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每根骨头面上都很光滑,可人体骨头表面应该有一层骨质磷,比较粗糙,而且一丁点儿腥味儿都没。

    苏云汐还是对着骸骨默念:若有得罪,请多包涵,而后徒手掰断一根肋骨,白灰炸现,寒水石味儿窜入鼻尖,这骸骨是假的。

    若想试探护卫的勇气,光是阴森可怖的情景和骸骨足矣,苏云汐分析此局的关键并非在于胆量,而是要拿稳杯子不被出其不意的骸骨惊吓再摔碎了。

    想明白这点,苏云汐在屋内转了一圈,找出存放杯的箱子,且恰好是八个,而后提着箱子去第二间房、第三间……

    与第一间相似,进去时由黑暗骤然光明,而后是骇人的场景,杯子放在显而易见的位置,可一旦拿到杯子,骸骨以各种方式骤现,打你个措手不及。

    为了顺利过此局,苏云汐自创三部曲:进屋子阖眼,待光明后找杯子拿稳阖眼旋转一圈,这过程有骸骨忽然掉落肩上、有骸骨迎面相拥、还有骸骨一步步走向她,都是障眼法,等各种“骸骨”落定,再睁开眼前往下一间。

    放好第八个红色杯子,苏云汐提着箱子出屋,门自动关上,来到院子后方,萧管家立不远处,见她提箱走来双手拱了拱:“恭喜苏娘子。”

    “您怎知,杯子都是完整的?”

    萧管家回味般地看向院子里头:“苏娘子在第一间屋里大喊了后就没再出声,老奴就猜你能通过。”说着手接过箱子,打开看后连连点头,继而转身引路:“此局考人心,没背亏心事,何须怕那些。”

    前一句听起来事后诸葛亮,可后一句确有几分道理,跟着的苏云汐好奇谁出了这样的考核,问萧管家,他只是笑而不语。

    过了前两局,苏云汐已信心满满,然而跟着萧管家去了宅子的校练场,这儿有九名候选者,加上她一起十名。

    第三局规则是抽签比武,将对手打出擂台线,淘汰一半。

    九名候选者,长的可谓是“各有特色”啊,苏云汐视线落在一名身材肥硕的黑衣候选人身上,要她说此人身材堪比“相扑”运动员了,正狐疑他是怎么过的河上木桩的。

    萧管家面带趣色:“李壮士是个奇人,别人是跳桩,他是爬桩。”

    闻言,苏云汐脑海里浮现了“相扑”男硕大的身子覆在木桩上,缓缓蠕动的情景,那些个木桩相隔不远不近,以“相扑”男的身长可覆上前后二个,算上手臂左右三四个,这不稳稳的四角平衡嘛。

    “如此,也算?”苏云汐诧异。

    萧管家打趣:“不违反规则都算。”

    苏云汐哑口无言,只盼抽签别对上“相扑”男就好,她的拳脚功夫再厉害,也撼动不了体型过于肥硕之人,可天不遂人愿。

    “苏云汐对李卫……”报完了对局人,“相扑”男上前一步,双手重拳击腹,隔着布料都能见横肉颠颤,且“相扑”男每没走一步,苏云汐甚至感觉地表瑟瑟……

    “第一局:苏云汐,李卫。”

    苏云汐无语望了眼苍穹,无声叹了叹,沉一口气,挺直腰板儿走上擂台,所谓输人不输气势,即便没有胜算,她也要给自己留个好颜面。

    擂台建于校场正中,正前方一座二层矮楼,第一层坐了等待比试的八名候选人。第二层坐着一人,那人青底白衣,因距离较远,苏云汐瞧不轻男子容颜,观其喝茶间举手投足矜贵。

    风过眉梢,吹散她额间碎发,还携了一抹极淡的草药味儿入鼻,苏云汐深吸了吸,环顾四周,并无人煎药。

    擂台方正,不算大,长宽各两丈左右,距离边缘一尺不到有一圈白线,台上立有二人,一肥一瘦、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此情此景对比甚强,莫名触发了台下其他候选人的谈资笑论。

    “此局无趣,不如咱们来打个赌,赌这个小娘子能撑多久?”

    小赌怡情,一人起了头,很快就有人回应。

    “我赌她一盏茶功夫。”

    “呵,李壮士单手打死过发疯的牛,用不了一盏茶。”

    “毫无悬念的李壮士会赢,有什么可赌的?”

    “……”

    听着自己被押注成最低,还是稳输的那种,原本有一丝摆烂情绪的苏云汐莫名斗志昂扬,想起后世训练时,教官曾说的话:再强的格斗手,也有弱点。例如拳王泰森,他就怕被人踩脚。

    可这般肥硕的“相扑”男弱点在哪?后世苏云汐也从未与同类型的格斗过,想着就闻“铛——”锣声敲响,比试开始。

    “相扑”男二话不说,狂“啊——”的冲了过来,那感觉叫苏云汐终身难忘,仿若置身地震中心,肉眼可见脚下的台板震了起来,就连身边的风也被震碎了,被一股热浪压来。

    既想不到,那只能亲自一试了,苏云汐机灵地躲过“相扑”男进攻,蹿其身后,对准脊柱一脉出拳,然她的拳头有多用力,陷进肉表褶皱就有多深,所有的力都被层层脂肪缓冲散了,“相扑”男喊都没喊,只是回头狐疑的“嗯”了一字。

    台下其余候选者捧腹大笑。

    苏云汐被严重伤自尊了,她向后翻连跳到安全地带,方才已使出了全力,但“相扑”男却是不痛不痒,强攻怕是行不通了。

    “相扑”男已转过身,双拳重击胸脯,杨威后又向苏云汐冲来,她再次灵巧地从“相扑”男身侧避开,可谓是一瞬间功夫,然“相扑”男重新立位却比她慢许多。

    如此往复闪躲了几回,苏云汐细细分析格斗,自己的优势灵巧但力量悬殊,硬钢绝对输,不如比耐力。

    记得后世有篇报道,相扑男运动员日均运动不超过两小时,相扑比赛也是近距离、慢动作、力量型较量。这局比试并没有时间规定,只要苏云汐熬累“相扑”男,就有机会制胜。

    盛夏时节,日头高照。

    苏云汐连躲几十回,累得浑身冒汗,“相扑”男有过之无不及,他黑衫湿透粘身上,难受不已,遂怒上心头,指着苏云汐怼:“你就知道躲,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汉,而是小娘子,你眼睛白长了,看不见?”如今“相扑”男耐心告罄,又一心要赢比赛,正是激怒他的机会,苏云汐手擦了一把汗,没心没肺的扇风点火:“连我一个小娘子都打不过,你又算什么熊?”

    以人身型做下脚料,虽有不堪,可苏云汐也顾不得了,果然“相扑”男被激怒,如排山倒海那般奔来。

    必须一招制胜,否责就没机会了,苏云汐躲避时灵机一动,故意摔倒边缘线前,洋装疼痛起不来。

    台下的人都着急喊:“快,丢她出去——”

    “相扑”男飞奔而来,嘴里笑着:“看你往哪儿跑?”

    目测好位置,苏云汐陡然跳跃,迎面而来的“相扑”男一惊,苏云汐跃过他头顶,踩上其后背,“相扑”男想收回力却不来不及,苏云汐落地后又杀了个回马枪,双腿蹬上“相扑”男后背,这一踹,把他彻底从台上踹了下去,稳稳砸向候选人,将两个躲避不及的压在身下。

    “抨——”

    “哎呦——”

    “起开,我被压扁了……”

    台下凌乱了一地。

    “铛——”锣声敲响,“苏云汐,获胜。”

    “相扑”蹒跚爬起,他流了鼻血,泪眼婆娑地怒指苏云汐控诉:“我不服,她诓我。”

    苏云汐也累的够呛,面对控诉,不躲不推,大方承认:“古有云,兵不厌诈。”

    萧管家不咸不淡解释:“诓,不属违规。”

    谁料“相扑”男竟呜咽起来,苏云汐万万没想到,这般壮硕的人,竟藏有一颗玻璃心,其余候选人鄙视地数落起他。

    “输给一个小娘子,还有脸哭……”

    苏云汐跳下擂台,走近“相扑”男双手拱了拱:“李壮士天生神力,我苏云汐望城莫及,此局胜的确是巧计,多谢承让了。”

    后世的格斗精神有言:输赢重要,气节也重要。如此一对比,显的其他候选者不够光彩。

    闻言,那些个数落的候选人神情不大自在。

    “相扑”男闻言一顿,神色狐疑了一瞬却阴雨转晴的笑了,他摸了一把脸,双手作揖:“小娘子机智过人,李卫,”顿了顿颔首重声道:“输了。”

    而后“相扑”男立场,第二局开始,苏云汐却被萧管家引上二楼,浓烈的苦药味儿扑鼻而来,苏云汐屏了屏吸。

    二楼陈设简约不失精致,竹椅、竹案、竹屏风,到处都是竹,怪不得进来就有清凉感。竹帘将屋子隔成两屋,里屋坐着那青底白衫男子,领口处有竹绣纹。

    “咳咳——”沉重的咳嗽声,断断续续。

    “萧某久病缠身不宜见客,见谅。”

    青底白衫男子声音低沉冷淡,他放下手中笔落身前桌案上,手轻抬示意坐帘外圈椅上,自称萧某,看来就是首富萧敬了,闻那药味儿,似乎是喝了许久。苏云汐应声入座,目不斜视地观台。

    片刻功夫,擂台上已是第三组,前面第二组苏云汐看了个大概,两人不相上下,雷厉风行,出拳狠辣。这第三组更精彩,一个耍双刀,一个持长/枪。

    苏云汐得好好感谢老天,“相扑”男怕是她唯一能打的过的,若是遇上后面的几个,哪儿能给机会拖上这么久。

    擂台上三十几个回合下来,耍长枪的获胜,而后是第四组上台对局,两人都是持剑的,看的正仔细,苏云汐就闻:“依苏娘子看,他们二人谁会获胜?”

    两人剑招一个出神入化、一个剑走偏锋,委实难辩高下,苏云汐如实说:“我不胜剑术,就不乱下定论呢。”

    竹帘内萧敬轻笑了声:“褐衫者,会胜。”

    苏云汐看向剑走偏锋的褐衫男子,不过须臾功夫,他渐占上风,最终获胜。

    第五局开始,萧敬又问苏云汐同样问题,也同样告知答案,更是同样推测对了,苏云汐本来觉得可能是巧合,可萧管家拿起男子桌案前一张纸笑赞。

    “主子神机妙算,竟推测对了四组。”

    那纸上明晃晃写着获胜人名字,唯独没有苏云汐,想莫非她这一局,首富推测错了?

    此时,其余获胜的后选人也上二楼,和苏云汐并坐一排。

    萧管家给四人递过来一食盘,先走近与苏云汐坐的最远另一端的男子,是那名剑走偏锋的持剑褐衫男子,食盘上有四颗丸子模样的东西,看起来是个吃的。

    “这是何物?”持剑褐衫男子问。

    竹帘被撩开,青底白衫男子款步而出,苏云汐微叹,此人长了一双风流的桃花眸,眼角眉梢却泛着浓厚的惆怅、冷冽,想来应是长期喝药所致。

    没了竹帘,药味越发浓烈、苦涩,他身量极长,乃至坐着的苏云汐要仰脸方能看其全貌,她沉浸如此倜傥矜贵模样的首富是个病秧子甚为可惜的遗憾中。

    萧敬淡道:“想必诸位也听说萧某这不太平……”

    持剑褐衫男子即刻彰显忠心:“那多是谣言,我等不会信。”

    一人表了忠心,其余除了苏云汐都附和称是。

    然而萧敬桃花眸深凝了凝,勾唇:“并非谣言,若诸位起了背叛之心,”他修长的指间捻起一颗丸子,不咸不淡道:“这苗疆蛊毒便会发作,让人痴傻身残。”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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