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不算爱吃披萨，但飞坦几乎一瞬间明白了她为什么想去这家店用餐：它的门店装修风格洋溢着鹅黄粉红等灿烂的颜色，这种搭配正是宁宁的最爱。
她恐怕连店里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点了菜发现不是她喜欢吃的估计又要扔给自己。
“好。”飞坦带着她走进去，按宁宁的指示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个位置的隐蔽性相当好，被几盆植物围住，墙上还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甜甜圈模型，宁宁是看上了这个才想坐过来的。
服务生把菜单递过来，宁宁高兴地晃着双腿，把上面花花绿绿的东西指了个遍。
她没控制好力道，轻轻踹到了飞坦腿上，飞坦无奈地压了压她的腿：“不要乱动。”
她才不管飞坦说什么，又指了指所有看上去好看的餐品。
“一份儿童餐。”飞坦说道。
服务生离开后，宁宁又开始玩飞坦的手。在最初的适应期过后，她对这个人潮汹涌的地方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好奇心。
但是肚子好饿，还是先吃饭再出去玩吧，反正她想去哪飞坦都会带她去的。
没错，就是这样。
虽然宁宁的思考能力并不出色，但她已经完全掌握了飞坦对她的纵容——大概就是她把房子炸了也会担心她有没有受伤然后问她下一次想住哪的程度。
“手，不一样。”
忽然，她不高兴地抿起了唇。
早在她要玩飞坦的手的时候，飞坦就已经和她并排而坐，方便她把自己的手拉过去翻来覆去地看，因此此时他只需要侧一侧脸就能看见宁宁眼中的不悦。
“怎么了？”
什么手不一样？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宁宁费力地组织着语言，用自己并不娴熟的通用语说：“你的，有，我没有。”
飞坦对比了一下他们的手，他有她没有的东西……
是说那些伤痕吗？
练剑的时候留下的，还有因为各种战斗留下的，不只是能看见的伤疤，还有薄薄的茧子。
和宁宁白净柔软的手不同，他的手确实多了许多突兀的痕迹。
他揉了揉宁宁的头：“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宁宁不需要有。”
“想，和你一样。”宁宁抚摸着粗糙的痕迹。小姑娘对什么都有兴趣，看别人有的自己也想要，不管那是什么。
如果飞坦不给，她就要闹了。
飞坦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对于喜爱的事物给予一定程度的宽容，宁宁尤其如此。她惯会得寸进尺，只要飞坦没有生气就敢一直顺竿子往上爬，于是她想了想，搂住飞坦的脖子，在他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刚才在路上她看见有人这么亲吻自己的孩子，然后闹腾的小孩就安静了下来，她这样亲亲飞坦的话，她也可以得到那些有趣的痕迹吧？
飞坦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心头涌上怪异的感觉。
像是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如今毫不费力地轻易得到般不真实。
紧接着是喜悦。
无血无泪的盗贼也会因为蜻蜓点水的亲吻而喜悦吗？飞坦暗自嘲笑自己，但又不可抑制地微微扬起了嘴角。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下来宁宁，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宁宁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就会开始哭。
她哭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让他手忙脚乱。无声流泪的样子可怜极了，哭到眼皮红肿也不会停，非常难哄。
最后难受了还要他冰敷，敷的时候又是一场硬仗。
“回去给你弄，好不好？”飞坦轻拍她的后背安抚，“我保证让你的手上也有那些……东西。”
宁宁终于笑了：“飞坦，好！”
当儿童餐端上来，宁宁果然非常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还指着里面雕成小花的胡萝卜要飞坦给她做。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成为特级厨师。
飞坦默默点头，毕竟宁宁的要求他一向照单全收。
宁宁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把儿童餐中的每种食物都尝了一遍后，她发现味道没有自己想象的好吃，于是全部扔给了飞坦。
飞坦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否则也不会只点了一份儿童餐了。
他快速解决了宁宁剩下的食物，带着她去了另一家餐厅，在这家中餐厅内，宁宁把她喜欢的东西吃了个遍。
她吃饱后有些犯困，伸手要飞坦抱。
飞坦以抱孩子的姿势将她抱起来，无视周围人善意的笑声，来到了空中花园。
春天的阳光并不热烈，温暖而柔和地洒下来，不冷不热，适合午休。
但是如果真的把宁宁带回去午休，她就会很快清醒过来，然后又用渴望的眼神盯着外面。
为了不那么麻烦，飞坦在空中花园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让宁宁枕在他的大腿上。
四周安静得有些异样，他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依然用手遮着宁宁的眼睛，让她睡得更好。
风也渐渐停滞了，他漫不经心地抬头，望向右前方。
宁宁已经睡得很沉了，她一旦睡着就很难被吵醒，所以现在是处理那些小尾巴的合适时机。
飞坦小心地把单手她抱起来，右手搭上了挂在腰间的伞，随后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不见。
“一，二，三……一共九个。”狭长的眼尾向上挑了挑，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些尾巴跟了一路，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都是些拙劣的隐匿手法，若不是想让宁宁安心玩一会，早就该处理掉了。
剑光闪烁，敌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削去了头颅。
“无趣。”
他低声自言自语，将剑插回伞柄中，宁宁还稳稳当当地伏在他肩头睡得很沉。
重新回到空中花园，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宁宁才醒过来。
刚睁开眼，她就磨蹭着环住飞坦的腰，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味道，飞坦。”
她委屈地把头埋在对方衣服里，再次深深嗅闻一下，确信了他身上沾着奇怪的味道。
他去干什么了不带她？
飞坦合理怀疑宁宁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明明已经尽量快速地解决那些人了，竟然还是沾上了一点气味吗……
“宁宁的鼻子真灵。”他无奈地捏了捏宁宁的鼻子，“回去洗澡好不好？”
宁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也有那种味道。
这样算是和飞坦保持一致了吧？她又高兴起来：“嗯！”
回家之后，她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眨巴着眼睛等飞坦给她洗澡。
一个多月了，她还是懒得自己洗，飞坦虽然有心让她学着自己来，但宁宁的撒娇技术实在炉火纯青，飞坦总是拿她没办法。
“下次就要自己洗了。”他严肃地教育道，“这是最后一次。”
宁宁笑着扑上来：“飞坦，好。”
嘴上说好，下次还是照旧。
半个小时后，宁宁裹着浴袍，湿淋淋的头发搭在肩膀上，不断滴着水。
“你先看一会书。”飞坦把书递给她，站在她身后帮她吹头发。
最近的宁宁越发暴露本性了，最初的内向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刻也安分不下来，尤其是在吹头发的时候，必须要有个东西放在手里玩才行。
她喜欢图画多的书，对讲述不同地区的游记尤为感兴趣，飞坦就翻出一本对NGL风土人情进行描述的书给她看。
他现在的吹头发技术也相当不错了，吹完之后宁宁的头发不会乱，稍微梳一下就很柔顺。
居家好家长飞坦。
他的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关闭吹风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半。午餐吃得晚，宁宁刚刚才有点饿，飞坦匆忙洗完澡又去厨房做饭。
这样一天下来，竟然比平常出任务还要累。
他再次对自己提出了质疑：为什么要捡宁宁回来？
“飞坦。”
少女撒娇一般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她是在模仿白天自己帮她挡住日光的动作吗？
飞坦莫名有种成就感。
当他意识到自己居然会因为宁宁的进步而感到开心时，再一次怀疑起宁宁是不是有什么念能力，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当她的保姆。
宁宁的成长速度很快，又过了一个月，她已经可以比较正常地对话了，虽然只要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心智与外表的不匹配，但这已经让飞坦松了一口气了。
只要能沟通和交流，很多疑问的点都可以提出来了。
他坐在电脑前，和远方的侠客交流着游戏经验。
最近要照顾宁宁，他打游戏的频率都降低了。
忽然，刻意被放轻的脚步声传来，门被很慢很慢地推开。飞坦眼皮都懒得抬，依然敲击着键盘。
一双手猛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宁宁轻快活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飞坦，有没有被我吓到？”
他懒洋洋地将宁宁的手臂拉回来，女孩顺势钻进他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上，期待地看着他。
“以后不要从背后突然接近我，很危险。”
宁宁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腰，指尖触摸到紧实的肌肉，手感非常好。
“为什么会危险？”
飞坦想了想，尽量用温和的方式解释道：“如果我没有意识到是你，也许会习惯性攻击。”
而宁宁这样柔弱的女孩根本承受不住他随手一击，至少也会重伤。
她恐怕连店里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点了菜发现不是她喜欢吃的估计又要扔给自己。
“好。”飞坦带着她走进去，按宁宁的指示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个位置的隐蔽性相当好，被几盆植物围住，墙上还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甜甜圈模型，宁宁是看上了这个才想坐过来的。
服务生把菜单递过来，宁宁高兴地晃着双腿，把上面花花绿绿的东西指了个遍。
她没控制好力道，轻轻踹到了飞坦腿上，飞坦无奈地压了压她的腿：“不要乱动。”
她才不管飞坦说什么，又指了指所有看上去好看的餐品。
“一份儿童餐。”飞坦说道。
服务生离开后，宁宁又开始玩飞坦的手。在最初的适应期过后，她对这个人潮汹涌的地方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好奇心。
但是肚子好饿，还是先吃饭再出去玩吧，反正她想去哪飞坦都会带她去的。
没错，就是这样。
虽然宁宁的思考能力并不出色，但她已经完全掌握了飞坦对她的纵容——大概就是她把房子炸了也会担心她有没有受伤然后问她下一次想住哪的程度。
“手，不一样。”
忽然，她不高兴地抿起了唇。
早在她要玩飞坦的手的时候，飞坦就已经和她并排而坐，方便她把自己的手拉过去翻来覆去地看，因此此时他只需要侧一侧脸就能看见宁宁眼中的不悦。
“怎么了？”
什么手不一样？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宁宁费力地组织着语言，用自己并不娴熟的通用语说：“你的，有，我没有。”
飞坦对比了一下他们的手，他有她没有的东西……
是说那些伤痕吗？
练剑的时候留下的，还有因为各种战斗留下的，不只是能看见的伤疤，还有薄薄的茧子。
和宁宁白净柔软的手不同，他的手确实多了许多突兀的痕迹。
他揉了揉宁宁的头：“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宁宁不需要有。”
“想，和你一样。”宁宁抚摸着粗糙的痕迹。小姑娘对什么都有兴趣，看别人有的自己也想要，不管那是什么。
如果飞坦不给，她就要闹了。
飞坦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对于喜爱的事物给予一定程度的宽容，宁宁尤其如此。她惯会得寸进尺，只要飞坦没有生气就敢一直顺竿子往上爬，于是她想了想，搂住飞坦的脖子，在他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刚才在路上她看见有人这么亲吻自己的孩子，然后闹腾的小孩就安静了下来，她这样亲亲飞坦的话，她也可以得到那些有趣的痕迹吧？
飞坦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心头涌上怪异的感觉。
像是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如今毫不费力地轻易得到般不真实。
紧接着是喜悦。
无血无泪的盗贼也会因为蜻蜓点水的亲吻而喜悦吗？飞坦暗自嘲笑自己，但又不可抑制地微微扬起了嘴角。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下来宁宁，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宁宁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就会开始哭。
她哭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让他手忙脚乱。无声流泪的样子可怜极了，哭到眼皮红肿也不会停，非常难哄。
最后难受了还要他冰敷，敷的时候又是一场硬仗。
“回去给你弄，好不好？”飞坦轻拍她的后背安抚，“我保证让你的手上也有那些……东西。”
宁宁终于笑了：“飞坦，好！”
当儿童餐端上来，宁宁果然非常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还指着里面雕成小花的胡萝卜要飞坦给她做。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成为特级厨师。
飞坦默默点头，毕竟宁宁的要求他一向照单全收。
宁宁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把儿童餐中的每种食物都尝了一遍后，她发现味道没有自己想象的好吃，于是全部扔给了飞坦。
飞坦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否则也不会只点了一份儿童餐了。
他快速解决了宁宁剩下的食物，带着她去了另一家餐厅，在这家中餐厅内，宁宁把她喜欢的东西吃了个遍。
她吃饱后有些犯困，伸手要飞坦抱。
飞坦以抱孩子的姿势将她抱起来，无视周围人善意的笑声，来到了空中花园。
春天的阳光并不热烈，温暖而柔和地洒下来，不冷不热，适合午休。
但是如果真的把宁宁带回去午休，她就会很快清醒过来，然后又用渴望的眼神盯着外面。
为了不那么麻烦，飞坦在空中花园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让宁宁枕在他的大腿上。
四周安静得有些异样，他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依然用手遮着宁宁的眼睛，让她睡得更好。
风也渐渐停滞了，他漫不经心地抬头，望向右前方。
宁宁已经睡得很沉了，她一旦睡着就很难被吵醒，所以现在是处理那些小尾巴的合适时机。
飞坦小心地把单手她抱起来，右手搭上了挂在腰间的伞，随后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不见。
“一，二，三……一共九个。”狭长的眼尾向上挑了挑，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些尾巴跟了一路，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都是些拙劣的隐匿手法，若不是想让宁宁安心玩一会，早就该处理掉了。
剑光闪烁，敌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削去了头颅。
“无趣。”
他低声自言自语，将剑插回伞柄中，宁宁还稳稳当当地伏在他肩头睡得很沉。
重新回到空中花园，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宁宁才醒过来。
刚睁开眼，她就磨蹭着环住飞坦的腰，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味道，飞坦。”
她委屈地把头埋在对方衣服里，再次深深嗅闻一下，确信了他身上沾着奇怪的味道。
他去干什么了不带她？
飞坦合理怀疑宁宁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明明已经尽量快速地解决那些人了，竟然还是沾上了一点气味吗……
“宁宁的鼻子真灵。”他无奈地捏了捏宁宁的鼻子，“回去洗澡好不好？”
宁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也有那种味道。
这样算是和飞坦保持一致了吧？她又高兴起来：“嗯！”
回家之后，她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眨巴着眼睛等飞坦给她洗澡。
一个多月了，她还是懒得自己洗，飞坦虽然有心让她学着自己来，但宁宁的撒娇技术实在炉火纯青，飞坦总是拿她没办法。
“下次就要自己洗了。”他严肃地教育道，“这是最后一次。”
宁宁笑着扑上来：“飞坦，好。”
嘴上说好，下次还是照旧。
半个小时后，宁宁裹着浴袍，湿淋淋的头发搭在肩膀上，不断滴着水。
“你先看一会书。”飞坦把书递给她，站在她身后帮她吹头发。
最近的宁宁越发暴露本性了，最初的内向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刻也安分不下来，尤其是在吹头发的时候，必须要有个东西放在手里玩才行。
她喜欢图画多的书，对讲述不同地区的游记尤为感兴趣，飞坦就翻出一本对NGL风土人情进行描述的书给她看。
他现在的吹头发技术也相当不错了，吹完之后宁宁的头发不会乱，稍微梳一下就很柔顺。
居家好家长飞坦。
他的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关闭吹风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半。午餐吃得晚，宁宁刚刚才有点饿，飞坦匆忙洗完澡又去厨房做饭。
这样一天下来，竟然比平常出任务还要累。
他再次对自己提出了质疑：为什么要捡宁宁回来？
“飞坦。”
少女撒娇一般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她是在模仿白天自己帮她挡住日光的动作吗？
飞坦莫名有种成就感。
当他意识到自己居然会因为宁宁的进步而感到开心时，再一次怀疑起宁宁是不是有什么念能力，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当她的保姆。
宁宁的成长速度很快，又过了一个月，她已经可以比较正常地对话了，虽然只要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心智与外表的不匹配，但这已经让飞坦松了一口气了。
只要能沟通和交流，很多疑问的点都可以提出来了。
他坐在电脑前，和远方的侠客交流着游戏经验。
最近要照顾宁宁，他打游戏的频率都降低了。
忽然，刻意被放轻的脚步声传来，门被很慢很慢地推开。飞坦眼皮都懒得抬，依然敲击着键盘。
一双手猛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宁宁轻快活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飞坦，有没有被我吓到？”
他懒洋洋地将宁宁的手臂拉回来，女孩顺势钻进他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上，期待地看着他。
“以后不要从背后突然接近我，很危险。”
宁宁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腰，指尖触摸到紧实的肌肉，手感非常好。
“为什么会危险？”
飞坦想了想，尽量用温和的方式解释道：“如果我没有意识到是你，也许会习惯性攻击。”
而宁宁这样柔弱的女孩根本承受不住他随手一击，至少也会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