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而剧烈的情绪过后，宋衿重新打开书，考上大学，考上大学你就解脱了。到时候你离这里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赛加大厦位于宁海市最黄金的商圈，是顾氏集团旗下的产业，顶楼一整层都是总裁办公室。
反光的落地窗前，一身笔挺银灰西装的顾景遇正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动作优雅雍容，气质与顾锦一的桀骜不同，是沉稳与坚毅。
“小顾总，总裁来了。”助理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而入。
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背后跟着高大的助理，气势冷凝，不见笑容。
“爸，什么事？”顾景遇转身和他一起落座在靠近窗户的组合沙发上，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直视着顾觉。
“你二弟的事，你打算如何解决？”顾觉一抬手，助理就把一叠资料放到顾景遇面前的茶几上。：“我这半年重点扩宽海外市场，基本都在国外，你就这点国内的事务加上你弟弟，你都管不好吗？”
顾景遇翻开手中的资料，是顾锦一在酒吧、球馆、医院、赛车俱乐部的消费账单以及文件。再翻开是他在医院的急诊门口，旁边的女孩他一眼认出，还有一张是和同学在学校门口对峙的模样。
“不要以为，你弟弟废了，你这个当大哥的可以置身事外，我不在的时候长兄如父。”顾觉端起秘书送上来的清茶。
“不怕跟你明说，带不好你弟弟，我会怀疑你没有掌控人心的能力，公司我不一定会交给你。”
“你弟弟即使有出息，我也不会把公司分给两个人，最终的经营还是要靠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顾氏不能有没有出息的儿子，至少不能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影响公司口碑与发展。
但是顾氏也不需要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共同经营公司，派系争斗终将导致公司灭亡。
这是顾氏老爷子留下的经验，也是顾氏风光了三代的根本。更是顾觉奉行的原则。
顾景遇眸色渐凉，闪过一丝冷笑。面上恭敬地问道：“想让锦一听话，我可能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需要您的首肯。”
“不必试探我，既然我把他交给你管，就由你全权负责，手段只是达到目的的方法，我不在乎。”
顾觉站起来正了正衣领：“离高考不远了，他要是不能凭自己本事考上个能看的学校，你就跟你弟一起滚到国外去。”
临出门前，顾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侧头似笑非笑道：
“和他在校门口对峙的男生，是姜家独子，我们打海外市场，姜家是合作最优选，要是我还没和姜易帆接触就把人得罪了，你和顾锦一，我会亲手料理。”
等顾觉的保镖轻轻关上门，顾景遇狠狠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茶几上。他略微喘了口气，把目光望向窗外。
整个宁海市几乎都能尽收眼底，天空蓝得让他烦闷不已，他闭了闭眼：“去把那个废物给我带过来。”
顾锦一从网吧被保镖“逮捕”的时候还是一脸懵。
直到被抡到顾景遇面前才真正清醒过来。
他站起来打量四周，最终把目光落在躺坐在沙发上，翘着大长腿的顾景遇身上。冷笑道：“有事晚上回家不能说？”
“爸今天回来了”顾景遇点了根烟，银色的打火机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后，被啪一声，甩在茶几上。
“是你爸，不是我爸。”顾锦一架着手，毫不客气道。
“他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来管管你”顾景遇把烟放进嘴里，皱着眉深深吸了一口：“我先来说说我要做的吧。”
“第一，我知道你母亲没了以后你难受，宋衿那个小姑娘，我找人把她弄死或者弄残给你解气，你说了算。”
“第二，我已经把你母亲的所有东西整理好单独找了个仓库装，你考上大学，我原样奉还。”
“既然你不想当顾家的儿子，那十八岁之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顾景遇冷笑一声：“你现在的草包样，十八岁之后开得上赛车进得了酒吧？我不信。”
他将一份学习计划丢到他面前：“所以第三，我请了各科的顶尖老师，配合目前的顾少爷学习。”
“顾锦遇你他妈疯了吧你”顾锦一刚想冲上去揍他，旁边的保镖将他死死按住“我妈的东西还给我，宋衿一根毛你都不许动！”
“你如果愿意配合我，我也愿意答应你一个条件”顾景遇又长又有力的手指将烟一抖，烟灰落下。：“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非要给我添堵……”
“小顾总”助理递上一个平板。
顾景遇没接，示意他给顾锦一看。
平板内是东阳国际中学门口，少年少女从校门出来，他一眼就看到宋衿，还有她旁边的姜墨。
顾景遇站起来，站在他旁边，也盯着屏幕，低沉的声音响起：“宋甜甜长高了不少啊，现在可真漂亮。”他伸手指着屏幕中的少女的细细的胳膊“钢管敲在这里，她就弹不了琴了”
然后将手挪到少女纤细洁白的小腿，“钢管敲在这里，她就再也跳不了舞了。怎么样，你满意吗？”
顾锦一铁青着脸：“好歹她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拿你当哥哥看，你真的下得了手？”
顾景遇冷冷一笑：“后来她不是更亲近你嘛，我们多久没说过话了，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而且你是我亲弟弟，为你报仇不是理所应当吗？。”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你能考上大学我就不管”顾景遇单手插在西裤兜里：
“今天这件事我就先帮你决定了，你放心我是个遵守诺言的人，宋衿我先不动，你妈的东西，拿你的录取通知书来换，老师上门，你积极配合，但凡有人告状到我这里，你知道我的手段。”
顾锦一的底子，顾锦遇早看清楚了。人倒是聪明，可惜被他妈惯野了，完全收不回来。他妈去世后更是偏执又嘴硬，从不服软。被压狠了才服帖一段时间，然后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疯。
“还有，她的新朋友是姜家的独苗苗，你要是跟他有了冲突，你妈的东西，我将一把火烧给她，你可想清楚了。”
放学铃一响，宋衿就立马收拾东西出了教室，往姜墨教室里一看，有个漂亮又陌生的女生在和姜墨说什么，姜墨的背包已经挂在背上了，抬头看见宋衿在门口等他，淡淡地打断女生的喋喋不休，快步跑出了教室。
“我们走吧”姜墨伸手接她的包：“刚刚那个是外地转来的同学，老师安排坐我身边的。”
宋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跟她说这个，但还是接话道：“哦？她叫什么名字呀？”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教室里的女孩，长得并不高，娇小可爱，一双眼睛像是藏了小星星，更像高一的学妹，看见宋衿望过来，很开朗地挥手和她打招呼。
“苏什么来着，刚刚我没听清。”姜墨看她没有拒绝他拿包的动作，忍不住勾起唇角；“你回家还要看书吗？我看每天你的书包东西都不少。”
如果姜墨的同班同学在，一定会感到意外。姜墨虽然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但极少会找话题和别人聊天。
他和人人都亲近，又隐隐约约隔着一层膜，因为有轻微的洁癖，不太喜欢别人动他东西，所以也没人敢真的和他勾肩搭背。
长得像个温柔的帅哥，但笑容仅限于弯弯唇角。让人心痒痒。说他是高岭之花有点夸张，但是本班的女生了解接触他后，很少存在继续抱有幻想的，都当他是一班有实力的门面担当，开玩笑说他是万能的问题解答器，帅气加个立方倍的数学老师。
“回家我一般就看化学，物化生我化学比较差，只能考六十左右。”宋衿不好意思地笑笑：“化学老师语速太快了，上化学课我又容易走神，我不太好意思问他，估计他也不是很喜欢我。”
“我化学不错，你有空可以来问我。”姜墨看了一眼她被风吹起的发丝，手抬了抬又放下：“我化学没下过九十八。”基本都是满分。
“全校第一就是不一样”宋衿抬头看着他，笑眯眯地夸奖道。心里却想，早上和你一起来，晚上和你一起回去，要是课间还来找你，那些同学怕是八卦死我了。
又想起今天同学们不一样的目光，解释以后依然揶揄的眼神，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安慰自己管别人怎么想呢，又影响不到你。
从学校出来已经六点了，去锦华街并不远，步行差不多二十分钟。
今天因为姜墨是第一次兼职，所以需要提前到达，在宋衿的建议下，两个人上了公交车，现在是上班高峰，打车和公交时间差不多不说，还贵好几块钱。
虽然姜墨不太想触摸车上的扶手，但是想到这是第一次和宋衿坐公交，还是跟着她的脚步上车了。
锦华街所在的位置和学校的区域大不相同，是有名的高消费区域，在寸土寸金的宁海市，整条街全是高大的欧式风格的建筑搭配巨大的落地窗，各种花园、洋伞，铺设得整齐美观的鹅卵石小路，加上广场上的雕像和来去的白鸽。每个细节都相当不凡。
所以虽然餐厅和奢侈品店不少，但是往往需要提前预定，反而来往的行人不是很多。
宋衿很喜欢这里的安静氛围，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姜墨默默拿出手机，将少女的背影和夕阳下的街道拍了下来，但是没想到没关快门声音，发出轻微的卡嚓声。
宋衿转头看他一眼，向他微微一笑：“现在的锦华街是最漂亮的，还有就是下毛毛细雨的时候，但是我不太喜欢雨天。”
姜墨刚刚以为她发现自己偷拍了，耳朵尖尖都红了，听见她的话，才发现宋衿以为他在拍风景。
“嗯，确实挺漂亮的，但是为什么不喜欢雨天呢？”姜墨并没有放下手机，装作不经意问道。
宋衿又回头看他道：“下雨就会打湿鞋子外套，还要打伞，我也不喜欢撑伞，手很酸，但是把伞放在肩上，又冰得难受。”
姜墨成功拍到了少女姣好的侧脸，满意地收回了手机，
“是不是很奇怪？”见姜墨没有立刻接她的话茬，宋衿后知后觉道。
“和你一样，我也不喜欢下雨。”姜墨浅笑道：“我更喜欢晴朗的好天气。”
打工远远没有姜墨想象中轻松，大厅中的伊巴赫和他家斯坦威相比，还是有区别的。况且他本身就挑剔，一点不同都会无限放大。
曲目也是老板定好的，想要符合餐厅整体的调性，没有欢快的曲子，相当平淡，甚至有些忧郁。他穿着提前准备好的西装，背挺得笔直，有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优雅矜贵。
这些曲子早已烂熟于心，他一边弹一边用眼睛去看来来回回的宋衿。看着她给相熟的客人拉椅子、递上菜单认真介绍，一旁的侍酒师带着手套给客人开瓶，她也笑吟吟站在一边。好像她的手没受伤一样。
姜墨忍不住皱了眉，手指在琴键上跳得飞快，仿佛他弹得越快，时间也能过得越快了。
等10点的钟声敲响，姜墨刚好一曲完毕，轻轻合上盖子，站起来时难得的觉得身体僵硬。他轻轻舒了口气，在几位年轻的女客注视下去了员工区。
等他们真的换好衣服从后门出去后，已经十点半了。
和昨天的恶劣天气不同，今天的依稀可以从树枝之间看见夜空中的星星。整个城市都很干爽。
他们刚刚从钢琴曲中脱离，宋衿的嘴巴更是没有停歇过，都带了一些疲惫，所以只是安静地走在街上。
走了好长一段路，姜墨停在一家法式甜品店门口：“饿没饿？我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宋衿犹豫地看他一眼：“你今天晚上挣的这点钱估计还不够吃……”
“挣钱只是为了给爷爷买礼物”姜墨扶了扶肩上的书包带子：“我可以用副卡上的钱。”
副卡上的钱不是钱？宋衿心里吐槽道。
“我们去家附近吃吧，这个晚上吃容易胖，我请你吃超级好吃的夜宵”。
“多好吃？”
“保证比这个好吃一百倍，我发誓！”
姜墨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多大的人了，你还发誓。”
“不过说真的，你今年几岁啊”宋衿看着姜墨的下颌：“你今天穿正装弹琴的时候真的把我唬住了，真像成年人。”
“你多大？”他反问道。
“我上个月刚满18。”
没听到姜墨回答，宋衿奇怪道：“怎么不说话？”
姜墨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该不会……比我小吧！？？？”
赛加大厦位于宁海市最黄金的商圈，是顾氏集团旗下的产业，顶楼一整层都是总裁办公室。
反光的落地窗前，一身笔挺银灰西装的顾景遇正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动作优雅雍容，气质与顾锦一的桀骜不同，是沉稳与坚毅。
“小顾总，总裁来了。”助理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而入。
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背后跟着高大的助理，气势冷凝，不见笑容。
“爸，什么事？”顾景遇转身和他一起落座在靠近窗户的组合沙发上，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直视着顾觉。
“你二弟的事，你打算如何解决？”顾觉一抬手，助理就把一叠资料放到顾景遇面前的茶几上。：“我这半年重点扩宽海外市场，基本都在国外，你就这点国内的事务加上你弟弟，你都管不好吗？”
顾景遇翻开手中的资料，是顾锦一在酒吧、球馆、医院、赛车俱乐部的消费账单以及文件。再翻开是他在医院的急诊门口，旁边的女孩他一眼认出，还有一张是和同学在学校门口对峙的模样。
“不要以为，你弟弟废了，你这个当大哥的可以置身事外，我不在的时候长兄如父。”顾觉端起秘书送上来的清茶。
“不怕跟你明说，带不好你弟弟，我会怀疑你没有掌控人心的能力，公司我不一定会交给你。”
“你弟弟即使有出息，我也不会把公司分给两个人，最终的经营还是要靠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顾氏不能有没有出息的儿子，至少不能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影响公司口碑与发展。
但是顾氏也不需要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共同经营公司，派系争斗终将导致公司灭亡。
这是顾氏老爷子留下的经验，也是顾氏风光了三代的根本。更是顾觉奉行的原则。
顾景遇眸色渐凉，闪过一丝冷笑。面上恭敬地问道：“想让锦一听话，我可能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需要您的首肯。”
“不必试探我，既然我把他交给你管，就由你全权负责，手段只是达到目的的方法，我不在乎。”
顾觉站起来正了正衣领：“离高考不远了，他要是不能凭自己本事考上个能看的学校，你就跟你弟一起滚到国外去。”
临出门前，顾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侧头似笑非笑道：
“和他在校门口对峙的男生，是姜家独子，我们打海外市场，姜家是合作最优选，要是我还没和姜易帆接触就把人得罪了，你和顾锦一，我会亲手料理。”
等顾觉的保镖轻轻关上门，顾景遇狠狠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茶几上。他略微喘了口气，把目光望向窗外。
整个宁海市几乎都能尽收眼底，天空蓝得让他烦闷不已，他闭了闭眼：“去把那个废物给我带过来。”
顾锦一从网吧被保镖“逮捕”的时候还是一脸懵。
直到被抡到顾景遇面前才真正清醒过来。
他站起来打量四周，最终把目光落在躺坐在沙发上，翘着大长腿的顾景遇身上。冷笑道：“有事晚上回家不能说？”
“爸今天回来了”顾景遇点了根烟，银色的打火机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后，被啪一声，甩在茶几上。
“是你爸，不是我爸。”顾锦一架着手，毫不客气道。
“他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来管管你”顾景遇把烟放进嘴里，皱着眉深深吸了一口：“我先来说说我要做的吧。”
“第一，我知道你母亲没了以后你难受，宋衿那个小姑娘，我找人把她弄死或者弄残给你解气，你说了算。”
“第二，我已经把你母亲的所有东西整理好单独找了个仓库装，你考上大学，我原样奉还。”
“既然你不想当顾家的儿子，那十八岁之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顾景遇冷笑一声：“你现在的草包样，十八岁之后开得上赛车进得了酒吧？我不信。”
他将一份学习计划丢到他面前：“所以第三，我请了各科的顶尖老师，配合目前的顾少爷学习。”
“顾锦遇你他妈疯了吧你”顾锦一刚想冲上去揍他，旁边的保镖将他死死按住“我妈的东西还给我，宋衿一根毛你都不许动！”
“你如果愿意配合我，我也愿意答应你一个条件”顾景遇又长又有力的手指将烟一抖，烟灰落下。：“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非要给我添堵……”
“小顾总”助理递上一个平板。
顾景遇没接，示意他给顾锦一看。
平板内是东阳国际中学门口，少年少女从校门出来，他一眼就看到宋衿，还有她旁边的姜墨。
顾景遇站起来，站在他旁边，也盯着屏幕，低沉的声音响起：“宋甜甜长高了不少啊，现在可真漂亮。”他伸手指着屏幕中的少女的细细的胳膊“钢管敲在这里，她就弹不了琴了”
然后将手挪到少女纤细洁白的小腿，“钢管敲在这里，她就再也跳不了舞了。怎么样，你满意吗？”
顾锦一铁青着脸：“好歹她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拿你当哥哥看，你真的下得了手？”
顾景遇冷冷一笑：“后来她不是更亲近你嘛，我们多久没说过话了，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而且你是我亲弟弟，为你报仇不是理所应当吗？。”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你能考上大学我就不管”顾景遇单手插在西裤兜里：
“今天这件事我就先帮你决定了，你放心我是个遵守诺言的人，宋衿我先不动，你妈的东西，拿你的录取通知书来换，老师上门，你积极配合，但凡有人告状到我这里，你知道我的手段。”
顾锦一的底子，顾锦遇早看清楚了。人倒是聪明，可惜被他妈惯野了，完全收不回来。他妈去世后更是偏执又嘴硬，从不服软。被压狠了才服帖一段时间，然后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疯。
“还有，她的新朋友是姜家的独苗苗，你要是跟他有了冲突，你妈的东西，我将一把火烧给她，你可想清楚了。”
放学铃一响，宋衿就立马收拾东西出了教室，往姜墨教室里一看，有个漂亮又陌生的女生在和姜墨说什么，姜墨的背包已经挂在背上了，抬头看见宋衿在门口等他，淡淡地打断女生的喋喋不休，快步跑出了教室。
“我们走吧”姜墨伸手接她的包：“刚刚那个是外地转来的同学，老师安排坐我身边的。”
宋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跟她说这个，但还是接话道：“哦？她叫什么名字呀？”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教室里的女孩，长得并不高，娇小可爱，一双眼睛像是藏了小星星，更像高一的学妹，看见宋衿望过来，很开朗地挥手和她打招呼。
“苏什么来着，刚刚我没听清。”姜墨看她没有拒绝他拿包的动作，忍不住勾起唇角；“你回家还要看书吗？我看每天你的书包东西都不少。”
如果姜墨的同班同学在，一定会感到意外。姜墨虽然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但极少会找话题和别人聊天。
他和人人都亲近，又隐隐约约隔着一层膜，因为有轻微的洁癖，不太喜欢别人动他东西，所以也没人敢真的和他勾肩搭背。
长得像个温柔的帅哥，但笑容仅限于弯弯唇角。让人心痒痒。说他是高岭之花有点夸张，但是本班的女生了解接触他后，很少存在继续抱有幻想的，都当他是一班有实力的门面担当，开玩笑说他是万能的问题解答器，帅气加个立方倍的数学老师。
“回家我一般就看化学，物化生我化学比较差，只能考六十左右。”宋衿不好意思地笑笑：“化学老师语速太快了，上化学课我又容易走神，我不太好意思问他，估计他也不是很喜欢我。”
“我化学不错，你有空可以来问我。”姜墨看了一眼她被风吹起的发丝，手抬了抬又放下：“我化学没下过九十八。”基本都是满分。
“全校第一就是不一样”宋衿抬头看着他，笑眯眯地夸奖道。心里却想，早上和你一起来，晚上和你一起回去，要是课间还来找你，那些同学怕是八卦死我了。
又想起今天同学们不一样的目光，解释以后依然揶揄的眼神，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安慰自己管别人怎么想呢，又影响不到你。
从学校出来已经六点了，去锦华街并不远，步行差不多二十分钟。
今天因为姜墨是第一次兼职，所以需要提前到达，在宋衿的建议下，两个人上了公交车，现在是上班高峰，打车和公交时间差不多不说，还贵好几块钱。
虽然姜墨不太想触摸车上的扶手，但是想到这是第一次和宋衿坐公交，还是跟着她的脚步上车了。
锦华街所在的位置和学校的区域大不相同，是有名的高消费区域，在寸土寸金的宁海市，整条街全是高大的欧式风格的建筑搭配巨大的落地窗，各种花园、洋伞，铺设得整齐美观的鹅卵石小路，加上广场上的雕像和来去的白鸽。每个细节都相当不凡。
所以虽然餐厅和奢侈品店不少，但是往往需要提前预定，反而来往的行人不是很多。
宋衿很喜欢这里的安静氛围，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姜墨默默拿出手机，将少女的背影和夕阳下的街道拍了下来，但是没想到没关快门声音，发出轻微的卡嚓声。
宋衿转头看他一眼，向他微微一笑：“现在的锦华街是最漂亮的，还有就是下毛毛细雨的时候，但是我不太喜欢雨天。”
姜墨刚刚以为她发现自己偷拍了，耳朵尖尖都红了，听见她的话，才发现宋衿以为他在拍风景。
“嗯，确实挺漂亮的，但是为什么不喜欢雨天呢？”姜墨并没有放下手机，装作不经意问道。
宋衿又回头看他道：“下雨就会打湿鞋子外套，还要打伞，我也不喜欢撑伞，手很酸，但是把伞放在肩上，又冰得难受。”
姜墨成功拍到了少女姣好的侧脸，满意地收回了手机，
“是不是很奇怪？”见姜墨没有立刻接她的话茬，宋衿后知后觉道。
“和你一样，我也不喜欢下雨。”姜墨浅笑道：“我更喜欢晴朗的好天气。”
打工远远没有姜墨想象中轻松，大厅中的伊巴赫和他家斯坦威相比，还是有区别的。况且他本身就挑剔，一点不同都会无限放大。
曲目也是老板定好的，想要符合餐厅整体的调性，没有欢快的曲子，相当平淡，甚至有些忧郁。他穿着提前准备好的西装，背挺得笔直，有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优雅矜贵。
这些曲子早已烂熟于心，他一边弹一边用眼睛去看来来回回的宋衿。看着她给相熟的客人拉椅子、递上菜单认真介绍，一旁的侍酒师带着手套给客人开瓶，她也笑吟吟站在一边。好像她的手没受伤一样。
姜墨忍不住皱了眉，手指在琴键上跳得飞快，仿佛他弹得越快，时间也能过得越快了。
等10点的钟声敲响，姜墨刚好一曲完毕，轻轻合上盖子，站起来时难得的觉得身体僵硬。他轻轻舒了口气，在几位年轻的女客注视下去了员工区。
等他们真的换好衣服从后门出去后，已经十点半了。
和昨天的恶劣天气不同，今天的依稀可以从树枝之间看见夜空中的星星。整个城市都很干爽。
他们刚刚从钢琴曲中脱离，宋衿的嘴巴更是没有停歇过，都带了一些疲惫，所以只是安静地走在街上。
走了好长一段路，姜墨停在一家法式甜品店门口：“饿没饿？我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宋衿犹豫地看他一眼：“你今天晚上挣的这点钱估计还不够吃……”
“挣钱只是为了给爷爷买礼物”姜墨扶了扶肩上的书包带子：“我可以用副卡上的钱。”
副卡上的钱不是钱？宋衿心里吐槽道。
“我们去家附近吃吧，这个晚上吃容易胖，我请你吃超级好吃的夜宵”。
“多好吃？”
“保证比这个好吃一百倍，我发誓！”
姜墨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多大的人了，你还发誓。”
“不过说真的，你今年几岁啊”宋衿看着姜墨的下颌：“你今天穿正装弹琴的时候真的把我唬住了，真像成年人。”
“你多大？”他反问道。
“我上个月刚满18。”
没听到姜墨回答，宋衿奇怪道：“怎么不说话？”
姜墨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该不会……比我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