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
宽敞的屋内，仅正中央摆着一尊佛像，佛像前则放置了一张书案。
此刻，一位老妇人正跪坐于前，单手敲击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忏悔些什么。
门口传来一阵声响，不消片刻，一仆妇模样的人自门外走来，在老妇人身后不远停住。
“小姐。”
老妇人停住手中动作，缓缓睁开眼：“如何？”
“那边来报，没有接到人。”
“尚儒院可有消息？”
夏氏摇摇头：“也无。”今日傍晚便传来消息，尚儒院那边丢了个人，派人寻了近两个多时辰也未有半分消息。
陆老太太叹口气，没再多言。她早该明白那人没那般好处理，自己之前已经尝试过三次，却次次未能要人性命，不仅如此，竟还莫名招来些异世之人，本想着惹不起，那还躲不起吗？便将人打发的远远的，不多做理会，倒也真算是如意了一段时日。
可此番，又撞上她那便宜孙子前来，他身份特殊，若二人无什交集也就罢了，偏偏不过几日，那人便被安排进了尚儒院，虽只是给了个看门的身份，但落在她眼里，便怎么瞧怎么特殊。
加之二人凑在一起，掩不住的主角气息，不禁更让人担忧，于是又想着寻个法子将人甩得更远些，再命人看管上几年，待自己完成计划，百年之后，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却又是无功而返，如今那人更是失了掌控，不知会得些什么机缘。
想到这，她惨然一笑，自己难道当真就赢不了？
可她好像一点也不甘心，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自己不过只想求个圆满，老天爷为何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不能成全。
她抬眼望向身前的佛像金身，一把将书案掀翻，刚抄写完没多久，还未来得及装订的经文散落满室。
“天不遂我愿，那我又为何要如他所愿！五十年前我能扭转命运，五十年后也休想将我摆布。”
“立刻派人去找，找到后不必留情，我要她死无全尸。”
夏氏眼中有一瞬间的惊愕，但很快又模糊了去，只轻声应下。
“奴婢还有一事，是关于二公子的。”
陆老太太侧目，夏氏接着道：“今日一早，二公子便带着那碧水庄来的舞姬和青逸出了门，说是来了宣州这般久都未好好瞧过，又因着哪处都没去过，便以掷骰子的方式选择方向，可偏是这般巧，去到了临水地界。”
“已经进了城？”
“倒是没有，如今正安顿在郊外一处镇上。”
听了这番话，她双手攥紧，又松开，无奈道：“让他们最近行事低调些。”
得此回答，夏氏有些困惑：“奴婢不解，这二公子去到临水，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危险了些，何不借着临水的优势，直接处理了去？”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陆然若是在宣州无缘无故便丧了命，岂不是给了人更好的理由，光明正大的进入这宣州调查，到时惹来的麻烦恐怕只会更大。”
夏氏躬身道：“是奴婢目光短浅了些。”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夏姑姑，金甲阁的人此刻正在府中大堂闹事，李管家那边说是做不了主，想请老太太过去一趟。”
夏氏凝眉：“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这般晚了，竟还要来担扰老太太？”
“据说是府中一位名叫梓萱的姑娘，在他们阁中定做了某样东西，说好的一千两，却只付了三百两的定金，如今东西做好了，那人却拿不出钱财，还直接逃了去，那金甲阁的人认定是府中主子要求那奴婢所为，所以正在厅中等着要钱。”
梓萱？夏氏仔细搜索着府中众人的姓名，确定查无此人，正想命人直接将对方赶出去，陆老太太却是先放了话。
“去见见！”
夏氏虽不知小姐为何做出这般决定，可她知道小姐必有自己的一番考量，于是不再多言，从一处置物架上取来一件披风为她系上。
*
由由与一众女子被带入一处房间，只将人推入门内，再摘掉黑色布罩，便通通退了去，屋内又恢复成浓墨一片。
门口传来上锁的声音，众人这才有了些反应，乱作一团，有胆大的拍着门，冲着门外大喊大叫，却是无人应答，有些胆子小的见此，更是惊吓异常，啼哭不止。
由由对此倒是不怎么害怕，不过是些驯服手段。
先给个巴掌，让人怕了，之后才好让人对施舍甜枣之人更感恩戴德。
她睁大眼睛，想在四处搜寻些线索，却是除了黑色以外，再找不出一丝不同，不由得在心中称赞，这小黑屋属实是名不虚传。
她回想着方才情景，她是第一个踏入这房间的，也就是第一个摘掉头套的人，因着押送的人总需要些光亮才好办事，所以由由也就借着那些许微光，将房间探了个究竟。
房间内没有多的物件，仅四面墙，除了进出的一道门，其他窗口都被封得死死的，可却不会让人感觉憋闷，应该是在哪处留了通风口。
由由按着记忆，向身后一点点挪动，不多时，果真让她找着一处墙角，正想靠着蹲下，却感受到一副身子向自己压来，由由正想开口说话，那人却是更快出声。
“喂！这是我看中的位置，给我让开！”
由由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不过是个位置罢了，让就让了。
可偏生这人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让她产生了些逆反心，就咱这素质，讲究的就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我不！”
由由感受到对方愣了一瞬，但随即又噗嗤笑出声。
“是你呀！”
由由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听了这问话，那人又不知想起些什么，笑得更是前仰后合，得亏众人的手都被一视同仁的绑着，否则这人说不定还得给她身上再来上几掌，以表现自己那激动的心情。
“你不就是那个说要救人的笨蛋咯？”跟着便又是一串让人心烦的笑声。
针对此，由由特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她使出全身力气，将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使劲顶开，这才靠着墙，慢慢滑下坐好。
可刚坐好，那人又没皮没脸的靠了过来，丝毫没有一点收敛的自觉，反而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势。
“我……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在咱女性同胞大受迫害之时……绝不袖手旁观……”
“哎哟！笑得不行了！”
由由感受到那人猫着个腰，全身跟着笑声一颤一颤的，好半天直不起身来，似真要笑撅了去。
方才由由还觉着这房间的黑太过于均匀，可如今想来，若是能给她瞧见如今的自己，她敢保证，她脸上那一块，定是更突出些，衬得整个房间都亮上不少。
“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不好笑？”那人将笑声收敛了些，“她们本就是些不受家中人重视的，再加上能将自己子女卖与人牙子的家庭，又会是什么富贵家庭，想必在家时就受了不少苦，如今有机会去享那白给的富贵荣华，你却又要她们放弃，岂不可笑？”
“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闻此，那人也重重的叹出口气：“仅仅是京中大户人家几个字，便对她们诱惑异常，更别提那吃穿用度的金贵。”
“可若是卖与人家做丫鬟，又怎会有金贵的吃穿用度？”由由不解。
“倒也不是个笨的。”那人夸赞后，又继续问道，“你可知张妈妈是何等人？”
由由摇头，忽而想起这房间过黑，对方根本看不见：“我只知她是为京中富贵人家提供奴仆的。”在船舱时，她听过众人的对话，这个结论便是由此而来。
“奴仆？！”那人一开始显然不是很赞同这样的说法，但很快似又转变了想法，“不过，那样的身份，在那些人眼里，也确实与奴仆无异了。”
沉默了一瞬，那人接着道：“你可还记得这些女子的相貌？”
由由回想着在船舱时的所见，当时光线虽是昏暗了些，却也没能掩住众人的好相貌：“你是想说，会被予人做妾？”
那人失笑：“能做妾，已是极好的结果，实际上大部分都只能是些玩物罢了。”
“这张妈妈以前是专做皮肉生意的，近几年才突然做了人牙子，她的顾客其实不多，可她这的姑娘却一点不少，来了去，去了来，从未间断过，你可知为何？”
由由想说不知，可又实在无法欺骗自己，她不愿往那最坏处想，但玩物，皮肉生意，顾客不多，姑娘却来去不断，这些信息不断的冲击着她的神经。
见由由一直不作答，那人便直接开了口：“有些癖好特殊的人，会闹出人m……”
“够了！我知道了。”由由出声制止道，“若真是如此，那我更要救她们出去。”
那人又嗤笑一声：“你问问她们，她们当真愿意同你一起离开？”
由由回想起今日船舱里的情景，一瞬间沉默下来。
“可是……可是这里很危险……”由由无力道。
那人叹息一声：“人总是觉着自己特殊，没到最后，又怎会相信自己脚下的不是神仙花路，而是地狱荆棘。”
由由微愣，没再接话，周围的吵闹已渐渐平息，只剩些细小的呜咽和抽泣声。
过了不知多久，由由再次开口，声音很轻，轻得不知到底是想告予何人，可只要认真听，便会发现其中的坚毅，并不需要声音大小来衡量：“这世上有很多人因为认知偏差，而陷入绝望境地，包括我自己在某天或许也会。到那时，定是希望在弥足深陷之前，便有人能拉上自己一把的。”
“可她们现在根本不想你救？”
“况且，你与她们素昧平生，为何偏要这般固执的想着去救她们？”
由由：“因为生命很宝贵！”
宽敞的屋内，仅正中央摆着一尊佛像，佛像前则放置了一张书案。
此刻，一位老妇人正跪坐于前，单手敲击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忏悔些什么。
门口传来一阵声响，不消片刻，一仆妇模样的人自门外走来，在老妇人身后不远停住。
“小姐。”
老妇人停住手中动作，缓缓睁开眼：“如何？”
“那边来报，没有接到人。”
“尚儒院可有消息？”
夏氏摇摇头：“也无。”今日傍晚便传来消息，尚儒院那边丢了个人，派人寻了近两个多时辰也未有半分消息。
陆老太太叹口气，没再多言。她早该明白那人没那般好处理，自己之前已经尝试过三次，却次次未能要人性命，不仅如此，竟还莫名招来些异世之人，本想着惹不起，那还躲不起吗？便将人打发的远远的，不多做理会，倒也真算是如意了一段时日。
可此番，又撞上她那便宜孙子前来，他身份特殊，若二人无什交集也就罢了，偏偏不过几日，那人便被安排进了尚儒院，虽只是给了个看门的身份，但落在她眼里，便怎么瞧怎么特殊。
加之二人凑在一起，掩不住的主角气息，不禁更让人担忧，于是又想着寻个法子将人甩得更远些，再命人看管上几年，待自己完成计划，百年之后，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却又是无功而返，如今那人更是失了掌控，不知会得些什么机缘。
想到这，她惨然一笑，自己难道当真就赢不了？
可她好像一点也不甘心，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自己不过只想求个圆满，老天爷为何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不能成全。
她抬眼望向身前的佛像金身，一把将书案掀翻，刚抄写完没多久，还未来得及装订的经文散落满室。
“天不遂我愿，那我又为何要如他所愿！五十年前我能扭转命运，五十年后也休想将我摆布。”
“立刻派人去找，找到后不必留情，我要她死无全尸。”
夏氏眼中有一瞬间的惊愕，但很快又模糊了去，只轻声应下。
“奴婢还有一事，是关于二公子的。”
陆老太太侧目，夏氏接着道：“今日一早，二公子便带着那碧水庄来的舞姬和青逸出了门，说是来了宣州这般久都未好好瞧过，又因着哪处都没去过，便以掷骰子的方式选择方向，可偏是这般巧，去到了临水地界。”
“已经进了城？”
“倒是没有，如今正安顿在郊外一处镇上。”
听了这番话，她双手攥紧，又松开，无奈道：“让他们最近行事低调些。”
得此回答，夏氏有些困惑：“奴婢不解，这二公子去到临水，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危险了些，何不借着临水的优势，直接处理了去？”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陆然若是在宣州无缘无故便丧了命，岂不是给了人更好的理由，光明正大的进入这宣州调查，到时惹来的麻烦恐怕只会更大。”
夏氏躬身道：“是奴婢目光短浅了些。”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夏姑姑，金甲阁的人此刻正在府中大堂闹事，李管家那边说是做不了主，想请老太太过去一趟。”
夏氏凝眉：“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这般晚了，竟还要来担扰老太太？”
“据说是府中一位名叫梓萱的姑娘，在他们阁中定做了某样东西，说好的一千两，却只付了三百两的定金，如今东西做好了，那人却拿不出钱财，还直接逃了去，那金甲阁的人认定是府中主子要求那奴婢所为，所以正在厅中等着要钱。”
梓萱？夏氏仔细搜索着府中众人的姓名，确定查无此人，正想命人直接将对方赶出去，陆老太太却是先放了话。
“去见见！”
夏氏虽不知小姐为何做出这般决定，可她知道小姐必有自己的一番考量，于是不再多言，从一处置物架上取来一件披风为她系上。
*
由由与一众女子被带入一处房间，只将人推入门内，再摘掉黑色布罩，便通通退了去，屋内又恢复成浓墨一片。
门口传来上锁的声音，众人这才有了些反应，乱作一团，有胆大的拍着门，冲着门外大喊大叫，却是无人应答，有些胆子小的见此，更是惊吓异常，啼哭不止。
由由对此倒是不怎么害怕，不过是些驯服手段。
先给个巴掌，让人怕了，之后才好让人对施舍甜枣之人更感恩戴德。
她睁大眼睛，想在四处搜寻些线索，却是除了黑色以外，再找不出一丝不同，不由得在心中称赞，这小黑屋属实是名不虚传。
她回想着方才情景，她是第一个踏入这房间的，也就是第一个摘掉头套的人，因着押送的人总需要些光亮才好办事，所以由由也就借着那些许微光，将房间探了个究竟。
房间内没有多的物件，仅四面墙，除了进出的一道门，其他窗口都被封得死死的，可却不会让人感觉憋闷，应该是在哪处留了通风口。
由由按着记忆，向身后一点点挪动，不多时，果真让她找着一处墙角，正想靠着蹲下，却感受到一副身子向自己压来，由由正想开口说话，那人却是更快出声。
“喂！这是我看中的位置，给我让开！”
由由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不过是个位置罢了，让就让了。
可偏生这人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让她产生了些逆反心，就咱这素质，讲究的就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我不！”
由由感受到对方愣了一瞬，但随即又噗嗤笑出声。
“是你呀！”
由由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听了这问话，那人又不知想起些什么，笑得更是前仰后合，得亏众人的手都被一视同仁的绑着，否则这人说不定还得给她身上再来上几掌，以表现自己那激动的心情。
“你不就是那个说要救人的笨蛋咯？”跟着便又是一串让人心烦的笑声。
针对此，由由特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她使出全身力气，将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使劲顶开，这才靠着墙，慢慢滑下坐好。
可刚坐好，那人又没皮没脸的靠了过来，丝毫没有一点收敛的自觉，反而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势。
“我……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在咱女性同胞大受迫害之时……绝不袖手旁观……”
“哎哟！笑得不行了！”
由由感受到那人猫着个腰，全身跟着笑声一颤一颤的，好半天直不起身来，似真要笑撅了去。
方才由由还觉着这房间的黑太过于均匀，可如今想来，若是能给她瞧见如今的自己，她敢保证，她脸上那一块，定是更突出些，衬得整个房间都亮上不少。
“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不好笑？”那人将笑声收敛了些，“她们本就是些不受家中人重视的，再加上能将自己子女卖与人牙子的家庭，又会是什么富贵家庭，想必在家时就受了不少苦，如今有机会去享那白给的富贵荣华，你却又要她们放弃，岂不可笑？”
“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闻此，那人也重重的叹出口气：“仅仅是京中大户人家几个字，便对她们诱惑异常，更别提那吃穿用度的金贵。”
“可若是卖与人家做丫鬟，又怎会有金贵的吃穿用度？”由由不解。
“倒也不是个笨的。”那人夸赞后，又继续问道，“你可知张妈妈是何等人？”
由由摇头，忽而想起这房间过黑，对方根本看不见：“我只知她是为京中富贵人家提供奴仆的。”在船舱时，她听过众人的对话，这个结论便是由此而来。
“奴仆？！”那人一开始显然不是很赞同这样的说法，但很快似又转变了想法，“不过，那样的身份，在那些人眼里，也确实与奴仆无异了。”
沉默了一瞬，那人接着道：“你可还记得这些女子的相貌？”
由由回想着在船舱时的所见，当时光线虽是昏暗了些，却也没能掩住众人的好相貌：“你是想说，会被予人做妾？”
那人失笑：“能做妾，已是极好的结果，实际上大部分都只能是些玩物罢了。”
“这张妈妈以前是专做皮肉生意的，近几年才突然做了人牙子，她的顾客其实不多，可她这的姑娘却一点不少，来了去，去了来，从未间断过，你可知为何？”
由由想说不知，可又实在无法欺骗自己，她不愿往那最坏处想，但玩物，皮肉生意，顾客不多，姑娘却来去不断，这些信息不断的冲击着她的神经。
见由由一直不作答，那人便直接开了口：“有些癖好特殊的人，会闹出人m……”
“够了！我知道了。”由由出声制止道，“若真是如此，那我更要救她们出去。”
那人又嗤笑一声：“你问问她们，她们当真愿意同你一起离开？”
由由回想起今日船舱里的情景，一瞬间沉默下来。
“可是……可是这里很危险……”由由无力道。
那人叹息一声：“人总是觉着自己特殊，没到最后，又怎会相信自己脚下的不是神仙花路，而是地狱荆棘。”
由由微愣，没再接话，周围的吵闹已渐渐平息，只剩些细小的呜咽和抽泣声。
过了不知多久，由由再次开口，声音很轻，轻得不知到底是想告予何人，可只要认真听，便会发现其中的坚毅，并不需要声音大小来衡量：“这世上有很多人因为认知偏差，而陷入绝望境地，包括我自己在某天或许也会。到那时，定是希望在弥足深陷之前，便有人能拉上自己一把的。”
“可她们现在根本不想你救？”
“况且，你与她们素昧平生，为何偏要这般固执的想着去救她们？”
由由：“因为生命很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