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大亮。
林知鱼接了一个电话，她裹了条毯子走到客厅边倒了杯水边接听，短短七秒要了她半条命。
她站在京城最繁华地带，眼下是灯火通明，正对着京城最大的广告屏幕，上面是近几年火的一发不可收拾的男演员。
外面开始下雨。
京城的雨不似江城那般细雨绵绵，她从茶几上拿了盒烟，抽出一根，偌大的客厅里响起打火机的声音，火光猩红。
烟名黄鹤楼。
她口吐烟雾，每当想起他都会犯烟瘾，直到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黎清月发来的，一张微博截图。
紧接着一条语音：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老婆和你有些神似，都是那种清冷气质，还是说他就好这口？
林知鱼抽烟的手都在发抖，心脏极速疼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有些喘不上气，眼泪开始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她缓了好久才点开那张微博截图，那个人官宣配了两张图，一张结婚证，一张是他搂着他老婆的自拍照。
两个人穿着情侣装，女孩看镜头，而他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她抹了一把泪，想看清那个女孩，又想从她身上找出他很爱她的细节。
所以，他妻子像她，为什么不能是她。
林知鱼看着窗外的大屏幕：“亲爱的大明星，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2006年。
江城，深秋。
晚八点。
细雨绵绵，林知鱼难得出来跟母亲买东西，打着伞站在超市门口等，天气不似京城的，一旦变天，必是连风带雨的落下，打伞根本无用，而江城的秋雨无一丝凉意，更适合雨中漫步。
都说秋天适合思念，其实更适合见面。
她一遍遍打量南街的白墙红瓦，很是新颖，从城堡逃跑到老街巷的公主对什么都很好奇，远远看到对面街巷里蹲着一个少年在喂流浪猫。
林知鱼大概这辈子都会记得这天，算不上好天气，也不是什么好时间，路灯昏暗，他没打伞。
这让她想起自己家里的那只英短，胆小又嘴馋，她有些好奇那只猫是不是也这样，就这么走过去了，将伞分过去一半。
少年带着卫衣帽子，身上有些潮湿，抬头看她，甚至毫无掩饰的打量她。
林知鱼怔了一下，大概在哪见过他，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少年翩然似玉，桃花眼泛情，忽然想起《菩萨蛮》里的那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是一见钟情吗，林知鱼不是这样的人，但心底像长了颗种子，生了根，发了芽。
她出来的急，白色睡裙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就出来了，巧的是他也穿了件牛仔外套，款式差不多，倒像情侣装。
长发任风肆意吹散，她生了一双杏眼，明亮而清澈，眼尾下方一颗醒目的朱砂泪痣，在这少见的清冷美人。
“我能摸摸它吗？”林知鱼问。
少年起身腾位置给她，吊儿郎当的站在一旁点了支烟，闲情惬意的看她。
林知鱼弯腰，顺毛，是只橘猫。
“它有名字吗？”
“寓年。”
蛮好听的。
“岁岁，”从超市出来的林卿喊她。
少年眯着一双桃花眼看过去，那是一个和她相似模样的女人，不难猜出那是她母亲，都是一双清澈的杏眼，可仔细看，她要多些明艳，眉眼一弯，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万种。
林知鱼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菜。
林卿看了眼不远处，眉眼带笑：“去把伞留给哥哥吧。”
林知鱼又折回去，将伞递给他：“不打伞会生病。”
他本想拒绝，可伞已经塞在他手里了，小姑娘跑的极快，同她母亲一把伞上了一辆挂着京牌的黑色奥迪，这在江城很少见。
直到超市门口出现另一个女生，他回过神，黎清月打着新买的伞跑过来，看着他手里的透明雨伞：“你哪来的伞？”
“捡的。”
“哪捡的？”
“垃圾桶。”
“你逗我呢？”
他挑了下眉：“对。”
黎清月边跟着他往公交站牌走，边和他极限拉扯。
林知鱼搬过来的有点急，甚至是毫无征兆的，她昨天还在京城上专业课，回到家林卿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连夜搬到了这里。
林卿和她讲过，她和父亲沈宴没有结婚，但也绝非是不正常关系，沈宴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沈家继承人，林卿从18岁开始跟着他，但沈家老太太一直瞧不上她，觉得她儿子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
沈老太太拿命相逼，林卿为了不让他为难，说不结婚也一样在一起，她不在乎沈太太这个身份，以至于后来怀孕，孩子跟她姓。
沈老太太不乐意了，她再不喜欢林卿，但孩子是沈宴的，留着沈家的血，万一沈宴就这一个孩子，那是要继承沈家的，怎么能跟母姓。
沈宴深知商圈鱼龙混杂不干净，和母亲咬死不让自己女儿碰这些脏水，他说沈家有他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够了，他女儿应该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沈老太太急了，既不想让林卿进家门，又想将孙女养在膝下，请不来便抢，17年来母子俩水火不容，终归是自己母亲，惹不起那就躲，从京城搬去南城，从南城搬到这。
房子是买的现成的，一梯一户型，不用猜也是她那位父亲的手笔。
回到家就看到客厅正在视频会议的沈宴，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京圈里有名的沈三爷。
林知鱼跑到阳台喂猫，沈宴却喊住了她：“岁岁。”
“啊？”
“学校我给你找好了，”沈宴点了支烟，看了眼厨房做饭的林卿，又给掐了，“江城十一中，明天我回京城，顺道送你过去。”
林知鱼边倒猫粮边应：“好。”
厨房里的林卿一听他明天就要走，立马跑出来，瞪了他一眼：“就待一晚？”
“沈家有点事要处理。”
林卿没继续多问，接着做她的饭。
饭后，林知鱼躲在房间里，从一堆行李里翻出一本画本，那是早年沈宴从美国给她带的，一直没舍得用，封面是黑色皮质，价值不菲。
扉页便有了画面。
次日，林知鱼搭顺风车去新学校。
十一中是按升级制分的班，理综年级前五十是一班，依次往后排，每次月考后会重新刷新班级，所以基本上还没熟悉就换了一波人，时间久了，也都大致认得差不多了。
林知鱼之前在京城理科偏好，成绩也是没掉过年级第一，转过来时，沈宴打了招呼，直接把她分到了理科一班，按着她之前的成绩，在班里进了前三。
一班的班主任叫陈桉，教数学，年纪没多大，29左右，长的还不错，但由于一班没多少女生，让其他班狠狠嫉妒，觉得浪费这颜值没人看。
他和林知鱼简单说了下情况，带她进班时，居多的男生看到转校生长得跟小仙女似的，开始鼓掌吹口哨起哄。
陈桉拍了下讲台：“安静，大家多照顾下新同学，你暂时坐后面那个空座吧，等月考过后再重新排座位。”
林知鱼往后座走，靠后门，算是个安静位置，倒是同桌的位置人还没来，早饭先到了。
早读刚开始，大都在补作业，高二的缘故，班里气氛十分压抑。
“舟哥你来的正好，物理作业借我抄抄呗？”前桌黎清月说。
林知鱼自然反应抬头看过去。
心动是什么感觉，直到那个人再次出现她才知道。
他坐到她旁边的位置，掏出桌洞里的校服穿上，边吃早饭边把物理作业递给黎清月。
“舟哥，”黎清月边抄作业边向他介绍，“咱们班新来的转校生，你的新同桌，叫什么来着？”
“林知鱼。”
他挑着眉看她，想起昨晚她母亲唤她岁岁。
大抵是岁岁平安的意思。
他自我介绍：“宋晚舟。”
“我叫黎清月，是他表妹，喊我月月就行了。”
黎清月自来熟，一下课就拉着她结伴上厕所，又带她去教务处领校服，可惜她个子矮，小码的已经没了，只能先申请。
第二节下课是跑操，林知鱼穿的黑色牛仔背带裤在蓝白色校服之间格外扎眼，引来了不少目光，都在议论这个直接空降到理科一班的小姑娘马上要替代校花的位置了。
完事之后黎清月带她去小卖部买东西，正巧碰到一旁抽烟的宋晚舟，他手里掐着烟，同身边的江欲讲话。
林知鱼先进去，她听到黎清月在外面同他们讲话。
“舟哥，等会进来请我们喝东西。”
江欲揽过他的肩：“舟哥我也要喝。”
宋晚舟漫不经心的调子：“行。”
黎清月一脸嫌弃，给了他一下：“自己没钱吗？”
“清月妹妹，我和你哥这关系，他的就是我的。”
宋晚舟弹了下烟灰，笑骂：“少恶心我。”
“刚刚那个就是你们班新来的？”江欲问。
黎清月：“好看吧？”
他点头：“挺欲的。”
林知鱼买完各科笔记本，又去挑画本，大老远听到黎清月问她喝什么。
她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画本过去，都在收银处等她拿饮料：“我不用，你们喝。”
“客气什么，你同桌大少爷一个，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林知鱼看了眼宋晚舟，他手里拿着瓶百岁山，思虑过后，拿了一旁的椰汁，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票递过去。
“我请大家吧。”
一旁的黎清月直接来了句我操。
当时那个年代，普通家庭的学生零花钱真没多少，对于一个星期30零花钱的黎清月，100块简直是巨资，甚至有时候她还要靠宋晚舟过渡一下。
“黎清月，”宋晚舟上前一步，挡去了她手中的一百块，边从自己兜里掏钱边损她：“说到底你是没钱的那个。”
“去你妹的。”
“你不就是我妹，”他朝收银员说，“再拿包黄鹤楼，一块结。”
黄鹤楼。
林知鱼忽然想起来了，那是前年的一个圣诞节，发小顾南风组局唱k，她来晚了找不到包厢，去前台询问时旁边站着一个少年在买烟。
那是一个大冬天，外面飘着大雪。
他说，一包黄鹤楼。
这让林知鱼想起顾南风常说的。
抽烟就抽黄鹤楼，抽完浪子皆回头。
林知鱼离他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没散去的烟味，味道很淡，甚至有些好闻。
林知鱼接了一个电话，她裹了条毯子走到客厅边倒了杯水边接听，短短七秒要了她半条命。
她站在京城最繁华地带，眼下是灯火通明，正对着京城最大的广告屏幕，上面是近几年火的一发不可收拾的男演员。
外面开始下雨。
京城的雨不似江城那般细雨绵绵，她从茶几上拿了盒烟，抽出一根，偌大的客厅里响起打火机的声音，火光猩红。
烟名黄鹤楼。
她口吐烟雾，每当想起他都会犯烟瘾，直到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黎清月发来的，一张微博截图。
紧接着一条语音：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老婆和你有些神似，都是那种清冷气质，还是说他就好这口？
林知鱼抽烟的手都在发抖，心脏极速疼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有些喘不上气，眼泪开始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她缓了好久才点开那张微博截图，那个人官宣配了两张图，一张结婚证，一张是他搂着他老婆的自拍照。
两个人穿着情侣装，女孩看镜头，而他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她抹了一把泪，想看清那个女孩，又想从她身上找出他很爱她的细节。
所以，他妻子像她，为什么不能是她。
林知鱼看着窗外的大屏幕：“亲爱的大明星，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2006年。
江城，深秋。
晚八点。
细雨绵绵，林知鱼难得出来跟母亲买东西，打着伞站在超市门口等，天气不似京城的，一旦变天，必是连风带雨的落下，打伞根本无用，而江城的秋雨无一丝凉意，更适合雨中漫步。
都说秋天适合思念，其实更适合见面。
她一遍遍打量南街的白墙红瓦，很是新颖，从城堡逃跑到老街巷的公主对什么都很好奇，远远看到对面街巷里蹲着一个少年在喂流浪猫。
林知鱼大概这辈子都会记得这天，算不上好天气，也不是什么好时间，路灯昏暗，他没打伞。
这让她想起自己家里的那只英短，胆小又嘴馋，她有些好奇那只猫是不是也这样，就这么走过去了，将伞分过去一半。
少年带着卫衣帽子，身上有些潮湿，抬头看她，甚至毫无掩饰的打量她。
林知鱼怔了一下，大概在哪见过他，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少年翩然似玉，桃花眼泛情，忽然想起《菩萨蛮》里的那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是一见钟情吗，林知鱼不是这样的人，但心底像长了颗种子，生了根，发了芽。
她出来的急，白色睡裙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就出来了，巧的是他也穿了件牛仔外套，款式差不多，倒像情侣装。
长发任风肆意吹散，她生了一双杏眼，明亮而清澈，眼尾下方一颗醒目的朱砂泪痣，在这少见的清冷美人。
“我能摸摸它吗？”林知鱼问。
少年起身腾位置给她，吊儿郎当的站在一旁点了支烟，闲情惬意的看她。
林知鱼弯腰，顺毛，是只橘猫。
“它有名字吗？”
“寓年。”
蛮好听的。
“岁岁，”从超市出来的林卿喊她。
少年眯着一双桃花眼看过去，那是一个和她相似模样的女人，不难猜出那是她母亲，都是一双清澈的杏眼，可仔细看，她要多些明艳，眉眼一弯，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万种。
林知鱼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菜。
林卿看了眼不远处，眉眼带笑：“去把伞留给哥哥吧。”
林知鱼又折回去，将伞递给他：“不打伞会生病。”
他本想拒绝，可伞已经塞在他手里了，小姑娘跑的极快，同她母亲一把伞上了一辆挂着京牌的黑色奥迪，这在江城很少见。
直到超市门口出现另一个女生，他回过神，黎清月打着新买的伞跑过来，看着他手里的透明雨伞：“你哪来的伞？”
“捡的。”
“哪捡的？”
“垃圾桶。”
“你逗我呢？”
他挑了下眉：“对。”
黎清月边跟着他往公交站牌走，边和他极限拉扯。
林知鱼搬过来的有点急，甚至是毫无征兆的，她昨天还在京城上专业课，回到家林卿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连夜搬到了这里。
林卿和她讲过，她和父亲沈宴没有结婚，但也绝非是不正常关系，沈宴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沈家继承人，林卿从18岁开始跟着他，但沈家老太太一直瞧不上她，觉得她儿子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
沈老太太拿命相逼，林卿为了不让他为难，说不结婚也一样在一起，她不在乎沈太太这个身份，以至于后来怀孕，孩子跟她姓。
沈老太太不乐意了，她再不喜欢林卿，但孩子是沈宴的，留着沈家的血，万一沈宴就这一个孩子，那是要继承沈家的，怎么能跟母姓。
沈宴深知商圈鱼龙混杂不干净，和母亲咬死不让自己女儿碰这些脏水，他说沈家有他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够了，他女儿应该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沈老太太急了，既不想让林卿进家门，又想将孙女养在膝下，请不来便抢，17年来母子俩水火不容，终归是自己母亲，惹不起那就躲，从京城搬去南城，从南城搬到这。
房子是买的现成的，一梯一户型，不用猜也是她那位父亲的手笔。
回到家就看到客厅正在视频会议的沈宴，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京圈里有名的沈三爷。
林知鱼跑到阳台喂猫，沈宴却喊住了她：“岁岁。”
“啊？”
“学校我给你找好了，”沈宴点了支烟，看了眼厨房做饭的林卿，又给掐了，“江城十一中，明天我回京城，顺道送你过去。”
林知鱼边倒猫粮边应：“好。”
厨房里的林卿一听他明天就要走，立马跑出来，瞪了他一眼：“就待一晚？”
“沈家有点事要处理。”
林卿没继续多问，接着做她的饭。
饭后，林知鱼躲在房间里，从一堆行李里翻出一本画本，那是早年沈宴从美国给她带的，一直没舍得用，封面是黑色皮质，价值不菲。
扉页便有了画面。
次日，林知鱼搭顺风车去新学校。
十一中是按升级制分的班，理综年级前五十是一班，依次往后排，每次月考后会重新刷新班级，所以基本上还没熟悉就换了一波人，时间久了，也都大致认得差不多了。
林知鱼之前在京城理科偏好，成绩也是没掉过年级第一，转过来时，沈宴打了招呼，直接把她分到了理科一班，按着她之前的成绩，在班里进了前三。
一班的班主任叫陈桉，教数学，年纪没多大，29左右，长的还不错，但由于一班没多少女生，让其他班狠狠嫉妒，觉得浪费这颜值没人看。
他和林知鱼简单说了下情况，带她进班时，居多的男生看到转校生长得跟小仙女似的，开始鼓掌吹口哨起哄。
陈桉拍了下讲台：“安静，大家多照顾下新同学，你暂时坐后面那个空座吧，等月考过后再重新排座位。”
林知鱼往后座走，靠后门，算是个安静位置，倒是同桌的位置人还没来，早饭先到了。
早读刚开始，大都在补作业，高二的缘故，班里气氛十分压抑。
“舟哥你来的正好，物理作业借我抄抄呗？”前桌黎清月说。
林知鱼自然反应抬头看过去。
心动是什么感觉，直到那个人再次出现她才知道。
他坐到她旁边的位置，掏出桌洞里的校服穿上，边吃早饭边把物理作业递给黎清月。
“舟哥，”黎清月边抄作业边向他介绍，“咱们班新来的转校生，你的新同桌，叫什么来着？”
“林知鱼。”
他挑着眉看她，想起昨晚她母亲唤她岁岁。
大抵是岁岁平安的意思。
他自我介绍：“宋晚舟。”
“我叫黎清月，是他表妹，喊我月月就行了。”
黎清月自来熟，一下课就拉着她结伴上厕所，又带她去教务处领校服，可惜她个子矮，小码的已经没了，只能先申请。
第二节下课是跑操，林知鱼穿的黑色牛仔背带裤在蓝白色校服之间格外扎眼，引来了不少目光，都在议论这个直接空降到理科一班的小姑娘马上要替代校花的位置了。
完事之后黎清月带她去小卖部买东西，正巧碰到一旁抽烟的宋晚舟，他手里掐着烟，同身边的江欲讲话。
林知鱼先进去，她听到黎清月在外面同他们讲话。
“舟哥，等会进来请我们喝东西。”
江欲揽过他的肩：“舟哥我也要喝。”
宋晚舟漫不经心的调子：“行。”
黎清月一脸嫌弃，给了他一下：“自己没钱吗？”
“清月妹妹，我和你哥这关系，他的就是我的。”
宋晚舟弹了下烟灰，笑骂：“少恶心我。”
“刚刚那个就是你们班新来的？”江欲问。
黎清月：“好看吧？”
他点头：“挺欲的。”
林知鱼买完各科笔记本，又去挑画本，大老远听到黎清月问她喝什么。
她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画本过去，都在收银处等她拿饮料：“我不用，你们喝。”
“客气什么，你同桌大少爷一个，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林知鱼看了眼宋晚舟，他手里拿着瓶百岁山，思虑过后，拿了一旁的椰汁，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票递过去。
“我请大家吧。”
一旁的黎清月直接来了句我操。
当时那个年代，普通家庭的学生零花钱真没多少，对于一个星期30零花钱的黎清月，100块简直是巨资，甚至有时候她还要靠宋晚舟过渡一下。
“黎清月，”宋晚舟上前一步，挡去了她手中的一百块，边从自己兜里掏钱边损她：“说到底你是没钱的那个。”
“去你妹的。”
“你不就是我妹，”他朝收银员说，“再拿包黄鹤楼，一块结。”
黄鹤楼。
林知鱼忽然想起来了，那是前年的一个圣诞节，发小顾南风组局唱k，她来晚了找不到包厢，去前台询问时旁边站着一个少年在买烟。
那是一个大冬天，外面飘着大雪。
他说，一包黄鹤楼。
这让林知鱼想起顾南风常说的。
抽烟就抽黄鹤楼，抽完浪子皆回头。
林知鱼离他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没散去的烟味，味道很淡，甚至有些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