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宣誓主权?什么英雄救美?又什么偏心维护?

    看着身旁因醉酒而与那舞姬纠缠的男人,只觉今日下午的那点心中悸动,不过是场笑话。

    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一种黑,他就生不出一例白来,只能纠结于哪种不那么黑。

    由由为反复递来的空酒杯再次斟满酒,抬眼看陆然,如今已开始向烂醉如泥的趋势发展,整个人瘫于座上,双眼迷离,任由那舞姬靠于怀中,伺候着喂些水果。

    那知州见状,上前劝道:“天色已晚,不若今日就此作罢,小陆大人觉着如何?”

    座上之人未有反应,于是又有人出声,却是唤了多次都无一声作答。

    由由想起十三曾与她说过,这陆然来这宣州就是想寻个安静,今日却偏偏赴了这宴请,且没有带最是信任的青逸,而是只带了她这一个刚结识没多久的侍女随行伺候,再想到昨日的陆然,那般谨慎的人,断然不会轻易将自己灌醉,现在思来这几点真是甚是反常。

    想到这,更觉他此番行为或许没有表面这般简单。

    于是由由果断起身,向众位大人行了一礼:“我家公子方才贪杯了些,恐是不胜酒力,看样子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这醉了酒坐起马车来本就难受,更何况我家公子还身伤未愈,这一路颠簸,恐会再添新疾,奴可能求一间空房,供我家公子小住一夜?”

    那知州与杨仁勒对视一眼,杨仁勒趋步上前:“这偌大的府院一间空房自是有的,本官见小陆大人今日只带了你一人,只你一人恐是伺候不周,又瞧这小陆大人对这舞姬甚是喜欢,不若今夜便由你二人一起伺候。”

    这该是有着什么顾虑,想安插人来监视着,由由想着这明的总比暗的好,不若便将人先留下,反正陆然这厮也没给点提示,之后恐是能自己应付的。

    “那奴婢便替自家公子多谢大人了。”

    *

    由由与那舞姬,一人扶住陆然一侧,随着府中管事一同前往厢房。

    这陆然瞧着虽瘦,压在身上却是不轻,饶是有两人搀扶,由由亦觉难受的很。

    出了那宴会场,许是人少了的缘故,由由这才感受到一丝夜风微凉,三人随着那管事在这府中七弯八绕,因着冷风散热的缘故,那陆然的大脑逐渐显现出将要运作的迹象,待到得安排的小院,已能分清身旁之人。

    “听说大人喜静,东厢这处最是清静,大人定会喜欢。”

    由由只觉头疼,现在哪需管他喜不喜欢,赶快给他找张床躺下吧,否则她这条命该是交代在此处了。

    虽是这般吐槽,由由面上也不得不做足功夫:“有劳您了。”

    将陆然送入里间,还未站定,便听身旁传来一声质问:“你怎的还在这?”

    由由抬头望去,撞上一双凤眼,确认了家人们,这个“你”说的就是她。

    由由一脸难以置信,不是吧?大哥,你这是卸磨杀驴呀!她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就算如何急于与那舞姬欢好,也不必这般忙着赶人吧?

    “去外间守着。”

    由由将人一扔,径直向外间走去,就不打扰这人好事啦。

    不出片刻,里间的门忽然又打开,那舞姬向由由行来:“大人说了,让你去打盆水来,不要太冷,也不许过热,热了就先放着,等温度适宜了再端过来,不许为了躲懒放些生水,大人这一试便知。”

    由由无语,心说陆然这人果真难伺候,这都是些啥无理要求,一个大男人,这般矫情。

    “可听清楚了?”一派颐指气使。

    由由带着些气道:“知道啦。”随后便出了门。

    打发走了由由,那舞姬再次返回内室,便见陆然已自行宽衣,只着一身白色寝衣,躺于床外侧。

    她有丝羞涩,这陆然的样貌真真是绝佳,今日能伺候于他,倒是幸运。

    “奴伺候公子安歇。”说着便要上手解他的寝衣。

    陆然将那手握住:“慢着!”

    那舞姬皱眉望向他,眼中带着丝不解。

    “我今日观你舞姿轻盈,甚是曼妙,不若你再为我跳上一遍。”

    听了这话,舞姬欢心异常,想着这又是个绝佳表现机会,于是当即应下,只是没过多久她便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应承下此事,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由由出了小院,想找人问下哪里有热水,却是一个人都寻不到。

    当真如那管事的所说,这处最是清静,清静到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只能这般漫无目的的在这处乱找着。

    正所谓咋暖还寒,这宣州天气前几日还暖和着,今日却又突然刮起寒风,让由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她路过一处庭院,院中有一口井,想来这周围该是有烧水的地方的。

    正要继续向前,忽然听得一阵歌声起:“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是何等的哀怨绵长。

    由由全身一顿,忆起白日里那二人的对话,说这东厢闹鬼,她怎的将这事儿给忘了,难怪这处连个人都寻不着,只怕是刻意避着这东厢,她打了个寒颤。

    “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舟……”歌声还在继续,似从那井中传来,由由心中一阵发毛,只想快快逃离这处。

    她提步就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也不辨方向,只想速速离开。

    由由虽也有过仅有灵魂的状态,但因着以前看多了恐怖片,面对这东方怪诞氛围,接下来该发生的惊悚剧情已不自觉脑补完全,此刻再遇上此等事情依然无法淡定应对。

    她边跑边心中默念:这位鬼兄弟姐妹,咱俩好歹也算是同类,你可千万别来害我。

    即便已跑出好长段距离,由由依然不敢回头瞧上一眼,唯恐一回头便见到什么恐怖血腥的场面。

    她跑到一处庭院里,在一灯盏前气喘吁吁的停下,都说这鬼怕光,想来这处灯盏极多,能量该是更强些,定能克制住那奇怪的磁场,她拍着胸脯安慰着自己。

    只是不多时,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由由更觉恐怖异常,当即便要喊叫出声,却突然被捂住嘴,拖进假山里。

    她不安的挣扎着,唯恐性命在今日便交付喽,于是发了狠,手死死的抓住身后的不明生物,想着今日若是再被害,那她也要化身厉鬼,将害她这鬼给揪住,好当场表演个手撕鬼子。

    “嘘!”耳边传来一阵低语,“别出声,有人巡查。”

    声音虽小了些,但由由很确定,身后就是个人,而且还是那个认识已久的人,她这才安分下来,点头示意对方自己省得,对方才松了手。

    假山外一群人走过,听声音该是穿了盔甲,还配了刀,想来该是这府中巡逻的侍卫,由由此刻方明白自己刚才听到的脚步声是从哪里来。

    待人走远,她立即回身将人抱住:“十三,你怎么在这?”

    听了这称呼,他身体一僵,半晌没有反应,由由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对此也没多注意,只一股脑的复述着方才的经历。

    见人是真被吓着了,他抬起手,在由由背上轻轻拍着,似想以此安抚她的情绪。

    他清了清嗓音:“莫怕,有我在。”声音与方才差了一些,可隐约还是能听出来是有些相似的,但更像是陆然的声音。

    由由抬头,对上的果真是一张精致的脸庞,她如梦初醒,这才惊觉两人现在竟抱在一起。

    她本有些羞涩,但很快便想起那舞姬,于是一把将人推开,陆然没想她会突然做出这番举动,竟毫无一丝防备的撞上了身后的假山,发出一阵闷哼。

    二人都沉默不语,见陆然没有要走,也没有说话的意思,由由只好自己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毕竟方才是她的不对。

    “公子,你这么快就完事了?”话一出口,由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得!这下该更尴尬了。

    陆然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由由打着哈哈道:“没事,咱有病看病,千万别讳疾忌医,拖久了不好。”她还想再给自己来上几巴掌。

    陆然这次终于听懂了她的意思,他轻笑出声,弹了下由由的额头:“小脑袋瓜里整天都瞎想些什么?”

    “想你。”由由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她发誓,她这次真的是条件反射,要怪就怪她以前上网太多,导致现在一听到某些梗,便嘴比脑快。

    由由解释道:“我是无心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诚的看向对方,期盼他能相信。

    陆然差点被她这番解释气笑,这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是不是都说明她对自己有所图谋。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与我有肢体上的接触。”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免得被他人占了便宜。

    由由点头,看来自己的自由之路,还其修远兮呀!啧!老天爷呀老天爷,你到底何时才能生出点良心,救救她这无助的小女娃。

    由由此刻也不想去追究这陆然为何在此,不过事情果真如她所猜想的一般,这陆然就是故意装醉,想借机留宿,此番动作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也不想多有参与,想来能让镇抚使亲自处理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儿,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待想清楚其中厉害,她便要动身离开,却不想脚上突然踩到一石子,因方才久未动作,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整个身子都未能站稳,直接向陆然扑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又想起陆然方才所说的话,于是迅速将手分开,按于假山之上,但身子还是贴上了他。

    由由立即弹开:“我真不是故意的。”原本还想多说点什么,以使人信服,却见身侧假山中竟辟出一道门来。

    陆然失笑:“你运气倒是好,我找了这般久也未能找出一处密道,你这轻轻一碰便现了来。”

    不给由由遁走的机会,他拉住她一起走了过去,便见门内是一段向下的石阶,一次仅容一人进入,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去。

    陆然试着在周围寻找开关,还果真让他寻到了一处,机关启动将石门封好,从外面看不出与其他假山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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