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妈妈...妈妈...，求求你，求求你....”
拥挤狭窄的房间里，哽咽嘶哑的声音断续响起，混杂着痛苦粗重的喘息，推搡间响起衣物的摩擦声，“啪嗒”一声轻响，不知名的白色小瓶掉落地面，细小的白色药丸洒落满地，瓶子骨碌碌的滚了几圈，最终在墙角的位置挣扎停止。
“为什么...？”
小小的女孩被紧紧抱在温暖的怀里，那抱着她的那具躯体明明那么温暖，可她只觉得浑身冷的刺骨，尚且年幼的女孩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那么温柔的妈妈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纵使她如何惊恐的挣扎哭泣，妈妈也好像听不到也看不到，只是一味的将不知名的白色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大量的药粒顺着喉咙被吞进胃里，她难受的呛咳不止。
“对不起，对不起，悠悠，原谅妈妈，妈妈真的很爱你，你要牢牢抓住妈妈的手，好好跟在妈妈的身后，下一辈子，要当个幸福的小孩.....”程然一边悲哭，一边收紧怀抱，把怀里的人抱得越紧，哽咽的喃喃着。
透明的胶带将缝隙粘住，窗帘遮住了阳光，盆内的木炭烧的橙红，一大一小的身影相拥着坐在地面，白色的药粒散落。
“妈妈我好困。”
“妈妈，我想睡觉。”
“我不怪你妈妈。”
“妈妈我好爱你....”
程悠悠觉得好累，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了，她难受的不行，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程然听着她气若游丝的话语心里一涩，泪水忽然断线，她紧紧抱着怀里呼吸微弱的孩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埋头呜噎，竟开始悔恨起来，却已经为时已晚了，身上的力气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溜走，头脑昏沉，眼前发黑。
老天爷啊，求求你，如果可以，救救我的孩子，即使这一生我罪孽深重。——程然懊悔的想着。
时间以光速流逝，房内的时间好似静止，静的可怕。
随着盆内的最后一丝炭火消失，遥遥的钟声骤然响起，一声、两声，那清脆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漆黑的房间里，细碎淡薄的微光像是受到了号召，围绕着地上的黑影转了几圈，随即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孩子。
“......”
程悠悠睁开眼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妈妈...”
混乱的记忆被连成一条细线，程悠悠跪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喊出了那句几乎是肌肉反应的称呼，那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着，细小的手臂伸向那漆黑的影子，直直的穿透过去。
“妈妈....妈妈....，妈妈你醒醒，妈妈我为什么碰不到你？你应应我吧妈妈！我好难受妈妈！我好害怕！你抱抱我好不好妈妈。”程悠悠双手紧握着放在腿上，她低头喃喃，期望妈妈会像往常一样醒来。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她的妈妈始终没有醒来。
程悠悠再也绷不住了，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瞅瞅，我发现了什么？一只爱哭鼻子的小废物。”
低沉戏谑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背后响起，程悠悠被吓得一抖，抽噎着转头往身后看去。
“你妈妈她已经死了，不管你怎么叫她，都不会得到回应的，你也已经死了。”
程悠悠看着他在黑暗里蹲下身体，听着他低沉好听却毫无情感的声音，好似被一把重锤砸的稀碎。
年幼的程悠悠还不知道死亡的含义，她睁着水润的大眼，用清澈无辜的眼睛盯着他，只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会和平常一样醒来。
程悠悠终于拼拼凑凑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一边抽噎一边擦掉脸上的眼泪，“死了是什么？是睡着了吗？”
罗怀看着她漆黑水润的双眼，心里的弦被悄悄拨动，他垂眸沉吟，思索着。
“大哥哥，我妈妈是不是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小小的嘴巴轻抿，柔嫩的小手紧握成拳，她好像突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双眼在漆黑的环境里仍旧能够视物，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程悠悠觉得一阵恐惧，眼里充斥着恐慌和无助。
妈妈紧紧抱着自己倚靠着床头柜，那张本该精美的脸颊乌黑扭曲，一大一小的手掌交缠紧握。
“我....我是谁？”
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疑问，她不假思索的询问出声，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如果她正躺在妈妈的怀里，那么自己又是谁呢？
“害怕吗？”罗怀看着她轻颤瘦小的背影，不觉烦乱。
程悠悠回头看他，眼泪喷涌，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
罗怀被她逗笑，右手微抬，随即垂落，神情死板冷漠，拒人千里，他低头看着左手间夹着的一本手册，自顾自的开口，“程悠悠，五岁，生于2000年1月5日，猝于2005年5月1日。”
程悠悠慢吞吞的将身体挪过正对他，仰头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泣。
死亡是什么？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了解了。
“大哥哥，我还能见到妈妈吗？”小小的程悠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好想妈妈。
罗怀越过她看向程然，目光在她身上略微停留，轻触即逝，“想见她？”
程悠悠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期盼的看着他。
罗怀嘴唇微动，垂眸与她对视，漆黑的房间突然窜出一抹幽蓝的火焰，火焰转瞬即逝，罗怀身前那个透明瘦小的身躯随同幽蓝火焰一起消失，罗怀高举紧握的左手，一点点的松开，细碎的黑色粉末自掌心飘落，和黑夜融为一体，
“天亮了。”
罗怀看向窗外，那光虽然微弱，却渗透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明明暗暗的有些不太真切。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太阳自天的另外一边升起，穿透暗色的窗帘将微弱的光芒照进房间，床被铺的整整齐齐，房内干净整洁，墙边白色的药瓶还静静的躺在那里，床侧的地面散落着几粒白色的药丸，盆内的炭早已燃烧殆尽，只剩下不规则的残块。
程然的面色铁青，肌肤灰白，俨然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程悠悠躺在她的怀里，一如昨夜的姿态，只是那张稚嫩的脸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被泪水浸湿。
“妈妈...妈妈...，求求你，求求你....”
拥挤狭窄的房间里，哽咽嘶哑的声音断续响起，混杂着痛苦粗重的喘息，推搡间响起衣物的摩擦声，“啪嗒”一声轻响，不知名的白色小瓶掉落地面，细小的白色药丸洒落满地，瓶子骨碌碌的滚了几圈，最终在墙角的位置挣扎停止。
“为什么...？”
小小的女孩被紧紧抱在温暖的怀里，那抱着她的那具躯体明明那么温暖，可她只觉得浑身冷的刺骨，尚且年幼的女孩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那么温柔的妈妈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纵使她如何惊恐的挣扎哭泣，妈妈也好像听不到也看不到，只是一味的将不知名的白色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大量的药粒顺着喉咙被吞进胃里，她难受的呛咳不止。
“对不起，对不起，悠悠，原谅妈妈，妈妈真的很爱你，你要牢牢抓住妈妈的手，好好跟在妈妈的身后，下一辈子，要当个幸福的小孩.....”程然一边悲哭，一边收紧怀抱，把怀里的人抱得越紧，哽咽的喃喃着。
透明的胶带将缝隙粘住，窗帘遮住了阳光，盆内的木炭烧的橙红，一大一小的身影相拥着坐在地面，白色的药粒散落。
“妈妈我好困。”
“妈妈，我想睡觉。”
“我不怪你妈妈。”
“妈妈我好爱你....”
程悠悠觉得好累，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了，她难受的不行，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程然听着她气若游丝的话语心里一涩，泪水忽然断线，她紧紧抱着怀里呼吸微弱的孩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埋头呜噎，竟开始悔恨起来，却已经为时已晚了，身上的力气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溜走，头脑昏沉，眼前发黑。
老天爷啊，求求你，如果可以，救救我的孩子，即使这一生我罪孽深重。——程然懊悔的想着。
时间以光速流逝，房内的时间好似静止，静的可怕。
随着盆内的最后一丝炭火消失，遥遥的钟声骤然响起，一声、两声，那清脆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漆黑的房间里，细碎淡薄的微光像是受到了号召，围绕着地上的黑影转了几圈，随即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孩子。
“......”
程悠悠睁开眼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妈妈...”
混乱的记忆被连成一条细线，程悠悠跪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喊出了那句几乎是肌肉反应的称呼，那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着，细小的手臂伸向那漆黑的影子，直直的穿透过去。
“妈妈....妈妈....，妈妈你醒醒，妈妈我为什么碰不到你？你应应我吧妈妈！我好难受妈妈！我好害怕！你抱抱我好不好妈妈。”程悠悠双手紧握着放在腿上，她低头喃喃，期望妈妈会像往常一样醒来。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她的妈妈始终没有醒来。
程悠悠再也绷不住了，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瞅瞅，我发现了什么？一只爱哭鼻子的小废物。”
低沉戏谑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背后响起，程悠悠被吓得一抖，抽噎着转头往身后看去。
“你妈妈她已经死了，不管你怎么叫她，都不会得到回应的，你也已经死了。”
程悠悠看着他在黑暗里蹲下身体，听着他低沉好听却毫无情感的声音，好似被一把重锤砸的稀碎。
年幼的程悠悠还不知道死亡的含义，她睁着水润的大眼，用清澈无辜的眼睛盯着他，只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会和平常一样醒来。
程悠悠终于拼拼凑凑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一边抽噎一边擦掉脸上的眼泪，“死了是什么？是睡着了吗？”
罗怀看着她漆黑水润的双眼，心里的弦被悄悄拨动，他垂眸沉吟，思索着。
“大哥哥，我妈妈是不是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小小的嘴巴轻抿，柔嫩的小手紧握成拳，她好像突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双眼在漆黑的环境里仍旧能够视物，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程悠悠觉得一阵恐惧，眼里充斥着恐慌和无助。
妈妈紧紧抱着自己倚靠着床头柜，那张本该精美的脸颊乌黑扭曲，一大一小的手掌交缠紧握。
“我....我是谁？”
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疑问，她不假思索的询问出声，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如果她正躺在妈妈的怀里，那么自己又是谁呢？
“害怕吗？”罗怀看着她轻颤瘦小的背影，不觉烦乱。
程悠悠回头看他，眼泪喷涌，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
罗怀被她逗笑，右手微抬，随即垂落，神情死板冷漠，拒人千里，他低头看着左手间夹着的一本手册，自顾自的开口，“程悠悠，五岁，生于2000年1月5日，猝于2005年5月1日。”
程悠悠慢吞吞的将身体挪过正对他，仰头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泣。
死亡是什么？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了解了。
“大哥哥，我还能见到妈妈吗？”小小的程悠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好想妈妈。
罗怀越过她看向程然，目光在她身上略微停留，轻触即逝，“想见她？”
程悠悠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期盼的看着他。
罗怀嘴唇微动，垂眸与她对视，漆黑的房间突然窜出一抹幽蓝的火焰，火焰转瞬即逝，罗怀身前那个透明瘦小的身躯随同幽蓝火焰一起消失，罗怀高举紧握的左手，一点点的松开，细碎的黑色粉末自掌心飘落，和黑夜融为一体，
“天亮了。”
罗怀看向窗外，那光虽然微弱，却渗透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明明暗暗的有些不太真切。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太阳自天的另外一边升起，穿透暗色的窗帘将微弱的光芒照进房间，床被铺的整整齐齐，房内干净整洁，墙边白色的药瓶还静静的躺在那里，床侧的地面散落着几粒白色的药丸，盆内的炭早已燃烧殆尽，只剩下不规则的残块。
程然的面色铁青，肌肤灰白，俨然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程悠悠躺在她的怀里，一如昨夜的姿态，只是那张稚嫩的脸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被泪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