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炎躁烦人,机场的喧闹确有人安心。

    八月了,陆弦要出国了,恰逢孟颖到H市出差,回家里住些日子。

    陆弦倚着行李箱等待友人和时间。

    孟颜和时阳匆匆赶来,陆弦撇撇嘴:“你俩怎么不等我上飞机再来?”

    孟颜尴尬道:“我出车祸了你信不信吧。”

    “自行车到是可能,还是小区里小孩玩的那种带辅轮的。”

    陆弦一脸不屑。

    时阳挑挑眉:“猜的很有道理,她不小心把小孩的滑板车踢坏了,不带辅轮那种。”

    孟颜翻了个大白眼:“现在的小孩真倔,钱也不要就要车,抱着大腿不动。”

    “最后呢。”陆弦抬抬下巴。

    “我花了三百大洋又给孩子买了个新的。”时阳无奈的说道。

    陆弦终于不厚道的笑了:“行了,我登机了,不等颖姐了给我带个好,你俩好好谈。”

    “啧,语出惊人啊,说啥呢。”孟颜捶了他一下。

    陆弦又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别跟我装,你有空望望窗外少吵架,性子真冲,时阳照顾好他啊。”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那可能是对朋友最大的尊敬。

    窗外还有时间吗?是陆弦的嘱咐太现实还是我们的决定早已被注定。

    机场外的白楼不知何时被映成了蓝色。

    孟颜望向时阳深邃的眼眸,那眼眸深不见底,没人看懂他眼里想的是什么。

    “我姐来了别瞎说话。”

    时阳点点头没说什么话。

    孟颖下了飞机见两个人气氛不对开口道:“小陆呢?”

    “走了呗,等你来黄花菜早凉了。”

    孟颖看向时阳:“小帅哥又帅了。”

    时阳摆出得意的样子开玩笑:“姐,我一直很帅。”

    孟颖眯了眯眼看向孟颜:“他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

    她看孟颜翻了个白眼笑笑:“时阳,帮我去拿下托运的行李,谢谢小帅哥。”

    他点点头。

    孟颖搂着孟颜:“孟颜呀,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包容大海。”

    孟颜有些诧异。

    “你对着镜子看看你的眼睛,这和一年前的眼睛可不一样。”

    “怎么能根据一个眼神评判人呢?”她欲盖弥彰道。

    “你当我得青春白费的啊。”孟颖杵了杵她。

    “嗯,洗耳恭听你的青春。”

    见时阳过来,接过行李:“等我心情好给你讲。”

    孟颜一脸不屑的样子。

    三人回了时家宅子,时爷爷听说孟颖回来特地把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

    孟颖从小就是高材生,“别人家的孩子”,初中在H市一中一直是第一,高一去了宁县一中。

    那时的宁县一中还是很厉害的,很多外县的人来此求学,现在没有以前风光了。

    而孟颖在那年的宁县一中依然是第一,但到现在一中都有孟颖这个传奇。

    “宁县一中年级第一翻墙逃学。”

    当时是什么时代,可想而知有多轰动。

    事实证明,孟颜不比孟颖的少年野。

    孟颖和几个长辈还有孟宇鑫打了招呼被拉着去聊天了。

    孟颜见彭文商也在,不禁想起孟宇鑫说的话,竟然产生了几分厌恶。

    孟奶奶从厨房出来:“阿颖什么时候再走?”

    “奶奶我刚回来你就赶我。”

    时奶奶开口道:“她还不是想知道你能陪她待多久。”

    大家都笑了。

    几个大人讨论到彭文商的高考。

    时越颖轻描淡写道:“去B大了。”

    孟宇鑫挑挑眉,小声嘀咕句:“什么人B大都要。”

    孟颜听到了,有一刻她会感慨,凭什么施暴者前途光明,受害者阴晴不定,还是本属于别人的光明被掠夺了。

    时阳领着时渝从楼上下来,坐在孟宇鑫身边:“别想那么多,该来的报应总不会迟到吧。”

    时阳对于彭文商的所作所为从孟颜嘴里知道一二。

    “陆弦走了?”孟宇鑫明明在问两个人,可是貌似没有人想回答他,他挑挑眉,手搭过时渝的肩,“你哥和你姐又吃什么枪药了?”

    时渝貌似也发现他哥和他姐总是吵架的局面,叉着腰,转转眼珠子,准备助攻一下。

    和孟宇鑫急急忙忙结束对话跑到三楼,在楼梯口喊着时阳,把时阳推进房间又匆匆去喊孟颜。

    孟颜则是被他一拖再拖拖上来的,时渝把她推进时阳房间里:“哥哥,我只给你十分钟。”

    说完给房门落了锁。

    孟颜想喊住他却为时已晚。

    时阳是看出他老弟想干什么了,头低着露出些碎笑。

    “这小家伙。”时阳无奈道。

    时阳把椅子拖给她:“聊聊呀,别白费小家伙的心意。”

    孟颜笑了挑衅道:“咱俩有什么可聊的啊。”

    时阳被气笑了:“行,行,傲娇的孟美女你这可就白费时渝那臭小子的心思了。”

    “切,你刚才跟我怄的气。”孟颜不屑道。

    时阳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孟颜,手叉在腰边,现下真是很凶,很有戾气:“那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孟颜就顶了句:“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关我屁事。”

    时阳脾气上来了把孟颜从床上拽起来,拽到桌边狠狠一扔,孟颜的腰磕到了桌边。

    她的腰小时候受过伤,现在生理期站的时间长一点都疼。

    “你有病啊!”

    他把孟颜惹恼了,确实很疼。

    时阳堵上了她的唇,她在生气,赌气的咬了他。

    时阳感受到泪水侵入手心,抚了抚她的发尾,手指插入她的发丝,离开了她的唇:“哭什么?”

    她把头埋进他怀里:“我委屈。”

    她不服气,头埋在他怀里手掐着他的腰,直到掐的时阳嘴里冒出不时的斯哈也不敢说话才停手。

    “报复心理挺重啊。”他揉了揉姑娘的腰。

    他把孟颜的刘海捋到耳后,鬓角的发丝垂在耳边,看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差亲上去了。

    时渝开了门露出了得意的目光,被打断的时阳不爽低声皱眉嚷了句:“出去。”

    时渝被吓到了探出个门缝,偷偷看着时阳吻上孟颜又被孟颜推开吃瘪的样子。

    时渝在外面咯咯乐:“我哥和我姐的爱情还得由我守护。”

    时阳无奈的领着时渝下楼,让孟颜调整调整自己下来。

    彭文商看见时阳的嘴,抽了抽:“时渝打的?”

    时渝蹦蹦跳跳突然被cue到,连带着他嘴角颤了颤点点头。

    时俊生开口道:“你就祸害你哥吧。”

    孟宇鑫把脚搭在时阳腿上:“哥哥本来就是给弟弟祸害的嘛。”

    时阳没有话语权的点点头,把孟宇鑫的脚踢掉并嫌弃的拍拍裤子。

    孟宇鑫锤了他一下:“你俩消停点,这么会也能啃起来,真服了。”

    “嘶,时渝啃的。”时阳欠欠道。

    “滚你大爷的。”

    彭文商喜欢孟颜挺久了,他们小时候见过,比他们认识孟颜都早点,不过孟颜不喜欢和他玩,一直和陆弦在一起,所以其实印象并不多。

    他的喜欢事实上也不值一提,如果说当年张慕程对孟颜的爱是百分之九十六,那么时阳现在对孟颜的喜欢就是百分之九十,而彭文商最多是那最不值当的百分之十。

    或许还掺杂着对孟宇鑫的征服欲,对时阳的胜负欲。

    这个人嫉妒心真强。

    偏偏他有些优秀。

    你说野草轻贱,我们从来都是比野草还普通的人,人会把婚外情的不堪比作野草,可野草比那亮眼,他仍然能抛下身姿发光亮被赋予白日的爱。

    就算野草迟来也比人那颗脏心强,毕竟他从不觉得花配得上他的衬托。

    谁都想当主角,可主角只爱自己。

    彭文商见孟颜下楼双腿交叠,手放在上面,好一副优雅公子的品相。

    真让人瞧不起。

    孟颜讪讪的看了眼就掠过了。

    头痛呀,她一看见时渝就想起自己被时阳强吻的样子,可沙发上的那斯却得意的很,都忘形了。

    她白了眼坐到靠的近的两人中间,却被那人顺手搂住腰,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耳边酥酥麻麻的。

    “没事除了彭文商和你哥别人看不见,有你哥挡着呢。”

    孟宇鑫又不是聋,他承认除非他聋不然他一定手刃这二臂,时间问题。

    隔着人闻到了战火气息,最后也是时阳先开口:“哥你下次把对象领家里我也给你挡着。”

    “我他妈要能领家里来,我还怕这点事?”孟宇鑫从背后狠狠杵了下时阳露出的手臂,间接牵连了孟颜的腰。

    “你俩给我下黑手啊。”她扶着腰,顺带着牵上了他的手。

    大幅度的动作让彭文商轻易并清晰的看见了她身后的动作。

    纷纷扰扰的勾心斗角就没结束过,孟颖的归家让孟奶奶心情大好。

    时渝终归是尝到了陪伴的甜头,小孩子快长成少年,再过几年时渝也像他哥那样众星云集,被少女捧起。

    高二开学文理分科,舒以南去了理科班,孟颜去了文科班和时阳做了同桌,佟齐对两个人没什么精力管辖,大概只要不明目张胆,不影响自己和外界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许温则去到了理科班,张慕程有经商的朝向,家里千个万个不愿意也没人拗的过他选理,楼宇铭呢,他爸在公安高层自然也想让他进公安,但他是一点不乐意啊选了文。

    林向霜有个去B市转学进修的机会,但为了许温她依然要留在宁县。

    这群少年疯扰癫狂,从不知道爱是什么,却曾为爱而狂,毕竟年少的爱无知却永驻,就如孟奶奶所说,别爱无用的人。

    大多数人年少时的恋爱总归是无用的,但仍然愿意用青春做赌注,同时每一段青涩初情都要教会少年们些道理,可能是林影间的月亮不该随便摘,或是蝉叫中的骄阳太高傲,大概就是…

    遗憾会佳偶。

    时阳有些时候还是混在迷离世界,但也慢慢开始走上正道。

    时阳和孟颜吧,时好时坏吧,主要是时阳18岁生日那天孟颜又爽约了,这次她是什么都没弥补,连一束花都没有。

    但来了另一个姑娘,张月吗?不,她来再正常不过了。

    是白景珊,是被朋友拽过去的,也就不太好意思离开。

    那天她低血压严重在家里晕倒了,舒以南在时阳边上等她,以为她一定会来就没在意无人回应的信息,最后是虞贺明发现了她,把她送进了医院,她消失了两天学校也没去,一直在医院。

    她一想到自己在医院更何况是虞贺明陪在身边她都觉得讽刺,再一想她在医院他却在酒吧颠鸾倒凤,连给他发个微信的心情都没有。

    虽然两个人是同桌,冷战期间,却没怎么说过话。

    大家都在传谣言他和孟颜分手了,越传越花花,连初中那点事都传出来了,把张慕程和白景珊,薛青泊都搭进去了。

    与此同时,孟颜新认识了个姑娘是她的后桌,叫闻玟,这姑娘的豪放事件孟颜有所耳闻。

    闻玟本来学习不错,上一中没问题,但是沉沦在爱情世界忘我,搞了一堆对象中间有个特殊的叫石星雨,他们两个人的故事在实验还挺传奇,大概是在中考那段时间闹掰的,直接影响了闻玟的发挥。

    到后来在实验也是能让人娓娓道来三天三夜,简单来说,开始的石星雨爱死闻玟了,后来的闻玟爱死石星雨了,但他们的爱都迟都对不上。

    细说吧,开始他爱她,她不理不睬恶语相加,后来她痴迷,他咒语漫漫心远地偏。

    恰好文理分科,两个人都在四班就分不开了。

    孟颜从来没提过那天她去了哪,干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她虽然不说,他也知道她和虞贺明在一起。

    只是他根本不会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似乎都心照不宣的明白是谁在陪伴对方,大家都不说罢了。

    白景珊考上实验在新生中挺受欢迎的,事实上薛青泊也来了,在职高那边读会计,少年的变化越来越大,早已成为谦谦君子,去了稚嫩,懂了事,动了情。

    惊奇的事是有挺多人在八卦两人,毕竟他们初中一个班混的一个圈子,有不少人说郎才女貌,甚至于到说他们暗度陈仓,离谱,事实估计只有两个肇事者知道了吧。

    寒风又伴着秋天的叶子席卷而来,像那场席卷全球的青春。

    孟颜和舒以南趁午休在看台边得空喘息,实验中学在改革,在学习上越来越严苛,刚开学这个月也把大家紧迫的喘不过气。

    “孟大文学家,美学作文写的不错啊,你倒是行,写一篇实验给你挂一篇。”舒以南给躺在她腿上的孟颜顺着发尾。

    “没劲,对象谈不下去只能写两篇作文打发打发时间呦。”孟颜摆弄着指甲。

    舒以南默默笑着。

    与此同时,实验风靡了一股小说热潮,一本小说《澄阳邪生》爆红,后来大概发现,不止实验在其他学校也很火,老师的办公室没收成堆就是最好的证明,但貌似盗版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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