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澜不再说话。
老道继续阴阳怪气：“我带了你这么些年，比不上你娘就算了，竟然还比不上你的死鬼爹——”
“别说了。”
莫以澜烦躁地转身。
老道哼哼唧唧重新翻上树，拍了拍边上的位置对宋宁意笑道：“丫头，你上来。”
宋宁意提着东西跃上，老道歪头，看着她带来的好东西，问：“你还喝酒吗？”
“喝，只是我发觉我这些天和酒有些犯冲，要少喝一些。”
她自己带着酒，拔了塞子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和嫩白叶的味道全然不同。
老道嘻嘻笑道：“你没带那个姓杜的过来可真是对的，他还年轻，性子太傲了，我恐怕招架不住他，来日你再替他找一个比他还傲气的师父，绝对能治得住他。”
宋宁意：“……”
倒也不是没叫过杜久思，只是他现在差不多已经半身不遂，实在不愿意再过来凑热闹。
“至于那杆枪——”
老道低着脑袋对着下面吆喝一声，“小子，你也上来，听老道讲讲从前的故事。”
莫以澜扯着嘴角将叶见云拦住，道：“再上去这老树就要承受不住了，你别去听他胡说八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十有八.九都是新编出来的。”
叶见云负手而立，看树上一老一小，一个满脸不正经，一个又过于正经，随即哑然自笑：“不上，我只是来陪她。”
老道低头：“老树枝干粗壮，撑得起这么多人，你不上来是你的损失。”
叶见云摇首：“前辈有什么话只说与她听就好。”
老道有些可惜地叹息：“是有话要说来着，就是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问问你们要不要听。”
叶见云神色似乎渐渐沉重，半晌还是道：“说给她听吧。”
莫以澜随后道：“那这边也没你的事了——”
叶见云面无表情：“不打。”
莫以澜：“……”
合着他就是被骗过来望呆受罪的，这边什么都没有，那老头连个坐的地方都不给他，自己的地位可见一斑。
宋宁意向周边远望，抬手指向远处：“那边有人？”
远处灰暗处立着青白的身影，老道头也不回，淡定道：“假的，死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放的晦气东西在那边，明天城里该有人来赶了。”
莫以澜心里一凛，往那边走两步：“我去看看。”
又忽然回头对着叶见云招呼：“你也去。”
叶见云张嘴刚要回绝，莫以澜却依旧执着地悠悠下令：“去看看~”
叶见云：“……”
行，去便去了。
两人齐身朝林深处走去，宋宁意问：“我来的时候看见有个在林子里面卖纸扎人的，这莫非也是他的手笔？”
“大概。”老道小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卖点阴间玩意儿也不知道避讳，就这么放到路上，活该被人赶。”
宋宁意沉吟，道：“这能看出来的假物倒还好，要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混在人群里面，无人认得，岂不是要酿成什么惨祸。
老道闻言恍然惊醒：“我要说的就是和这件事相关，丫头你记得我是不是？那年我要去你们南星谷，正巧遇上南星谷出事，就看见许多傀儡一样的人在那边大开杀戒，和我交手的那人，虽然没看清样貌，但是他的招式有些熟悉——”
“那人的招式，像是我故人所传。”
老道语气渐渐沉重，其间又染上明显的无奈。
“我年轻时和那人相识，后来因矛盾分开，在南星谷出事前两年，他便因故去世了。”老道顿声，“你或许该听过他的名字——羌夜。”
“羌夜……”
宋宁意喃喃自语。
羌夜、叶见云、时礼、冯英，这几人恰好是此轮群英会魁首人物，只是羌夜在他夺魁第二年便因病逝世，如今只剩下叶见云、时礼和冯英三人以及还未定下的下一任魁首来日在浮鸣山一分胜负。
“我和他分开数年，除了当年赌气时定下约定，之后便再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他去了群英会我还不知，本来想摈弃前嫌同他道一声贺喜，谁料还没有找到他人，就传来了他病逝的消息。”
老道叹气，“我们两人的脾气不对付，打起架来也难分胜负，分开前曾定下赌约，各自收个有本事的徒弟，来日在群英会上一决上下，谁的徒弟输了，谁便服软认识，承认自己不如对方，但是这么多年过来，我没听说过他收过什么徒弟，只道当年说的是气话，不必放在心上，谁料——”
“谁料南星谷事出，证明他真的收过这样一个徒弟。”
宋宁意接上他的话，双手暗暗攥紧，眸子里暗光闪烁，“哪里还能得到羌夜的消息？”
“我真正知道他有一个徒弟，是在群英会之后，寻找他时打听到的消息。”老道扣住酒囊回忆，“我这些年曾顺着他去过的地方找过，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从前练功就常想着走歪门邪道，我以为是他练功走火入魔伤了身子才致短命，后来看其中应该是有什么隐情，如果南星谷之事的幕后黑手与羌夜真是师徒关系，那他心术不正，大概与羌夜的死也有关联。”
宋宁意道：“所以您老今日叫我前来，除了要告诉我这些，可还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老道倍感欣慰地一笑：“当然是有的，我回来琢磨了一番，这其中牵扯太大，必定要跟你和叶见云交代清楚。”
老道又解释：“从前的赌是我先提的，这么多年来我心底一直有这一份执念，发觉南星谷之事和羌夜有关之后，这执念越来越重，整日萦绕在心头，叫我吃不好也睡不好的，现在遇上你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做一了断。”
宋宁意问：“你和羌夜立下赌约之后，除了莫以澜之外，没有收过其他的徒弟？”
老道摇头：“我正是被这件事情牵绊住了，除了和羌夜的赌约，我还另有一件事情要做，受故人临终之言，我去寻找她失散已久的女儿，欠下的人情势必要还，自己的事情暂且放一放也无碍。”
老道继续阴阳怪气：“我带了你这么些年，比不上你娘就算了，竟然还比不上你的死鬼爹——”
“别说了。”
莫以澜烦躁地转身。
老道哼哼唧唧重新翻上树，拍了拍边上的位置对宋宁意笑道：“丫头，你上来。”
宋宁意提着东西跃上，老道歪头，看着她带来的好东西，问：“你还喝酒吗？”
“喝，只是我发觉我这些天和酒有些犯冲，要少喝一些。”
她自己带着酒，拔了塞子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和嫩白叶的味道全然不同。
老道嘻嘻笑道：“你没带那个姓杜的过来可真是对的，他还年轻，性子太傲了，我恐怕招架不住他，来日你再替他找一个比他还傲气的师父，绝对能治得住他。”
宋宁意：“……”
倒也不是没叫过杜久思，只是他现在差不多已经半身不遂，实在不愿意再过来凑热闹。
“至于那杆枪——”
老道低着脑袋对着下面吆喝一声，“小子，你也上来，听老道讲讲从前的故事。”
莫以澜扯着嘴角将叶见云拦住，道：“再上去这老树就要承受不住了，你别去听他胡说八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十有八.九都是新编出来的。”
叶见云负手而立，看树上一老一小，一个满脸不正经，一个又过于正经，随即哑然自笑：“不上，我只是来陪她。”
老道低头：“老树枝干粗壮，撑得起这么多人，你不上来是你的损失。”
叶见云摇首：“前辈有什么话只说与她听就好。”
老道有些可惜地叹息：“是有话要说来着，就是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问问你们要不要听。”
叶见云神色似乎渐渐沉重，半晌还是道：“说给她听吧。”
莫以澜随后道：“那这边也没你的事了——”
叶见云面无表情：“不打。”
莫以澜：“……”
合着他就是被骗过来望呆受罪的，这边什么都没有，那老头连个坐的地方都不给他，自己的地位可见一斑。
宋宁意向周边远望，抬手指向远处：“那边有人？”
远处灰暗处立着青白的身影，老道头也不回，淡定道：“假的，死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放的晦气东西在那边，明天城里该有人来赶了。”
莫以澜心里一凛，往那边走两步：“我去看看。”
又忽然回头对着叶见云招呼：“你也去。”
叶见云张嘴刚要回绝，莫以澜却依旧执着地悠悠下令：“去看看~”
叶见云：“……”
行，去便去了。
两人齐身朝林深处走去，宋宁意问：“我来的时候看见有个在林子里面卖纸扎人的，这莫非也是他的手笔？”
“大概。”老道小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卖点阴间玩意儿也不知道避讳，就这么放到路上，活该被人赶。”
宋宁意沉吟，道：“这能看出来的假物倒还好，要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混在人群里面，无人认得，岂不是要酿成什么惨祸。
老道闻言恍然惊醒：“我要说的就是和这件事相关，丫头你记得我是不是？那年我要去你们南星谷，正巧遇上南星谷出事，就看见许多傀儡一样的人在那边大开杀戒，和我交手的那人，虽然没看清样貌，但是他的招式有些熟悉——”
“那人的招式，像是我故人所传。”
老道语气渐渐沉重，其间又染上明显的无奈。
“我年轻时和那人相识，后来因矛盾分开，在南星谷出事前两年，他便因故去世了。”老道顿声，“你或许该听过他的名字——羌夜。”
“羌夜……”
宋宁意喃喃自语。
羌夜、叶见云、时礼、冯英，这几人恰好是此轮群英会魁首人物，只是羌夜在他夺魁第二年便因病逝世，如今只剩下叶见云、时礼和冯英三人以及还未定下的下一任魁首来日在浮鸣山一分胜负。
“我和他分开数年，除了当年赌气时定下约定，之后便再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他去了群英会我还不知，本来想摈弃前嫌同他道一声贺喜，谁料还没有找到他人，就传来了他病逝的消息。”
老道叹气，“我们两人的脾气不对付，打起架来也难分胜负，分开前曾定下赌约，各自收个有本事的徒弟，来日在群英会上一决上下，谁的徒弟输了，谁便服软认识，承认自己不如对方，但是这么多年过来，我没听说过他收过什么徒弟，只道当年说的是气话，不必放在心上，谁料——”
“谁料南星谷事出，证明他真的收过这样一个徒弟。”
宋宁意接上他的话，双手暗暗攥紧，眸子里暗光闪烁，“哪里还能得到羌夜的消息？”
“我真正知道他有一个徒弟，是在群英会之后，寻找他时打听到的消息。”老道扣住酒囊回忆，“我这些年曾顺着他去过的地方找过，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从前练功就常想着走歪门邪道，我以为是他练功走火入魔伤了身子才致短命，后来看其中应该是有什么隐情，如果南星谷之事的幕后黑手与羌夜真是师徒关系，那他心术不正，大概与羌夜的死也有关联。”
宋宁意道：“所以您老今日叫我前来，除了要告诉我这些，可还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老道倍感欣慰地一笑：“当然是有的，我回来琢磨了一番，这其中牵扯太大，必定要跟你和叶见云交代清楚。”
老道又解释：“从前的赌是我先提的，这么多年来我心底一直有这一份执念，发觉南星谷之事和羌夜有关之后，这执念越来越重，整日萦绕在心头，叫我吃不好也睡不好的，现在遇上你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做一了断。”
宋宁意问：“你和羌夜立下赌约之后，除了莫以澜之外，没有收过其他的徒弟？”
老道摇头：“我正是被这件事情牵绊住了，除了和羌夜的赌约，我还另有一件事情要做，受故人临终之言，我去寻找她失散已久的女儿，欠下的人情势必要还，自己的事情暂且放一放也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