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家呢,便见天空阴云密布,众人正高兴终于要下雨的时候,林晚才记起,自己的担忧果然成真了,只那碳炉却未买到,一群人急急忙忙趁着还未下雨前赶回家,推开院门,便见那金发少年,怀里抱着一堆衣物,堆的高高的,足快到他胸膛,最上面是一件纱衣,纱衣旁露出一件白色布条,刚好蹭到他的脸。

    他转过头时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林晚,看清来人后瞬间喜笑颜开,待还未奔过去呢,只见林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手里的衣物抱了过来,转头便往窑洞走去,闷声闷气的说道:“不用你,我来....”

    单狄嗫嚅了下嘴,刚刚的欣喜之情还未下去,瞬间像做错事了的孩子般,站在篱笆墙角下不知所措。

    林晚的脸像虾般红,平复了下情绪,不断暗示自己,只是个屁大点的孩子,当下深呼吸了几口气,坐在屋子里将那物藏进柜子里,又把那堆男衣分出来放到李醒那屋。

    这雨终究还是没下的,只黑了那么一阵,房里有些闷热,林晚也没由的烦躁。

    走出来便看到还独自站在墙角下的单狄。

    不由心头一软,走过去蹲下来好生跟他说了会儿话,道是自己的错,近些日子心情不好。

    好一顿哄,那半夏就坐在青石凳上朝这边看着。

    晚饭就随意炒了点时蔬,因着来了客人,又做了两道肉菜,一道土豆炖肉,一道肉沫茄子。

    都是几样农家小菜,当然也是莲花村买来的,林晚溪边那个大菜园都种了,现下还远远不到收成的日子。

    阿土吃的极香,连着添了好几碗饭,大磊叔一直拿眼神瞪他也浑若未觉。

    李醒和单狄也不甘示弱,这种场景大磊叔和林晚已经屡见不鲜,只那半夏却没见到这阵仗,端着碗拿着筷子看那三人狼吞虎咽,终是反应过来去抢那最后几块土豆。

    一顿饭吃的跟打仗一样,林晚怕饭做少了,特意在炤台里卧了几个红薯,现下应也熟了,便用铁钳夹出来,一人一个。

    那半夏对这烤红薯却是极新鲜,剥开热乎乎的皮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马上问起林晚这是何物。

    林晚懵了一下,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不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东西吗。

    想了想,还是回道:“这不就是地瓜吗。”

    半夏听后念叨了两句:“地瓜...地瓜...地里的瓜,怎的我从没吃过。”说完摸了摸头,憨笑了声,才发觉自己似乎说了傻话。

    那阿土确马上接了腔,也不管嘴里的热食如何烫嘴,喊道:“这是只有晚晚才会做的好吃瓜!”

    林晚却是突然沉思起来,因着之前经常给大家做红薯,也未有人问过,她就也习惯了,并因前世在农村,这红薯可见得多了,又想了想,自己这一世,在小时候也经常吃这东西,也并未觉得异常,现下仔细想想看,红薯难道这时候还没普及?

    她那地理历史课从小就在及格线下徘徊,现下一边坐在溪边洗碗,一边仔细回忆。

    可是林晚历史再差,却知道自己刚穿来时,就想方设法知道过这个国家的一些事,确实不存在于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任何一脉。

    现下她却突然心里打鼓了,这红薯,莫非还未传到这里吗?可是,为什么自家就有呢,刚才问了李醒、大磊叔,他们均未见过,初时还都以为是些山中挖的野果。

    就连单狄也不知,林晚想到可能是单狄年幼,在胡国的记忆不深,毕竟那辣椒种和棉籽可都是他娘亲带出来的。

    心里虽然有了一丝疑虑,却还是自圆其说,摇了摇头,不想再想这些没用的。

    洗完碗上去,炤台里的水已经闷开了,便招呼着半夏去了里屋,自己舀了开水,两桶提了过去。

    半夏见林晚左右各提满满一桶开水显得毫不费力,十分惊讶,连忙道谢,并道说这些粗活本都该她做。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

    终也是没人让她去另盖茅屋另住,自然的同林晚住到一屋,只那单狄却是对她无比防备。

    本林晚是打算再给他单独铺张床的,只白天才刚哄好,现下却不好开口。

    单狄很快便入睡了,两只手紧紧抓着林晚的胳膊缩在一角,林晚本想着自己打地铺的,现下却也离不开身,好在自己想多了,这床虽不大,两体型娇小的女子还是容的下的,甚还有空余。

    便灭了灯睡觉。

    那扇大窗只用纱布封着,外面的月亮亮的惊人,傍晚那场惊人的乌云就那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连小雨都未落下一滴。

    林晚听半夏的呼吸,知她定是未睡着,自己也因白天那事心里打鼓,现下盘算着也是不困,便主动提议二人聊聊琐事。

    这一聊便过去了半夜,竟也让半夏敞开了心扉,二人聊到好笑处,均是一乐,迎着月光又掩面对视笑着。

    第二日一早,单狄早早便醒了,见林晚和半夏还睡着,便蹑手蹑脚起来,轻轻关上木门,过了堂厅,又去隔壁那房看,果然,李醒他们应是早早醒了,炕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放着。

    一出门便见大伙已经忙起来了,李醒正一担担的往炤台旁的水缸加水,阿土在给兔子还有二两它们喂草,大磊叔也早早就在木屋那里丈量起来了。

    单狄看了看,也自去找了伙计帮忙。

    便是没过多久,阿奇那不满的喷鼻声将林晚吵醒了,因着阿奇认主,除了李醒偶尔去逗它,也没人会主动松他绑在马厩的缰绳,见林晚比平时晚了这许久都没来,它便不满了,这会儿又是撅蹄子又是大鼻孔喷着气。

    林晚打着哈欠从窑洞出来,睡眼惺忪的替阿奇解了缰绳,便向院外走去。

    半夏也醒了,拿着林晚昨天分配给她的柳枝和茶杯,瞟了眼炤台找着那水缸,也去一旁洗漱去了。

    等林晚带阿奇喝完水放完风,半夏自是已将米饭下了锅,只不过那米饭上却是夹了一半的粟米,煮成的小米粥。

    林晚看了,又去洗了几个红薯蒸在上面,醒了点面,炒了两个时蔬,待这功夫,又摘了一大串豇豆,还是昨天老村长临走前塞给他们的,道是尾货,反正也是吃不完了。

    茄瓜放盐掐水,缸豆焯水,看的半夏一愣一愣,又将那蒜末拍了,从地窖拿出剩下最后一碗煸过的猪肉,放锅里爆香,缸豆和茄瓜都进去拌了下,又放了两大勺盐,一勺大酱,一大碗开水,将那醒好的面就贴在锅边一大圈。

    等做完这些,半夏的眼睛都瞪直了,趁着煮饭的功夫和她絮叨了一番。

    众人吃的又是嘴角抹油,半夏这次学聪明了,先下手为强,菜还没上桌呢就给自己夹了一大筷子。

    今日原是要去市井的,却是因着起床晚了,现下一来一回肯定是晚了,便决定明日再去。

    收拾了院子,林晚和大磊叔就坐在青石盘上来琢磨那房子的事。

    大磊叔的意见是,既然要重造,那就做好点,毕竟这深山不缺材料,就是时间上肯定慢了。

    林晚和大磊叔的想法不谋而合,想着反正现在这院子也比原先大了一多倍,那就多花点时间把这房子造好,她还想住个几十年。

    当下两人商量了些细节,大磊叔便把李醒和阿土传唤了过来,倒是接下来这几天,可能就要劳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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