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疯了疯了，小姐绝对是疯了，这可怎麽办？老爷平时那麽疼爱侧夫人，要是被老爷发现，小姐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棉柳看着一脸平静地吃着午饭的华露浓，心里越来越忐忑，甚至想着这可能是自己服侍的主子最后一餐了，将来不知道主子会不会被关起来，他这个柔弱不堪的主子要是没了他照顾，会不会一病不起
华露浓馀光瞄了站在一旁的棉柳一眼，冷笑了一声后道：“放心吧，我现在相当于是父亲手中的高价货品，要卖给贵客的，哪怕是磕了碰了都要掉几分价，一点都马虎不得，我想这个道理父亲还是比侧夫人明白的”
14岁的棉柳没明白，问道：“小姐您这是什麽意思，奴婢不明白，您是人呀，是老爷的嫡长女，怎麽会变成什麽高价货品呢？”
华露浓才想起眼前这个女孩的年纪和与年纪匹配的童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棉柳，父亲要把我嫁给全上都最有钱的商人，而父亲刚刚坐上吏部侍郎的位置，若我没猜错...胡老爷府中肯定有不少正在准备科考的儿子，这些公子难道个个都有足够的学识能够榜上有名吗？”
棉柳似乎有些明白了华露浓的意思，胡老爷不想止步于商贾人家，他要的是儿子金榜题名，而华佑国很单纯的就是要钱
华露浓看着棉柳似乎已经了然于心，轻声感歎道：“你说我不是高价货品是什麽呢？啊...更准确地来说我是父亲贪汙的一块美丽的遮羞布”
话毕，棉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仍然面无表情的主子
“小姐！可怜的小姐...呜...”棉柳拉着华露浓的衣袖，哭着跪倒在华露浓的脚边
这就是为什麽华露浓刚才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这个小姑娘一时接受不了残忍的现实，但她还是自私的打碎了棉柳对所谓亲情的幻想
因为她私自认为实话实说才是对棉柳好，总比盲目相信一些虚无的东西来得强，毕竟棉柳是要跟着她的，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少
华露浓：“傻孩子，就算妳替我哭过了，省了我不少泪水，以后少不了赏妳这一笔”她轻拍了拍棉柳的头顶，心想 ‘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
到了晚饭前
华佑国身边的小厮到华露浓屋前喊人：“小姐，老爷请您今晚一起吃顿饭”
华露浓早料到了，派棉柳到屋外回话
棉柳回道：“待小姐换身衣裳就过去，还请老爷稍等”
华露浓命棉柳务必别给她梳妆得太精緻，最好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柔弱的像禁不起风吹的柳树枝条一样
棉柳从库房里翻了一件淡青色的齐胸襦裙和配上月白色的上襦和罩衫，衬得华露浓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露华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恩，看起来就像半个月没吃饭的样子，可以了’
露华浓：“走吧棉柳” 华露浓装出一副无力的样子，让棉柳搀着他走路
棉柳心想：‘中午还没事，怎麽晚上反倒要装病？主子这是在演哪台戏...’
--
华佑国的佑民阁和华露浓的春云轩正好是整个华府里最远的对角线
华露浓绕过一个又一个的迴廊和小花园才终于走到了佑民阁的门前
这春末夏初的天，饭都还没吃就一通健走
华露浓额角和耳边的碎发都被汗珠沁湿，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再加上眼下没有遮盖的乌青和乾涩得有些起皮的嘴唇还有走了一大段路后的微微气喘声，看着下秒钟就能晕过去
门口的小厮一见华露浓这副尊容都要吓坏了，赶紧喊来内院的管事婆子
来人是华佑国屋裏最资深的黄婆子，接到门口小厮通传时还有些不以为意，心想着虽然这位嫡小姐平时不受宠，但怎可能狼狈到像是随时都要上西天的样子
“浓小姐！您这是怎麽回事儿？手下人怎麽伺候的？”黄婆子领着另外两个小侍婢一左一右搀扶着华露浓
黄婆子狠狠的剐了棉柳一眼，胆小的棉柳赶紧低下头紧紧地躲在华露浓身后
“黄婆子您莫怪她了，她可尽心了，是我这身子不争气” 华露浓连说话都气若游丝的
虽然黄婆子与华露浓不亲，但看着小小年纪的女孩病成这副样子还是心疼得紧
到了华佑国所在的主屋，门口的小厮早已准备好一见人就放行
两边的侍婢放开华露浓，她规矩的对华佑国福身见礼 “见过父亲”
华露浓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要不是屋子里清淨，华佑国大概就听不见了
原本坐在书案后的华佑国闻声抬起头看了华露浓一眼，马上发现她脸色苍白，身子还有些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
华佑国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但还是赶紧起身上前扶着华露浓上座
华佑国：“妳身边的人都是怎麽伺候的，妳可是华府嫡女，这样像什麽样子？难不成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苛待妳了不成？” 华佑国一向是对这个嫡女没感情的，一时也不知道怎麽表达关心，说出口的话反而带刺了
华露浓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先怯怯地看了眼桌上的这些菜色，才开口道：“父亲教训的是，只能怪女儿身子弱，像今日这些山珍海味就是吃了也无福消受，平日里也就是些清粥小菜才能吃得下肚”
华佑国一直都没怎麽分得出神管这个华露浓，家里两个女儿的吃穿用度都归秦嫣管，每每年节时分一家四口相聚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和秦嫣处得亲亲热热的，华佑国想着华露浓日子肯定过得也不会差
但这会儿病成这样，再加上他说的这句话，华佑国不得不起疑
华佑国：“棉柳，你家小姐是什麽意思，平时吃得到底是些什麽？”
棉柳如实地道出华露浓的吃食：“小姐...小姐平时就是吃着侧夫人给送过的饭菜，大多是一些水煮青菜、豆腐汤、最多就是一道蒜泥白肉，每餐几乎都是素的，侧夫人说小姐身子不好，吃不得荤腥”
华佑国闻言，怒的拍桌，没人告诉他华露浓身子不好还只能吃素的，直到他亲眼看到女儿都站在自己面前了才发现已经病成这副样子，作为华府的一家之主他对自己失去掌控的事实很是愤怒
华佑国眼刀射向在他身后的利总管：“阿利...我怎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病成这样，还不知道她只能吃素，是侧夫人没向我交代，还是你没向我交代？”
这位利总管是从华佑国刚考上状元就跟着他的，办事伶俐也很是忠心，不过都是对着华佑国一人
像秦嫣和华露浓两人的事儿，只要不闹到台面上、不涉及自家老爷和自己的利益，他一向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自然也就对秦嫣苛扣华露浓生活物资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漠不关心
“老奴...” 利总管半天也憋不出一个理由，心里暗叫不好：‘平时这两位祖宗一个尽享荣华、另一位乖顺得像一隻小兔子，明面上也没发生过什麽冲突，怎麽就会突然闹了这麽一齣，秦嫣这女人也真是蠢，就为了点蝇头小利苛扣嫡亲小姐的吃穿，还让人告到老爷的面上来了’
华露浓抢先开口道：“父亲，利总管平日里忙于照看您的生活起居，对女儿的事一时疏漏也是人之常情”
话毕，利总管向华露浓投向感激的眼神，也算是她卖了利总管一个人情了
华佑国冷哼了一声：“妳倒是体贴这些下人，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心里倒觉得这个女儿平日里虽然不像华朝暮一样嘴甜和他亲近，却也算是个懂事大方的孩子，将来嫁到胡府大概也能做个合格的续絃
本来是想就她顶撞秦嫣这事儿稍微训诫几句的，这会儿倒也不怎麽好再责怪了，毕竟一个站都站不稳、坐都坐不直的病秧子还怎麽故意拿热茶水泼人，估计就是一时没拿稳茶杯才把茶水撒到秦嫣身上了
华佑国：“浓儿，往后好好将养身子，哪天再没拿稳茶水洒到贵人身上可是会要了妳的命的！”
华露浓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同时挑起了父亲对秦嫣的不满还卖了利总管一个人情，算是一箭三鵰了，但他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华露浓：“父亲教训的是，只是...不孝女还有一事想求父亲”
华佑国：“说吧”
华露浓：“父亲给女儿寻了门好亲事，但女儿总不能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嫁过去，所以想求父亲给女儿另寻位大夫瞧病”
“好”为了赶紧把女儿嫁到胡家，换大笔的聘礼入帐，华佑国当然不可能不答应，甚至还想着要是再养的漂亮一点，或许还能再加点价
--
春云轩内
虽然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装的，但是来回走了这麽一趟，也实在是热的华露浓够呛的
棉柳替华露浓卸下脸上铺着的白色脂粉，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也能在脸颊和嘴唇上看到一点血色，看着比刚刚在华佑国面前健康多了
换下沾满汗水的衣裳后，华露浓又马不停蹄的坐到案前，吩咐棉柳给他拿来笔墨纸砚
棉柳以为华露浓忙活了整天，接下来肯定要歇息了，没想到又要写字，不解的问道：“小姐，这麽晚了您还要练字？”
华露浓边振笔疾书边答：“我是要写信...”
没多久她便放下笔，又问道：“棉柳，可有母亲留给我的物件？”
棉柳抱着一个装饰精緻的小木盒，放到华露浓面前
华露浓打开盒子，里头都是些珠宝首饰，估计是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唯有一块圆圆扁扁的冰青色玉佩上刻了‘旎旎’二字，看着是个又辨识度的物件，能够证明身份的那种
华露浓心想这大概是母亲的小名，他拿起玉佩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成色虽算不上最好，但一点杂质都没有还是很好看的，砸了怪可惜...’
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狠心的将那块玉珮用力地敲向桌边，正好玉佩从中间断成两块，各分走了一个‘旎’字
她拿起其中一块用刚写好的信纸包好，然后把信和碎玉珮一起装进信封袋里
华露浓一脸严肃道：“棉柳，这封信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交到外祖父手里，妳在外面有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棉柳思索了一下，答：“奴婢兄长在潮州商团主底下做事，想来是有门道的”
华露浓：“明日约妳兄长在外头的茶楼相见，让他带上可以作主的人”
华露浓馀光瞄了站在一旁的棉柳一眼，冷笑了一声后道：“放心吧，我现在相当于是父亲手中的高价货品，要卖给贵客的，哪怕是磕了碰了都要掉几分价，一点都马虎不得，我想这个道理父亲还是比侧夫人明白的”
14岁的棉柳没明白，问道：“小姐您这是什麽意思，奴婢不明白，您是人呀，是老爷的嫡长女，怎麽会变成什麽高价货品呢？”
华露浓才想起眼前这个女孩的年纪和与年纪匹配的童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棉柳，父亲要把我嫁给全上都最有钱的商人，而父亲刚刚坐上吏部侍郎的位置，若我没猜错...胡老爷府中肯定有不少正在准备科考的儿子，这些公子难道个个都有足够的学识能够榜上有名吗？”
棉柳似乎有些明白了华露浓的意思，胡老爷不想止步于商贾人家，他要的是儿子金榜题名，而华佑国很单纯的就是要钱
华露浓看着棉柳似乎已经了然于心，轻声感歎道：“你说我不是高价货品是什麽呢？啊...更准确地来说我是父亲贪汙的一块美丽的遮羞布”
话毕，棉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仍然面无表情的主子
“小姐！可怜的小姐...呜...”棉柳拉着华露浓的衣袖，哭着跪倒在华露浓的脚边
这就是为什麽华露浓刚才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这个小姑娘一时接受不了残忍的现实，但她还是自私的打碎了棉柳对所谓亲情的幻想
因为她私自认为实话实说才是对棉柳好，总比盲目相信一些虚无的东西来得强，毕竟棉柳是要跟着她的，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少
华露浓：“傻孩子，就算妳替我哭过了，省了我不少泪水，以后少不了赏妳这一笔”她轻拍了拍棉柳的头顶，心想 ‘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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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前
华佑国身边的小厮到华露浓屋前喊人：“小姐，老爷请您今晚一起吃顿饭”
华露浓早料到了，派棉柳到屋外回话
棉柳回道：“待小姐换身衣裳就过去，还请老爷稍等”
华露浓命棉柳务必别给她梳妆得太精緻，最好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柔弱的像禁不起风吹的柳树枝条一样
棉柳从库房里翻了一件淡青色的齐胸襦裙和配上月白色的上襦和罩衫，衬得华露浓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露华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恩，看起来就像半个月没吃饭的样子，可以了’
露华浓：“走吧棉柳” 华露浓装出一副无力的样子，让棉柳搀着他走路
棉柳心想：‘中午还没事，怎麽晚上反倒要装病？主子这是在演哪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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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佑国的佑民阁和华露浓的春云轩正好是整个华府里最远的对角线
华露浓绕过一个又一个的迴廊和小花园才终于走到了佑民阁的门前
这春末夏初的天，饭都还没吃就一通健走
华露浓额角和耳边的碎发都被汗珠沁湿，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再加上眼下没有遮盖的乌青和乾涩得有些起皮的嘴唇还有走了一大段路后的微微气喘声，看着下秒钟就能晕过去
门口的小厮一见华露浓这副尊容都要吓坏了，赶紧喊来内院的管事婆子
来人是华佑国屋裏最资深的黄婆子，接到门口小厮通传时还有些不以为意，心想着虽然这位嫡小姐平时不受宠，但怎可能狼狈到像是随时都要上西天的样子
“浓小姐！您这是怎麽回事儿？手下人怎麽伺候的？”黄婆子领着另外两个小侍婢一左一右搀扶着华露浓
黄婆子狠狠的剐了棉柳一眼，胆小的棉柳赶紧低下头紧紧地躲在华露浓身后
“黄婆子您莫怪她了，她可尽心了，是我这身子不争气” 华露浓连说话都气若游丝的
虽然黄婆子与华露浓不亲，但看着小小年纪的女孩病成这副样子还是心疼得紧
到了华佑国所在的主屋，门口的小厮早已准备好一见人就放行
两边的侍婢放开华露浓，她规矩的对华佑国福身见礼 “见过父亲”
华露浓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要不是屋子里清淨，华佑国大概就听不见了
原本坐在书案后的华佑国闻声抬起头看了华露浓一眼，马上发现她脸色苍白，身子还有些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
华佑国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但还是赶紧起身上前扶着华露浓上座
华佑国：“妳身边的人都是怎麽伺候的，妳可是华府嫡女，这样像什麽样子？难不成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苛待妳了不成？” 华佑国一向是对这个嫡女没感情的，一时也不知道怎麽表达关心，说出口的话反而带刺了
华露浓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先怯怯地看了眼桌上的这些菜色，才开口道：“父亲教训的是，只能怪女儿身子弱，像今日这些山珍海味就是吃了也无福消受，平日里也就是些清粥小菜才能吃得下肚”
华佑国一直都没怎麽分得出神管这个华露浓，家里两个女儿的吃穿用度都归秦嫣管，每每年节时分一家四口相聚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和秦嫣处得亲亲热热的，华佑国想着华露浓日子肯定过得也不会差
但这会儿病成这样，再加上他说的这句话，华佑国不得不起疑
华佑国：“棉柳，你家小姐是什麽意思，平时吃得到底是些什麽？”
棉柳如实地道出华露浓的吃食：“小姐...小姐平时就是吃着侧夫人给送过的饭菜，大多是一些水煮青菜、豆腐汤、最多就是一道蒜泥白肉，每餐几乎都是素的，侧夫人说小姐身子不好，吃不得荤腥”
华佑国闻言，怒的拍桌，没人告诉他华露浓身子不好还只能吃素的，直到他亲眼看到女儿都站在自己面前了才发现已经病成这副样子，作为华府的一家之主他对自己失去掌控的事实很是愤怒
华佑国眼刀射向在他身后的利总管：“阿利...我怎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病成这样，还不知道她只能吃素，是侧夫人没向我交代，还是你没向我交代？”
这位利总管是从华佑国刚考上状元就跟着他的，办事伶俐也很是忠心，不过都是对着华佑国一人
像秦嫣和华露浓两人的事儿，只要不闹到台面上、不涉及自家老爷和自己的利益，他一向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自然也就对秦嫣苛扣华露浓生活物资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漠不关心
“老奴...” 利总管半天也憋不出一个理由，心里暗叫不好：‘平时这两位祖宗一个尽享荣华、另一位乖顺得像一隻小兔子，明面上也没发生过什麽冲突，怎麽就会突然闹了这麽一齣，秦嫣这女人也真是蠢，就为了点蝇头小利苛扣嫡亲小姐的吃穿，还让人告到老爷的面上来了’
华露浓抢先开口道：“父亲，利总管平日里忙于照看您的生活起居，对女儿的事一时疏漏也是人之常情”
话毕，利总管向华露浓投向感激的眼神，也算是她卖了利总管一个人情了
华佑国冷哼了一声：“妳倒是体贴这些下人，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心里倒觉得这个女儿平日里虽然不像华朝暮一样嘴甜和他亲近，却也算是个懂事大方的孩子，将来嫁到胡府大概也能做个合格的续絃
本来是想就她顶撞秦嫣这事儿稍微训诫几句的，这会儿倒也不怎麽好再责怪了，毕竟一个站都站不稳、坐都坐不直的病秧子还怎麽故意拿热茶水泼人，估计就是一时没拿稳茶杯才把茶水撒到秦嫣身上了
华佑国：“浓儿，往后好好将养身子，哪天再没拿稳茶水洒到贵人身上可是会要了妳的命的！”
华露浓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同时挑起了父亲对秦嫣的不满还卖了利总管一个人情，算是一箭三鵰了，但他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华露浓：“父亲教训的是，只是...不孝女还有一事想求父亲”
华佑国：“说吧”
华露浓：“父亲给女儿寻了门好亲事，但女儿总不能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嫁过去，所以想求父亲给女儿另寻位大夫瞧病”
“好”为了赶紧把女儿嫁到胡家，换大笔的聘礼入帐，华佑国当然不可能不答应，甚至还想着要是再养的漂亮一点，或许还能再加点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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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云轩内
虽然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装的，但是来回走了这麽一趟，也实在是热的华露浓够呛的
棉柳替华露浓卸下脸上铺着的白色脂粉，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也能在脸颊和嘴唇上看到一点血色，看着比刚刚在华佑国面前健康多了
换下沾满汗水的衣裳后，华露浓又马不停蹄的坐到案前，吩咐棉柳给他拿来笔墨纸砚
棉柳以为华露浓忙活了整天，接下来肯定要歇息了，没想到又要写字，不解的问道：“小姐，这麽晚了您还要练字？”
华露浓边振笔疾书边答：“我是要写信...”
没多久她便放下笔，又问道：“棉柳，可有母亲留给我的物件？”
棉柳抱着一个装饰精緻的小木盒，放到华露浓面前
华露浓打开盒子，里头都是些珠宝首饰，估计是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唯有一块圆圆扁扁的冰青色玉佩上刻了‘旎旎’二字，看着是个又辨识度的物件，能够证明身份的那种
华露浓心想这大概是母亲的小名，他拿起玉佩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成色虽算不上最好，但一点杂质都没有还是很好看的，砸了怪可惜...’
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狠心的将那块玉珮用力地敲向桌边，正好玉佩从中间断成两块，各分走了一个‘旎’字
她拿起其中一块用刚写好的信纸包好，然后把信和碎玉珮一起装进信封袋里
华露浓一脸严肃道：“棉柳，这封信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交到外祖父手里，妳在外面有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棉柳思索了一下，答：“奴婢兄长在潮州商团主底下做事，想来是有门道的”
华露浓：“明日约妳兄长在外头的茶楼相见，让他带上可以作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