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见云懒得理他，也不管杜久思吵嚷的声音，淡定从容地把宋宁意的那一份碗筷摆放好，安静等着她过来。
宋宁意在后面提醒莫以澜：“你别去惹他。”
莫以澜不听，重重把东西拍在桌上，指着叶见云再一次道：“走，我们出去打一架。”
叶见云穿过莫以澜看向宋宁意，眼皮子微微垂下，眼里似乎难得有些兴味：“为什么非要跟我打架？”
莫以澜道：“打架便是打架，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叶见云轻轻叹息：“不打。”
说着宋宁意正好走到莫以澜后边，他把凳子抽开，又把筷子递给宋宁意，慢悠悠道：“我不认识你师父，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还请自行解决，别牵扯到我们身上。”
宋宁意应道：“我没事，别牵扯道他身上就行。”
莫以澜坐下：“这从来就不是我和他的事情。”
“哦？”
宋宁意问，“‘从来’是从何处来？”
莫以澜张张嘴，宋宁意顺着他的口形道：“从群英会开始，是不是？”
莫以澜呆住。
宋宁意道：“便是不动脑子，都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莫以澜拍桌闷声道：“所以我说那个老头肤浅，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上赶着要去做别人的师父。”
宋宁意也不理解老道的这份执着，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一切尊崇本心，非要挑人做什么。
况且世人能见，莫以澜并不差劲。
她见过莫以澜的功夫，大多招式并非灵鹤观所传，和东云老道也没什么关系，除了本派的心法之外，其他看样子和她一样，都是自学的多。
至于剑招，先前她就觉得莫以澜的招式和叶见云的有些微相似，如今终于能肯定他是私下模仿叶平声的绝技，想以此和叶见云一较高下。
绕了半天没想到原因这么儿戏。
宋宁意眨眨眼，对莫以澜道：“那老道士现在对叶见云不感兴趣，你可以放心了。”
莫以澜手肘抵在桌上，收身坐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宋宁意塞了口包子灌了口粥，“意思就是现在他好像只对我感兴趣。”
莫以澜无言。
宋宁意笑笑：“我这么说，你便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师父的。”
莫以澜不在意地哼道：“谁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
莫以澜俯下身，慢慢靠近宋宁意：“他只是我名义上的师父，我跟着他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从他身上学到过本事，现在他要收谁做徒弟，要收几个徒弟和我没什么关系，你最好把这个臭小子也带过去，都说他天赋高，你送过去了，那老头肯定高兴。”
宋宁意怔然望向他。
怎么，这两个人的关系比她想的还要恶劣……
思绪飞速旋转，宋宁意忽而放松道：“是么，巧了，我昨日问过他了，他说不要。”
一听见这件事，杜久思不管手臂酸痛反复敲桌表示不服：“那是他没有眼光，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将来的师父定然比他要好。”
这下轮到莫以澜发愣：“他没要杜久思？”
“是啊，没要。”
宋宁意低头继续吃饭。
莫以澜不吱声，看着她细嚼慢咽，忽然道：“我知道他现在为何选择了你。”
宋宁意闻言不约而同和他一起看向叶见云。
叶见云神色自若毫不在意：“当日在逐月镇时，你说的话是对的，你师父是聪明人，择优而选，人之常情。”
“……”
宋宁意收回目光，“可惜，我不喜欢被人选择。”
楚慈衣的名声已经足够响亮，要是再来一个东云老道，两座大山齐齐落在身后，她身上的恶名足以让整个江湖颤上三颤。
这不行，她不求自己有什么好名头，但也不能被妖化成乱七八糟的妖怪，尤其是专门吓唬小孩子的那种。
而她想和东云老道结交，从来也不只是为了自己。
宋宁意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有些微妙，脑子一动瞬间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他也点名让你过去，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不论如何去一趟总没什么事。”
莫以澜有些怀疑：“真的？”
宋宁意学着老道的语气，扯起嘴角哼道：“爱去不去。”
莫以澜垂首，他刚和师父切磋争论过。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对自己似乎宽容许多，之前那么些年他不让自己学功夫，现在见面第一句却是要试探自己的实力，试过几招之后也是赞许的多，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他们也不至于又吵起来……
莫以澜在宋宁意的注视之下，终于释然地昂起头来：“既然如此就一起去吧，实在不行就当看个热闹，我倒瞧瞧那老头这次能不能如愿，若是不能又会搞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老道的消息下午才传来。
说是喝酒误了事，如今还要再歇一歇，非要他们在日头下山之后去城外小树林找他。
宋宁意捣鼓了小半日水墨，听到消息淡然道：“那就等天黑去找他。”。
自兴的晚上也是热闹异常，满街摊贩摆弄着各自的花灯饰品，偶有小摊卖些点心吃食，香味飘散不止十里之远。
宋宁意从客栈离开，顺手带了点下酒菜，却被莫以澜阻止：“你不必给他带，他如今不怎么吃这些东西。”
“是么……”
宋宁意并不在意，道，“带着再说，他不爱吃我便吃了。”
说着又去挑了点自己和叶见云喜欢吃的，抠抠搜搜拿出点铜板扔给莫以澜叫他也不要亏待了自己。
莫以澜望着手心那点钱，愣笑两声。
算了算了，这边他最没有地位，凡事轮不到他多说，就当是不用操闲心乐得省事。
三人出了城并肩向着茂林走去，这一片栽的不知道是什么长青的树，明明是初春料峭的季节，却比其他地方要有生机，林子里面栖着的鸟兽也极其多，他们没走多远就惊起好几批栖息的鸟儿，宋宁意手指在剑柄上摩挲，到了老道说的位置，果然瞧见一片偌大的湖泊边上长者一棵枝叶尤其茂密的老树。
这树的枝干宽的比人的腰肢还粗，略纤细一点的，也比他们的胳膊要强劲有力。
老道仰躺在树干之上，听见动静睁开眼笑眯眯地望过来，却在看见莫以澜的一瞬间收回笑容。
宋宁意没听到他说什么，只听见旁边传来莫以澜咬牙切齿的声音：“你骗我——”
“嗯——我是为了你好。”
莫以澜：“……”
老道腾地一下从树干上坐起，指着莫以澜问：“你是来找我道歉的？”
莫以澜昂首：“你想多了，我是担心你对他们下狠手，特地过来看着。”
老道冷嗤：“我不吃他们这么大的孩子。”
莫以澜也冷嗤：“你说不吃就不吃？骗小孩呢？”
老道一跃而下：“信不信我打你！”
莫以澜也上前：“信不信我敢和你对打！”
宋宁意和叶见云：“……”
老道大喊：“对打就对打！又不是没打过！”
说着就开始撩袖子：“你来，从今往后，你只要打赢了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消息告诉你！”
莫以澜神色终于开始正经起来，他掐着袖子又上前一步，宋宁意将他拉住：“别冲动。”
“……”
老道眉飞色舞仿佛在挑衅莫以澜，他以为莫以澜会什么都不顾地冲上来，却不想他听了宋宁意的话立刻顿住脚：“今天就罢了，从明天起，你若是反悔——”
“我反悔，你要怎样？”
莫以澜冷哼：“那以后便不必再见了。”
老道忽然不屑一笑：“行，你这小鸟雀的翅膀硬了，非要往外面飞，乌鸦且会反哺，我却指望不上你什么，遇上你真是我这糟老头子倒霉。”
宋宁意在后面提醒莫以澜：“你别去惹他。”
莫以澜不听，重重把东西拍在桌上，指着叶见云再一次道：“走，我们出去打一架。”
叶见云穿过莫以澜看向宋宁意，眼皮子微微垂下，眼里似乎难得有些兴味：“为什么非要跟我打架？”
莫以澜道：“打架便是打架，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叶见云轻轻叹息：“不打。”
说着宋宁意正好走到莫以澜后边，他把凳子抽开，又把筷子递给宋宁意，慢悠悠道：“我不认识你师父，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还请自行解决，别牵扯到我们身上。”
宋宁意应道：“我没事，别牵扯道他身上就行。”
莫以澜坐下：“这从来就不是我和他的事情。”
“哦？”
宋宁意问，“‘从来’是从何处来？”
莫以澜张张嘴，宋宁意顺着他的口形道：“从群英会开始，是不是？”
莫以澜呆住。
宋宁意道：“便是不动脑子，都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莫以澜拍桌闷声道：“所以我说那个老头肤浅，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上赶着要去做别人的师父。”
宋宁意也不理解老道的这份执着，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一切尊崇本心，非要挑人做什么。
况且世人能见，莫以澜并不差劲。
她见过莫以澜的功夫，大多招式并非灵鹤观所传，和东云老道也没什么关系，除了本派的心法之外，其他看样子和她一样，都是自学的多。
至于剑招，先前她就觉得莫以澜的招式和叶见云的有些微相似，如今终于能肯定他是私下模仿叶平声的绝技，想以此和叶见云一较高下。
绕了半天没想到原因这么儿戏。
宋宁意眨眨眼，对莫以澜道：“那老道士现在对叶见云不感兴趣，你可以放心了。”
莫以澜手肘抵在桌上，收身坐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宋宁意塞了口包子灌了口粥，“意思就是现在他好像只对我感兴趣。”
莫以澜无言。
宋宁意笑笑：“我这么说，你便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师父的。”
莫以澜不在意地哼道：“谁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
莫以澜俯下身，慢慢靠近宋宁意：“他只是我名义上的师父，我跟着他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从他身上学到过本事，现在他要收谁做徒弟，要收几个徒弟和我没什么关系，你最好把这个臭小子也带过去，都说他天赋高，你送过去了，那老头肯定高兴。”
宋宁意怔然望向他。
怎么，这两个人的关系比她想的还要恶劣……
思绪飞速旋转，宋宁意忽而放松道：“是么，巧了，我昨日问过他了，他说不要。”
一听见这件事，杜久思不管手臂酸痛反复敲桌表示不服：“那是他没有眼光，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将来的师父定然比他要好。”
这下轮到莫以澜发愣：“他没要杜久思？”
“是啊，没要。”
宋宁意低头继续吃饭。
莫以澜不吱声，看着她细嚼慢咽，忽然道：“我知道他现在为何选择了你。”
宋宁意闻言不约而同和他一起看向叶见云。
叶见云神色自若毫不在意：“当日在逐月镇时，你说的话是对的，你师父是聪明人，择优而选，人之常情。”
“……”
宋宁意收回目光，“可惜，我不喜欢被人选择。”
楚慈衣的名声已经足够响亮，要是再来一个东云老道，两座大山齐齐落在身后，她身上的恶名足以让整个江湖颤上三颤。
这不行，她不求自己有什么好名头，但也不能被妖化成乱七八糟的妖怪，尤其是专门吓唬小孩子的那种。
而她想和东云老道结交，从来也不只是为了自己。
宋宁意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有些微妙，脑子一动瞬间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他也点名让你过去，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不论如何去一趟总没什么事。”
莫以澜有些怀疑：“真的？”
宋宁意学着老道的语气，扯起嘴角哼道：“爱去不去。”
莫以澜垂首，他刚和师父切磋争论过。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对自己似乎宽容许多，之前那么些年他不让自己学功夫，现在见面第一句却是要试探自己的实力，试过几招之后也是赞许的多，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他们也不至于又吵起来……
莫以澜在宋宁意的注视之下，终于释然地昂起头来：“既然如此就一起去吧，实在不行就当看个热闹，我倒瞧瞧那老头这次能不能如愿，若是不能又会搞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老道的消息下午才传来。
说是喝酒误了事，如今还要再歇一歇，非要他们在日头下山之后去城外小树林找他。
宋宁意捣鼓了小半日水墨，听到消息淡然道：“那就等天黑去找他。”。
自兴的晚上也是热闹异常，满街摊贩摆弄着各自的花灯饰品，偶有小摊卖些点心吃食，香味飘散不止十里之远。
宋宁意从客栈离开，顺手带了点下酒菜，却被莫以澜阻止：“你不必给他带，他如今不怎么吃这些东西。”
“是么……”
宋宁意并不在意，道，“带着再说，他不爱吃我便吃了。”
说着又去挑了点自己和叶见云喜欢吃的，抠抠搜搜拿出点铜板扔给莫以澜叫他也不要亏待了自己。
莫以澜望着手心那点钱，愣笑两声。
算了算了，这边他最没有地位，凡事轮不到他多说，就当是不用操闲心乐得省事。
三人出了城并肩向着茂林走去，这一片栽的不知道是什么长青的树，明明是初春料峭的季节，却比其他地方要有生机，林子里面栖着的鸟兽也极其多，他们没走多远就惊起好几批栖息的鸟儿，宋宁意手指在剑柄上摩挲，到了老道说的位置，果然瞧见一片偌大的湖泊边上长者一棵枝叶尤其茂密的老树。
这树的枝干宽的比人的腰肢还粗，略纤细一点的，也比他们的胳膊要强劲有力。
老道仰躺在树干之上，听见动静睁开眼笑眯眯地望过来，却在看见莫以澜的一瞬间收回笑容。
宋宁意没听到他说什么，只听见旁边传来莫以澜咬牙切齿的声音：“你骗我——”
“嗯——我是为了你好。”
莫以澜：“……”
老道腾地一下从树干上坐起，指着莫以澜问：“你是来找我道歉的？”
莫以澜昂首：“你想多了，我是担心你对他们下狠手，特地过来看着。”
老道冷嗤：“我不吃他们这么大的孩子。”
莫以澜也冷嗤：“你说不吃就不吃？骗小孩呢？”
老道一跃而下：“信不信我打你！”
莫以澜也上前：“信不信我敢和你对打！”
宋宁意和叶见云：“……”
老道大喊：“对打就对打！又不是没打过！”
说着就开始撩袖子：“你来，从今往后，你只要打赢了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消息告诉你！”
莫以澜神色终于开始正经起来，他掐着袖子又上前一步，宋宁意将他拉住：“别冲动。”
“……”
老道眉飞色舞仿佛在挑衅莫以澜，他以为莫以澜会什么都不顾地冲上来，却不想他听了宋宁意的话立刻顿住脚：“今天就罢了，从明天起，你若是反悔——”
“我反悔，你要怎样？”
莫以澜冷哼：“那以后便不必再见了。”
老道忽然不屑一笑：“行，你这小鸟雀的翅膀硬了，非要往外面飞，乌鸦且会反哺，我却指望不上你什么，遇上你真是我这糟老头子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