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小霞又来到了梁希的梦里。
这回林小霞不再是梁希的同学了，而是在山野田间穿梭的精灵，她带着梁希在这边土地的上空飞翔，带她体验山间河流的湍急，带她看巍巍群山上的日出，带她到学校看她曾经在这里经历的点点滴滴。
在梦里，梁希问林小霞，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林小霞说，她想要自由，想要真正的自由。
梁希又问，你觉得你现在自由了吗？
林小霞微笑着说，我觉得我自由了。
……
梁希醒来后，又是一身汗。
县里的宾馆听不到田野的蛙鸣，窗外透过路灯的光芒，昏黄，映在墙壁上形成一层淡淡的光影。
梁希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死，或许就是林小霞想要的结果。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白费心机去寻找什么真相？
这是第一次，梁希产生了退缩的想法，她感觉自己在六呈乡的工作不应该被这么一件事困住。
换句话说，林小霞真的可能是自杀。
第二天，梁希去开了一天会，接着她又趁着下午空闲的时候，去这个只有一条街道的县城转了转，她买了几身衣服，又买了些生活用品，还给派出所的三位同事带了小礼物。
在经过一家油漆店的时候，梁希还给派出所门口那扇缺了个口的招牌，买了一罐黑漆。
第三天早上，梁希拎着一大包东西坐上了回六呈乡的车。
山路还是颠簸得紧，不过梁希习惯多了，她这次甚至有心情欣赏这里的风景，这里一山又一山，一弯又一弯，那层层叠叠绵延不断的山，就像迷宫一般，裹住了很多人的步伐。
要走出这里，谈何容易；要扎根在这里，又谈何容易呢。
梁希对未来依旧充满了担忧，她期待能在这里做出成绩，但是理想和现实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回到派出所仍然是十点半，所里一切如常，曹国安还是坐在老地方看报纸、见梁希进来，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把目光垂了下去。倒是林生源和老方，几日不见，格外热情，一个劲儿问她在县里玩得怎么样。
梁希随便敷衍了几句，就从包里掏出叠得平平整整的检查，小心翼翼地放在曹国安的桌上。
曹国安看了两张纸一眼，问：“写好了？”
“写好了，所长请过目。”梁希言辞诚恳。
曹国安放下报纸，拿过梁希写的检查，摊在桌上，一边看一边说：“周梦妮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她不会找你麻烦了。林小霞的事，你也该到此为止了，你不要以为有你爸撑腰，我就不敢得罪你。”
梁希打断曹国安：“所长，我已经不准备再跟这件事了。”
曹国安愣了几秒，他满腹疑惑地抬起头，看了梁希两秒，又垂下头去。
“知道就好，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忙，。”
梁希点了点头，她又说：“所长，我买了油漆，想把门口的招牌补一下，你觉得——行吗？”
“随便你，”曹国安头也不抬，他顿了会儿，嘴唇动了动：“小林，你去帮他。”
“哦。”林生源不情愿。
梁希兴高采烈地转过头，她走到办公桌旁，将那罐油漆和刷子从兜里掏出来。
她刚要招呼林生源一起出去，门外就跑过来一个男孩。
梁希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和秦洋在一起玩的最小的那个男孩，他的表情和之前那个四儿如出一辙。
难道又出事了？
男孩张了张嘴，两排牙齿在口腔里只打架：“张麻子……张麻子家，杀……杀人啦！”
果然！梁希将油漆罐放在桌上，她她刚想开口问是哪儿杀了人，曹国安就抢先一步问道：“谁杀人了？杀了谁？”
男孩结巴：“秦……秦洋，杀……杀了……于癞子。”
他的话像在办公室里投下了一颗炸弹，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梁希比其他人更加震惊，她急切地问道：“你说谁？”
“秦洋……”
“他在张麻子家干的？”曹国安打断道。
男孩语无伦次：“张麻子，是……他们让我过来找你们，张麻子开着拖拉机拉于癞子去医院了。”
曹国安见男孩吓得够呛，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宽慰道：“志国，你别着急，说清楚，是所有人都去医院了吗？”
“是，于癞子流了好多血。”志国脸上惨白一片，嘴唇都在抖。
“他人还活着吗？”老方插嘴问道，他顺道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套着枪的黑色枪套。
“不……不知道，反正他躺在车上，人不动了。”这个叫志国的男孩说。
曹国安眼睛眯了几分，他思索了几秒钟，厉声道：“大家带好东西，去医院。”
众人一听曹国安的话，纷纷忙碌起来，在他们准备东西的同时，曹国安带着志国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梁希看着老方手中的枪，心存疑虑地问道：“真的需要枪吗？”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那小子既然敢杀人，就得以防他有什么别的行动。”老方说。
“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梁希脱口而出。
“什么样的人？”老方边整理装备边问，“秦洋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
梁希点了点头。
“你啊，太年轻了，”老方望了门外一眼，“人心最难测。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一行人急匆匆地奔向桑塔纳，老方开车，林生源坐副驾驶，曹国安和梁希将志国夹在后座中间。
车子像头老牛一样哼哼哧哧地走出派出所大门。
志国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血腥的画面，他的膝盖和肩膀还在不停地颤抖。
曹国安见他那副样子，拍了拍志国的肩，说：“你别害怕，把当时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志国吞了一口唾沫，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语无伦次地说起了张麻子家发生的事。
秦洋他们今天是去找张麻子要账的，只是没想到于癞子竟然在张麻子家打牌。秦洋有事在身，不想跟于癞子发生纠葛，谁知于癞子却来劲了，各种辱骂秦洋。
“他骂了什么？”
“他……”志国犹豫了下说，“他骂……秦洋有娘生没娘教，还骂秦洋的妈妈是□□，还……还说了林小霞……”
“林小霞……他说林小霞什么？”
志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说她身子好……好嫩，还说……”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说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曹国安打断志国。
“后来，两个人就打起来了，于癞子打不过秦洋，气不过就去张麻子家的厨房拿了把杀猪刀，他……他朝着秦洋乱挥，秦洋把刀抢了过来，于癞子好像没站稳，那刀不知怎么就插中了于癞子的肚子。”
听起来像是过失杀人，如果人死了，最起码要被判十年。秦洋怎么会这么傻，有必要为这种人浪费十年光阴吗？
梁希为秦洋不值。
桑塔纳磨磨唧唧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开到医院大门口。
张麻子的拖拉机还停在住院楼前坪，众人下车，先去拖拉机停的地方看了一眼。
拖拉机沿上和地上都有大滩未干的血迹。
“这还能活啊？”老方嘟囔。
曹国安眉头紧锁，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进住院楼。一行人行色匆匆地从走廊上穿过，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手术室门口聚着六七个男人，那几个年轻人梁希在游戏厅都见过，中年人倒是头一回见，看起来应该是于癞子的牌友。
其中一个中等个的男人脸上坑坑洼洼，像极了月球表面，梁希猜测他应该就是张麻子。
张麻子看到曹国安，立马迎了上来。
“曹所长，你可算来了，这事你得为我们家做主啊！”张麻子声音却像是卡了口浓痰一样，让人听了很难受。
“嗯，，”曹国安回答得敷衍，他扫视其他人一眼，“在场的就你们这些人？”
“是……就我们。”张麻子说。
“秦洋呢？”
“他去上厕所了。”
“上厕所？”曹国安的音调一下子走了形，他瞪大眼睛，“谁让他去上厕所了？”
“他……他自己去的啊。”张麻子一脸委屈。
曹国安双目一凛，转头对老方交代道：“老方，你去厕所看看。”
老方应了一声，就飞快地跑了。
曹国安平息了下气息，继续问道：“现场发生的事你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一个穿着草鞋，看起来约摸五十出头的男人站出来回答：“都看到了，是秦洋先捅的于癞子，真真切切。”
“说什么呢！是于癞子先拿刀砍人的!跟洋哥有什么关系？”秦洋的跟班，那个矮个子出离愤怒。
“就是，要不是于癞子一个劲儿往前冲，秦洋能摔倒？那刀子能扎在于癞子身上？”长发男也为秦洋辩护。
“呸！于癞子能是秦洋的对手？秦洋不知道刀子不长眼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说。
……
本来死气沉沉的手术室外一下子热闹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双方立场上争论在张麻子家发生的事。
曹国安低吼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些。
在他的威慑下，众人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他们定定地望着曹国安，似乎等他下什么结论。
接下来曹国安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一脸沉重地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张麻子嗫喏着嘴唇，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曹所长，于癞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秦洋是不是就得坐牢啊！”
曹国安冷哼了一声，没有对张麻子的话进行回应。
“我看是蹲定了，”张麻子嘀咕，“于癞子早没气了。估计秦洋那兔崽子应该也跑了。”
梁希听到张麻子的话，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的不安感立即窜了她的心头。
这回林小霞不再是梁希的同学了，而是在山野田间穿梭的精灵，她带着梁希在这边土地的上空飞翔，带她体验山间河流的湍急，带她看巍巍群山上的日出，带她到学校看她曾经在这里经历的点点滴滴。
在梦里，梁希问林小霞，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林小霞说，她想要自由，想要真正的自由。
梁希又问，你觉得你现在自由了吗？
林小霞微笑着说，我觉得我自由了。
……
梁希醒来后，又是一身汗。
县里的宾馆听不到田野的蛙鸣，窗外透过路灯的光芒，昏黄，映在墙壁上形成一层淡淡的光影。
梁希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死，或许就是林小霞想要的结果。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白费心机去寻找什么真相？
这是第一次，梁希产生了退缩的想法，她感觉自己在六呈乡的工作不应该被这么一件事困住。
换句话说，林小霞真的可能是自杀。
第二天，梁希去开了一天会，接着她又趁着下午空闲的时候，去这个只有一条街道的县城转了转，她买了几身衣服，又买了些生活用品，还给派出所的三位同事带了小礼物。
在经过一家油漆店的时候，梁希还给派出所门口那扇缺了个口的招牌，买了一罐黑漆。
第三天早上，梁希拎着一大包东西坐上了回六呈乡的车。
山路还是颠簸得紧，不过梁希习惯多了，她这次甚至有心情欣赏这里的风景，这里一山又一山，一弯又一弯，那层层叠叠绵延不断的山，就像迷宫一般，裹住了很多人的步伐。
要走出这里，谈何容易；要扎根在这里，又谈何容易呢。
梁希对未来依旧充满了担忧，她期待能在这里做出成绩，但是理想和现实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回到派出所仍然是十点半，所里一切如常，曹国安还是坐在老地方看报纸、见梁希进来，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把目光垂了下去。倒是林生源和老方，几日不见，格外热情，一个劲儿问她在县里玩得怎么样。
梁希随便敷衍了几句，就从包里掏出叠得平平整整的检查，小心翼翼地放在曹国安的桌上。
曹国安看了两张纸一眼，问：“写好了？”
“写好了，所长请过目。”梁希言辞诚恳。
曹国安放下报纸，拿过梁希写的检查，摊在桌上，一边看一边说：“周梦妮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她不会找你麻烦了。林小霞的事，你也该到此为止了，你不要以为有你爸撑腰，我就不敢得罪你。”
梁希打断曹国安：“所长，我已经不准备再跟这件事了。”
曹国安愣了几秒，他满腹疑惑地抬起头，看了梁希两秒，又垂下头去。
“知道就好，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忙，。”
梁希点了点头，她又说：“所长，我买了油漆，想把门口的招牌补一下，你觉得——行吗？”
“随便你，”曹国安头也不抬，他顿了会儿，嘴唇动了动：“小林，你去帮他。”
“哦。”林生源不情愿。
梁希兴高采烈地转过头，她走到办公桌旁，将那罐油漆和刷子从兜里掏出来。
她刚要招呼林生源一起出去，门外就跑过来一个男孩。
梁希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和秦洋在一起玩的最小的那个男孩，他的表情和之前那个四儿如出一辙。
难道又出事了？
男孩张了张嘴，两排牙齿在口腔里只打架：“张麻子……张麻子家，杀……杀人啦！”
果然！梁希将油漆罐放在桌上，她她刚想开口问是哪儿杀了人，曹国安就抢先一步问道：“谁杀人了？杀了谁？”
男孩结巴：“秦……秦洋，杀……杀了……于癞子。”
他的话像在办公室里投下了一颗炸弹，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梁希比其他人更加震惊，她急切地问道：“你说谁？”
“秦洋……”
“他在张麻子家干的？”曹国安打断道。
男孩语无伦次：“张麻子，是……他们让我过来找你们，张麻子开着拖拉机拉于癞子去医院了。”
曹国安见男孩吓得够呛，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宽慰道：“志国，你别着急，说清楚，是所有人都去医院了吗？”
“是，于癞子流了好多血。”志国脸上惨白一片，嘴唇都在抖。
“他人还活着吗？”老方插嘴问道，他顺道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套着枪的黑色枪套。
“不……不知道，反正他躺在车上，人不动了。”这个叫志国的男孩说。
曹国安眼睛眯了几分，他思索了几秒钟，厉声道：“大家带好东西，去医院。”
众人一听曹国安的话，纷纷忙碌起来，在他们准备东西的同时，曹国安带着志国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梁希看着老方手中的枪，心存疑虑地问道：“真的需要枪吗？”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那小子既然敢杀人，就得以防他有什么别的行动。”老方说。
“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梁希脱口而出。
“什么样的人？”老方边整理装备边问，“秦洋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
梁希点了点头。
“你啊，太年轻了，”老方望了门外一眼，“人心最难测。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一行人急匆匆地奔向桑塔纳，老方开车，林生源坐副驾驶，曹国安和梁希将志国夹在后座中间。
车子像头老牛一样哼哼哧哧地走出派出所大门。
志国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血腥的画面，他的膝盖和肩膀还在不停地颤抖。
曹国安见他那副样子，拍了拍志国的肩，说：“你别害怕，把当时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志国吞了一口唾沫，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语无伦次地说起了张麻子家发生的事。
秦洋他们今天是去找张麻子要账的，只是没想到于癞子竟然在张麻子家打牌。秦洋有事在身，不想跟于癞子发生纠葛，谁知于癞子却来劲了，各种辱骂秦洋。
“他骂了什么？”
“他……”志国犹豫了下说，“他骂……秦洋有娘生没娘教，还骂秦洋的妈妈是□□，还……还说了林小霞……”
“林小霞……他说林小霞什么？”
志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说她身子好……好嫩，还说……”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说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曹国安打断志国。
“后来，两个人就打起来了，于癞子打不过秦洋，气不过就去张麻子家的厨房拿了把杀猪刀，他……他朝着秦洋乱挥，秦洋把刀抢了过来，于癞子好像没站稳，那刀不知怎么就插中了于癞子的肚子。”
听起来像是过失杀人，如果人死了，最起码要被判十年。秦洋怎么会这么傻，有必要为这种人浪费十年光阴吗？
梁希为秦洋不值。
桑塔纳磨磨唧唧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开到医院大门口。
张麻子的拖拉机还停在住院楼前坪，众人下车，先去拖拉机停的地方看了一眼。
拖拉机沿上和地上都有大滩未干的血迹。
“这还能活啊？”老方嘟囔。
曹国安眉头紧锁，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进住院楼。一行人行色匆匆地从走廊上穿过，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手术室门口聚着六七个男人，那几个年轻人梁希在游戏厅都见过，中年人倒是头一回见，看起来应该是于癞子的牌友。
其中一个中等个的男人脸上坑坑洼洼，像极了月球表面，梁希猜测他应该就是张麻子。
张麻子看到曹国安，立马迎了上来。
“曹所长，你可算来了，这事你得为我们家做主啊！”张麻子声音却像是卡了口浓痰一样，让人听了很难受。
“嗯，，”曹国安回答得敷衍，他扫视其他人一眼，“在场的就你们这些人？”
“是……就我们。”张麻子说。
“秦洋呢？”
“他去上厕所了。”
“上厕所？”曹国安的音调一下子走了形，他瞪大眼睛，“谁让他去上厕所了？”
“他……他自己去的啊。”张麻子一脸委屈。
曹国安双目一凛，转头对老方交代道：“老方，你去厕所看看。”
老方应了一声，就飞快地跑了。
曹国安平息了下气息，继续问道：“现场发生的事你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一个穿着草鞋，看起来约摸五十出头的男人站出来回答：“都看到了，是秦洋先捅的于癞子，真真切切。”
“说什么呢！是于癞子先拿刀砍人的!跟洋哥有什么关系？”秦洋的跟班，那个矮个子出离愤怒。
“就是，要不是于癞子一个劲儿往前冲，秦洋能摔倒？那刀子能扎在于癞子身上？”长发男也为秦洋辩护。
“呸！于癞子能是秦洋的对手？秦洋不知道刀子不长眼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说。
……
本来死气沉沉的手术室外一下子热闹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双方立场上争论在张麻子家发生的事。
曹国安低吼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些。
在他的威慑下，众人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他们定定地望着曹国安，似乎等他下什么结论。
接下来曹国安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一脸沉重地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张麻子嗫喏着嘴唇，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曹所长，于癞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秦洋是不是就得坐牢啊！”
曹国安冷哼了一声，没有对张麻子的话进行回应。
“我看是蹲定了，”张麻子嘀咕，“于癞子早没气了。估计秦洋那兔崽子应该也跑了。”
梁希听到张麻子的话，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的不安感立即窜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