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春五，寅时。
晏溶月从后门溜进了无味楼。
刚摘下幕篱挂到一边就见管事领着几个打手眼瞅气势汹汹地拿着棍棒冲过来道：“哪里来的小贼！”
晏溶月赶忙遮住脸大叫一声：“别打！是我！”
管事听到熟悉的声音赶忙喝道：“住手！是掌柜……小姐这怎么还从后门进来了？”
晏溶月摆了摆手一脸无奈：“近几日府里天天忙着筹备婚宴，规矩一大堆，还不让人出门，说什么成婚之前都要待在府里，这我哪儿受得了，索性就溜出来……”
“看来晏小姐跟我还真是有缘。”
话音未了，只听后门一阵响动，又进来一人，白应卿一袭黑衣从闪了进来。
打手下意识抬手……
“砰——”
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白应卿半边眼眶霎时铁青。
“啊——”
“嘶——”
意料之内的惨叫声传来，晏溶月倒吸口气不忍直视，半晌，嗫喏道：“没事吧……”
白应卿捂着眼睛一只眼睛看着晏溶月：“你觉得呢？”
“……”
打手知道自己打错了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心里打起了鼓，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晏溶月见状使了个眼色：“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白公子拿药膏来！”
“哦哦哦……”
打手依言离开，没过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漆瓶，走出来递给白应卿。
“你叫什么名字？”
“啊？”
“你，名——字？”
“我？哦哦哦，在下佘俞，羌地人士。”
白应卿接过药膏拿着晏溶月递来的细布随意缠了下眼睛：“你这说什么都是哦哦哦的，叫什么佘俞，叫哦哦哦算了。”
晏溶月眼瞅着白应卿胡乱包扎一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蹙眉上前拽下细布绕过白应卿的后脑勺开始包扎。
“啊？这可不行！”
五大三粗的佘俞，粗犷的方脸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佘俞之姓名乃家父给予，我万万不可随意改名换姓。”
“……”
“……”
佘俞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白应卿大为震惊，晏溶月还在包扎的手顿了片刻后，缓缓系了个结。
白应卿喃喃吐出一句：“不改，听你的。”
“……”
无味楼，甲子房。
白应卿和晏溶月坐在上桌饮茶，不一会儿小二送上来一食盒，里面大大小小摆着不少的碟子，佛手干、红桃粿、芝麻酥……各色茶点挤得满满当当。
“这？给我准备的？”
想来他和晏溶月相识也有月余，这还是头一次晏溶月肯坐下陪他饮茶，白应卿有些受宠若惊。
晏溶月依次拿出茶点摆在桌上，皓腕探于轻纱，白应卿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勾住了，视线随之摇曳。
她穿着朱白衣衫，外面罩着逶迤拖地的翠纱，不似寻常姑娘那般瘦弱，腰肢笔直，眸含春水，翻转之间顾盼流芳。
她发间没有任何装饰，只用了条柳黄发带在后面盘了个髻。
白应卿定定地看着，这还真是：幽兰不及美人妆，一颦一笑宛流光……
晏溶月看着白应卿半天没动静，催促道：“快尝尝。”
“哦，好。”
白应卿这才反应过来，依言吃了起来。
若不是想让他品品这批从南蛮捎来的茶点，晏溶月可没那闲工夫陪他饮一天的茶。
这红桃粿是前几日佘俞端上来的点心，样子瞅着新鲜。
晏溶月好奇的尝一尝，单吃是没什么滋味，喝了口陈皮白茶之后就回味无穷了。
一盘问才知道这红桃粿乃是佘俞的故地特色。
羌地与照章相距甚远，吃食茶水都与照章不同。羌地的特色若是能在照章引起一阵风靡，倒也不失为一个良机。
就是不知道这般奇特的味道能不能挑起常人的兴趣，要是白应卿亦觉得不错那想必这些茶点就错不了了。
“好吃。”
白应卿放下茶盏：“虽然味道怪异，但不难吃，配茶尤为上品。”
“真的吗？那成，那白公子就在这儿慢慢享用，酒楼还有些事儿，我先行告退了。”
晏溶月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出走。
“等一下！”白应卿忍不住叫出了声。
“怎么了？”
“把你这个打手……给我吧。”
晏溶月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白应卿：“佘俞？你要他做什么？”
“我要他有用。多少银子，我卖他。”
“卖？”
噔噔噔几声，晏溶月折返回来正色道：“人家又不是下人，何谈卖不卖啊！你要想让他帮你做事，你自己去找他。”
说完，转身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白应卿记得结账。
走廊里晏溶月一路左思右想都想不出白应卿要佘俞做什么，忽然闪出一个念头：这白应卿怕不是看上佘俞了？不能吧？
晏溶月试着想了一下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虽然诡异，但倒是有些相配？啧啧啧，她摇了摇头，下楼吩咐管事去了。
甲子房里，白应卿正吃得乐呵，哪儿知自己在晏溶月心里已是断袖无疑了。
——
照章建朝时自先帝减少赋税后百姓那是安居乐业一副太平盖世之景。
夜市直至二更尽，才四更又复开张……什么酒肆瓦市，从不看风雨寒暑，白昼通夜，且不说百姓，单说祠部休假，岁凡七十就有六日，其中就属谝街最热闹。
“来一来，看一看……跳丸、走索、耍坛、戏狮……就没我哥俩儿不会的玩意儿，我叫邹五，这是我弟弟邹四，今儿个咱就给大伙儿来个绝活……胸口碎大石！”
邹五的叫卖声传了好远，不过一会儿周围就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旁边的空地上放了张长椅，椅子边上放了一把锤子。
有好事者起哄，惹得周围嘘声一片。
“嘁——不可能，我才不信这锤子一敲你还能活。”
“是啊，那可是锤子，还有乃个石板，看着都沉……”
“哎——那您可瞧好了！”
说完邹五自顾躺上了长椅，邹四搬起方形大石板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左手右手啐了一嘴，抄起旁边的铁锤，猛地敲了下去。
“砰——”
石头应声而裂，邹五半天没个动静，惹得周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没反应了？”
“这人……不会没了吧……”
“天老爷，就这么没了……”
“嘿！”
长椅上的邹五忽然大喝一声，猛地直起身子蹦了下来。
人群沉静一会儿发出了雷霆般的掌声和数不清的叫好声。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啊！”
“假的吧！这么厉害……”
“我的个天，这得多少年的工夫！”
人群沸腾起来，邹四端起地上的铁盆，笑意盈盈地绕着人群走了一圈，再一回来就见铁盆里塞满了赏钱。
“这有什么？不过如此。”
不知从哪儿走出一人，书生打扮，一手放在身前，一手放在背后：“谁知道你这石头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位公子。”
邹五有些不悦地看着书生：“你有何高见，刚刚大家可都确认过了，那可是实打实的石头。”
书生轻蔑地笑了笑，指了指前边停着的象辂。
“我们家公子想再看一遍。”
“如是能让他满意……这个，归你们。”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他抬高的手上立着一锭黄金。
“黄金！黄金！哥！黄金啊！”
邹五眼睛都直了，撞了撞邹四的胳膊，胸有成竹地回道：“没问题！”
说着邹四走到长椅后又摸出一个石板。
“且慢！”
书生挥了挥手，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双手间是块不大的石板。
“用这个。”
邹四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坐在长椅上的邹五：“哥……”
邹五皱起了眉头，样子有些踌躇。
“刚刚那么大个的石板都没事，这个这么小，有啥意思啊？”
“就是，这可比刚才的小多了。”
不知是因为众人的纷纭指使还是什么旁的原因，邹五还是正色的点了点头，再次躺到了长椅上。
“哥……这么小的咱没试过……”
“五啊，就这么一下，就砸这么一下，咱们以后就后顾无忧了，放心，这个可比咱们准备的那些轻多了……”
邹四闭上眼睛长舒口气，复而坚定道“好！”
“砰——”
又是一锤落下，伴着一丝呜咽，竟是没了动静。
“哥？”
原先嘈杂的人群霎时寂静。
殷红的血，顺着长椅流了下来，邹四呆呆的看着血泊中的邹五，久久无言，继而是一声凄厉的悲鸣。
“哥！”
邹四疯了一样冲向书生，还没待近身就被几个侍从拦下。
“死人了！死人了！”
“快跑啊……快跑！”
“……”
谝街突然嘈杂起来，路人来来回回的跑动吵得白应卿不由捂住了耳朵。
这又是眼睛又是耳朵的，他最近是造了什么孽啊。
白应卿放下手里挑好的朱钗，走出了首饰坊，拽住一个路人问道：“何事这么惊慌？”
路人面色惨白，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惊吓：“前面……前面死人了！”
象辂在前面转了个弯，一会儿就行到了主街，轿子里，刚刚的书生悠闲地看着窗外的慌乱：“王爷，这出戏还满意吗？”
书生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似是而立。
墨绿色缂丝鹤氅裹身，透出一股冷峻之感，几分戏谑浸出。
“相鼠之辈，无休无止，死不足惜。”
晏溶月从后门溜进了无味楼。
刚摘下幕篱挂到一边就见管事领着几个打手眼瞅气势汹汹地拿着棍棒冲过来道：“哪里来的小贼！”
晏溶月赶忙遮住脸大叫一声：“别打！是我！”
管事听到熟悉的声音赶忙喝道：“住手！是掌柜……小姐这怎么还从后门进来了？”
晏溶月摆了摆手一脸无奈：“近几日府里天天忙着筹备婚宴，规矩一大堆，还不让人出门，说什么成婚之前都要待在府里，这我哪儿受得了，索性就溜出来……”
“看来晏小姐跟我还真是有缘。”
话音未了，只听后门一阵响动，又进来一人，白应卿一袭黑衣从闪了进来。
打手下意识抬手……
“砰——”
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白应卿半边眼眶霎时铁青。
“啊——”
“嘶——”
意料之内的惨叫声传来，晏溶月倒吸口气不忍直视，半晌，嗫喏道：“没事吧……”
白应卿捂着眼睛一只眼睛看着晏溶月：“你觉得呢？”
“……”
打手知道自己打错了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心里打起了鼓，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晏溶月见状使了个眼色：“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白公子拿药膏来！”
“哦哦哦……”
打手依言离开，没过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漆瓶，走出来递给白应卿。
“你叫什么名字？”
“啊？”
“你，名——字？”
“我？哦哦哦，在下佘俞，羌地人士。”
白应卿接过药膏拿着晏溶月递来的细布随意缠了下眼睛：“你这说什么都是哦哦哦的，叫什么佘俞，叫哦哦哦算了。”
晏溶月眼瞅着白应卿胡乱包扎一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蹙眉上前拽下细布绕过白应卿的后脑勺开始包扎。
“啊？这可不行！”
五大三粗的佘俞，粗犷的方脸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佘俞之姓名乃家父给予，我万万不可随意改名换姓。”
“……”
“……”
佘俞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白应卿大为震惊，晏溶月还在包扎的手顿了片刻后，缓缓系了个结。
白应卿喃喃吐出一句：“不改，听你的。”
“……”
无味楼，甲子房。
白应卿和晏溶月坐在上桌饮茶，不一会儿小二送上来一食盒，里面大大小小摆着不少的碟子，佛手干、红桃粿、芝麻酥……各色茶点挤得满满当当。
“这？给我准备的？”
想来他和晏溶月相识也有月余，这还是头一次晏溶月肯坐下陪他饮茶，白应卿有些受宠若惊。
晏溶月依次拿出茶点摆在桌上，皓腕探于轻纱，白应卿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勾住了，视线随之摇曳。
她穿着朱白衣衫，外面罩着逶迤拖地的翠纱，不似寻常姑娘那般瘦弱，腰肢笔直，眸含春水，翻转之间顾盼流芳。
她发间没有任何装饰，只用了条柳黄发带在后面盘了个髻。
白应卿定定地看着，这还真是：幽兰不及美人妆，一颦一笑宛流光……
晏溶月看着白应卿半天没动静，催促道：“快尝尝。”
“哦，好。”
白应卿这才反应过来，依言吃了起来。
若不是想让他品品这批从南蛮捎来的茶点，晏溶月可没那闲工夫陪他饮一天的茶。
这红桃粿是前几日佘俞端上来的点心，样子瞅着新鲜。
晏溶月好奇的尝一尝，单吃是没什么滋味，喝了口陈皮白茶之后就回味无穷了。
一盘问才知道这红桃粿乃是佘俞的故地特色。
羌地与照章相距甚远，吃食茶水都与照章不同。羌地的特色若是能在照章引起一阵风靡，倒也不失为一个良机。
就是不知道这般奇特的味道能不能挑起常人的兴趣，要是白应卿亦觉得不错那想必这些茶点就错不了了。
“好吃。”
白应卿放下茶盏：“虽然味道怪异，但不难吃，配茶尤为上品。”
“真的吗？那成，那白公子就在这儿慢慢享用，酒楼还有些事儿，我先行告退了。”
晏溶月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出走。
“等一下！”白应卿忍不住叫出了声。
“怎么了？”
“把你这个打手……给我吧。”
晏溶月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白应卿：“佘俞？你要他做什么？”
“我要他有用。多少银子，我卖他。”
“卖？”
噔噔噔几声，晏溶月折返回来正色道：“人家又不是下人，何谈卖不卖啊！你要想让他帮你做事，你自己去找他。”
说完，转身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白应卿记得结账。
走廊里晏溶月一路左思右想都想不出白应卿要佘俞做什么，忽然闪出一个念头：这白应卿怕不是看上佘俞了？不能吧？
晏溶月试着想了一下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虽然诡异，但倒是有些相配？啧啧啧，她摇了摇头，下楼吩咐管事去了。
甲子房里，白应卿正吃得乐呵，哪儿知自己在晏溶月心里已是断袖无疑了。
——
照章建朝时自先帝减少赋税后百姓那是安居乐业一副太平盖世之景。
夜市直至二更尽，才四更又复开张……什么酒肆瓦市，从不看风雨寒暑，白昼通夜，且不说百姓，单说祠部休假，岁凡七十就有六日，其中就属谝街最热闹。
“来一来，看一看……跳丸、走索、耍坛、戏狮……就没我哥俩儿不会的玩意儿，我叫邹五，这是我弟弟邹四，今儿个咱就给大伙儿来个绝活……胸口碎大石！”
邹五的叫卖声传了好远，不过一会儿周围就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旁边的空地上放了张长椅，椅子边上放了一把锤子。
有好事者起哄，惹得周围嘘声一片。
“嘁——不可能，我才不信这锤子一敲你还能活。”
“是啊，那可是锤子，还有乃个石板，看着都沉……”
“哎——那您可瞧好了！”
说完邹五自顾躺上了长椅，邹四搬起方形大石板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左手右手啐了一嘴，抄起旁边的铁锤，猛地敲了下去。
“砰——”
石头应声而裂，邹五半天没个动静，惹得周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没反应了？”
“这人……不会没了吧……”
“天老爷，就这么没了……”
“嘿！”
长椅上的邹五忽然大喝一声，猛地直起身子蹦了下来。
人群沉静一会儿发出了雷霆般的掌声和数不清的叫好声。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啊！”
“假的吧！这么厉害……”
“我的个天，这得多少年的工夫！”
人群沸腾起来，邹四端起地上的铁盆，笑意盈盈地绕着人群走了一圈，再一回来就见铁盆里塞满了赏钱。
“这有什么？不过如此。”
不知从哪儿走出一人，书生打扮，一手放在身前，一手放在背后：“谁知道你这石头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位公子。”
邹五有些不悦地看着书生：“你有何高见，刚刚大家可都确认过了，那可是实打实的石头。”
书生轻蔑地笑了笑，指了指前边停着的象辂。
“我们家公子想再看一遍。”
“如是能让他满意……这个，归你们。”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他抬高的手上立着一锭黄金。
“黄金！黄金！哥！黄金啊！”
邹五眼睛都直了，撞了撞邹四的胳膊，胸有成竹地回道：“没问题！”
说着邹四走到长椅后又摸出一个石板。
“且慢！”
书生挥了挥手，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双手间是块不大的石板。
“用这个。”
邹四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坐在长椅上的邹五：“哥……”
邹五皱起了眉头，样子有些踌躇。
“刚刚那么大个的石板都没事，这个这么小，有啥意思啊？”
“就是，这可比刚才的小多了。”
不知是因为众人的纷纭指使还是什么旁的原因，邹五还是正色的点了点头，再次躺到了长椅上。
“哥……这么小的咱没试过……”
“五啊，就这么一下，就砸这么一下，咱们以后就后顾无忧了，放心，这个可比咱们准备的那些轻多了……”
邹四闭上眼睛长舒口气，复而坚定道“好！”
“砰——”
又是一锤落下，伴着一丝呜咽，竟是没了动静。
“哥？”
原先嘈杂的人群霎时寂静。
殷红的血，顺着长椅流了下来，邹四呆呆的看着血泊中的邹五，久久无言，继而是一声凄厉的悲鸣。
“哥！”
邹四疯了一样冲向书生，还没待近身就被几个侍从拦下。
“死人了！死人了！”
“快跑啊……快跑！”
“……”
谝街突然嘈杂起来，路人来来回回的跑动吵得白应卿不由捂住了耳朵。
这又是眼睛又是耳朵的，他最近是造了什么孽啊。
白应卿放下手里挑好的朱钗，走出了首饰坊，拽住一个路人问道：“何事这么惊慌？”
路人面色惨白，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惊吓：“前面……前面死人了！”
象辂在前面转了个弯，一会儿就行到了主街，轿子里，刚刚的书生悠闲地看着窗外的慌乱：“王爷，这出戏还满意吗？”
书生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似是而立。
墨绿色缂丝鹤氅裹身，透出一股冷峻之感，几分戏谑浸出。
“相鼠之辈，无休无止，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