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链一行已经在海上漂泊了一个月,之前还有海商的向导能指路,后来全靠马皇后给的地图,自行摸索前进。

    跟船出海的001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再次感慨:绑定龙烨简直是它统生最幸运的事!

    ‘龙大人竟然会炼丹!解毒丹、回春丹、洗髓丹…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宿主。’001抱着怀里的药瓶开心的打滚。

    龙烨为了保证此行安全,不光给了解毒丹,还给了健体丹。

    马皇后在001的建议下,用积分换了健体丹,然后直接给了李链,吩咐他:给身边亲近之人每日服用一粒,可保身体康健。

    毕竟是修仙界的产物,龙烨虽然稀释了它的药效,但也会让服用之人骨骼强健,健步如飞,飞天遁地——咳咳,这个不能!

    力气大点,跑得快点,不容易生病,也能更好的抵御这个世界的病毒和细菌。

    ‘宿主大大就是豪气,洗髓丹随手就给了一瓶,以防他们命悬一线无法救治。哈哈哈,到时候就是神鹿下凡,救死扶伤!’

    001开心的翻找着自己的拟态壳子:‘要不换一个拟态壳子用用?神鹿套装好是好,可已经用了两次了。’

    海上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但也有让人叹为观止的惊奇景色。

    李链望着那高高喷起的水柱,那只巨大的测算不出体积的鱼,才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其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是真实存在的。

    深蓝色的夜空下,有成群闪光的鱼飞出水面,它们闪动自己透明的翅膀,乘着风跟着船飞行。

    这样的景象是被困京城的人无法想象的,所以也格外震撼!

    “哥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造一艘大船,领着几十个人一起出海!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再也不要被高高的宫墙困住!”

    李链听了妹妹的话,心里意动更深。他知道母后派他出海是什么意思,她想让他带回能造福大周臣民的东西,这有助于他将来登基称帝。

    可成为皇帝真的是他心中所愿吗?

    *

    低价雪盐悄无声息的摆上了各大城市的杂货铺、这时大世家才陡然惊醒!有人要断他们的财路——不,是已经断了他们的财路。

    马皇后小心把控着盐税,让利给国库,不至于让整个国家陷入缺钱的危机,但是她却不会放过那些大世家。

    大世家的食盐生意被马皇后打压的没了起色。而小世家则依附在马皇后这棵大树下,不断蚕食大世家其他的生意、田地。

    马皇后与小世家按照8:2的分配方式,分享从大世家刮下来生意,但是田地和浮户马皇后全都要。土地和人民是国家根基,谁也不能动摇!

    从她掌握朝政话语权后,让郑平开始为田地和浮户造册,让大周朝的田地和在籍人数上了一个新高!

    “父亲,这季度的佃租收上来了。”

    王丝丝快要临盆了,王胜正自得于王家要一飞冲天,当上皇帝外祖的幻想中。不料就被儿子接连几盆凉水浇了下来。

    还是那个英俊高大的儿子,可看在王胜眼里,就只剩下当日在大街上露着白花花皮肉的不肖子!

    真是丢尽了王家的脸!

    “怎么会这么少!那些泥腿子是不是瞒报了田产,偷藏了粮食!”王胜老爷已然维持不住他皇帝外家的高贵了。

    “这,父亲,皇上下令清点京郊全部田地,将那些浮户、隐藏起来的田地全都收归国有。所以这季度的账目便低了一些。”

    王齐低着头不想看他老爹铁青的脸。

    “你这个不肖子,这种事情怎么不早些告诉我!”王胜摇晃着身体,好像在经历狂风暴雨的大树,随时都会倒下。

    不光王家,其他世家瞒报的田地和浮户都被遭到了收缴。

    有的世家试图挑起浮户的怨恨,让他们冲在前面,将马皇后收入国家的土地重新吐出来。但将忍耐刻在骨子里的底层农人,只要还活的下去,就不会作乱。

    于是世家又安抚佃户,让他们安稳的为主家做工,别起落户的心思!

    “咱们若成了在籍的良民,那可是要交重税的!人丁税,田税,岁税,交得起几个?最后还不是要卖儿卖女,还是在家主庇佑下活的好些。”

    “可是朝廷的官都站在街头、田地说了,自愿落户的人,免收五年人丁税,还给分配田地呢!”

    老丁一家是从外地逃荒来的,被赵家收留成了他们的佃农,说是佃农,其实也没有自己的土地,每日在田地劳作也仅能换的一点口粮。

    他们不敢到官府落户,因为身无分文,连完整的衣服都凑不出一套。到田地干活的时候男人□□,女人也只能打赤膊。还不会走的娃娃只能放在竹筐里背着,略微大些的孩子也跟着父母下地干活。

    “官老爷说的话你能信?他们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就是骗你们这些大字不识的汉子!以往浮户被发现,都是要关进水牢,受大刑的!你的妻儿也跑不了!”

    赵家的管事看这帮泥腿子被吓住,心里洋洋得意起来。

    要是你们都跑了,谁来给老爷免费做工!这万顷良田没人耕种,老爷吃的肥鸡肥鸭哪里来??穿的绫罗绸缎哪里来?

    这群泥腿子能有个土屋容身就不错了,还想肖想自己的田地!呸,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有的人被世家的人吓住了,但有的人没有!他们已经被压迫到什么也没有了。最后连性命都要被人抢走。

    王五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以前她穿哥哥的衣服,用黑灰将自己白净的脸抹黑,跟着父母下地干活。后来她的父母将她藏在家中的唯一的木箱子里,让她不被抢走。

    他们邻居家,那个名叫秀秀的女孩儿就被绑起来,如同猪仔一样,被赵家带走了。

    赵家从七老八十的老头,到十几岁的少年,都染上了一种好色成性,不把人当人的疾病。

    他们将美丽的婢女,小厮收入房中,如同小猫小狗一样养着,然后没几天便会将不能动弹的婢女、小厮扔到乱坟岗。

    邻居家的秀秀被她的爹娘从乱坟岗抱回来,满身满脸的伤痕。那位姑娘用仅剩的一口气,靠在她娘怀里说:“娘,我疼。”

    从那以后王五就再也没出门下地,她的爹娘怕她也如同那个姑娘一样,因为长得好看所以被人拿了命去。

    那些绑走秀秀的人说:“谁让你长得好看!”

    可是他们还是没能躲过。

    秀秀的家人被举报,说他们违抗赵公子的命令,私自收敛了女儿的尸身。

    赵公子身穿锦绣,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几个壮丁将他们家围了起来,青天白日的就放火烧了他们的茅草屋,连同从田间抓回来的一家人。

    王五的父母和哥哥也被抓了回来,绑在柱子上。赵公子的手下挥舞着牛皮鞭子,将他们打的皮开肉绽。

    “知情不报!你们这群下贱的下等人,还敢违抗我的命令!”

    “你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违抗我命令的下场!那个臭丫头敢反抗,用她的臭嘴咬我,我打死她都是轻的!”

    赵公子将被打的半死的一家人关进了茅草屋,又命人撒了桐油,要活活烧死这些不听话的泥腿子。

    周围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佃户们,瑟缩着,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憎恨,但他们在皮鞭子的震慑下不敢漏出丝毫异动。

    火烧起来了,躲在木箱子里的王五也被浓烟呛的咳嗽不止。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王五用尽全力推开压着杂物的箱子就看见被塞住口绑在一起,已经被烧的焦黑的爹娘和哥哥。

    呜呜呜,王五跌跌撞撞的想要跑过去,但是因为长期蜷缩在箱子中,她身体僵直,没跑两步就摔倒在地,被浓烟熏晕过去。

    若是让001见到,只怕要感慨一句:她与王丝丝,同样姓王,怎么是天差地别的境遇?

    大火烧焦了她的头发,烧焦了她的衣服,皮肤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浑身颤抖。

    在她不知道时,一股寒冷的气息包裹住她,带她离开了火焰中。

    外面的佃户闻见那股烧焦的奇怪肉味,弯下腰不断干呕,因为胃里空空,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他们黝黑焦黄的脸上浮现出除了愤怒,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烧毁了他们心中往日的忍耐!

    他们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但总有人不愿意让他们活!

    有人怒吼了一声,挥舞着田间扒土的木头叉子打向那些壮汉!他被打倒了。

    而后,所有人都涌向那些打手,涌向那个被保护起来的赵公子。

    他们用脏污的手一拳一拳打在欺压他们的人身上,用田边的土块攻击!用手里的木棒攻击!用墙角的石头攻击!

    不让我们活,那就让你们死!

    民愤被点燃了,就没有那么容易熄灭。

    赵家家主得知自己的小儿子被肮脏佃农打死,连尸体都被打烂,无法收敛。他召集手下要宰了那群下贱人!

    还未来得及行动,就被那群愤怒的佃农围了起来。

    “老爷,这,他们人数太多了,护卫们坚持不了多久啊!”

    赵管家急的满头是汗,他也不曾想到曾经被踩在脚底的人,会奋勇反抗,将他们这群高高在上的老爷掀下马来。

    “快,让人去衙门报官!他收了咱们家这么多钱,不能见死不救!”

    赵老爷想让衙门派人支援,没过多久,就听外面喧闹的人声的声音渐渐消失!

    我赵家有救了,那群泥腿子还想害我,我要将他们统统下狱!剥皮抽筋!

    来的是一位女人!她穿着赤色甲胄,腰间配着匕首,手中握着长枪。真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将!

    将军客客气气,脸上带笑的向围住赵家的人群喊话:

    “各位好汉,我是马皇后身边的女官,我叫流火。这次是奉皇后娘娘命令,捉拿赵家家主!因他杀人放火,强抢民众,私吞田产!还请各位乡亲让一让路,你们要是有什么私仇,可以到我这边说清楚,到时一起清算!”

    佃户们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在看看她周围一圈都是头戴红花的文弱女孩。心里的戒备慢慢放下。

    有人搬来了桌子,椅子,女孩们将纸笔铺在桌子上,温声细语的将一个个佃户拉到桌前,问他们可是有家人被赵家捉了?赵家人可是打他们了?赵家人打死的人是谁?你们是不是认识?

    有受伤的佃户,被请到旁边的桌子让大夫看诊,致伤,现场脱了上衣敷药。

    那些仙女一样的女孩儿,听见他们诉苦,见到他们的伤口,眼圈红了又红,眼泪落了又落。

    从小苦惯了的佃户从没想到有人能这样珍惜他们,她们一定是天上的仙女!

    流火领着一队穿甲胄的士兵将赵家团团围住,入门拿人,清点家财。“去将田契、地契先搜出来,给公孙妹子送去。”

    赵老爷见这帮凶神恶煞的士兵,各处搜检,将所有男人都关在一处,所有女人都关在一处。行为有序,令行禁止,心中不好的预感慢慢笼罩了全身。

    “别打坏什么东西,各处清点完毕,贴上封条。将男人们带回去,女人们关在一处空院落,等外面的姐妹们忙完了,再进来问询。”

    流火站在赵家家主面前,微笑着问他:“你可是觉得还有回转的余地?我告诉你,不可能了。”

    “在皇后娘娘面前,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一切阴谋诡计也都无处施展。”

    流火这边快速查抄了赵家家产,将赵家的男人们挨个审问,与佃户们列出来的罪名一一对应,看是否有疏漏的地方。

    原本围在赵家的佃户们吃了一顿饱饭,被安排牛车送回去。

    “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吃这么大块儿的肉!”他比划着鸡蛋大小的形状,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有人哭了:“要是俺爹晚死两年,还能吃上一碗白净的米饭!”

    “这些牛可别累坏了,要不俺们下来走路吧!要是累坏了牛,可怎么下地干活呢?”

    他们心疼的直搓手,争先恐后的从车上跳下来。

    “哎哎,你们别下车啊!路还远呢!”赶车的小娘子,小郎君急忙喊住他们。

    “这些牛是赵家的,流火姑娘说了,这都是要分给你们的。等到了你们村,便挨家挨户分牛。”

    “哎呦呦,这是给俺们的牛啊!”

    “快下来,快下来,可不能累坏了!”

    佃户们听了这话,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都从车上跳下来。年纪大的,险些崴了脚。

    “姑娘,这真是要分给俺们的牛?不是诳俺们的吧?你们莫不是天女天神下凡?”他涨红的脸凑到牛跟前,无比爱怜的抚摸牛身。

    哎呀,这溜光水滑的皮毛,这强健的蹄子,能耕多少地啊!

    赶车的小娘子,小郎君被哗啦啦围起来。农户们七嘴八舌的问是不是真的要分牛,什么时候分牛?真的没有诓骗他们?

    一个嘴角有痣的姑娘站在牛车上高声呼喊:“绝不会诓骗你们的,这次送你们回去,就是要把这些牛分给你们。可能几家分一头,但是绝对是分给你们的!”

    “茉莉姑娘,说的是真的,我们一起回去,到了村里你们便知道了!”

    周围护送的士兵也围了上来,跟农户们说明。

    终于安静下来的农人脸上升起无比兴奋,高兴的神色!家里有了牛,日子也有了盼头,家里孩子终于能吃的半饱,他们高兴!打心眼里高兴!

    回程路上,他们看见田间的有一队醒目的队伍。她们是一群女子,手中拿着纸笔。还有护卫她们的士兵,远远跟在后面。

    领头的是一位身穿大红色长袍官服的美貌女子,她头戴官帽,鬓边插着醒目的红花,腰间配着一把剑。

    她高声对着田间的农户说:“各位乡亲,我是马皇后身边的官儿,叫公孙三娘,皇上,皇后让我来给大家分发土地。”

    “赵家人已经被抓,关进了大牢!我带来了田契,地契要分给你们!我身边有你们的里长,村长,愿意领土地的,请出来!咱们现场签字画押,拿着田契走!”

    跟着牛车回程的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要把田地分给他们?!

    但是这里人却都无动于衷,他们继续弯着腰在田间劳作,不相信那些官儿的话!

    也有人从破烂的家中探出头来,看看那貌美女子,然后在缩回头去。那群农户忍不住了!没听见那个姑娘说要分田地吗?怎么没人上前领呢?

    他们是聋了还是瞎了?

    “茉莉姐姐,为什么他们都不去领地契呢?”少年戳戳旁边的姐姐问道。

    “因为他们不相信!不敢相信!”

    就像咱们之前不相信能脱离贱籍,堂堂正正做人一样。茉莉对着少年笑了笑,少年突然就懂了。

    他转头对旁边的人喊:“各位叔叔、伯伯,那位穿红衣的女官就是我们的公孙大人,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拿田契。”

    少年的话如同在水中扔下一块石头,原本压抑着喜悦的人群呼啦啦响起说话声,没过几息,他们便奔向红衣女子,在各个桌子面前排起了长队!

    公孙三娘见那队牛车,便知道这是那个村的人。让手下将册子取出来,按照每家人口给与土地,登记造册。

    “你们家有几口人?家住那里?名字,是男是女?幼童也算。好的,你是要水田,还是要旱田?水田每人一亩地,旱田每人一亩半。你们家可以分五亩。你先在这里签字,去旁边的五亩水田的木桶中抽签。”

    “到时候我们会让人去你家核实的,若是虚报人数,那你家的田地就都会收回!只能下一年在分。”

    “都是抽签定位置啊!好坏全都靠运气!”

    “先来先得,要是晚到就没有的选了!”

    “若是家中有人去世,要上报乡里,将田地重新会给新出生的人。若是隐瞒不报,可是要罚钱的。”

    “新出生的孩子要是没能分到田地,乡里会每年给他补贴,按照每亩田地租赁的租金给钱。”

    “分给你们的田地不能买卖,只能租赁!要是擅自买卖,卖家和买家都是要罚款的!”

    “小娘子,这写的是什么?俺不认字啊。”

    “旁边画着画呢,您看,是不是画着水稻和五口人,这是说您分到的是五亩水田。”

    哐当,那拿着纸的农人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五亩地!还有牛!老天啊,这好日子怎么就没让我家老娘遇上呢!

    实实在在的土地分到手里,田契上盖了手印和官印。连建房子的土地都分好了。在一阵阵的惊呼声,大笑声中,那些不敢来领土地的农户也都排起了队。

    天色渐晚,她们就点起火把,写的手酸了,就换下一个人来写。喊得口干了,就扯下腰间的葫芦喝两口水。

    最后他们吃着饼子,喝着凉水,将这个村所有人登记在册。每个人都领到了土地!

    公孙三娘揉着自己发酸的手腕,看着这群累倒的姑娘和小子,这群喜极而泣的浮户,如同看到一轮新升起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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