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又上车,一路睡过来,俞知知被景砚叫醒时人还是懵的。

    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眼睛一闭又趴上去。景砚接住她,拍拍她的背,换了个姿势准备把人抄腿抱起。手才放到腿窝就被推开。

    俞知知闭着眼睛推开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再睁开眼时眼眸上蒙上一层细碎的水光。

    阿文和沫沫等在外面,龚瑞已经先一步进了酒店。

    俞知知拍开把脸凑过来的人,拧起眉头,“没够了是吗?”

    景砚也不气,拉着她的手到底凑过去亲了一下,看着被压住的唇瓣又印了一下才拉开点距离,“景太太,你对自己自信点。”

    俞知知哼了声,拿过一旁的羽绒服穿上。

    “腿有力气了吗?要不要我抱?”某个不要脸的人问,问完了还笑。

    “……”

    她没理人,拉好拉链后扶着门下了车站好。

    力气虽然不多,也比丢脸要强。

    出了车门,沁凉的风一吹,才有了睡醒一觉已经不在北城的真实感。

    她看看印象里已经模糊的街区,睁大眼睛四处张望,找到对街的那家烧鹅店,“那家的鹅特别好吃。”

    景砚只当她馋了,“那晚上吃它。”

    俞知知仰头看看渐暗的天色,她居然睡了一整个白天。晚上不困了可怎么办。

    这个南方小镇的经济并不算太发达,他们住的这家四层酒店已经是最新最干净最豪华的那一家。为了清净,他们要了四层的房间。

    只是,俞知知看着正在维修的电梯时,想现在换回二层还来不来得及。

    景砚在前台留下签名过来后就看到她皱着一张脸。他揽着人走到安全楼梯,看没人了才半蹲下,“上来。”

    想爬上去的想法在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时快速缩回,她越过人自己慢慢往上走。没走几步就感觉腰上多了一双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景砚在身后推着她。这样确实是省了力气。

    第一个楼梯拐角还没到,龚瑞从上面迎头下来,经过他们身边时留下四字评语:腻腻歪歪。

    天降大锅。

    到了第一个楼梯拐角,景砚再次蹲下身,这次俞知知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爬了上去。

    自己的锅自己背。

    -

    那家店的烧鹅确实好吃,以至于,俞知知吃撑了。

    饭后百步走环节,她带着景砚穿街走巷,来到一家米粉店前,“明天早上吃它。”

    景砚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摸摸她的小腹,“是宝宝想吃,还是宝宝想吃?”

    俞知知拿掉他的手,摆着一张严肃脸,“明天吃不吃?”

    “宝宝说吃就吃。”

    景砚说完就等着她说那一个字,等来等去,俞知知果然也说了一个字。

    她说:“油。”

    这景砚就不干了,也顾不得宝宝不宝宝的事了,拉着人非要说一说新婚第二天就被自己老婆说油的事。

    “喊宝宝油吗?”

    “本身不油,在你这句话里就油。”

    “哪里油了?我叫你宝宝油吗?”

    “你这样叫油不油另说,我自己叫自己宝宝会油。”

    “为什么要另说,昨天晚上你不是很喜欢?”

    俞知知看看四下无人,红着脸在他脚上狠狠跺了一脚,“你可算长嘴了是吧?”

    长嘴人的下场就是,说了一路好话也没被理。

    -

    俞知知本来以为睡了一个白天晚上不会再困,事实上,她像是真的进入了春困,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就沉入睡眠。

    景砚关闭了热水,下半身围着浴巾,胸肌上几滴刻意没擦掉的水珠在房间的暖光下暧昧生姿。他推开门,看到大床上那抹已经熟睡的身影,叹一口气,回到浴室拿上一条毛巾将身上水滴擦净。

    勾引计划因某人不胜体力提前告吹。

    穿好了睡衣,他躺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好,静静等着。几分钟后,熟悉的身形滚过来,蹭着他的肩头窝了窝,他把人搂过来,等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再动,也闭上眼睛。

    睡了几乎一天一夜,俞知知早上5点就醒了。

    天还没亮。公鸡还没叫。

    她用手指描一描景砚的眉毛,摸一摸他新长出来的胡茬,捏一捏他的下巴,轻轻向上一抬,一副调戏良家睡男的架势。

    露出的得意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良家睡男睁开眼,“有力气了是不是?”

    屋里黑漆漆的,只在房间尽头开着一盏小灯。

    景砚的眼神比灯要亮。

    昨晚没做到的终究在早上被补上。

    俞知知再醒来时,已经早上八点。她催着良家睡男起床,“今天不是要去取景地那边看看吗?”

    景砚拿过手机看时间,“不急,约的是十点出发。”

    俞知知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可是宝宝想去嗦粉啊,走过去要15分钟,等粉要10分钟,嗦粉要20分钟,走回来还要15分钟。”

    这番嘟囔着实有用,两人在20分钟后便出了门,中间还有时间去买了小零食。

    景砚的电影讲的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和一只狗的故事,还有一个说不好存在还是不存在的女主角。

    取景地选在江南一个景色宜人的小镇。

    小镇中间穿过一条河,景砚饰演角色的家就在河岸边不远处。

    导演裴蘅边走边介绍,“我们转了几个地方最后定下来宜平。你看那边,小河边就是你以后经常画画的地方。等到过些日子气温上来,那边的树发了芽,会很漂亮,到时候可以开始拍剧里春天的戏份。”

    俞知知跟在景砚身侧,眼睛四处看着,安安静静。

    他们来的这一边住户并不算多,房子和房子之间错落有致,也不是每一户都紧紧挨着。像是我们关系好那就挨得近一点,我们关系一般,那就保持些礼貌距离。

    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他们这一波人形象气质都好,走过的时候引来不少目光。有热情的乡邻路过时打招呼,“裴导,要开拍了吧?”

    裴蘅笑着,“快了,我们的男主角已经到了。”

    乡邻热情地上前,“哦,男主角,认识的认识的,景砚是吧?”

    景砚笑着握手,“我是景砚。”

    乡邻又看向他身侧的人,“这是,这是……”

    俞知知笑眯眯看着人也没出声。

    裴蘅上来解释,“这位不是我们的演员。”

    乡邻哦哦两声笑着道别,走远之后又回过头看。

    裴蘅领着人继续向前,他指着前面一栋三层房子,“喏,那就是你的家。”

    那栋房子和周围房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都已经有些年头,外墙上不至于斑驳不堪,也留着岁月的破损痕迹。房子后面大片草地,前面是一个小院,小院里一棵桂树,院子里干干净净,木质小门敞开一条缝,像是主人刚刚出去又马上要回来。

    这栋房子旁边几米处,还有一栋房子。那家院子里也有一棵桂树,院角散着几个空花盆,院门上挂着一把铜锁。

    裴蘅引着人走近,“可以进去看看,熟悉一下。旁边这家准备留给你的“女主角”住,房主多年没回来,我们托老乡在找电话,联系上就能……”

    裴蘅收了声,随着景砚的目光看过去。

    俞知知走到那家院门口,搬开青石板取出一把钥匙。

    她拿着钥匙朝景砚晃晃,弯成月牙的眼睛藏起狡黠,“昨天没和你说,我奶奶家就在宜平。”

    她仰着下巴轻点邻家房子,脸上尽是得意,“很巧,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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