“如果谁也护不住，就先护住自己。”
不知老天到底在为谁伤悲，青源的雨从入秋便下个没完。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路边的灌木丛里，碎成小小的水点充斥在空气中，依附在少女清瘦的脚踝上。
肆悦蹲坐在公交站台边，时不时抬头打量着往来的路人，像是在等些什么。
夜雨朦胧，高空中积聚着一团灰白色的薄雾，摩天大楼上的LED灯条泛出一道道光晕。
肆悦眯起眼细细辨认着高楼上的英文字母，却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就像她也不知为何接了那通电话便急匆匆跑了出来，现在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夜雨里扮演起悲情剧中的女主。
一阵斜风细雨密密吹来，肆悦低头搓了搓脚踝。
眼前突然一黑，一个清癯的身影突然笼罩住她，带着不可言说的安全感，肆悦抬头看去只能看见对方清晰流畅的下颌线，如冰刃般割破了幽暗的长夜。
“你就不知道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等我？”男人举着伞的手向女孩偏去。
肆悦伸手拽住他笔挺的西裤，顺势而起“我怕你找不到我。”一句撒娇的话从肆悦口中说出不冷不热，像常温的西瓜心虽然入口是甜的但总是少了点称心。
安可仰皱了皱眉低头看去，入眼便是那张藏在短发下的巴掌小脸，水雾浸在那双浅眸里，透透亮亮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可怜兮兮的。
“听说你今晚喝酒了？”肆悦看着男人神色如常，直接了当地戳穿男人的谎话。
他看上去，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安可仰象征性揉了揉太阳穴“一点儿。”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沉稳，自然的牵起肆悦冰凉的小手，放在口袋里。
“你不是不能喝？不是酒精过敏？不是别人喝一口酒，你就喝一杯雪碧吗？”肆悦冷声反问道，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何不喜欢还不拒绝。
那天在茶馆里，她忍不住留意他，那些人看他不摆架子，非要让他一起喝。
他也不知什么毛病居然也不会拒绝，玩笑说对方喝一口酒，他喝一杯雪碧，那天她看着他喝了两大瓶雪碧才算完。
“我不会拒绝，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语气柔了又柔，像是小朋友被人欺负，和家长诉说委屈。
肆悦听到他这个口吻，也不好再开口责怪什么。
“所以，你就让闻佳给我打电话？”
“我想和你说说话。”
清冷的路灯下，一大一小的人影，时而靠近，时而分开。男人幽幽说着，女孩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默不作声。
“你都不知道，我刚回国第一天就出了车祸，交警查我驾驶证，我才意识自己回国了没有国内的驾驶证。那个时候我还不适应中文，一句话里夹带着好几句英文，交警还以为我是故意刁难。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中文居然那么难，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想家。后来朋友来接我一路上都在嘲讽我，我也不好说什么，第二天便跑到交管局重新考了驾照。”他似乎觉得肆悦不信，从口袋里掏出他新办的驾驶证。
他说着这些和她无关的事情，像是分享，又像是在讲故事，好像说带你看看我之前走的路，见过的风景。
肆悦在脑海里根据他的描述，构出一幅幅画面，是挺窘迫的。
也和她以为的不太一样，她还以为他们这种纨绔子弟会因为什么特权目中无人。
“你还记得那天，坐在我们很远的地方有个女生嘛，那是我初恋女友。当年就是因为我爷爷非要送我出国才分手。我以为再见她还会和以前一样，可是十年，足够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了，听着她满嘴阿谀奉承我才意识到回不去了，什么都变了，然后你就出现了。”
安可仰脚步一顿，左边的肩膀早已被雨雾浸湿，薄薄的面料紧贴着男人劲瘦的胸膛，弯腰看向肆悦的目光变得幽深。
“白藏，你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
“因为我活该。”看起来闻佳也挺聪明的，并没有在他面前拆穿自己的谎言。
这场雨下得太久了，大雨汇集成水流冲刷着灰尘陡乱的柏油路上，顺势向西。
雨水起初还是细细密密横打着，忽而向这边，忽而向那边，转眼便改变了进攻方式，如锋利的长矛般刺向地面，天地被这冰冷的栏杆围成铁笼，将他们困在狭小的伞下。
肆悦不等对方说些什么，伸手将伞向安可仰推了过去，垂下眼睑，冷然道“如果谁也护不住，就先护住自己。”
男人的胜负欲骤起“你怎么知道我护不住？”话音刚落，便直直将她揽入怀中，和第一次一样。
肆悦眼前一暗，那股熟悉的味道接踵而至。
肆悦很少用香水，她喜欢的味道都奇怪得不行，比如火柴上氯酸钾的燃烧味，还有医院消杀的酒精味，甚至是报纸上未干的油墨。
这些味道无需形容别人便都心领神会，但是他的味道——像是晨光熹微时，郁郁深深的草丛里盛开的嫩黄色小苍兰，花瓣上还凝着晶莹剔透的晨露，娇嫩的花片似乎是承托不住这份重量，弯了弯腰，一不小心露珠便混进的腐烂的枯叶中。
那种新生与死亡混杂的矛盾感，是他的味道。
肆悦眷恋着，轻嗅着，关于他的种种她都珍之若饴。
安可仰将头抵在少女柔软的发顶，突然觉得有个可以陪伴左右的人也挺好的，至少他并不反感甚至觉得有趣，对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好奇。
成熟男人的分寸感，他把握得极好，只是单纯拥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此时这下的好似不是雨，而是咆哮的，叫人站不住脚的狂浪。
安可仰摸了摸兜，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不知两人在这夜雨里站了多久，一道刺眼的光打向他们，肆悦猛然惊了一下，安可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轻声哄着“走吧，车来了。”
驾驶位上的人急匆匆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站在车旁，低着头，对于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刚一落座，那人便将车门合上，上车便将目视镜别开。
做得井井有条，似乎是习惯了。
安可仰熟悉向后备箱俯了俯身，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么，转头拿出一个干净的外套披在肆悦身上，解释道‘刚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但这件衣服是干净的，你先凑合着穿吧。”
肆悦拢着男人宽大的外套，点了点头。
越野车的后排空间很大，可那人非要紧贴着自己，肆悦看着那空位不自觉发笑，身侧的人一上车就阖了眼，他的手指勾在她的裤腿边缝纫线上，那双手和他的人一样，不染世尘。她伸手比了比，也没比自己大多少。
肆悦的小心思，总是在无关紧要的地方隐隐比较着。
身侧的男人似乎睡得不踏实，呼吸轻一下重一下，摸不着规律。肆悦敲了敲站得僵硬的双腿，轻轻缓缓的节奏，像是哄睡的摇篮曲，身侧的呼吸声终于平缓了。
察觉到这点细微的变化，肆悦的手也不敢轻易停下来。
抬眼看着窗外，瞬息万变的街景，熟悉又陌生。
她记得她第一次来青源，只觉得很破，老城区的街道狭窄的只有两个车道，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虬枝盘曲，遮天蔽日。
这才不过短短三四年，变化居然这么大。
她忍不住晃了晃头，感慨起日子可真快。高中时天天觉得度日如年，没想到转眼就毕业了。那个时候天天忙于学业，虽然在这座城市生活了整整三年，却也是两点一线，都不知道青源原来这么大。
她看得出神，身侧的男人看着她出神。
安可仰看着小女孩没事就摇摇头，晃晃脑的小动作，不知想起什么还会不好意思地傻笑。
等到肆悦发现男人醒了，对方眼里早已溢满了笑意。
“怎么不叫醒我？”男人断断续续含着笑，看向肆悦。
转眼，肆悦便面色如常，蹙额道“我又不是电子闹钟。”
“对，你是电子宠物，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肆悦瞥了一眼对方，懒得和他争辩。
他时常让她觉得奇怪，一个明明看着就很精明的人，怎么相处起来这么幼稚。
肆悦越是没什么情绪，安可仰就越是觉得有趣。他指了指放晴的天，对着身边的人说“你看？”
肆悦循声望去，空际晴朗，月光清明，微薄如烟般的浮云静静的掠过墨蓝色的天空。
“你不会想和我说，你住在那片云上吧。”
肆悦自己都没意识自己的话有多幼稚，但是她真的什么也没看到，而且曾经她和白藏也开过这个玩笑，对方还一脸信以为真地来了一句，那也太厉害了吧。
哄骗小女孩的手段，她也很在行。
安可仰笑出了声，笑声隐忍克制，更让人恼火，好像是在说我不是故意的。
肆悦也不觉得什么，她能想到的剧情就是这样。
“我是想告诉你，前面有棵树倒了，车过不去。”肆悦听完才恍然大悟，说了句噢。
噢——过不去就停车吧，我自己回家。这个噢补充完整就是这么个意思。
“老袁，掉头去丽笙。”安可仰朝前面的人吩咐着，驾驶位上的人说了句好，方向盘向左一打换了个车道。
到了地方，肆悦连句话都没说，下了车就站在路边，等着出租车。安可仰也没有出声阻拦，就站在她身侧。
刚才那种亲密的感觉，从下了车便消失了。
两个人都默契地退回了原位，谁也走不进谁。
肆悦蹲坐在公交站台边，时不时抬头打量着往来的路人，像是在等些什么。
夜雨朦胧，高空中积聚着一团灰白色的薄雾，摩天大楼上的LED灯条泛出一道道光晕。
肆悦眯起眼细细辨认着高楼上的英文字母，却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就像她也不知为何接了那通电话便急匆匆跑了出来，现在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夜雨里扮演起悲情剧中的女主。
一阵斜风细雨密密吹来，肆悦低头搓了搓脚踝。
眼前突然一黑，一个清癯的身影突然笼罩住她，带着不可言说的安全感，肆悦抬头看去只能看见对方清晰流畅的下颌线，如冰刃般割破了幽暗的长夜。
“你就不知道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等我？”男人举着伞的手向女孩偏去。
肆悦伸手拽住他笔挺的西裤，顺势而起“我怕你找不到我。”一句撒娇的话从肆悦口中说出不冷不热，像常温的西瓜心虽然入口是甜的但总是少了点称心。
安可仰皱了皱眉低头看去，入眼便是那张藏在短发下的巴掌小脸，水雾浸在那双浅眸里，透透亮亮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可怜兮兮的。
“听说你今晚喝酒了？”肆悦看着男人神色如常，直接了当地戳穿男人的谎话。
他看上去，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安可仰象征性揉了揉太阳穴“一点儿。”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沉稳，自然的牵起肆悦冰凉的小手，放在口袋里。
“你不是不能喝？不是酒精过敏？不是别人喝一口酒，你就喝一杯雪碧吗？”肆悦冷声反问道，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何不喜欢还不拒绝。
那天在茶馆里，她忍不住留意他，那些人看他不摆架子，非要让他一起喝。
他也不知什么毛病居然也不会拒绝，玩笑说对方喝一口酒，他喝一杯雪碧，那天她看着他喝了两大瓶雪碧才算完。
“我不会拒绝，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语气柔了又柔，像是小朋友被人欺负，和家长诉说委屈。
肆悦听到他这个口吻，也不好再开口责怪什么。
“所以，你就让闻佳给我打电话？”
“我想和你说说话。”
清冷的路灯下，一大一小的人影，时而靠近，时而分开。男人幽幽说着，女孩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默不作声。
“你都不知道，我刚回国第一天就出了车祸，交警查我驾驶证，我才意识自己回国了没有国内的驾驶证。那个时候我还不适应中文，一句话里夹带着好几句英文，交警还以为我是故意刁难。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中文居然那么难，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想家。后来朋友来接我一路上都在嘲讽我，我也不好说什么，第二天便跑到交管局重新考了驾照。”他似乎觉得肆悦不信，从口袋里掏出他新办的驾驶证。
他说着这些和她无关的事情，像是分享，又像是在讲故事，好像说带你看看我之前走的路，见过的风景。
肆悦在脑海里根据他的描述，构出一幅幅画面，是挺窘迫的。
也和她以为的不太一样，她还以为他们这种纨绔子弟会因为什么特权目中无人。
“你还记得那天，坐在我们很远的地方有个女生嘛，那是我初恋女友。当年就是因为我爷爷非要送我出国才分手。我以为再见她还会和以前一样，可是十年，足够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了，听着她满嘴阿谀奉承我才意识到回不去了，什么都变了，然后你就出现了。”
安可仰脚步一顿，左边的肩膀早已被雨雾浸湿，薄薄的面料紧贴着男人劲瘦的胸膛，弯腰看向肆悦的目光变得幽深。
“白藏，你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
“因为我活该。”看起来闻佳也挺聪明的，并没有在他面前拆穿自己的谎言。
这场雨下得太久了，大雨汇集成水流冲刷着灰尘陡乱的柏油路上，顺势向西。
雨水起初还是细细密密横打着，忽而向这边，忽而向那边，转眼便改变了进攻方式，如锋利的长矛般刺向地面，天地被这冰冷的栏杆围成铁笼，将他们困在狭小的伞下。
肆悦不等对方说些什么，伸手将伞向安可仰推了过去，垂下眼睑，冷然道“如果谁也护不住，就先护住自己。”
男人的胜负欲骤起“你怎么知道我护不住？”话音刚落，便直直将她揽入怀中，和第一次一样。
肆悦眼前一暗，那股熟悉的味道接踵而至。
肆悦很少用香水，她喜欢的味道都奇怪得不行，比如火柴上氯酸钾的燃烧味，还有医院消杀的酒精味，甚至是报纸上未干的油墨。
这些味道无需形容别人便都心领神会，但是他的味道——像是晨光熹微时，郁郁深深的草丛里盛开的嫩黄色小苍兰，花瓣上还凝着晶莹剔透的晨露，娇嫩的花片似乎是承托不住这份重量，弯了弯腰，一不小心露珠便混进的腐烂的枯叶中。
那种新生与死亡混杂的矛盾感，是他的味道。
肆悦眷恋着，轻嗅着，关于他的种种她都珍之若饴。
安可仰将头抵在少女柔软的发顶，突然觉得有个可以陪伴左右的人也挺好的，至少他并不反感甚至觉得有趣，对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好奇。
成熟男人的分寸感，他把握得极好，只是单纯拥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此时这下的好似不是雨，而是咆哮的，叫人站不住脚的狂浪。
安可仰摸了摸兜，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不知两人在这夜雨里站了多久，一道刺眼的光打向他们，肆悦猛然惊了一下，安可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轻声哄着“走吧，车来了。”
驾驶位上的人急匆匆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站在车旁，低着头，对于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刚一落座，那人便将车门合上，上车便将目视镜别开。
做得井井有条，似乎是习惯了。
安可仰熟悉向后备箱俯了俯身，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么，转头拿出一个干净的外套披在肆悦身上，解释道‘刚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但这件衣服是干净的，你先凑合着穿吧。”
肆悦拢着男人宽大的外套，点了点头。
越野车的后排空间很大，可那人非要紧贴着自己，肆悦看着那空位不自觉发笑，身侧的人一上车就阖了眼，他的手指勾在她的裤腿边缝纫线上，那双手和他的人一样，不染世尘。她伸手比了比，也没比自己大多少。
肆悦的小心思，总是在无关紧要的地方隐隐比较着。
身侧的男人似乎睡得不踏实，呼吸轻一下重一下，摸不着规律。肆悦敲了敲站得僵硬的双腿，轻轻缓缓的节奏，像是哄睡的摇篮曲，身侧的呼吸声终于平缓了。
察觉到这点细微的变化，肆悦的手也不敢轻易停下来。
抬眼看着窗外，瞬息万变的街景，熟悉又陌生。
她记得她第一次来青源，只觉得很破，老城区的街道狭窄的只有两个车道，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虬枝盘曲，遮天蔽日。
这才不过短短三四年，变化居然这么大。
她忍不住晃了晃头，感慨起日子可真快。高中时天天觉得度日如年，没想到转眼就毕业了。那个时候天天忙于学业，虽然在这座城市生活了整整三年，却也是两点一线，都不知道青源原来这么大。
她看得出神，身侧的男人看着她出神。
安可仰看着小女孩没事就摇摇头，晃晃脑的小动作，不知想起什么还会不好意思地傻笑。
等到肆悦发现男人醒了，对方眼里早已溢满了笑意。
“怎么不叫醒我？”男人断断续续含着笑，看向肆悦。
转眼，肆悦便面色如常，蹙额道“我又不是电子闹钟。”
“对，你是电子宠物，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肆悦瞥了一眼对方，懒得和他争辩。
他时常让她觉得奇怪，一个明明看着就很精明的人，怎么相处起来这么幼稚。
肆悦越是没什么情绪，安可仰就越是觉得有趣。他指了指放晴的天，对着身边的人说“你看？”
肆悦循声望去，空际晴朗，月光清明，微薄如烟般的浮云静静的掠过墨蓝色的天空。
“你不会想和我说，你住在那片云上吧。”
肆悦自己都没意识自己的话有多幼稚，但是她真的什么也没看到，而且曾经她和白藏也开过这个玩笑，对方还一脸信以为真地来了一句，那也太厉害了吧。
哄骗小女孩的手段，她也很在行。
安可仰笑出了声，笑声隐忍克制，更让人恼火，好像是在说我不是故意的。
肆悦也不觉得什么，她能想到的剧情就是这样。
“我是想告诉你，前面有棵树倒了，车过不去。”肆悦听完才恍然大悟，说了句噢。
噢——过不去就停车吧，我自己回家。这个噢补充完整就是这么个意思。
“老袁，掉头去丽笙。”安可仰朝前面的人吩咐着，驾驶位上的人说了句好，方向盘向左一打换了个车道。
到了地方，肆悦连句话都没说，下了车就站在路边，等着出租车。安可仰也没有出声阻拦，就站在她身侧。
刚才那种亲密的感觉，从下了车便消失了。
两个人都默契地退回了原位，谁也走不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