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苏秦忙推辞:“姑母,你这是作甚,快些收起来。”他可有十六万两银票,都带着呢!

    苏广柔严肃道:“秦哥儿,你听姑母把话说完,先别着急拒绝。这一次若非你来探望姑母,姑母的命就没了。十万两是姑母的一番心意,你必须收下。昨日福伯都说了,你和荣国公府的事,你尚未娶妻,往后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苏秦......他真的要“谢谢”多嘴的福伯。

    略微思忖,苏秦妥协:“姑母,十万两用不了,五万两就够了。你往后也需要银钱不是?姑母,你若是不答应的话,我一分钱都不要。”

    “好,姑母答应你。”

    “那侄儿多谢姑母。”

    两人愉快的商量好了,苏秦将五万两银票收起来,暴富的感觉真爽。

    之后他便询问苏广柔接下来的打算,当然他真诚的邀请苏广柔随他去济州桐县上任,他连施兰主仆、陆廷烁、魏冉冉主仆都能带上,姑母苏广柔亦能带上。

    谁知苏广柔摇摇头:“秦哥儿,姑母知道一番好意,你去任上切记做个好官,姑母这身子不能去给你添乱。”

    “那姑母打算去何处?回京城吗?”

    “京城自然要去,那是我生长的地方。”

    “姑母,离开荣国公府我一直住在母亲留下的一处别院,不如姑母去京郊别院调养身子如何?”

    “姑母放心,我还有陛下赏赐的一百亩良田,若是闲暇,就请姑母代为管理,我书信一封给张文火,到时候姑母有事找他即可。”

    “好,秦哥儿,姑母多谢你!”

    “客气了,姑母,这是侄儿应该做的。”

    “秦哥儿,你真像你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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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十九

    苏秦带着施兰、陆廷烁、魏冉冉等十三人准备启程赶往桐县赴任。与此同时,苏广柔请好镖局的镖师送她前往苏秦的京郊马庄别院。

    离京时十人三辆马车,现在苏秦、陆廷烁、王文石、福伯一辆,魏冉冉主仆一辆,施兰主仆、王文婉一辆,刘大、李二、木氏兄弟一辆,十三人四辆马车朝东南济州桐县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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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阳侯府正院

    耳边充斥高氏哭哭啼啼的模样,信阳侯不免呵斥:“够了,夫人,别闹了。”

    “侯爷,妾身只有烁哥这一个儿子,他是妾身的命根子,还请侯爷速速入宫请陛下相助。”高氏红着眼眶恳求。

    揉捏发胀的眉心,信阳侯嗤笑了一声:“夫人,亏你好意思说的出口,你教养出来的儿子文武皆不通,我哪来那么大的脸入宫求陛下!”陆廷烁有本事一辈子不要回信阳侯府!

    闻言,高氏跪下来恳求信阳侯。

    听着高氏的哭闹声,信阳侯心烦意乱,最后咬牙切齿道:“夫人,他既然不声不响的离家出走,日后我便没这个儿子,年后我就上奏请封炳哥为世子。”再给陆廷烁一些时日,若是年后不回府就代表他先放弃侯府继承权,怨不得旁人。

    吓得高氏昏死过去,信阳侯甩袖离去,仆妇们手忙脚乱的请大夫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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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毅侯府荣寿堂

    周嬷嬷低声问:“老夫人,表姑娘在外要见您。”

    老夫人白氏无声的摇头叹气,道:“罢了,你让她进来。”

    一身蓝衣的金明燕疾步走到老夫人跟前,屈膝行礼:“明燕见过姨母。”

    两人一番寒暄后,老夫人看向欲言又止的金明燕:“你有何要说?”

    心下一横,金明燕捏着手中的丝帕冷静道:“姨母,现下京城人尽皆知荣华郡主和瑞阳侯的事,表哥虽说折返东南对抗倭寇,可这门婚事不会再继续了。”

    魏国公夫妇登门道歉一事金明燕尽管在院子闭门思过,但她还是有耳闻。

    “明燕,我与你说的话,你并未放在心上。承轩的亲事乃是魏太后临终赐婚,荣华郡主与瑞阳侯一事是真是假有待查证,退一万步,就算荣华郡主不嫁给承轩,陛下也会为承轩另外指婚。”老夫人看着鬼迷心窍的金明燕忍不住叹口气。

    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承轩驻守东南对抗倭寇,对朝廷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功臣,加之魏太后赐婚一事,若因荣华郡主悔婚,陛下必定不会追究魏国公府,如此一来势必要弥补承轩,或者说不能苛待功臣,只会给承轩另外找一位高门贵女,万万轮不到金明燕,就算做妾,她现下也不能答应!

    闻言,金明燕泪眼摩挲的抬头:“姨母,您为何就不能成全我?”

    良久,老夫人吩咐:“来人,送表姑娘回院子闭门思过,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去打搅她。另外每日抄写一个时辰的佛经,好好静静心神。”说完闭上眼睛,不欲多费唇舌,让她自己琢磨。

    金明燕......

    ——————

    十一月二十五

    经过三十多天的连续赶路,苏秦一行人终于抵达济州桐县。尽管他心里早有准备,昭帝不会让他到富庶之地。可眼前的桐县,破旧的城墙,马车进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砖头路,街道两旁稀稀散散的行人,足以说明经济很萧条。

    泄气的苏秦放下车帘,不过他很快也接受现实,既然来了,就给干出一番事业来,也不枉他来桐县一趟。

    在进入桐县前,苏秦一行人陆陆续续看到不少百姓带着行囊拖家带口离去,他曾停下马车向他们打听,得知原因竟是交不起租子导致家中的田地、房屋、牲畜等都被地主、豪强恶霸抢走了,日子无法过下去,他们得去其他地方讨生活。

    这一刻,苏秦觉得很心酸,底层的老百姓就这么悲惨,那些当官的难道不清楚?

    福伯叹口气:“大少爷,他们真是太可怜了。”

    施兰附和:“大哥,凭什么交不起租子就要抢房屋和牲畜?”

    陆廷烁一路走来,从繁华的京城到富庶的苏州,再到现下破旧的桐县,他恍惚觉得这是两个世界,十多年来,他在京城过着富贵日子,从未想过有那么老的老人带着年幼的孩童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他内心久久未能平静。

    魏冉冉咳嗽了几声,看向苏秦:“瑞阳侯,你上任的第一件事便要将那些地主、豪强恶霸给抓起来关进监狱,让他们尝尝牢狱之灾。”

    跟随他的一群人皆有怜悯之心,苏秦很是欣慰,只是他震惊的开口:“先进城去,眼下时机不对,都上马车吧!”

    进城苏秦一行人直奔县衙,他到济州知府报到过,且确认已经事先向桐县发出一份“通知书”,上面注明苏秦的姓名、籍贯、年龄以及长相的基本特征,尤其注明了今日苏秦一行人到达桐县。

    苏秦手握圣旨、吏部委任状和户籍文书,到了县衙免不了要让众人看下确认身份。

    未时五刻,苏秦一行人抵达县衙,福伯、刘大、李二陪着他,施兰等人则是去后院安排房间住下。

    早已等待的众人确认苏秦的身份后对他恭敬地行礼:“见过知县大人。”

    苏秦平静的看向众人:“诸位快些起来。”

    自从得知朝廷认命瑞阳侯做桐县的七品知县,后济州送来“通知书”,县丞周安茂就率领众人商议接待之事,县衙打扫修葺一新,六房要整理案卷、编造账册,以便新来的知县瑞阳侯随时查阅。

    他们身为济州桐县,消息相对闭塞,因此并不知晓苏秦的百亩田庄创造了六百斤一亩的高产。

    这时,县丞、主簿、典史等县衙中所有的执事人员,比如书吏、书吏等均按品级、班次站好位置。县丞周安茂接过县印朝苏秦恭敬地走过去:“知县大人请收好。”

    苏秦镇定自若的接过大印,代表从此刻开始他真正的成为桐县的知县。

    接下来就是苏秦训话:“诸位,今日我接过县印,日后就有劳诸位与我共同治理桐县。身为朝廷命官,不论知县、县丞、主簿甚至书吏,你们都不能小看自己,你们的一言一行代表朝廷,因而我对你们要求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身作则,若是被我发现或者经人举报属实,一概重处重罚,决不轻饶!

    第二件事便是遇到任何你觉得不公平或者不应该的事切莫当做没看见,你要记着,你们背后有我,我的背后有陛下,有大周朝廷。完全可以告知与我,当面或者匿名写信都可以。记住身为官员就要为百姓谋福利,当然你们当中有人会质疑,我在说大话,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最后一件事就是希望你们感恩家中的亲人,正是因为他们的陪伴和支持才有你们如今平静的生活,好好珍惜。”

    说完苏秦对着众人深深的鞠躬,能成为同僚,都是缘分。

    众人被这一幕吓懵了,尤其方才苏秦的那番话。

    见状,县丞周安茂、主簿林东、典史王福来等人匆忙阻止苏秦。

    苏秦竖着手,表示不在意。

    接下来苏秦在县丞等人的带领下照例在县衙巡视一圈过后,他又换上知县的公服,县丞指点他朝北面而跪,寓意叩谢圣恩。

    此时书吏们开始发梆,三梆敲过,再敲堂鼓,至此苏秦这位新任知县上位第一天的流程基本走完。

    紧接着,苏秦朝南而坐正式生堂。

    “威武。”

    “威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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