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作为暗地里的皇帝近臣，程平和孟天祥，却不是一个路数。
孟天祥有军功撑，得皇帝信任，而身为大理寺正卿的程平，完全靠的是自己，他游刃有余的游走在权利的平衡线上。
而眼下，孟天祥因为被副将陷害，心灰意冷想要离开朝堂，交出兵权，这点，皇帝不仅没挽留，还顺水推舟促成了此事。
以前，孟天祥可是和皇帝可以随意聊天喝酒的关系，现在却处在一个尴尬中。
程平知道症结在哪，却也爱莫能助。
孟卿卿上前，言笑焉焉依规行礼。
程平显然也想急于知道调查结果，哪知当林野把查到的府内两人告知他时，他怔楞间露出的释然，让孟卿卿感觉，这里面大有玄机。
见他欲言又止，孟卿卿让程耀宗将戴玉藻拖走喝茶，自行和程平去了他的书房。
摒退众人，泛着墨香的书房，只有他们二人。
孟卿卿被请坐之后，正经端坐，等待洗耳恭听。
程平轻抿口茶，娓娓道来，“那两人是亲兄妹，因为发大水流浪到我府前，我本是让夫人不要收留，哪知，那两人拿出一封书信，我不得不收，至于书信内容，恕我不方便告知。总之···”茶盏落桌，发出轻响，让正沉思的孟卿卿有些惶然。
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能窥见的，就像戴玉珏对周凛杉。
“那两人之所以这么干，都是接受他们师傅的指令罢了。”
“师傅？乾坤山道观无羁道长？”
程平楞了会，“正是，那道长俗名李通海，我和他有往年旧仇。”程平眼底一片平静，说起旧仇，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二十年前，我还是乾坤山下的小县令，因为一桩案子，让利通海的家，成了火海，家人悉数丧身火海中，只因他当时小解而逃脱。
所以他一直认为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县令，追查太紧，让凶手得逞，所以即便我派人去找他当面解释，他都不理。
后来他入了道，我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前不久那兄妹找来。
拿着他写的信，祈求一条活路，我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收留他们，也是抱着弥补他一家被害后的内疚感。哪知，养虎为患，让我自己亲儿子入了套。”
按照程平的为官履历，他并不是那踟蹰犹豫的人，也生不出不该有的良善。
可他还是仅凭一封信，便收留那兄妹，孟卿卿猜想，内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可她无法置喙，只好换个话题问，“那，后来那放火的凶手可抓到？”
“有邻居认下此事，说是泄愤报复。”
这个答案不对，只是程平已经在心里默认好久，以致于说出来时，情绪并无丝毫波动，
“后来上级并未按照规定复核此案，所以这件案子就此完全结案？”本来只是猜测，孟卿卿却还是说了出来。
她要求的是真相，而不是置喙程平早年的过错，却不知道程平羞窘当场，嚅嚅间不得言。
毕竟是长辈，毕竟是父亲老友，孟卿卿瞬即转了话题，“过几日，打算去乾坤山上一探究竟，伯父可有需要叮嘱与晚辈的？”
程平羞臊的情绪稍微缓了缓，“小心应对，我到时会暗中派人保护你们，不过···”瞧了眼正往这边看的戴玉藻，“有亲王在，他的人马护卫你们应该没问题。”
出来后戴玉藻将孟卿卿上下打量，并未多问，他的立场有些尴尬，有些事不要知道还是对彼此最好。
可程耀宗则不然，跟在他爹后面觍脸没问出来什么，便来纠缠正在和林野商谈怎么去乾坤山的孟卿卿，哪知林野粗臂一拦，冷脸蹙眉，“公子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恕不能告知。”
程耀宗跺脚，把戴玉藻手腕一扒，“你看你下属，怎地这般张狂？”
“本来就是。”不理他，戴玉藻径直往孟卿卿身边凑，“你又没本事，知道那么多干嘛？”
程耀宗怔忪过后，气愤难耐，想走预留，踟蹰当场，最后还是乖乖当一名旁观者。
架不住程夫人热情好客，众人在程家吃了中午饭才离开。
当然高铁安排的外围人员，已经布好大网，专等那兄妹背后的人落网。
当晚，程家那发生了意料之中的事：那兄妹趁深夜出逃，高铁没抓，直接派人跟着。
到了凌晨，那仓惶无措的兄妹，果真往乾坤山方向去，人马继续暗中追踪。
大理寺派出的人也汇合上，孟卿卿总算稍微心定。
过了几日，廖琛那边的待嫁新娘连环案听说有了新线索，孟卿卿没去管。
不搀和，便彻底不去过问，以免廖琛还以为她想横插一脚，弄得彼此都不痛快。
又过了几日，乾坤山那盯梢的传回来消息，那兄妹一直都未再露面，程平气愤不已，已经派人搜查一遍，连无羁真人都已不在。
孟卿卿没犹豫，直接把自己的几点猜测，用书信的形式送到程家，交给程平去办。
至于背后隐藏的往事，她没资格过问。
哪知这封信刚刚送出，乾坤山便传出道观失火的消息。
连连烧了两天两夜才熄灭。
孟卿卿有些纳罕的同时，发觉这也算是程平对于知晓他过往的人一种残酷的处理方式。
不想为人知，那便毁掉。
孟天祥得知消息后特意把她叫去书房，父女俩再次开展了一次开诚布公的对话。
“女儿，你不该参与进去，程平的官位晋升，都是有些不光彩的往事。”拿起那本他常看的书，指着被翻动的有些毛边的书角，“你看这本书，如果不去翻动的话，那它便是新的，可一旦掀开，里面都是有些泛黄、虫蛀、损页，你会觉得，这本书不过如此。”
孟卿卿颔首，秀眉凝蹙，成为浅浅的川字，“父亲的意思······？”
“不能随意掀开别人的往事，有些会是大祸，就像周家那样。”
孟天祥眼角的皱纹定格，静静地看着她。
“我懂了，这件事，我不会再去过问。”捏紧帕子角，孟卿卿喃喃解释，“···我其实是因为程耀宗···”
“如果他父亲屁股干净的话，怎会牵连到程耀宗？”孟天祥重重地，拍他女儿的肩，“不是所有人都和你父亲一样，经得起调查。”
······
交谈后，孟卿卿恍然大悟。
父亲和程平，果真也只是表面的和气一团？
不管怎样，她还是决定到乾坤山瞧瞧。
兴许，能发现些不一样的东西，也未可知。
她把想法说了，这一次，孟天祥并未阻止。只是对她再次耳提面令教导一番，不仅要注意安全，也不能太过出挑，遭人嫉恨。
这话孟卿卿听得出，大概说的便是那新嫁娘连环命案，显然父亲在朝堂也听出些风声，孟卿卿对自己及时收手，暗自庆幸。
同时说起，皇上定下的新皇后，不是京城哪家豪权，而是西南督军的嫡长女。
孟卿卿心有戚戚然，有些明白皇帝这么做的目的。
也对为了权衡天下权势，皇帝这职业，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要是换了戴玉藻，三五天便会哭天喊娘。
说到最后，孟天祥让陈子杭明早过来，陪她一起上山，孟卿卿心了然，她这认来的弟弟，如若不是因为陈家生意过大，不舍得放弃的话，早就认了孟家门庭，成了真正的弟弟。
巴结人这套，做生意的人运用起来简直炉火纯青。
对于这弟弟，她顿感欣慰。
风和日丽，天空湛蓝，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陈子杭一身紧身装扮，带着小厮陈小二在城东踮脚张望。
戴玉藻的侍卫队，已经分为三组，打前站的林野三更天就已经出发探路。
高铁带的人近身护卫的同时，路上要和孟卿卿交谈程家那两内奸的抓捕经过。
还有一队人马殿后，以作策应。
而程耀宗的父亲程平，也暗中派了不少人跟随。
这样的一列浩荡人马，应该十分安全。
乾坤山，夏天喊着要打猎的程耀宗，一上马车便呼呼大睡，眼下的青紫，清晰可见。
看来这段时间被那妖道，折腾的够呛。
孟卿卿心生怜惜，故意让立夏给他找了条小毛毡子横着睡，自己则和立夏到另一个箱凳上。
乾坤山，顾名思义，一南一北两座山峰，峰间有植被形状，形似八卦而得名。
南边半山腰处有温泉，戴玉藻曾说带她来泡温泉，孟卿卿想到此，发觉这乾坤山和她，还真是素有渊源。
起码在她身边的人嘴里，听过不下两次。
掀开马车帘，见戴玉藻一如既往的就在她车侧，心里不由暗暗发甜，“今晚咱们住温泉那？”
“嗯，昨天侯崽子就已经派人去安排好了”戴玉藻一身盔甲，身背箭囊和弓箭，显然已经做好要打猎的准备。
见车内呼呼大睡的程耀宗，外面赫赫玄武的戴玉藻，两个本就是纨绔，却在短短半年内，走了两条不同的路。
孟卿卿嗟叹过后，不由对戴玉藻，更多了欣赏和赞佩。
只要能上进，什么时候都不晚。
她很想把这句话灌进程耀宗的脑子里。
可惜，程家三代独苗，他有条件可劲的荒废。
“卿卿，高铁射箭好，等会能猎到野味的话，咱们可以烤肉吃，金狗腿都把调料准备好了，都带着呢。”
孟卿卿从程耀宗流涎水的脸上转向车外，“那好啊，道观里如果没什么异常的话，咱们可以好好玩一次。”
高铁在戴玉藻身后，孟卿卿收起惆怅问，“高铁，你说那道观····？”
高铁觑了眼转头望他的戴玉藻，“即便有线索，也都烧成灰。”
话说半截，意思彼此都明白，孟卿卿又把目光投回车内，感慨道，“太过清楚，也未见是好事。”
彼此目光交流，却没人再说话，只有车轮辚辚，还有马蹄嘚嘚。
远山嶙峋，石路悠远，谁也不知，前路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孟天祥有军功撑，得皇帝信任，而身为大理寺正卿的程平，完全靠的是自己，他游刃有余的游走在权利的平衡线上。
而眼下，孟天祥因为被副将陷害，心灰意冷想要离开朝堂，交出兵权，这点，皇帝不仅没挽留，还顺水推舟促成了此事。
以前，孟天祥可是和皇帝可以随意聊天喝酒的关系，现在却处在一个尴尬中。
程平知道症结在哪，却也爱莫能助。
孟卿卿上前，言笑焉焉依规行礼。
程平显然也想急于知道调查结果，哪知当林野把查到的府内两人告知他时，他怔楞间露出的释然，让孟卿卿感觉，这里面大有玄机。
见他欲言又止，孟卿卿让程耀宗将戴玉藻拖走喝茶，自行和程平去了他的书房。
摒退众人，泛着墨香的书房，只有他们二人。
孟卿卿被请坐之后，正经端坐，等待洗耳恭听。
程平轻抿口茶，娓娓道来，“那两人是亲兄妹，因为发大水流浪到我府前，我本是让夫人不要收留，哪知，那两人拿出一封书信，我不得不收，至于书信内容，恕我不方便告知。总之···”茶盏落桌，发出轻响，让正沉思的孟卿卿有些惶然。
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能窥见的，就像戴玉珏对周凛杉。
“那两人之所以这么干，都是接受他们师傅的指令罢了。”
“师傅？乾坤山道观无羁道长？”
程平楞了会，“正是，那道长俗名李通海，我和他有往年旧仇。”程平眼底一片平静，说起旧仇，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二十年前，我还是乾坤山下的小县令，因为一桩案子，让利通海的家，成了火海，家人悉数丧身火海中，只因他当时小解而逃脱。
所以他一直认为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县令，追查太紧，让凶手得逞，所以即便我派人去找他当面解释，他都不理。
后来他入了道，我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前不久那兄妹找来。
拿着他写的信，祈求一条活路，我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收留他们，也是抱着弥补他一家被害后的内疚感。哪知，养虎为患，让我自己亲儿子入了套。”
按照程平的为官履历，他并不是那踟蹰犹豫的人，也生不出不该有的良善。
可他还是仅凭一封信，便收留那兄妹，孟卿卿猜想，内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可她无法置喙，只好换个话题问，“那，后来那放火的凶手可抓到？”
“有邻居认下此事，说是泄愤报复。”
这个答案不对，只是程平已经在心里默认好久，以致于说出来时，情绪并无丝毫波动，
“后来上级并未按照规定复核此案，所以这件案子就此完全结案？”本来只是猜测，孟卿卿却还是说了出来。
她要求的是真相，而不是置喙程平早年的过错，却不知道程平羞窘当场，嚅嚅间不得言。
毕竟是长辈，毕竟是父亲老友，孟卿卿瞬即转了话题，“过几日，打算去乾坤山上一探究竟，伯父可有需要叮嘱与晚辈的？”
程平羞臊的情绪稍微缓了缓，“小心应对，我到时会暗中派人保护你们，不过···”瞧了眼正往这边看的戴玉藻，“有亲王在，他的人马护卫你们应该没问题。”
出来后戴玉藻将孟卿卿上下打量，并未多问，他的立场有些尴尬，有些事不要知道还是对彼此最好。
可程耀宗则不然，跟在他爹后面觍脸没问出来什么，便来纠缠正在和林野商谈怎么去乾坤山的孟卿卿，哪知林野粗臂一拦，冷脸蹙眉，“公子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恕不能告知。”
程耀宗跺脚，把戴玉藻手腕一扒，“你看你下属，怎地这般张狂？”
“本来就是。”不理他，戴玉藻径直往孟卿卿身边凑，“你又没本事，知道那么多干嘛？”
程耀宗怔忪过后，气愤难耐，想走预留，踟蹰当场，最后还是乖乖当一名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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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程家那发生了意料之中的事：那兄妹趁深夜出逃，高铁没抓，直接派人跟着。
到了凌晨，那仓惶无措的兄妹，果真往乾坤山方向去，人马继续暗中追踪。
大理寺派出的人也汇合上，孟卿卿总算稍微心定。
过了几日，廖琛那边的待嫁新娘连环案听说有了新线索，孟卿卿没去管。
不搀和，便彻底不去过问，以免廖琛还以为她想横插一脚，弄得彼此都不痛快。
又过了几日，乾坤山那盯梢的传回来消息，那兄妹一直都未再露面，程平气愤不已，已经派人搜查一遍，连无羁真人都已不在。
孟卿卿没犹豫，直接把自己的几点猜测，用书信的形式送到程家，交给程平去办。
至于背后隐藏的往事，她没资格过问。
哪知这封信刚刚送出，乾坤山便传出道观失火的消息。
连连烧了两天两夜才熄灭。
孟卿卿有些纳罕的同时，发觉这也算是程平对于知晓他过往的人一种残酷的处理方式。
不想为人知，那便毁掉。
孟天祥得知消息后特意把她叫去书房，父女俩再次开展了一次开诚布公的对话。
“女儿，你不该参与进去，程平的官位晋升，都是有些不光彩的往事。”拿起那本他常看的书，指着被翻动的有些毛边的书角，“你看这本书，如果不去翻动的话，那它便是新的，可一旦掀开，里面都是有些泛黄、虫蛀、损页，你会觉得，这本书不过如此。”
孟卿卿颔首，秀眉凝蹙，成为浅浅的川字，“父亲的意思······？”
“不能随意掀开别人的往事，有些会是大祸，就像周家那样。”
孟天祥眼角的皱纹定格，静静地看着她。
“我懂了，这件事，我不会再去过问。”捏紧帕子角，孟卿卿喃喃解释，“···我其实是因为程耀宗···”
“如果他父亲屁股干净的话，怎会牵连到程耀宗？”孟天祥重重地，拍他女儿的肩，“不是所有人都和你父亲一样，经得起调查。”
······
交谈后，孟卿卿恍然大悟。
父亲和程平，果真也只是表面的和气一团？
不管怎样，她还是决定到乾坤山瞧瞧。
兴许，能发现些不一样的东西，也未可知。
她把想法说了，这一次，孟天祥并未阻止。只是对她再次耳提面令教导一番，不仅要注意安全，也不能太过出挑，遭人嫉恨。
这话孟卿卿听得出，大概说的便是那新嫁娘连环命案，显然父亲在朝堂也听出些风声，孟卿卿对自己及时收手，暗自庆幸。
同时说起，皇上定下的新皇后，不是京城哪家豪权，而是西南督军的嫡长女。
孟卿卿心有戚戚然，有些明白皇帝这么做的目的。
也对为了权衡天下权势，皇帝这职业，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要是换了戴玉藻，三五天便会哭天喊娘。
说到最后，孟天祥让陈子杭明早过来，陪她一起上山，孟卿卿心了然，她这认来的弟弟，如若不是因为陈家生意过大，不舍得放弃的话，早就认了孟家门庭，成了真正的弟弟。
巴结人这套，做生意的人运用起来简直炉火纯青。
对于这弟弟，她顿感欣慰。
风和日丽，天空湛蓝，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陈子杭一身紧身装扮，带着小厮陈小二在城东踮脚张望。
戴玉藻的侍卫队，已经分为三组，打前站的林野三更天就已经出发探路。
高铁带的人近身护卫的同时，路上要和孟卿卿交谈程家那两内奸的抓捕经过。
还有一队人马殿后，以作策应。
而程耀宗的父亲程平，也暗中派了不少人跟随。
这样的一列浩荡人马，应该十分安全。
乾坤山，夏天喊着要打猎的程耀宗，一上马车便呼呼大睡，眼下的青紫，清晰可见。
看来这段时间被那妖道，折腾的够呛。
孟卿卿心生怜惜，故意让立夏给他找了条小毛毡子横着睡，自己则和立夏到另一个箱凳上。
乾坤山，顾名思义，一南一北两座山峰，峰间有植被形状，形似八卦而得名。
南边半山腰处有温泉，戴玉藻曾说带她来泡温泉，孟卿卿想到此，发觉这乾坤山和她，还真是素有渊源。
起码在她身边的人嘴里，听过不下两次。
掀开马车帘，见戴玉藻一如既往的就在她车侧，心里不由暗暗发甜，“今晚咱们住温泉那？”
“嗯，昨天侯崽子就已经派人去安排好了”戴玉藻一身盔甲，身背箭囊和弓箭，显然已经做好要打猎的准备。
见车内呼呼大睡的程耀宗，外面赫赫玄武的戴玉藻，两个本就是纨绔，却在短短半年内，走了两条不同的路。
孟卿卿嗟叹过后，不由对戴玉藻，更多了欣赏和赞佩。
只要能上进，什么时候都不晚。
她很想把这句话灌进程耀宗的脑子里。
可惜，程家三代独苗，他有条件可劲的荒废。
“卿卿，高铁射箭好，等会能猎到野味的话，咱们可以烤肉吃，金狗腿都把调料准备好了，都带着呢。”
孟卿卿从程耀宗流涎水的脸上转向车外，“那好啊，道观里如果没什么异常的话，咱们可以好好玩一次。”
高铁在戴玉藻身后，孟卿卿收起惆怅问，“高铁，你说那道观····？”
高铁觑了眼转头望他的戴玉藻，“即便有线索，也都烧成灰。”
话说半截，意思彼此都明白，孟卿卿又把目光投回车内，感慨道，“太过清楚，也未见是好事。”
彼此目光交流，却没人再说话，只有车轮辚辚，还有马蹄嘚嘚。
远山嶙峋，石路悠远，谁也不知，前路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