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站起身的苏秦拦住,随即他飞快的掏出衣袖里的小葫芦,将汤药都倒进去。

    苏广柔瞠目结舌的看着苏秦,他这是作甚?莫不是怀疑?

    这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是李嬷嬷回来了。

    一把将汤碗塞进苏广柔手中,苏秦故作镇定的朝她眨眨眼。

    回来看到苏广柔将汤药喝完了,李嬷嬷继续守在一旁。

    很快苏秦便以让苏广柔休憩为由离开了徐府。

    出了徐府的苏秦主仆直奔医馆,将苏广柔汤药给大夫瞧一瞧。

    大夫接过小葫芦将汤药倒出来,随后垂眸仔细的判别。

    等待的过程过于煎熬,尤其福伯,昨日他就纳闷苏秦为何来医馆?一晚上辗转反侧,早上用膳时再也憋不住问出来。谁知苏秦吩咐他见到端汤药的丫鬟出来后立刻在外面大闹,再离开徐府的路上,苏秦这才将他的猜测告知福伯。

    怒气冲天的福伯瞬间就要马车调头回徐府,被苏秦拦住了,三人迫不及待的来医馆,大夫与他们非亲非故,肯定不会诓骗他们。

    良久,大夫面色沉重:“你们这汤药从何而来?”

    “大夫,可是有不妥?”苏秦皱眉追问。

    福伯、刘大纷纷紧盯大夫。

    既然苏秦等人不愿意说汤药的来处,秉持医者仁心,大夫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们汤药中加了一味慢性毒药,若是经常服用此汤药,用不了一年就能不知不觉要了人的性命,还请他们切莫掉以轻心。

    闻言,福伯转身就要离去。

    苏秦厉声道:“福伯,回来!”

    之后苏秦紧盯大夫,询问:“大夫,那可有解药?”

    略微思考,大夫转身提笔写了一剂方子递过去:“公子,按照上面写的煎药,早晚各服用一次,连续服用半年,便可恢复,切记这汤药不可再服用!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让老夫为服用之人诊脉。”

    接过方子的苏秦恭敬的作揖:“多谢大夫。”

    刘大抓药付钱后去马车上和苏秦、福伯汇合。

    调整好情绪的福伯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少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当初为何姑母远嫁江南?且十多年姑母为何不回京探亲?”苏秦连问了两个问题。

    福伯挠挠头:“大少爷,老奴不知。”

    苏秦......揉捏着发胀的眉心,随后示意福伯附耳过来小声的嘀咕一番。

    此刻悦来客栈的连枝伺候魏冉冉用午膳,“大姑娘,你再多吃些。”

    瞬间魏冉冉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悦道:“端走吧!”

    连枝......她说错什么了吗?

    随后连枝叫来小二收拾好碗筷,走到魏冉冉跟前低声道:“大姑娘,我们真的要跟着瑞阳侯去济州桐县?”

    对于连枝不懂就问,魏冉冉很满意的颔首:“当然了,连枝,这段时间实在无聊极了,施兰和陆廷烁都要跟着瑞阳侯,想必少不了有趣的事。加上我一直好奇瑞阳侯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稻子高产。”

    “可是大姑娘,你别忘记你是怎么跟国公爷说你和瑞阳侯......还有离京前让人散播你和瑞阳侯......”连枝觉得得提醒魏冉冉。

    魏冉冉讪讪的笑道:“连枝,这些不用担心,只要施兰和陆廷烁不说,瑞阳侯是不会知道我的身份,且瑞阳侯至少三年不会回京,必定不知道那些传言。现在不要想那么多,随我出去走走!”

    “好。”连枝轻快的应了声。

    ——————

    十月十七

    巳时一刻,苏秦又带着福伯、刘大到了徐府门口。

    还是那位小厮领着他们去苏广柔的院子。

    还是李嬷嬷出来见他们,满脸不耐烦:“苏公子,明日你便离开苏州,今日有什么话快些进去与夫人说,请。”

    苏秦扯了扯嘴角朝苏广柔的屋里走去。

    姑侄俩聊着聊着,苏秦突然提出要求:“姑母,明日我要离开,能否今日请姑母带我四处走走,见识苏州的风土人情?”

    昨日苏秦倒汤药一事让苏广柔彻夜难眠,现下她似乎猜到了苏秦的心意,便应下:“好,秦哥儿既然提出来,姑母答应你便是。李嬷嬷,还劳烦你陪我出府一趟。”

    李嬷嬷皱眉反对:“夫人,大夫再三叮嘱你不能随意外出,你还是......”

    “李嬷嬷,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不碍事,你且下去准备!”苏广柔板着脸不由分说的打断。

    李嬷嬷......罢了,不与她一般见识,想来她也活不了几日。

    等到徐府门口,苏广柔猛地抬起头,她有多少时日未出府,久的快记不得了。

    一旁的李嬷嬷催促道:“夫人,还是快些上马车,早去早回。”

    苏秦和福伯、刘大一辆马车,苏广柔、李嬷嬷和赶马车的小厮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因着苏秦早有准备,所以马车不停的按照计划的方向驶去。

    半个时辰后,李嬷嬷和赶马车的小厮被苏秦安排的木氏兄弟打昏过去。

    从马车上下来的苏广柔没反应过来,就被苏秦请到马车上带去昨日的医馆。

    昨日的大夫仔细的给苏广柔把脉,良久,他才叹口气:“夫人幸亏现下发现汤药有毒,若是再继续服用两个月,夫人便一命呜呼了,真是老天保佑!”

    闻言,苏广柔脸色骤的白了,万万没想到徐明成会对她下毒,竟要她的命!

    再回到马车上的苏广柔惊魂未定,咬紧牙关紧紧的掐着拳握的拳头。

    苏秦迅速的开口:“姑母,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不管你做什么选择,侄儿都听你的!”

    仰起头轻笑了几声,夫妻十多年,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虽然当初并非她情愿,可她自问嫁入徐家没有半点对不住徐明成的地方,除了子嗣一事。

    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苏广柔别过脸擦拭,半晌她沙哑着声音:“秦哥儿,我要去衙门状告徐明成谋害嫡妻。”从未有过的目光坚定,或许身边有了苏秦为她着想的娘家侄儿,是她唯一的依靠。

    “好,姑母,侄儿陪你去衙门。”苏秦郑重的回答。

    于是苏秦带着苏广柔一行人来到苏州府衙状告米商徐明成谋害嫡妻,还将医馆大夫的诊治文书、已招认的李嬷嬷转交衙门。英苏秦瑞阳侯和七品知县的身份,所以苏州府衙高度重视,第一时间受理此案。

    官差赶到徐府时不见徐明成,便逼问徐府老夫人姚氏,被官差吓得姚氏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交代徐明成在桂花巷的一处院子里。

    公堂之上,苏秦总算见到了他的便宜姑父徐明成,此刻的徐明成如同丧家之犬对着苏广柔跪下,苦苦的哀求一切都是下人做的,他根本就不知情。

    被他的话气笑了,苏秦哼了一声:“徐明成,公堂之上,你还敢乱说。若非本侯精明,姑母必定要被你害死。就你这品行,还想奢求姑母原谅,做梦!”

    这时,带徐明成回衙门的官差禀告:“刘大人、瑞阳侯,小人在桂花巷找到徐明成时,他正和一位怀着身孕的妇人、五岁的孩童在一起嬉闹。小人找隔壁几户打探了,怀着身孕的妇人、五岁的孩童是徐明成养在外的外室和私生子。”

    当下,苏广柔给了跪下求饶的徐明成一记响亮的耳光,对她下药必定为外室腾地方,她无需客气。

    徐明成不顾一切的向苏广柔磕头认错,连发卖了怀身孕的外室和私生子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真是让苏秦觉得道德败坏,渣男中的渣男。

    最后,刘大人当堂判决:苏广柔与徐明成和离,且必须归还苏广柔所有的嫁妆,同时还因下毒一事对苏广柔赔偿五万两;至于徐明成罪不至死,但活罪难逃,得在衙门待上十年,得在狱中为他犯下的错受罚。

    见状,徐明成大声吼叫:“苏广柔,你这个毒妇,当初我真是被鬼迷心窍才会娶你进门!不对,你分明有心上人却还嫁给我,苏广柔,你怎么不去死?”

    快速的朝福伯使眼色,他则是快速的搀扶着脸色惨白的苏广柔,低声唤了声:“姑母,侄儿扶你回马车上。”看来他猜的没错,苏广柔当年远嫁江南且多年不回京城探亲是有缘由的。只是这缘由竟是苏广柔有心上人,莫非他是寒门子弟如此一来老荣国公才极力反对。

    那厢福伯和两个官差迅速堵住徐明成的嘴,不让他继续叫嚷。

    ——————

    十月十八

    苏秦带着福伯、王文石姐弟、施兰主仆、陆廷烁、刘大、李二、木氏兄弟十一人,不对,还有身子虚弱的魏冉冉主仆连同苏广柔,一共十四人到徐府将苏广柔的嫁妆带走。

    昨日苏广柔找到苏秦,她的嫁妆就在苏州变卖成银钱,运回京城的话来回不便。现下他们一行人带着苏广柔的几十台嫁妆来到了苏州最大的钱庄置换,一番商谈下来,掌柜得知苏秦的身份,也不再兜圈子,一口价十万两。

    苏秦还想再谈一谈,苏广柔淡淡的应了声:“成交。”

    等从钱庄出来,苏秦等人便回悦来客栈。

    本来今日要离开苏州,计划改不上变化,苏秦通知众人明日启程离开。

    从刘大口中得知苏秦对苏广柔所作的一切,施兰、陆廷烁、魏冉冉等人不由的在心里称赞苏秦:干得漂亮!

    尤其魏冉冉起初在牛肉摊上是因苏秦京城口音,乡亲倍感亲切罢了。之后苏秦主动起身让座给她们主仆,又在马车上提点她们去衙门求助,足见苏秦是正人君子。

    如今她更是对苏秦竖起大拇指,荣国公将苏秦从族谱除名,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来探望苏广柔,就算探望也不应那么缜密的发现徐明成下毒一事,如今还亲力亲为陪伴苏广柔拿回嫁妆,且去钱庄置换。

    为此魏冉冉发出感慨:“连枝,你说瑞阳侯的脑子是怎么长得,这么聪明。”

    连枝......她怎么会知晓?这不是难为她吗?

    接着魏冉冉噘嘴:“罢了,你也不知道,下去吧!”

    连枝躬身退下。

    未时三刻,苏广柔让小莲请苏秦到她的房间。

    等苏秦赶到时,苏广柔笑着退给他一个木盒子,柔声道:“秦哥儿,这里面是十万两银票,你拿着。”

    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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