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春云轩
棉柳正坐在屋子外边的石凳上，眼神紧紧盯着院门口，焦急的等着主子回来，每当有脚步声经过，他的心就像要掉出来一样紧张，生怕有人推门进来说要找华露浓
五更天就要结束了，终于，有人推门而入，先映入棉柳眼中的是那顶黑色帷帽
棉柳这才松下气来，匆匆跑上去把华露浓拉进屋子里
棉柳摀着心口：“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棉柳心都要跳得喘不过气了，您一路上没事吧？”
华露浓摘下帷帽，对着棉柳的苦瓜脸笑了下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这些芝麻肉饼你待会和其他人分着一起吃吧”
华露浓：“对了，我跟你哥哥说了你在我手底下干得很不错，让他不要担心”
棉柳闻言，笑道：“哥哥总是成天训我笨手笨脚，这会儿小姐总算是替奴婢出了口气”
华露浓两句话成功转移棉柳的注意力
她可不敢对棉柳说一路上遇到门口小厮问话和茶楼前被醉酒男子骚扰的事，指不定棉柳听了要吓得晕过去，下次就说什麽都不会让华露浓一个人上街了
当然华露浓其实也是一路提心吊胆，但是在外人尤其是潮州商团的叶掌柜面前不能露怯，所以心里也一直提着一口气，一直到回了华府进了春云轩见到棉柳，这口气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她被棉柳拉着坐在到梳妆镜前被伺候着把那些首饰和襦裙换下，重新换上睡觉时的亵衣和罩衫
华露浓乖乖的躺回床上，棉柳帮他放下帘子，遮去已经接近全亮的天色
本意是想再睡一会儿的，但不知道为什麽华露浓闭上了眼还是睡不着，总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有点害怕、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也许上辈子他是被命运推上逆袭的路，但这辈子除了命运之外他好像有点对逆袭上瘾了
脑子转个不停 ‘现在我得让鲁大夫进府...这件事怕是得通过利总管手上，但那一点人情怕是有点不够，还得再加点什麽，钱吗...？’
正当华露浓还在想着怎麽让利总管听话的时候
棉柳推门而入，站在帘子前轻声道：“小姐、小姐...？”
华露浓：“我没睡，你説”
棉柳手上拿着一张帖子，声音有些哆嗦：“小姐，宫里来帖子了”
华露浓惊坐而起，一把拉开帘子，问道：“是哪位贵人送来的？”
她光看棉柳开心的样子就知道是好事
“是皇后娘娘膝下的常宁长公主” 棉柳将帖子递给华露浓
华露浓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抽出信纸，虽然上面没有几行字，但她却摩挲了良久
‘机会来了！’
棉柳抱怨道：“果然是宫里养出来的嫡公主，要换了其他贵人肯定把帖子直接就往双飞院里送，哪里还记得您才是老爷的嫡亲女儿”
华露浓：“这种话可别在其他人面前说”
虽然他嘴上是这麽交代的，但心里还是有几分认同棉柳说的话，他当嫡亲女儿都已经两世了，还是第一次不用特别努力就获得应有的待遇
棉柳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奴婢昏头了，小姐教训的是”
--
这会儿华露浓正在佑民阁附近的小花园里 ‘闲逛’
‘正巧’ 就碰上了利总管
华露浓冲着利总管的背影喊了一声：“好巧啊”
利总管午后总会在小花园的凉亭里偷个闲，这是华露浓特别交代棉柳打听来的
至于棉柳是怎麽打听来的，自然是从上次那个被分了一张芝麻肉饼看门小厮嘴里挖来的料，华露浓也没想到一张肉饼能给他省下这麽多功夫
闻声，利总管立刻从凉亭的椅子上跳起来
华府上下就属这个小花园的凉亭最是隐蔽，平时也不怎麽会有人经过，最多就是一些小厮小婢女，哪个都不敢说他什麽，但这次可不一样了
要是换成以前的华露浓，利总管也许还会有条不紊地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随便见个礼，但经过上次的事情，眼前这位嫡小姐他已经不敢小觑
“见过小姐” 利总管周正的见了个礼
“浓小姐，这天太热了，老奴给您打伞吧？” 利总管随手拿起身旁的凉伞，准备打着伞跟在华露浓身边伺候
但华露浓却稍稍退开，还连忙拒绝道：“这怎麽好意思，伞还是让棉柳撑吧，利总管您是府里的一把手，哪敢劳烦您做这点小事”
‘府里的一把手’
这句话可就让利总管有些下不来台，毕竟他刚刚还在这凉亭里偷闲呢
利总管：“小姐哪儿的话，伺候主家才是做奴才头等重要的事”
华露浓示意让棉柳接过利总管手上的伞，棉柳在一旁静静地给自家小姐撑伞遮阳
经过上次和秦嫣一闹，利总管现在对这位嫡小姐已经有了戒备，更何况上次自己还欠了她一次人情，现在又被她抓到在偷闲，之前的事老爷已经对他颇有微词，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再被告上一状
信任这种东西虽然难以建立，可却是最容易被打碎的
华露浓笑的温柔，说道：“我知道利总管向来事儿多，更何况这天这麽热，忙里偷个闲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主家会不谅解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华露浓对利总管说出这四个字了，上次听起来是求情，可这次听起来就像警告了
利总管在华佑国身边待了这麽多年，也算是个人精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不会看不出来华露浓这次根本不是偶遇
他没有接话，只能等着华露浓自己说出诉求
华露浓看着利总管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发笑
“利总管，父亲前两天说了要替我找新的大夫，可有着落了？我最近觉得这身子是越发的不行了” 华露浓话毕还假模假式的咳了两声
“这...老爷要亲自过手的事，老奴也不知情啊...” 虽然这事的确是在利总管手上，但他也不想这麽快交出底牌，不然就显得他这华府总管太好使唤了
华露浓却死咬着不松口：“父亲这才刚升上吏部侍郎，肯定们的脚不沾地，这点事儿我还以为利总管会帮着处理呢，哦...看来是父亲疼爱我也体贴手下人，活儿都自己干了，您才有时间在这儿乘凉呀”
利总管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心想：‘这祖宗是哪学来的阴阳怪气’
利总管：“还是小姐孝顺，幸亏有小姐提醒老奴，要不还一边让老爷操心一边让小姐这病拖着，老奴即刻去寻上都最好的大夫”
正当利总管准备告退时，华露浓又开口：“对了，我听说那东街角的鲁大夫医术高明...”
利总管皱了皱眉，心想这鲁大夫是治伤疤最有名，可华露浓是体虚，有点为难：“这...”
华露浓没有给利总管反驳的馀地：“利总管，我自己的身体我最知道，总是不会害了自己的，要是换了别的大夫一治再治却不见好，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您说呢？”
言下之意就是 ‘不是鲁大夫看，我就好不起来，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利总管对离开的华露浓拱手：“小姐说的是”
--
离开了小花园的凉亭，华露浓本来是想直接回她的春云轩，毕竟外面是真的热得很，她身上又是长裙又是罩衫，浑身黏答答，要不是为了堵利总管，他是万万不会出门的
华露浓不禁感概：‘从前是我不知道珍惜，短袖短裤是真的好啊，要是再有空调就好了’
才刚踏出小花园，就被叫住了：“妹妹！好巧啊”
这是没听过的声音，思来想去在华府能叫他一声妹妹的大概也就只有秦嫣的女儿——华朝暮
华露浓差点忘了在佑民阁附近就等于在双飞院附近，遇上华朝暮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华露浓慢悠悠的转过身，眼前的女子身着桃粉相间的齐胸襦裙，外面披着一件淡粉色的罩衫，长得确实有几分像秦嫣
可她和秦嫣不一样，秦嫣的特色是那可怜的劲儿，像随时都能掉眼泪一样，华朝暮多了一点甜和一点娇贵，看着就知道不是苦出身的
华露浓无奈地转过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唤了一声：“姊姊”
华朝暮倒是有点惊讶，虽然早就听母亲说过，华露浓过了一夜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她起初是不信的，又不是在看话本子，哪有这麽邪乎的事
但他今日见了眼前的华露浓，确实是变了个人，原本像隻敏感容易受惊吓的小兔子，现在倒是有几分嫡小姐不卑不亢的样子
在华朝暮看来这样的华露浓特别刺眼
华朝暮问道：“听说妹妹昨日接到了常宁长公主的帖子？”
华露浓此刻热得很，只想赶快回去屋里换身衣服，躺在贵妃榻上，旁边还有棉柳给他扇风，但遇到这个华朝暮，这下是急不得了
“这些下人真是的，都是些爱碎嘴的” 华露浓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嗔怪起下人
华朝暮听着有些膈应，感觉像是她偷听下人说话似的，也没明说骂得是哪个院的下人碎嘴子，打得是谁的脸
“一家人，哪儿还这麽多不透风的秘密” 华朝暮也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美其名曰 ‘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姊姊今日怎麽问起此事了？” 但华露浓却好像不在乎华朝暮说什麽问什麽，只顾着説自己想说的、问自己想问的
主动搭话的人，这下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妹妹这才是第一次去参加宴席，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得多无趣啊，不如和姊姊一道吧？” 华朝暮走上前，想去牵起华露浓的双手
华露浓淡淡的看了一眼华朝暮的小动作，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差点要碰到他的手，对她的问题默默不答
华朝暮落空的手就这麽悬在空中，看着实在怪尴尬的
这也是华露浓的目的，她很喜欢看人尴尬的样子，尤其是讨厌他的人
华露浓从棉柳手里拿过团扇，把自己半张脸都要遮掉了
肢体语言充分显现了华露浓想保持距离的态度
她轻轻地摇着团扇，开口问道： “无聊？听说宫里到处都是富丽堂皇的宫殿，那儿的花园随便都比咱这儿的大上千百倍，到时候我怕是观赏都来不及了，姊姊你说我怎麽会无聊？”
棉柳正坐在屋子外边的石凳上，眼神紧紧盯着院门口，焦急的等着主子回来，每当有脚步声经过，他的心就像要掉出来一样紧张，生怕有人推门进来说要找华露浓
五更天就要结束了，终于，有人推门而入，先映入棉柳眼中的是那顶黑色帷帽
棉柳这才松下气来，匆匆跑上去把华露浓拉进屋子里
棉柳摀着心口：“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棉柳心都要跳得喘不过气了，您一路上没事吧？”
华露浓摘下帷帽，对着棉柳的苦瓜脸笑了下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这些芝麻肉饼你待会和其他人分着一起吃吧”
华露浓：“对了，我跟你哥哥说了你在我手底下干得很不错，让他不要担心”
棉柳闻言，笑道：“哥哥总是成天训我笨手笨脚，这会儿小姐总算是替奴婢出了口气”
华露浓两句话成功转移棉柳的注意力
她可不敢对棉柳说一路上遇到门口小厮问话和茶楼前被醉酒男子骚扰的事，指不定棉柳听了要吓得晕过去，下次就说什麽都不会让华露浓一个人上街了
当然华露浓其实也是一路提心吊胆，但是在外人尤其是潮州商团的叶掌柜面前不能露怯，所以心里也一直提着一口气，一直到回了华府进了春云轩见到棉柳，这口气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她被棉柳拉着坐在到梳妆镜前被伺候着把那些首饰和襦裙换下，重新换上睡觉时的亵衣和罩衫
华露浓乖乖的躺回床上，棉柳帮他放下帘子，遮去已经接近全亮的天色
本意是想再睡一会儿的，但不知道为什麽华露浓闭上了眼还是睡不着，总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有点害怕、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也许上辈子他是被命运推上逆袭的路，但这辈子除了命运之外他好像有点对逆袭上瘾了
脑子转个不停 ‘现在我得让鲁大夫进府...这件事怕是得通过利总管手上，但那一点人情怕是有点不够，还得再加点什麽，钱吗...？’
正当华露浓还在想着怎麽让利总管听话的时候
棉柳推门而入，站在帘子前轻声道：“小姐、小姐...？”
华露浓：“我没睡，你説”
棉柳手上拿着一张帖子，声音有些哆嗦：“小姐，宫里来帖子了”
华露浓惊坐而起，一把拉开帘子，问道：“是哪位贵人送来的？”
她光看棉柳开心的样子就知道是好事
“是皇后娘娘膝下的常宁长公主” 棉柳将帖子递给华露浓
华露浓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抽出信纸，虽然上面没有几行字，但她却摩挲了良久
‘机会来了！’
棉柳抱怨道：“果然是宫里养出来的嫡公主，要换了其他贵人肯定把帖子直接就往双飞院里送，哪里还记得您才是老爷的嫡亲女儿”
华露浓：“这种话可别在其他人面前说”
虽然他嘴上是这麽交代的，但心里还是有几分认同棉柳说的话，他当嫡亲女儿都已经两世了，还是第一次不用特别努力就获得应有的待遇
棉柳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奴婢昏头了，小姐教训的是”
--
这会儿华露浓正在佑民阁附近的小花园里 ‘闲逛’
‘正巧’ 就碰上了利总管
华露浓冲着利总管的背影喊了一声：“好巧啊”
利总管午后总会在小花园的凉亭里偷个闲，这是华露浓特别交代棉柳打听来的
至于棉柳是怎麽打听来的，自然是从上次那个被分了一张芝麻肉饼看门小厮嘴里挖来的料，华露浓也没想到一张肉饼能给他省下这麽多功夫
闻声，利总管立刻从凉亭的椅子上跳起来
华府上下就属这个小花园的凉亭最是隐蔽，平时也不怎麽会有人经过，最多就是一些小厮小婢女，哪个都不敢说他什麽，但这次可不一样了
要是换成以前的华露浓，利总管也许还会有条不紊地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随便见个礼，但经过上次的事情，眼前这位嫡小姐他已经不敢小觑
“见过小姐” 利总管周正的见了个礼
“浓小姐，这天太热了，老奴给您打伞吧？” 利总管随手拿起身旁的凉伞，准备打着伞跟在华露浓身边伺候
但华露浓却稍稍退开，还连忙拒绝道：“这怎麽好意思，伞还是让棉柳撑吧，利总管您是府里的一把手，哪敢劳烦您做这点小事”
‘府里的一把手’
这句话可就让利总管有些下不来台，毕竟他刚刚还在这凉亭里偷闲呢
利总管：“小姐哪儿的话，伺候主家才是做奴才头等重要的事”
华露浓示意让棉柳接过利总管手上的伞，棉柳在一旁静静地给自家小姐撑伞遮阳
经过上次和秦嫣一闹，利总管现在对这位嫡小姐已经有了戒备，更何况上次自己还欠了她一次人情，现在又被她抓到在偷闲，之前的事老爷已经对他颇有微词，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再被告上一状
信任这种东西虽然难以建立，可却是最容易被打碎的
华露浓笑的温柔，说道：“我知道利总管向来事儿多，更何况这天这麽热，忙里偷个闲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主家会不谅解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华露浓对利总管说出这四个字了，上次听起来是求情，可这次听起来就像警告了
利总管在华佑国身边待了这麽多年，也算是个人精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不会看不出来华露浓这次根本不是偶遇
他没有接话，只能等着华露浓自己说出诉求
华露浓看着利总管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发笑
“利总管，父亲前两天说了要替我找新的大夫，可有着落了？我最近觉得这身子是越发的不行了” 华露浓话毕还假模假式的咳了两声
“这...老爷要亲自过手的事，老奴也不知情啊...” 虽然这事的确是在利总管手上，但他也不想这麽快交出底牌，不然就显得他这华府总管太好使唤了
华露浓却死咬着不松口：“父亲这才刚升上吏部侍郎，肯定们的脚不沾地，这点事儿我还以为利总管会帮着处理呢，哦...看来是父亲疼爱我也体贴手下人，活儿都自己干了，您才有时间在这儿乘凉呀”
利总管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心想：‘这祖宗是哪学来的阴阳怪气’
利总管：“还是小姐孝顺，幸亏有小姐提醒老奴，要不还一边让老爷操心一边让小姐这病拖着，老奴即刻去寻上都最好的大夫”
正当利总管准备告退时，华露浓又开口：“对了，我听说那东街角的鲁大夫医术高明...”
利总管皱了皱眉，心想这鲁大夫是治伤疤最有名，可华露浓是体虚，有点为难：“这...”
华露浓没有给利总管反驳的馀地：“利总管，我自己的身体我最知道，总是不会害了自己的，要是换了别的大夫一治再治却不见好，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您说呢？”
言下之意就是 ‘不是鲁大夫看，我就好不起来，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利总管对离开的华露浓拱手：“小姐说的是”
--
离开了小花园的凉亭，华露浓本来是想直接回她的春云轩，毕竟外面是真的热得很，她身上又是长裙又是罩衫，浑身黏答答，要不是为了堵利总管，他是万万不会出门的
华露浓不禁感概：‘从前是我不知道珍惜，短袖短裤是真的好啊，要是再有空调就好了’
才刚踏出小花园，就被叫住了：“妹妹！好巧啊”
这是没听过的声音，思来想去在华府能叫他一声妹妹的大概也就只有秦嫣的女儿——华朝暮
华露浓差点忘了在佑民阁附近就等于在双飞院附近，遇上华朝暮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华露浓慢悠悠的转过身，眼前的女子身着桃粉相间的齐胸襦裙，外面披着一件淡粉色的罩衫，长得确实有几分像秦嫣
可她和秦嫣不一样，秦嫣的特色是那可怜的劲儿，像随时都能掉眼泪一样，华朝暮多了一点甜和一点娇贵，看着就知道不是苦出身的
华露浓无奈地转过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唤了一声：“姊姊”
华朝暮倒是有点惊讶，虽然早就听母亲说过，华露浓过了一夜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她起初是不信的，又不是在看话本子，哪有这麽邪乎的事
但他今日见了眼前的华露浓，确实是变了个人，原本像隻敏感容易受惊吓的小兔子，现在倒是有几分嫡小姐不卑不亢的样子
在华朝暮看来这样的华露浓特别刺眼
华朝暮问道：“听说妹妹昨日接到了常宁长公主的帖子？”
华露浓此刻热得很，只想赶快回去屋里换身衣服，躺在贵妃榻上，旁边还有棉柳给他扇风，但遇到这个华朝暮，这下是急不得了
“这些下人真是的，都是些爱碎嘴的” 华露浓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嗔怪起下人
华朝暮听着有些膈应，感觉像是她偷听下人说话似的，也没明说骂得是哪个院的下人碎嘴子，打得是谁的脸
“一家人，哪儿还这麽多不透风的秘密” 华朝暮也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美其名曰 ‘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姊姊今日怎麽问起此事了？” 但华露浓却好像不在乎华朝暮说什麽问什麽，只顾着説自己想说的、问自己想问的
主动搭话的人，这下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妹妹这才是第一次去参加宴席，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得多无趣啊，不如和姊姊一道吧？” 华朝暮走上前，想去牵起华露浓的双手
华露浓淡淡的看了一眼华朝暮的小动作，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差点要碰到他的手，对她的问题默默不答
华朝暮落空的手就这麽悬在空中，看着实在怪尴尬的
这也是华露浓的目的，她很喜欢看人尴尬的样子，尤其是讨厌他的人
华露浓从棉柳手里拿过团扇，把自己半张脸都要遮掉了
肢体语言充分显现了华露浓想保持距离的态度
她轻轻地摇着团扇，开口问道： “无聊？听说宫里到处都是富丽堂皇的宫殿，那儿的花园随便都比咱这儿的大上千百倍，到时候我怕是观赏都来不及了，姊姊你说我怎麽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