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上官大小姐寝殿。

    上官诵挽着白绒服,走进侧殿。见表妹洗漱完,坐于妆台前,木讷地瞧着黄铜镜。

    本面无表情的纳兰铭,见有人推门而入,从镜子中瞧见表姐前来,才转头而道:“表姐!”

    “怎还不休息?”上官诵走近,将手中的白绒服递于表妹手中。

    “刚喝过姜汤……”纳兰铭道完,便看向手中的绒服,偏头询问表姐:“这绒服是?”

    “太子殿下予你。”上官诵靠于妆台前,双手撑于后。

    “他来府里了?”纳兰铭并未表露出喜悦的情绪,更多的是难言之隐的苦楚。

    “来又走了,叫我好生照料你。”上官诵不记得殿下说过的话,倒是会添油加醋,希望表妹心情能好些。

    “麻烦表姐了。”纳兰铭着淡粉睡裙,乌黑长发垂后,是让人怜悯的小女娘。难怪殿下死命也想得到。

    “铭与太子,到底是何关系?”上官诵想帮表妹,便多嘴问一句。

    “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纳兰铭觉得,她与殿下的关系,一两句话无法说清。

    “表妹不愿说,我也不问。待你愿说,自然会说。”上官诵自知表妹的倔性子,起身收起手,准备离开。“看得出,他蛮在乎你。是否是他救你上岸?我记得你不识水性。”临走前,上官诵还是将对殿下的客观分析抛出。

    纳兰铭轻点额,只言片语,上官诵也知她受了惊吓,还需两日缓和。

    “罢了,表妹早些落寝,有事待明日再议。”上官诵走出侧殿。

    “表姐安。”纳兰铭看向侧殿被关上的木门,还陷入一片沉思中。

    刚顾着跑,待静下之际,才恍知落水后的境况,有多危险。她对于水,又恐惧一分。

    她紧握着手上的白绒服,骗取殿下去买外衣,却只身而跑。殿下大抵会有想杀她的心,便不会再纠缠于她吧,或许会变本加厉的报复。

    这次被殿下所救,还与他于湖中相吻,虽是人工呼吸。但……触感,还为之惊心!春雨拂过大地,留下芳草的清香,与难舍难分的情愫。

    纳兰铭摸着唇瓣,瞧着镜中姣好的容貌。

    殿下,到底何为你?

    还是说,皆是你的伪装?

    我该信谁?

    纳兰铭连问三个问题,得到的不过是自欺欺人。

    不能被蝇头小利所蒙骗,他心中只有他的青梅竹马,完颜氏。于她,不过是利益所图。

    *

    清一早,纳兰铭便恢复常态,一如既往的人间开心果。

    “表姐!”纳兰铭心意高昂,提着表姐予她备的裙衫,前去主殿寻表姐。

    上官诵刚拿起碗筷,准备用膳。“铭醒了!吃些早点吧。”

    纳兰铭见满桌的糕点,便有饱腹感,她顺口说一句:“舅父不陪表姐,用早膳吗?”

    “啊父的饭菜,皆有人送往寝殿。除非家族盛宴会一同用膳,其余时日皆一人而食。”上官诵是避免见到老太白,每回见老太白,皆予脸色于她。

    “如此……表姐,待会随我出府,购买配饰吧。”纳兰铭没去细究,说出这次出府的其一原因。

    “要何配饰?府里皆有。”上官诵担忧,太子会于府外等表妹,不愿让表妹出府。起码于上官府里,还能保护表妹。

    “有玉佩吗?”

    “多的是。”

    “那我先去寻喜欢的款式,便不赔表姐用膳了。”纳兰铭听见不用出府,便能得众多玉佩,便欣然得无心用膳。

    “慢些跑。”听见走廊跑动的声响,上官诵于屋内叫喊。

    昨日夜里,还担心表妹会忧伤,今早见她,便恢复如初。果然是小孩子的修复能力强。上官诵拿起碗筷,浅笑一声。

    *

    皇城,客栈。

    南宫晨昨日去往上官府送绒服后,便留居客栈。他派人观察上官府的一举一动,生怕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不知。

    “殿下,你也该吃些饭菜,进些水。这般下去,身子怕会跨。”明珂拿着陶碗走近客房,放于桌上。见殿下昨日来时,便没进过食。

    “无事。”南宫晨沉着脸,吐出两字。

    “殿下如若真这般在乎纳兰小姐,便让在下前去上官府抢人。”虽说明珂不喜纳兰氏的小女娘,可见殿下这般寝食难安,也为此苦恼。

    “不急,我只是予她放缓的时间,人……定是要抢。”南宫晨看于窗外,忽然瞧见一人。

    “可殿下这般疲累,昨日更是一夜未眠,属下怕……”明珂话没说完,便见殿下匆忙而下。

    “你先替我守着,我出去一趟。”

    “殿下去哪啊!”明珂冲半开的木门,喊话。

    *

    柏远牵着小姐的红棕马,在集市上游走。小姐已失踪一夜,他也跟太子殿下的人走散。心灰意冷之下,打算就此自暴自弃,回府谢罪之时。

    眼前出现一位,意想不到之人。太子殿下的身影,站于他面前。

    “太子殿下,小姐她……”柏远像见至救星般,走向殿下。

    “铭可有与你联系?”南宫晨腰身的香囊,与他的玉佩相碰,却并不作响。

    “不曾,小姐至昨夜落湖后,便失踪。在下也只听到消息,却没再见过小姐。殿下也不知小姐的方位吗?”柏远听殿下的话语,是也不知小姐的去向?

    “你家小姐,在上官府里暂住。”南宫晨给出一个,让柏远安心的答案。

    “上官?是将军大人的府邸。”

    “上官诵与铭的关系,如何?”南宫晨眼眸深沉,看向柏远,问着严肃的问题。

    “上官小姐为人洒脱,幼时闲来过纳兰府做客。小姐的性子至小便像男娃,与上官小姐也谓不打不相识。府中的小姐们,于小姐也没多称得上姐妹情深。所以会与上官小姐的感情,相对于好些。”

    柏远比小姐长几岁,也算看着小姐长大。跟在小姐身边的这些年,也算是看尽小姐身边的糟心事,与不真诚的家族。

    “南宫晨,在此谢过。”南宫晨听完这长段话后,由衷握拳致谢。

    “太子殿下这是为何?”柏远受宠若惊,殿下竟然向他至谢。

    “因为,你告知我很有用的消息。”南宫晨才知,对于纳兰铭的了解,还是太过稀少。前世,只以为能护他们母子平安,便是万全之策。却不知,这是推向她死亡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南宫晨没能从柏远嘴中完全套出话,便转身往上官府走去。

    柏远这般看殿下,也没传闻中,那般瘆人与不可接近。

    *

    皇城,上官府邸。

    南宫晨跃身,从高墙遛进府内。指尖点地,双腿踏于草坪,起身环顾四周。走入府内的花圃处,闻见声响,先一步躲入走廊转角后。

    “这般多玉佩,我偏不信寻不出一枚能用的来。”纳兰铭刚从库房里翻出一袋玉佩,正抱着往房里走。她转入南宫晨所躲的那间房里,将硕重的包裹放下。

    而南宫晨潜入府,正是来寻她,而她正好出现于他身前。他从后窗望进,瞧见纳兰铭从布袋中拿取枚玉佩。

    而后自言道:“书中记载,白玉遇泪则通灵,可我也非眼泪榨汁机,何来如此多的泪水?难不成皆要试过?”

    “笨女人,尽被无知之书蒙骗。”南宫晨瞧着她认真的眼眸,也料想她被不知名的书籍拐骗。

    前世的她,便是热爱古怪奇特之书,众多册子他皆叫不上来名。她却每日捧着这些书册,看得津津乐道。

    他的注意力,再度被屋里的女娘拉回。从窗边吹入的微风,拂动她鬓边散落的碎发,飘飘欲仙的破碎感。

    她从来便不知,瞧着有几分姿色的身姿,更是看得人心醉沉迷。他从前便热衷于瞧她独坐于殿堂之上,等他的身影。却独独只让她等,无法给予她多一丝的温暖。

    “每个皆尝试,定然行不通。”纳兰铭想起,前世的她入宫后没过多久,便是整日以泪洗面。

    手中握着的玉佩,正是殿下送于她的信物。

    如此说来,可否只是殿下身上所佩戴的那枚玉佩?

    忆起前世,所做的愚笨之事,便愤然起怒。握紧手中的玉佩,坐下蒲垫,眼角不知有泪液流出。

    滑落的泪珠顺着鹅蛋脸,滴落于她手心相握的玉佩。片刻分神后,纳兰铭拂手拭过脸颊。怎知空想皆会落泪,到底是有多遗憾……

    瞬即,南宫晨被这片刻的景象所慕然,他感到腰间传来一股热意。低头一瞧,是配于腰间的白玉,像熔岩般滚烫。

    他握着像烫手山芋,随时可将其丢弃,可他还是紧攥于手心。是我让她受苦了……

    南宫晨并没有胆量,敢走入殿里,打扰纳兰铭,他选择默声离去。

    *

    纳兰铭收起摔落于地的玉佩,刚心里一阵绞痛,导致她无力握紧手心的玉佩。

    却在分秒后,恢复如初。是忆起悲伤的记忆,导致心疾而犯,或是大难将至?

    可前世并未来得如初之快?想来要加紧进度,才能得以延续性命。

    她撑住蒲垫艰难地起身,缓过半会才抬脚走出屋。想着措辞走进表姐院里,瞧见表姐正在院中舞刀弄枪。

    “表姐,我们出府吧。”她走下庭院,险些被表姐的长剑划过。

    “当心!”上官诵快速收剑,才未造成伤害。上官诵将剑靠于后背,才听得纳兰表妹刚出口的话语。“铭想出府?”

    “不是才与表姐说过,帮我引荐丞相府吗?”纳兰铭想,表姐为大忙人,诸多事情皆要她操办,可能忘却她与之提过的一句。

    “你先与我说,为何要去丞相府?”上官诵眉间微撇,为之疑惑。

    “这种问题,莫要问人家啦!”纳兰铭则忽然面色娇羞,桃花灿烂如她的脸色,是属为让人一惊!

    这丫头,是在害羞吗?“为何?是有何不可说?”上官诵追问,更多的是想得知,纳兰表妹打着的算盘。

    “表姐有所不知,我自小便心悦丞相府的阳仙君。”纳兰铭扭捏,更是两度低声不敢言。

    “哟!原来是千里迢迢,前来寻郎君?”安陵府的幺儿,安陵阳,皆被她说成是仙君。上官诵得知是表妹心里怀春之事,便面色桃花。

    可转念一想,这丫头能将此事瞒得如此久,定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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