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憶礼上下打量着两人,:“你俩,没事吧?”

    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没事。”

    不信。陈憶礼把着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秋风吹走了盛夏,只剩寒冷。

    “憶礼,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买一些入秋的衣服吧。”陈憶礼盘算着时间:“周六吧,到时候我去敲门。”

    “好的。”

    “哥。”陈憶礼踹了一脚陈砚书的小腿,陈砚书的下意识就是要把陈憶礼擒拿,“说。”

    “周六出来拎包。”

    “不去,队里有事。”

    “你队里能有什么事,都有两个月假期了。”

    陈砚书照着她的脑瓜子来了一巴掌,“随时待命啊傻子。”

    陈憶礼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躲进薛时安的怀里。“安安,你看他!”薛时安顺着陈憶礼的头发,陈砚书看了一眼薛时安怀里的陈憶礼,小声说道:“切。”

    ……

    回到了公司,上级召开了大会。

    ”由薛时安带领的团队在摩纳哥,超额完成忍辱,缩短了工期,按照原定的时间,决定给你们团队放个假。并有带薪假期和奖金!”所有人拍手叫好。

    大会结束后,薛时安请大家吃了饭。

    “我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首先感谢时安姐的盛情款待,同时也感谢我们的团队 ,这两个月辛苦了,”刘洋端起了酒杯,“其他的话,都在酒里了 。”说完,他一饮而尽,其余人端起酒杯,敬这些天的努力。

    “刘爷,瞧瞧你这说的,咱们是什么,南州第一团,以后跟着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被薛时安这么一说,大家就更来劲了。

    吃完饭,几个人又去了KTV,北城时间晚上22点整。

    坐进包厢,几个人酒店了将近十首歌。薛时安坐在角落里,刷着树洞微博。

    “儿时的玩伴现在变帅了回到我身边,我总感觉他有些喜欢我,该怎么办?”

    薛时安点了进去。

    网友1:我觉得你可以试探一下。

    网友2:你,不喜欢他吗?毕竟青梅竹马的,这么长时间,应该有些情节发生了啊。

    薛时安思考了思考,又想到了陈砚书小时候跟她玩的画面,完全就是小狼崽,薛时安摇摇头,觉得是被酒水从婚了头脑,却被莫名点名:“时安姐,来唱歌,专门为你点的歌。”

    薛时安放下手机,拿上话筒,女王范就起来了,“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摩拉比法典

    刻在黑色的玄武岩

    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你在橱窗前

    凝视碑文的字眼

    我却在旁静静欣赏你那张我深爱的脸

    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

    她的嗓音别具特色,正常说话时声音机会很温柔,到了唱歌的时候就变成了烟嗓,也因此,每次到KTV大家都会给她点一首周杰伦的歌,因为,她最喜欢的歌手是周杰伦。

    歌曲落幕,薛时安在果盘里抓了一把糖,拿着手机:“我出去吹吹风,你们继续。”来到大门口外的楼梯上,她从兜里掏糖,没有想到一颗荷氏滚到了一个陌生人的脚下,那个人听到声音后,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低头看向那颗糖的位置,捡了起来,吐出白烟,转向薛时安。在灯光和白烟的衬托下,那个人的轮廓更加有氛围感。

    “你的糖?”

    薛时安看清了他的脸,很好,又见面了,是陈砚书。

    “薛时安?”

    “啊?”

    “你的糖?”

    薛时安缓过神来,“是。”

    陈砚书把烟扔到脚下踩灭,向薛时安走了过来,“手张开。”

    薛时安先是一愣,在张左手摊开,荷氏落在了她的手掌中间。“你怎么在这啊?”薛时安问他,“江亦铭那帮臭小子们想出来吃顿好的,吃完饭就来这了。”

    “那你怎么不进去?”

    ……

    陈砚书低了低头,凑到她耳边说:“等人。”

    薛时安脸上立马红润了起来,陈砚书看了看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小孩,坐在了楼梯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

    “我不坐。”

    陈砚书挑眉,看着她:“怎么?嫌脏?之前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也不嫌脏。”

    薛时安斗不过他,只好将裙子整理好坐在了他旁边。

    “如今你也变成了一个国家重用的人了,连摩纳哥都是请你去的,真的很当年那个小孩不一样了。当年那个小孩儿可是走到哪,哭到哪。”

    “你不也是一样?从一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看人狗变成了保卫祖国的将军。”

    陈砚书笑了,看到了薛时安右手上唯一比其他地方白的手腕处,“手表呢?”

    薛时安看了看,“坏了,让你弄坏了。”

    陈砚书看着面前变回之前的那个小孩儿:“怎么就是我弄坏了,明明就是你自己交给海盗的,最后摔烂的。”

    “可是你给我的,在我拿它之前就在你手上。”

    “行,我弄坏的。”

    薛时安剥开糖纸,将蓝莓味的荷氏塞进嘴里。

    气氛达到了尴尬的极点。

    “薛时安。”

    “陈砚书。”

    两人同时转头,危在咫尺,近距离的看见对方,陈砚书的耳朵立马出卖了他,他轻咳一下,薛时安这才从暧昧的气息中转移了出来。

    “陈砚书,你今年……26了吧?”

    “咳,怎么了?”

    “你怎么还没结婚?”

    等等。

    等等等等。

    薛时安你说了什么!

    陈砚书一听,气笑了:“你这是盼着我结婚?”见薛时安没有回答,“我谈恋爱要打报告,结婚也要看上级的旨意,哪有这么容易结婚的?”她没有想到海军结婚需要这么难,她以为只要领个证就可以结婚了。见薛时安在低头思考,蹦出来了一句:“怎么?想和我谈恋爱?”薛时安一听,红晕又烧了上来,她立马站起来。

    “谁……要跟你谈恋爱,别自作多情了。”

    陈砚书也站起来,189的个子站在灯下,灯光都打在了他身上,留个薛时安的,只有他的影子,“行,小白眼狼。”

    薛时安把头发弄好,开口道:“那我先回去了下次见。”说完薛时安立马跑回了包间,她站在门口缓了一下才进去。大家玩得也差不多了,就带着大家出来了。

    你说巧不巧,又碰见了。

    江亦铭看见了薛时安,开始调侃陈砚书,用胳膊肘往外敲了一下陈砚书:“哟,你怎么把嫂子叫来了?”陈砚书用手掐了一下他腰上的痒痒肉,“哥,我错了。”

    陆璐看到了上次营救他们的海军,跟同事们说:“这不是上次救了我们的海军们吗?”薛时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尴尬的笑了笑,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再次上去叙旧了。

    “感谢你们上次的营救啊,要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洋握住陈砚书的手一直在那道谢,陈砚书的脸都快笑僵了:“保护中国每一位公民都是应该的。”刘洋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江亦铭伸出了手:“又见面了美女。”薛时安下意识把手伸了过去,陈砚书用另一只手把江亦铭的手打了下去。在场所有人都顿住了。陈砚书微笑着对大家说:“以后出海有难,请坚信中国海军。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薛时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车上,陆璐就开始八卦了:“时安姐,我怎么觉得你跟陈长官的气氛……有点怪?”

    “哪里怪?”薛时安打着方向盘,“总感觉你俩是认识的,而且像暧昧期。”

    薛时安一个急刹车把全车的人的头都撞了一下,后面的车一直在摁喇叭,薛时安冷静好后又重新踩了油门,“时安姐你没事吧?”薛时安摇摇头,“没事。但,是认识。”

    很好,团队从此可以磕cp了。

    薛时安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放了水洗了澡躺在了床上,想到了那条树洞微博,又想到了今天说的胡话,她翻来覆去,最后侧身躺着,脑海里浮现陈砚书的模样。

    想到危在咫尺的画面,竟然笑了,记忆成功重新唤起,她笑,笑每一次与他见面的场景。突然意识到不对,坐了起来。

    摸了摸脑袋,“我这是?着迷啦?”

    她跑到客厅,在自己的包里翻来翻去,找到了那块手表。那块手表是欧利时的,棕色的款式复古又百搭,除了表带上有一个划痕,其他来说都是保存的很好的,已经用了15年。薛时安拿着手表回到了床上,摩挲着表盘,听了听里面咔哒咔哒的声音,睡入了梦乡。

    ……

    周六的下午15:30分,薛时安回到了天坛小区,敲了敲陈家的门,陈憶礼开门,陈憶礼还打着哈欠,“安安你进来吧,我马上收拾好。”

    薛时安坐到沙发上:“你慢慢收拾不着急。”

    “我昨天晚上看了个鬼片,结果到早上七点才睡着,我爸妈他们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

    “你哥呢?”

    陈憶礼擦了个口红,“他在部队,一会儿过来接咱们。”陈憶礼用指腹擦了擦口红,将手上的口红用卸妆水卸掉,穿上风衣,“走吧。”

    到了楼下,陈砚书的车正好停在楼下。

    “安安,你坐前面吧,我在后面再睡会儿。”

    薛时安点点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陈憶礼到了后面就躺下闭上了双眼,“去哪。”陈砚书推了推档,“你问安安。”

    “去万达吧,最近上新了好多衣服。”

    薛时安查看着手机里面的消息,没有想到陈砚书凑了过来,这种感觉又来了,不到半拳的距离,就能碰到陈砚书的嘴了。四眼相对,陈砚书从她的右侧把安全带拉了出来,扣在安全卡扣上。薛时安缓了一下:“谢谢。”

    到了万达,陈砚书先去上了个厕所,薛时安和陈憶礼先去逛街了。两人进到了香奈儿,薛时安看上了一款小香风的外套,柜姐帮她穿上身,陈憶礼在一旁夸赞:“安安,就这套!特别适合你!”薛时安照了照镜子,也觉得别具一番风味,“买单吧。”付完款,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喂?”

    “是我。”是陈砚书。

    “你怎么有我电话?”

    “地址上的。在哪?”

    “香奈儿。”

    “等我。”

    陈憶礼凑了过来:“谁啊?”

    “陈砚书。”

    薛时安返回微信,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头像是6岁那年与陈砚书分开时拍的照片。薛时安盯着那张照片笑了好久,最终同意了陈砚书,在备注上留下——会写书法的陈砚书。

    她的书法,是他教的。

    但她写的不如陈砚书的有力,却也很不错。

    陈砚书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打开微信,是好友通过提示。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陈砚书盯着它看了好久,笑意还是藏不住。

    见到了人,陈砚书指着薛时安手腕上的手表,“修好了?”薛时安摇摇头,陈砚书伸手转抓住了薛时安的手腕,利落的摘下表,“我去修,你们继续逛,饿了去吃海底捞我订了位置,等会陈憶礼回来了你告诉她。”薛时安点点头。

    陈憶礼拿着奶茶回来了,看着陈砚书远离的背影,“我哥干什么去了?”

    “他去修表了。”

    “什么表,我怎么不知道?”

    薛时安给她看了一下手腕上最白的地方,指着这里说:“当时分开的时候,他给我了一块表我就一直带着,六月去往摩纳哥遇到海盗那次,这个手表也算救了我,就甩出去了。”

    “坏了?”

    “嗯,坏了。”

    陈憶礼喝了口奶茶,“然后就去修了?”薛时安也吸了口,“修了。”陈憶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俩……没背着我搞什么吧?”薛时安呛了一下,“我们能有什么啊,我都回来一个星期多了,面也没见几次。”陈憶礼也没再问什么,也相信了她。两人继续去逛街了,随后薛时安买了一个风衣几件卫衣和裤子,就被陈憶礼带着去抓娃娃。

    “终于等到你回国给我抓娃娃了!”薛时安宠溺的笑了,三两下轻轻松松抓了一兜娃娃,又去射击,又成功收了一麻袋。陈憶礼开心的都要上天了,两人路过表店,看到了陈砚书在和修表师傅聊天,两人走了过去。

    “陈砚书。”

    陈砚书听到薛时安叫他,转过身来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饿了?”陈憶礼忍不住和他分享今天的“战绩”,陈砚书只好吧她的头发弄成鸡窝。

    “陈砚书!我的头发!”

    “行了去吃饭吧,”回头又和修表师傅打了个招呼,“修好了给我打电话就行,最近都在南州。”

    吃完饭,陈砚书先把陈憶礼送回了家,又开车来到月龙湾把薛时安放下,薛时安正要开车门,就被陈砚礼拉住,“怎么了?”薛时安问他。

    可时间就像是冻住了,两人的眼睛似乎在交流什么,薛时安眨着无辜的眼睛,不敢大喘气,不敢说一个字,怕被这只大狼狗吃掉。

    时间凝结了一会儿。

    陈砚书才走了出来,松开了薛时安,“没事,我看你上楼。”陈砚礼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目送薛时安上楼。在等电梯的薛时安觉得今天的陈砚书不对劲,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她好像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恳求。

    “叮—”电梯门开了,薛时安进了电梯,正要关门,一只大手伸了进来,把薛时安吓得头皮发麻,那个人身穿黑色衣服,戴着口罩墨镜和帽子,根本看不清人脸,薛时安还在想现在的粉丝真疯狂,可下一秒就觉得不对劲,她找个单元里,没有明星和网红,第六感告诉她,是奔着她来的。

    薛时安立马摁了两个不同的楼层,一高一低,黑衣人见她摁了两层,他摁了中间的8楼。“八楼,到了。”那个人下了电梯,薛时安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网上三层然后在摁一楼。电梯的速度是0.8秒一层,而人类爬楼梯是3.5秒一层最快。那个人正好看到她摁了13楼,所以会在13楼停一下,会在16楼停一下。

    一切就绪,“十楼,到了”薛时安立马开门摁了下楼,立马钻进电梯里,而意外发生了,那个人竟然看到了薛时安,正中下怀,是奔着薛时安来的。薛时安拼命摁住“关”,成功没有让恶梦伸出魔爪。

    陈砚礼见薛时安家的灯迟迟没有亮,正往单元门口走,就撞见了向他奔来的薛时安,薛时安停住,大喊了一声:“陈砚书!”陈砚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出事了。他将薛时安抱在怀里:“我在,别怕!”果不其然,后面出来了那个黑衣人,没有想到,他手里拿着刀,冲着陈砚书就跑了过来。陈砚书一手护着怀里的薛时安,一手单手与敌人搏斗。

    薛时安见敌人的脚一直在一个地方,看了眼脚下穿的鞋——高跟鞋。薛时安一脚踩下去,黑衣人发出哀嚎,见此缝隙,陈砚书把车钥匙给了薛时安:“去车里锁好车,剩下的交给我!”

    薛时安相信他会打得过他,就跑到了车里锁好车门。陈砚书将黑衣人擒拿住,没想到又冒出了几个人手中要么持刀,要么带着麻绳。这是要杀人灭口的架势,薛时安在车里报着警,陈砚书单枪匹马,将所有人撂倒在地,一阵风吹过,陈砚书灵敏的耳朵告诉他身后有人,反手掐住了对方的腰,可对方的刀子还是落在了脖子上,薛时安看见了哭着说:“月龙湾14号楼2单元,你们快来啊……陈砚书……”

    陈砚书用尽全身力气别住对方的脚一个过肩摔将他撂倒在地。

    好在警局里这里不远,安保也寻声而来,薛时安见陈砚书站在那里,肩上还在不断的冒血,薛时安冲了过去,“陈砚书!”陈砚书回眸,望着她笑,下一秒,整个人瘫倒在地,“陈砚书!”薛时安彻底慌了,滑跪在地上抱着陈砚书,拍着他的脸,“陈砚书?陈砚书!”

    “快打救护车啊!”陈砚书手正好去摸她的脸,可失血过多,陈砚书立马昏迷了过去。

    “陈砚书?陈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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