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赏花之日终于是来了。

    周棠和小姐妹俩约好了在公主府外集合,她瞧着府外望不到头的马车,心里感叹公主也不容易,闺蜜小聚变成全城相亲节目了。

    孙晓瑜一早就起来仔细打扮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次机会,她必定要抓住。

    多亏了天家,她才能参加这种宴会,全城的公子们今日都来,她可要给自己挣个好前程,叫往后谁还敢看不起她。

    她才下了马车就见看不起她的那三个在门口说话,孙晓瑜哼了一声,神气什么,还在书院里冷嘲热讽地让自己下不来台,这不自己也来了?用得着于意带?

    不过面子也得过得去,孙晓瑜过去打了个招呼。

    周棠才瞧见她,这一身,恨不得给自己打扮成个桃花精,一身浓香更是让她忍不住掩鼻。

    “孙小姐。”

    几人回了一句。

    孙晓瑜自觉把她们都比了下去,心下得意,“几位不进去吗?”

    于意:“孙小姐先请。”

    她语气里带着些讥讽,不过孙晓瑜正得意着呢,根本没听出来,说了句就喜滋滋地拿着请帖进门了。

    “妹妹,我来晚了。”

    刘静月才下马车,一眼便看见了一身石榴色长裙的周妙妙。

    “表姐,我们也才到呢,坐了一路马车累不累?”

    周棠赶忙上前领着刘静月,庄子离得远,原是想叫她在家里再住上几日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婆子偷摸又递了什么小话,刘静月说什么也不在家中住了,她们也不拦,随她吧。

    刘静月一袭鹅黄,也得亏她肤白胜雪,不然还真是灾难。

    周棠怕她不好意思,给两边介绍了一下,刘静月落落大方地行礼,于意和唐芙也回了一礼。

    四人入府。

    门口的小厮验了请帖,尊敬地行礼,便跟于意说,“于大小姐,公主请您先去珠玉阁呢,”于意正要开口,小厮复说,“公主交代了,于大小姐的朋友便是公主的贵客,自可一同前往。”

    于意道了谢,领着三人去珠玉阁。

    周棠暗自感叹,被皇上爱着的孩子果然不一样,原本未婚设府已是特许恩荣,这里头竟然更是别有洞天,一楼一阁,风景各不相同,但又融合得恰当,相得益彰。

    踏入珠玉阁,地面的砖石都是玉石,廊檐上更是镶嵌珍珠宝石,难怪叫珠玉阁。

    “参见公主。”

    于意先行礼,后头三个跟着行礼。

    公主出门迎接,“阿意,此处无人,便不必行此虚礼了。”

    她的声音清凉,却透着亲热,看来和于意的关系确实很好。

    周棠直起身来偷偷看她,公主面不施粉只涂口脂,头戴象牙宝簪,耳挂玉坠,一身明丽的朱色华服,并不浓艳,反倒更显其皎然无暇,冰肌雪骨,好似广寒宫的仙子。

    “各位坐吧,这位当是蕴华郡主之女,唐小姐?”

    唐芙点点头,“是我呢,公主姐姐。”她母亲是郡主,叫一声姐姐不为过。

    公主笑了,“果然和阿意说的一样,甜美乖顺,叫人看了便像吃了蜜糖一样,”

    唐芙不好意思地戳戳于意,“哎呀,哪有小意姐夸的那么好呀。”

    “周家妙妹?”

    周棠点点头,“公主好眼力。”

    公主笑了,“如今该唤净棠了,妹妹变得不多,愈发秀丽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来了来了,经典的“我还抱过你呢”来了。

    周棠也不意外,周家这么有钱,见过皇室也不是没可能。

    “不知这位是哪家贵姝?”问的是刘静月,看向的却是于意。

    于意:“这位是净棠的表姐,姓刘,这位姐姐温柔娴静,想来和公主也能聊到一起去。”

    她道,“先叫你们来也没什么旁的意思,左右这儿只有我们姐妹几个,我便问问,各位心中可有属意的公子郎君?”

    于意颊如桃花,“公主怎的要给我们做媒了。”

    一看女儿娇态,就知她心里有人,“你与我说说,我心里有个谱,父王有心指婚,但我还是能选的,总不好叫我们姐妹因为个男人结仇。”

    唐芙八卦地问,“公主姐姐可有人选?”

    公主:“还没有。”

    唐芙:“那我便说了,公主不如考虑考虑我家兄长。”

    公主来了兴趣,“唐小姐可知,我入唐家,唐家就再难进取。”

    唐芙点点头,“我父亲无意政治,哥哥虽有才学,却也随意惯了,真的入了朝堂反倒浑身不自在,若是真得您青眼,公主愿在京城,哥哥便陪您诗酒赏花,不愿在这儿,便与他同游山河,岂不快哉?这是我兄长不出口的情意,但我知晓哥哥心意,便斗胆问问公主的意思。”

    公主呷口茶,“我知晓了,二小姐代我多谢大公子心意。”

    唐芙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公主姐姐,我哥哥是不是没戏了?”

    公主噗呲一笑,“我会好好考虑的,尝尝这米糕果饼,厨房知道二小姐来了,使了浑身解数呢,就怕二小姐觉得御厨不过如此。”

    少女还是好哄,几句好话就开开心心地吃起糕了。

    “阿意,净棠,若是有意,可要叫我知道。”

    于意思来想去,左右在场的都是好友,不会说出去坏她名声,“公主,家父相中了安国公家的公子,但我心悦振威将军,我俩自小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这振威将军原是老将军手下的副将,前几年因着老将军旧伤复发,难以领兵西南,便由这位年纪轻轻的副将挂帅远征,不想这位小将竟让西南蛮夷吃了不少亏,朝廷很是满意,便封了他振威将军。

    可老将军的忧虑有道理,将门之女再与新将结亲,天家未必同意,与高门贵族结亲,倒是安全一些。

    “既是青梅竹马,想来你更了解,只是……”

    于意面带苦笑,“小女婚事不由已。”

    公主轻抚于意肩膀。

    她知道父王有意让江大公子做驸马,若是她无意,遂父王的愿做一枚制衡的棋子罢了,可她偏偏在花灯节上,乔装结识了这位公子,言语之间便明白这位公子乃是有大志向的,他日进了朝廷必能大展拳脚、造福百姓,她虽有意,又岂能将这位公子囚于富贵笼中,让他一生郁郁不得志呢。

    最近城里各家忙着相看,她不是不知道,可并无不愉。倒也有人不想她选驸马,一边是宫里的几位等着看她笑话,一边是膝下有公主的几位不想她成亲,她成了亲,过两年和亲的人选不就得从她们女儿里出?

    公主心软,看着一个个雪玉似的妹妹,虽非一母所出,但到底都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她也曾想过让自己的亲事再悬两年,真要是和亲,便自己去了,反正自己无牵无挂。

    可偏偏江郎……就让自己自私一回,哪怕只在这囚笼一般的京城里遥遥望他一眼呢。

    有娘子来报贵客已到的差不多了,几人便跟着公主去了设宴的花园。

    园子在整个府宅的东边,离得还远,就听见有人在吟诗,进了园子就见几位公子在流水处饮酒作诗,高谈阔论,再往远看,三三两两的女郎们结伴说话。

    “公主到——”

    随着一声通报,众人都停下手里的事,向公主见礼,只有一位不行礼,只点头示意。

    “众位免礼,今日邀大家前来便是赏花玩乐的,不必多礼。”

    众人复起身。

    公主不看他人,“阿意,新移栽来的花草都在那头,你带着小姐们去看看罢,我先去亭子那头歇歇,累了便去那边找我。”

    四人同去赏花,孙晓瑜却已经和一位公子在那儿聊了一会儿了。

    “于大小姐,唐二小姐,周小姐,”孙晓瑜顾着兵部尚书之子在旁,故作温顺,“不知这位是哪家姐姐?”

    “是我家表姐,孙小姐,不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公子吗?”

    李翎上前一步,“吾名李翎,字润玉,诸位姐姐既来了,不如小生将好友叫来,咱们一同作诗可好?”

    唐芙:“你哪家的,我才成年,你竟叫我姐姐?有眼无珠!”

    李翎不好意思地道歉,“家父乃兵部李成礼,得罪小姐了,润玉给各位姐姐赔罪。”

    才说了不让他叫姐姐,他竟然又叫,唐芙气得撇嘴,“你这人看着就是个惯会嘴上讨巧的风流子,咱们走,不与他一同赏花!”

    李翎早就听说唐二小姐不同其他女郎,不拘小节,潇洒可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润玉,我早与你说了,出了门叫阿妹也不要叫阿姐,你这纯是讨打呢,也就是几位小阿妹脾性好,不与你计较。”

    来人是乐王,“我替润玉给几位小阿妹赔个不是,他这人嘴笨,读书读傻了,莫理他。”

    唐芙哼哼一声,“我这是给乐王殿下面子,可不是给你。”

    刘静月听得心惊,来人乃是亲王,唐二小姐竟直说是给人家面子。

    “唐二小姐大度,润玉,不若以此花作诗一首赠与二小姐赔罪?”

    向来出口成章的李翎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看着唐芙半天说不出句成诗,红着脸向乐王讨饶,“王爷别打趣我了,”又摘下身上挂着的玉佩,“这枚玉佩赠与唐小姐,当是给您赔罪。”

    唐芙不知道,乐王可知道,这块芙蓉玉佩,好友自小戴到大,可以说是天天不离身,李翎初作他伴读时,他想讨来端详一番,都被李翎拒绝,此时却如此轻巧地摘下来。

    “谁要你的破玉佩呀!”

    唐芙羞极气恼,孙晓瑜还在边上杵着呢,收了他的玉佩,明儿个闲话遍地,这人真是个登徒子!

    她瞪了李翎一眼跑开了,李翎手上拿着玉佩,一时没了主意,还是乐王按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润玉啊,你看你,太过唐突,给人家唐小姐吓跑了。”

    李翎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乐王哈哈一笑,“润玉快去给唐二赔罪吧,”

    又问她们,“几位可否赏脸和本王一同赏花,饮些果子酒,作诗谈天?”

    周棠谨记自己来这一遭是为了找帅哥,不对,找十二,“王爷,我自小野惯了,赏花成,但您可别让我吟诗作对,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

    她一瞥孙晓瑜,“不过孙小姐才学俱佳,想来是能同您诗词歌赋的。”

    孙晓瑜乍一被点,一口银牙咬碎了往肚里咽,京城里谁不知道于意诗文洒脱,让她在这两位面前作诗,岂不是班门弄斧,让于意出尽风头?她自己作不出诗,还要害自己一手,周家小贱人!

    乐王一眼就知她的心思,也不拆穿,似是玩味,“孙小姐自旬阳来,见过更多风情,自然是有才学。”他指着面前的盆栽,“此松名曰石上流,周小姐看看,如何?”

    这盆栽底端圆润,上头被修剪得曲折蜿蜒,犹如清泉天上来,涓涓石上流,颇有意趣。

    “有意思。”

    乐王噗嗤一乐,“周小姐夸的好,于小姐,孙小姐?”

    于意也等着孙晓瑜的大作呢,“不若孙小姐先来?”

    孙晓瑜想尽了同松树有关的诗句,想来想去怎么不是夸人长寿就是怀念家人的,一时间想念起自己的哥哥来,哥哥善赋,要是在这儿定不会让自己出丑。

    “这盆景甚好,王爷不如等小女多叫些人来一同观赏,大家一同作对岂不更好?”

    乐王点点头,示意孙晓瑜去叫吧。

    “周小姐真是不吃亏,早先听说这位孙小姐伶牙俐齿,在书院里没少给你脸色,我还纳闷怎么周伯父的女儿不随其父,现在一看,竟是等着机会呢。”

    “您夸您夸,”周棠不知道乐王与自家的渊源,“孙小姐惯爱出风头,我只不过想让她出出风头罢了,没想着给她难堪。”

    这倒是真的,周棠也没想到啊,大家小姐竟然真的作不出诗来。

    “阿意,今儿志澜也来,等会儿便到。”

    志澜便是那位振威将军,于意心里苦涩,“王爷才打趣了润玉公子给人羞跑了,现在又来打趣我。”

    周棠看出他俩有话要说,便自觉带着表姐闪人。

    “妙妙,”刘静月知道周棠是怕她没有熟识,在宴会上一个人孤单,才一直在她左右,“且玩去吧,不用顾着我。”

    “没事的表姐,反正我认识的也不多。”

    周棠惦记着十二,却不想为了任务让她独自落了单,万一哪个嘴欠的说什么呢。

    “静月?”

    刘静月一回头,仔细辨认,是小时候以前玩过两年的袅袅姑娘,“似是旧友,妹妹去玩吧,我这厢也遇到熟人了,你就放心吧。”

    看这位袅袅姑娘聘婷纤柔,周棠才松口,“那姐姐和友人叙旧吧,我随便转转。”

    过了几处廊亭,周棠随便找了个石桌歇歇。

    “99啊,累了,这人我上哪儿找去,看了一圈了,没一个像的。”

    99撕开最后一包薯片,叹气,“这是我最后一包薯片了,棠仔,快完成几个任务给爸爸换点儿吃的吧。”

    周棠:“你脑袋里只有吃啊?”

    99:“统是铁,饭是钢,没有吃的饿得慌啊。”

    周棠:“上次问你不还有挺多呢么,怎么最后一袋了?”

    99:“别提了,我给领导送礼去了。”

    周棠:“嗬!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99:“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爸爸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去走动的。”

    周棠:“您可拉倒吧,真当自己是我爸爸呢。”

    99:“真的,爸爸咸鱼惯了,要不是为了帮你开点后门,用得着去送礼?”

    周棠:“爸爸,拿回什么金手指来了?”

    99已经习惯了她这副有奶就是娘的谄媚嘴脸,“没有。”

    周棠:“那你邀什么功。”

    99:“唉,等着吧,看月底评选爸爸能不能上几个名次。”

    周棠:“那你努努力啊。”

    99:“是你努努力,你完成得多我才能上去啊。”

    周棠:“6,合着还是靠我呗。”

    “女郎怎在此一人独坐,不和友人赏花?”

    周棠一抬头,面前的公子一袭玉白长袍,不戴冠,只用翠玉色飘带系起长发,斜插着木簪。如此风流的打扮,却因他纯良的面容和清澈的目光,只显飘逸出尘。

    “走得累了,在此处歇歇,公子怎么不去赏花?”

    那人笑着坐在周棠对面,“那头……我先不去凑热闹了,也是寻个清静吧,不知姑娘是?”

    周棠:“周家女。”

    “原是周伯父家的妙妹,多年未见,妹妹出落得亭亭玉立。”

    周棠:“兄长是?”

    他手捻着腰上的玉佩。

    赵景暄早就认出她了,原是想逗逗这位多年未见却始终让自己挂记着的小娘子,可她竟全然没认出自己,顿时一丝酸涩浮上心头,“妹妹竟忘了我,这块玉佩还是妹妹亲手为我系上的呢。”

    周棠不记得系统提过周妙妙有心许之人,正要把自己失忆那套再搬出来用,对面的人轻笑一声,

    “京城浮华,儿时抓着我衣袖叫景暄哥哥的小女娃终是被迷了眼啊。”

    看来是发小了,“兄长别怪,是我月初不慎落水,醒来后便忘了许多旧事。”

    赵景暄手一紧,“伯父怎不开口,我叫太医给妹妹再瞧瞧。”

    周棠:“嗬,这哥们儿不会就是十二吧?”

    99:“应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周棠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家里已经找了大夫给瞧了,都说没什么事,至于我记不起来事,可能是落水时磕到脑袋了,兴许日后记得起,也可能记不起,”

    她大着胆子凑近,“我一见哥哥便心生欢喜,才将这事儿知会哥哥,哥哥可别给我说出去了。”

    一凑近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赵景暄不免乱了心神,“阿妹放心,我自不会说出去。”

    阿妹已记不得我,一见我却觉亲切,想来心里有我。

    赵景暄微微一笑,“阿妹在此处坐着可觉无趣,我带阿妹逛一逛?”又想起她大病初愈,可能是真的累了,“不若阿妹与我去华亭处,锦缎软垫坐着更舒服些。”

    左右来这儿是为了他,这会儿已经见了,就无所谓在哪儿了。

    “都听兄长的。”

    阿妹如此信任我。赵景暄想像小时候一样牵着她,可记忆里的小团子如今亭亭玉立,不好失礼,便走在她前头,时不时回头叫她小心脚下。

    周棠:“俊美无双,光风霁月,还有小时候的情意,也难怪前辈会和十二在一起了,也算是成了周妙妙一桩心愿。”

    99:“不过中人之姿,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周棠:“你管这叫中人之姿,大哥你别是嫉妒了吧?”

    99:“我嫉妒他干嘛,一个npc而已,我可是伟大的系统。”

    周棠:“拉倒吧。”

    99:“哼,有了媳妇忘了娘。”

    周棠:“有奶才是娘,你好歹也哺育哺育我啊。”

    少女在席上坐定,捧着青瓷杯细细饮茶。

    赵景暄越看越喜欢,“等会儿我叫人送些去阿妹府上。”

    实际上周棠不过是在纳闷,为什么自己已经和十二攀谈半天,这任务三还显示未完成?

    “想来十分贵重,我便不要了吧?”

    赵景暄爽朗一笑,“此茶乃南边进献,据闻是茶树与兰花一齐栽种,茶树与兰草根脉相连,生长时便吸附了兰花香气,因此其味芳香沁脾,茶汤清醇甘甜。”

    “再贵重的东西,能换得小阿妹欢心,便是值当。”

    周棠脸上一红,多好的男二啊,果然男二才是用来爱的。

    见少女不语,赵景暄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于露骨,轻咳一声,叫身边的人再去取些果饼小点来。

    此时亭内唯余二人,周棠思来想去,还是问出口,“殿下,”

    赵景暄打断,“怎的与我如此生分,才叫了哥哥,这会儿又叫我殿下,莫不是也与他人一般,因着我的身份,便要与我生疏起来?”

    “阿兄?”

    赵景暄轻抿下唇,这已是逾矩,可自己却想听更亲密的。

    “景暄哥哥?”

    他才狡黠一笑,“无人时,阿妹便如此唤我,”看着少女的脸色又补充道,“并非是阿妹想的那样,只是不想给阿妹带来麻烦罢了。”

    我想什么了我?

    “景暄哥哥,家中无意朝堂,只是我好奇罢了,哥哥可有意……”

    话虽未尽,无异于明说。

    赵景暄眉目低垂,似是在想这话是否是家中人授意,还是小女郎有什么其他用意,他又望向少女的眼眸,只一瞬,他便笑了。

    少女的目光过于清澈,反倒他小人之心了。

    此事过大,不应闲谈,尤其自己又是漩涡中的,更该缄口。不过既是阿妹问的,说说又有何妨?

    “若是二皇兄入主东宫,吾终日醉梦、采菊栽竹,也怡然自乐,然皇兄乃是九天之雄鹰,志在山河,驻守边关,这小小皇城于他只是一方困笼,困不住他的目光,更留不住他的人,我便放手一搏,争上一争,不为尊荣,只为看顾好后方,不拖累二皇兄罢了。”

    赵景暄想到那位占着位子已近十年,那位做出什么成绩了?倒是宫墙里的莺莺燕燕越来越多,这样的人能当太子,他为何不能?

    “十五尚小,萧氏聪敏淡然,母家虽有此意,但百年世家,父王想来不会考虑十五。”

    “太子,不提也罢。只是可惜了,二皇兄该登帝位。”

    周棠看着任务三的状态变成金色,果然是要十二说出朝局才算完成。这鸡贼任务。

    “我虽未见过那位殿下,但听景暄哥哥此言,想来是极英武的。”

    赵景暄目中流露崇拜,“皇兄其人,惊才艳绝,世间无两。”

    再屌有啥用?在这个B级世界里只能算得上是路人甲。

    周棠点点头,左右自己都得给宋和光掏钱,当然了,掏多掏少是自己说了算,自己两头掏咋了?

    “哥哥,若是有我能帮的上的,您尽管开口。”

    这话旁人说了是不自量力,周家女却不是。

    “这是阿妹之心意,还是伯父之授意?”

    周棠挠挠头,“是我自己……”

    赵景暄摸摸她的发髻,“我知阿妹有此心意便够了,这话日后莫要再提,若阿妹因我遭了麻烦,倒叫景暄良心难安。”

    看看,看看!

    看看咱这精品男二,和宋和光那要账鬼一对比,高下立见。

    “是我唐突了。”

    赵景暄:“阿妹与我之间有什么唐不唐突的,阿妹收到我的成年礼了吧,可喜欢?”

    原来是他送的。

    周棠扬起笑脸,晃晃手腕上的玉镯,“如此精致,我喜欢得紧。”

    赵景暄看向她雪白的腕子,这玉镯并非自己送的,他送去的明明是海珠琉璃头冠。

    他垂目呷茶,“阿妹喜欢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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