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在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留校成为G大老师。

    纪云庭在G大博士毕业后进入学院研究所搞科研。

    在和纪云庭结婚的第二年李焕生了一个女孩,纪云庭给她取名“纪绾”。

    纪云庭妈妈撇下纪爸爸从青浦来G市照顾李焕,洗衣做饭,换尿布冲奶粉,哄孩子,整天忙忙碌碌不得清闲。

    李焕淡淡地,没有欢喜,也没看出来厌烦。

    纪妈妈似乎也没听李焕叫过她“妈”。

    她实在是觉得:这个媳妇让人不自在,看上去礼貌周到,实际是淡淡的疏离,说不好听的就是不搭理你,让你感觉与她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无法再进一步,她甚至感觉她的儿子也和她也没有以往的亲近了,这让纪妈妈的心里更是失落。

    纪妈妈好不容易捱到满月,纪云庭买了大包小包的好吃的东西装满了行李箱,然后送妈妈送上了火车。

    他心里也是无奈的。

    高中时期,总以为考上好点的学校能让爸妈过上好日子,到头来却是事与愿违,他的事情给父母添了不少麻烦,而且也没少让他们操心。

    这人生怎么就偏离了初衷了呢?如果当初不和肖程分手,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肖程在山路上嚎啕大哭的样子,想想他就心痛。

    想着上一次见到肖程的样子,她还是那么脱俗出尘,这使他的心情一度黯然;那些都是沈青阳给她的,都与他无关,以后更与他无关了。

    还有她的儿子,那么让他眼馋,他多想也有一个那样的孩子啊!

    可是,他和她再也没什么关系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对于孩子的问题,纪云庭总是有些淡淡地遗憾。

    为什么还是女孩呢?有时候他也想:如果当初郝弯弯生的是男孩,他还会不会那么坚决的和她离婚?

    也许不会。

    纪云庭也觉得:对于这段婚姻,他没有从内心深处涌动的热切,仿佛历尽沧桑的心早已老去,结婚是因为年龄大了他还单着,对于婚姻他已经没有了期盼,没有了想念。

    当初和纪云庭交往的时候,李焕觉得纪云庭沉稳内敛,处理问题周密,待人周到,做事认真;当时她比较熟悉的朋友里面也没有更合适结婚的对象,她的年龄也不小了和纪云庭在一起也有七八年了,那就结婚吧!

    婚前的优点把她的婚姻变得寡淡如水。

    纪云庭对她好像极少有情不自禁的冲动,也极少有过让她悸动得发慌的时候,甚至纪云庭出差十天半个月回来,她竟然会觉得这床太拥挤了这房间也太拥挤了。

    可她分明觉得很孤单。

    孤单的心最怕用柔情陪伴。

    渐渐地,李焕也有人陪伴了。

    那人是她的同事,G大物理系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单身副教授。

    她和他在一起总会升起淡淡地小甜蜜。他不动声色的关怀,水到渠成的走近,她竟有一丝悲凉。

    纪云庭从研究所调到研究生院任博导时,李焕提出了离婚。

    纪云庭并不觉得意外,或许,彼此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他也懒得启齿,有一方先提出来,另一方也许会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如果是他先提出来,李焕会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他们离婚了,纪绾跟着李焕生活,纪云庭负责纪绾的学习和生活费用直到她大学毕业。到了他们这样的地位,谁拿孩子的生活费都已经无所谓了,一个大学教授会养不起孩子吗?一个博导会把那点生活费放在眼里吗?

    纪云庭觉得这样挺好。

    肖言打电话来。

    “姐,你回来一趟吧。”

    “怎么呢?”

    “妈生病了,在医大医院呢。”

    “什么病啊?”

    “脑血栓,现在半身不能动了。”

    “我在南方呢!等我安排一下就回去。”

    “你就知道挣钱哪,不管你妈死活呀!”弟媳妇冲着肖程就怼了一句,然后“啪”地一声,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肖程有点发呆。

    沈青阳有点奇怪,“这是怎么了?接了谁的电话就这样了?”

    肖程好像还没转过弯来,木然地说:“肖言打电话来,说我妈病了。”

    “那我们回去吧!马上就开学了,沈赢也要上课的。”沈青阳温声说。

    “嗯,我先回去吧!我直接回新景,你晚两天和沈赢回L市。”肖程对沈青阳说。

    肖程去收拾行李箱。

    沈青阳说:“一起回去吧!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不行,沈朗还小,三部还刚刚起步,还有另外两个要兼顾,你再看顾几天。

    肖言并不关心咱们如何,他只是需要我帮付他医药费而已,你再陪陪沈朗啊,开学之前回L市就行,在家等着我。”肖程焦急地看着沈青阳。

    沈青阳还是不放心,他想和肖程一起分担这些,可沈赢离不开人,这又马上要开学了,他左右为难。

    肖程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呢!

    “老公,你放心,你要把儿子带好,别让我担心。”肖程是真的急了。

    沈青阳暂时想不出其他办法也就只好答应了。

    沈赢一看:哦,原来爸爸还是听妈妈的。

    肖程收拾完行李箱,拽着箱子往出走,沈青阳带着沈赢一起出来,边走边说:“走吧!我和儿子送你去车站,你现在就上网订票。”

    三人急匆匆的上了车,沈青阳开车朝火车站驶去。

    沈青阳一边开车一边嘱咐个没完,生怕肖程记不住似的,沈赢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妈妈说话。

    到了车站,沈青阳把车停在停车场,领着沈赢和肖程取了票,然后和肖程一起去候车室。

    沈青阳在候车室外面的档口买了点零食、水果、水和面包,交给正在排队的肖程,火车快要进站了。

    “肖程,在火车上买盒饭吃,注意安全,别着急上火,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啊!”沈青阳手牵着沈赢的手,边说边和肖程随着人流往检票口方向走。

    沈赢伸出手紧紧地抓着肖程的手腕不说话。

    肖程眼泪都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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