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的姜与乐很晚才睡着。
她几乎翻遍了之前周亦行的比赛，从一开始寥寥无几的弹幕，但后期几乎只要镜头切到他，弹幕都在引战。
没有人记得他曾经也是在KPL闪闪发光的天才打野，没有人看到他顶着两三个人的压力为团队兜底，更没有人意识到他放弃了让他发光的位置，强硬转变了自己的打法和风格，为了能够和团队一起拿到更好的成绩。
姜与乐关了电脑，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在卡位塞失败的时候，镜头扫过观众席，少年落寞的坐在下方，看着偌大的竞技舞台。
第二天，姜与乐顶着个硕大的黑眼圈去集训。
Ken刚从办公室出来迎面就被姜与乐的脸色吓了一大跳，那一刻深深地怀疑是不是昨天自己骂的太狠了。
好巧不巧，姜与乐对面的机位就是李铭昊。少年脸色怪异地看着姜与乐半晌，久久不言。
中午，姜与乐的桌面就莫名其妙多了一杯奶茶。
钟子昇将头凑过来，用嘴努了努那杯奶茶说：“李铭昊给你的。”
“给我的？”姜与乐更加疑惑了。“为什么给我一杯奶茶？”
“不知道。可能是被你今天这俩黑眼圈吓到了吧。”钟子昇真诚道。“如果你不说，我也以为你昨天晚上哭了一个晚上。”
姜与乐：······
后来姜与乐还是收下了这杯奶茶。不过便宜也不能白占，点水果外卖的时候，姜与乐特地多点了几个水果，放在了李铭昊的桌面。
苹果还是红富士的呢，自己都舍不得吃那么贵的苹果呜呜呜。
下午是团课，照例到大教室上课，今天后门是关着的，只能从前门进，姜与乐来得早，李铭昊进门的时候两个人眼睛还对上了。
姜与乐扬起了个笑脸，正准备打声招呼，就看见面前少年猛地一扭头，连步子都快了一些，拽着旁边一脑袋问号的朋友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
“·····”
我的黑眼圈还是很重吗？
姜与乐一脸问号，正准备扯过旁边的钟子昇来问一下。刚好林廉推门进来，姜与乐只好歇了动作，开始认真听课。
接下来的几天，姜与乐和李铭昊倒是相安无事。
除了少年仍然像避洪水猛兽一样避开她。
这让姜与乐很迷惑，但是训练营的任务真的挺重的，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姜与乐着实没那么多心思猜小少爷的心思是啥。
噢，因为李铭昊非常有钱，日常几千几万的风衣鞋子包包等一系列的物品，也大手一挥请了整个青训营的人两顿饭，是以私底下大家都叫李铭昊小少爷。
但不会当着他的面喊，因为小少爷不喜欢。
刚考试结束，姜与乐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次的考试几乎集结了KPL十三支战队的教练还有两个解说来考核和评定，这也是对于结果的一些初次检验。如果有特别厉害的，可能这次的考核就能够被战队看上，挖去赛训组了。
成绩出来的很快，姜与乐这次荣登第五名，李铭昊在第二，钟子昇在第十二，李铭昊的BP和英雄选择都很剑走偏锋，但往往能产生很奇特的化学效果。
看排名的时候，小少爷甚至还特地往她这里看了一眼，挑了一下眉。
这次进青训营那么久以来，小少爷第一次正眼看她。
虽然有点幼稚。
‘叮铃铃’
手上拿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姜与乐退出了人群，下到公共区接通了电话。
“喂妈妈。”
“姜与乐，你在哪里。”
“我在训练营呢。”姜与乐道。
“哪个训练营？”
姜妈的语气罕见的严肃，让姜与乐的内心产生了些不安。
“就··就老师推荐的训练营啊。”
“你还在撒谎！”
姜妈的音调突然拔高，尖锐的仿佛从电话里穿出来刺痛她的耳膜。
“我问过老师了，老师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训练营！我已经在你学校这里了，你到底在哪里！立刻，马上，给我出来见我！”
姜妈的声音不容置喙，生气到极点的人语气反而冷静下来，却无端让人从脚底就感觉寒意。姜与乐还欲说什么就被挂断了电话，再三斟酌了一下，她还是去找了Ken请假。
“不能上完课去吗？”Ken皱了皱眉头。
“嗯。”姜与乐有些不敢看Ken。“事情很紧急，没办法拖了，我落后的进度我会很快补上的。”
“好吧。”Ken从抽屉抽出了请假条，利落地填好递给姜与乐。“今天晚上查寝前记得回来。”
“谢谢教练！”姜与乐接过请假条，飞快地点了一下头就打车前往了学校。
S大离青训营有点距离，打车也要四十分钟左右。姜与乐一下车的时候，就看见坐在玻璃窗旁一身杀气的妈妈，旁边唯唯诺诺的爹，以及对面有些如坐针毡的老师。
麻烦大了。
姜与乐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姜爸率先发现姜与乐，只敢看两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递给闺女一个“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妈。”姜与乐有些心虚，走到桌子准备坐下。
姜妈突然呵斥。“站起来！”
嗓门小具穿透力，不仅把对面老师吓了一跳，还把小范围的目光都集中在姜妈身上。
姜与乐立刻站直了。
“姜与乐，你真行。长大了啊，敢骗你妈妈，去说参加什么训练营。”姜妈几乎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紧贴着牙齿的缝隙从嘴里挤出来的。“你现在，退了那个什么狗屁训练营，立刻跟我回家。”
姜与乐顿了顿，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久久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姜妈扭过头，看着旁边低眉顺眼的女儿。她的眉眼锐利，在女儿的沉默中姜妈的眉头越来越皱，身体也不自觉前倾。
半晌，姜与乐才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妈，等我参加完这个训练营我再回家。”
她的声音很小，但落在离她最近的老师和父亲的耳中，却莫名的坚定。
姜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姜与乐抬起眼。“妈你先回去吧。”
“哎，与乐妈妈，这个，先不要生气，先听听孩子怎么说。”眼瞅着火山即将爆发，老师立刻安抚姜妈，同时眼神看向对面当缩头乌龟的姜爸，示意他赶紧说两句。
收到了暗示的姜爸不得不拉了拉老婆的手：“是··是啊，你先，先不要生气。”
姜妈一把甩开了老公的手。
面前少女的面孔熟悉依旧，却让姜妈在那瞬间恍惚了一下。随即，更大的怒火掩直接冲上天灵盖，覆盖了一些理智。
姜妈轰地一下站起身来，椅子拉的乒呤乓啷响，姜爸还没反应过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就在头顶上响起。
整个餐厅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小角落上。
姜与乐整个人愣住了，她的脸被巨大的掌力撇到一边，迟来的疼痛伴随巨大的羞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撒旦降临般笼罩在方寸之地，将她整个吞噬。
姜妈也愣住了，面前白嫩的脸陡然泛起一片刺目的红，无声地刺激她脆弱的神经。
“哎呀！你这个婆娘干什么呀！”姜爸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推开姜妈去看女儿肿起来的脸。“女孩子家家不要脸面的，你大庭广众之下打人家脸干什么？”
丈夫埋怨的声音像是另一根针刺进姜妈快崩溃的内心，到嘴边的话突然转了一个弯：“我打她？我为什么打她？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该不该打？？”
旁边已经有人举起手机录起来了。
姜妈内心的失望和委屈积攒在一起化作决堤的眼泪，一瞬间崩泻而出：“她一个女孩子家，去参加什么王者荣耀的训练营，为了一个破游戏放弃自己的前程，我花钱培养她培养到那么大是让她这么自甘堕落的吗？啊？说出去她姜与乐考上211然后去打游戏丢不丢人？？啊？？丢不丢人？”
姜爸张着嘴想要反驳，却被姜妈接踵而来的指责又给堵了回去：“别跟我说什么发展不发展的，游戏就是游戏！就是没用！就是垃圾！就是毒药！你考上211去参加什么那个王者荣耀的训练营就是堕落！你就是贱！你这辈子废了你！”
或许是姜妈说的话太过于难听，旁边有一些人没忍住出声：“阿姨，你这思想不能停留在旧社会啊，现在王者荣耀都成体育赛事了。”
“什么狗屁赛事，一个女孩子不好好找个安稳的工作嫁人去学人沉迷什么王者荣耀，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用，你浪费了这么多钱浪费我在你身上的心血！姜与乐！”
姜妈的妆容向来十分精致，此刻却被横七竖八的泪痕化的像魔鬼，她的哭声歇斯底里：“你对得起我吗啊姜与乐？你对不对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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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观看。
她几乎翻遍了之前周亦行的比赛，从一开始寥寥无几的弹幕，但后期几乎只要镜头切到他，弹幕都在引战。
没有人记得他曾经也是在KPL闪闪发光的天才打野，没有人看到他顶着两三个人的压力为团队兜底，更没有人意识到他放弃了让他发光的位置，强硬转变了自己的打法和风格，为了能够和团队一起拿到更好的成绩。
姜与乐关了电脑，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在卡位塞失败的时候，镜头扫过观众席，少年落寞的坐在下方，看着偌大的竞技舞台。
第二天，姜与乐顶着个硕大的黑眼圈去集训。
Ken刚从办公室出来迎面就被姜与乐的脸色吓了一大跳，那一刻深深地怀疑是不是昨天自己骂的太狠了。
好巧不巧，姜与乐对面的机位就是李铭昊。少年脸色怪异地看着姜与乐半晌，久久不言。
中午，姜与乐的桌面就莫名其妙多了一杯奶茶。
钟子昇将头凑过来，用嘴努了努那杯奶茶说：“李铭昊给你的。”
“给我的？”姜与乐更加疑惑了。“为什么给我一杯奶茶？”
“不知道。可能是被你今天这俩黑眼圈吓到了吧。”钟子昇真诚道。“如果你不说，我也以为你昨天晚上哭了一个晚上。”
姜与乐：······
后来姜与乐还是收下了这杯奶茶。不过便宜也不能白占，点水果外卖的时候，姜与乐特地多点了几个水果，放在了李铭昊的桌面。
苹果还是红富士的呢，自己都舍不得吃那么贵的苹果呜呜呜。
下午是团课，照例到大教室上课，今天后门是关着的，只能从前门进，姜与乐来得早，李铭昊进门的时候两个人眼睛还对上了。
姜与乐扬起了个笑脸，正准备打声招呼，就看见面前少年猛地一扭头，连步子都快了一些，拽着旁边一脑袋问号的朋友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
“·····”
我的黑眼圈还是很重吗？
姜与乐一脸问号，正准备扯过旁边的钟子昇来问一下。刚好林廉推门进来，姜与乐只好歇了动作，开始认真听课。
接下来的几天，姜与乐和李铭昊倒是相安无事。
除了少年仍然像避洪水猛兽一样避开她。
这让姜与乐很迷惑，但是训练营的任务真的挺重的，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姜与乐着实没那么多心思猜小少爷的心思是啥。
噢，因为李铭昊非常有钱，日常几千几万的风衣鞋子包包等一系列的物品，也大手一挥请了整个青训营的人两顿饭，是以私底下大家都叫李铭昊小少爷。
但不会当着他的面喊，因为小少爷不喜欢。
刚考试结束，姜与乐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次的考试几乎集结了KPL十三支战队的教练还有两个解说来考核和评定，这也是对于结果的一些初次检验。如果有特别厉害的，可能这次的考核就能够被战队看上，挖去赛训组了。
成绩出来的很快，姜与乐这次荣登第五名，李铭昊在第二，钟子昇在第十二，李铭昊的BP和英雄选择都很剑走偏锋，但往往能产生很奇特的化学效果。
看排名的时候，小少爷甚至还特地往她这里看了一眼，挑了一下眉。
这次进青训营那么久以来，小少爷第一次正眼看她。
虽然有点幼稚。
‘叮铃铃’
手上拿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姜与乐退出了人群，下到公共区接通了电话。
“喂妈妈。”
“姜与乐，你在哪里。”
“我在训练营呢。”姜与乐道。
“哪个训练营？”
姜妈的语气罕见的严肃，让姜与乐的内心产生了些不安。
“就··就老师推荐的训练营啊。”
“你还在撒谎！”
姜妈的音调突然拔高，尖锐的仿佛从电话里穿出来刺痛她的耳膜。
“我问过老师了，老师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训练营！我已经在你学校这里了，你到底在哪里！立刻，马上，给我出来见我！”
姜妈的声音不容置喙，生气到极点的人语气反而冷静下来，却无端让人从脚底就感觉寒意。姜与乐还欲说什么就被挂断了电话，再三斟酌了一下，她还是去找了Ken请假。
“不能上完课去吗？”Ken皱了皱眉头。
“嗯。”姜与乐有些不敢看Ken。“事情很紧急，没办法拖了，我落后的进度我会很快补上的。”
“好吧。”Ken从抽屉抽出了请假条，利落地填好递给姜与乐。“今天晚上查寝前记得回来。”
“谢谢教练！”姜与乐接过请假条，飞快地点了一下头就打车前往了学校。
S大离青训营有点距离，打车也要四十分钟左右。姜与乐一下车的时候，就看见坐在玻璃窗旁一身杀气的妈妈，旁边唯唯诺诺的爹，以及对面有些如坐针毡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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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与乐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姜爸率先发现姜与乐，只敢看两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递给闺女一个“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妈。”姜与乐有些心虚，走到桌子准备坐下。
姜妈突然呵斥。“站起来！”
嗓门小具穿透力，不仅把对面老师吓了一跳，还把小范围的目光都集中在姜妈身上。
姜与乐立刻站直了。
“姜与乐，你真行。长大了啊，敢骗你妈妈，去说参加什么训练营。”姜妈几乎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紧贴着牙齿的缝隙从嘴里挤出来的。“你现在，退了那个什么狗屁训练营，立刻跟我回家。”
姜与乐顿了顿，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久久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姜妈扭过头，看着旁边低眉顺眼的女儿。她的眉眼锐利，在女儿的沉默中姜妈的眉头越来越皱，身体也不自觉前倾。
半晌，姜与乐才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妈，等我参加完这个训练营我再回家。”
她的声音很小，但落在离她最近的老师和父亲的耳中，却莫名的坚定。
姜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姜与乐抬起眼。“妈你先回去吧。”
“哎，与乐妈妈，这个，先不要生气，先听听孩子怎么说。”眼瞅着火山即将爆发，老师立刻安抚姜妈，同时眼神看向对面当缩头乌龟的姜爸，示意他赶紧说两句。
收到了暗示的姜爸不得不拉了拉老婆的手：“是··是啊，你先，先不要生气。”
姜妈一把甩开了老公的手。
面前少女的面孔熟悉依旧，却让姜妈在那瞬间恍惚了一下。随即，更大的怒火掩直接冲上天灵盖，覆盖了一些理智。
姜妈轰地一下站起身来，椅子拉的乒呤乓啷响，姜爸还没反应过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就在头顶上响起。
整个餐厅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小角落上。
姜与乐整个人愣住了，她的脸被巨大的掌力撇到一边，迟来的疼痛伴随巨大的羞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撒旦降临般笼罩在方寸之地，将她整个吞噬。
姜妈也愣住了，面前白嫩的脸陡然泛起一片刺目的红，无声地刺激她脆弱的神经。
“哎呀！你这个婆娘干什么呀！”姜爸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推开姜妈去看女儿肿起来的脸。“女孩子家家不要脸面的，你大庭广众之下打人家脸干什么？”
丈夫埋怨的声音像是另一根针刺进姜妈快崩溃的内心，到嘴边的话突然转了一个弯：“我打她？我为什么打她？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该不该打？？”
旁边已经有人举起手机录起来了。
姜妈内心的失望和委屈积攒在一起化作决堤的眼泪，一瞬间崩泻而出：“她一个女孩子家，去参加什么王者荣耀的训练营，为了一个破游戏放弃自己的前程，我花钱培养她培养到那么大是让她这么自甘堕落的吗？啊？说出去她姜与乐考上211然后去打游戏丢不丢人？？啊？？丢不丢人？”
姜爸张着嘴想要反驳，却被姜妈接踵而来的指责又给堵了回去：“别跟我说什么发展不发展的，游戏就是游戏！就是没用！就是垃圾！就是毒药！你考上211去参加什么那个王者荣耀的训练营就是堕落！你就是贱！你这辈子废了你！”
或许是姜妈说的话太过于难听，旁边有一些人没忍住出声：“阿姨，你这思想不能停留在旧社会啊，现在王者荣耀都成体育赛事了。”
“什么狗屁赛事，一个女孩子不好好找个安稳的工作嫁人去学人沉迷什么王者荣耀，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用，你浪费了这么多钱浪费我在你身上的心血！姜与乐！”
姜妈的妆容向来十分精致，此刻却被横七竖八的泪痕化的像魔鬼，她的哭声歇斯底里：“你对得起我吗啊姜与乐？你对不对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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