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风雨欲来（下）
无嬑回到家中，没有的父亲的庇护，她要好好守护母亲。蔚无留下了一名士官小宵和五名精锐士兵看家护院。她召集了府内三十多名家丁婢女、一百多名府兵以及小宵士官及五名精锐亲兵，隔着帘幕，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布置。府兵分为三班，两班轮流看护前院，另一班轮值于府外，十五名家丁在精兵的带领下手持长刀守护后院们；思雯带领五名精干的婢女隐于内院侧门，通传异动随时策应；其余二十名婢女手持利器守护内院；另两名精兵和阿树爷爷一起守护者籽乔的大门；外院由小宵士官统一调度，只是他没有告诉无嬑，万不得已时会根据蔚青的吩咐按既定的路线带一纵人等去寻翟时。
她来到籽乔床前时夜已深沉，原以为籽乔早已熟睡，却不曾想她睁着一双清明的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娘亲”无嬑一惊，连忙上前替籽乔垫好枕头，“您怎么还没睡？”
籽乔欲开口，一口凉气吸入嗓门就不停地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仿佛内脏都要被咳出来，无嬑赶忙替籽乔拍背顺气，手帕已鲜血累累，一壶温水就着成药服下才渐渐平息。黑暗中无嬑满脸的泪水，但语调却异常平静，听不出端倪：“刚才到厨房摆弄了一阵，您不必太担心我。”
籽乔握着无嬑的手，无法开口说话。无嬑退去外衣钻进籽乔的被窝，笑道；“娘亲的被子真暖和。”其实籽乔手脚冰凉，无嬑不动声色靠近母亲，让她更温暖一些。
母女俩就这样依偎着入眠。
半夜，外间隐约的杂乱声传入了无嬑浅眠的耳朵。黑暗中她分辨了一下，似是从府外传来，正寻思间，籽乔微弱的声音响起，几不可辨。
“不要...顾及我...”无嬑将耳朵贴近，“寻你爹爹...好好活着...”无嬑点点头不让籽乔有半分不安心，就像昨日对炆昊点头一样。
最后一点清明被黑暗吞没，籽乔积攒了几天的力气留下了这句话后再无声，无嬑伸出手去，颤抖地探了探鼻息，还好娘亲还在。满足的为籽乔掖好被角，无嬑批衣起床。
居前院报来的消息，城中一富户走水，火光冲天。
第二日一早，在士官的护送下，无嬑来到城楼指挥部吴绍这里。吴绍、翟时等都护昨日通宵达旦，商议对策，现在里间稍做休息。无嬑不忍打扰，只得在门口徘徊。等了一阵，炆昊起了身。
他走出议事厅，见是无嬑，一夜不见她似退去了半身稚气，在寒风中搓着手，来回踱着步子。
“快进屋来。”他将无嬑请进屋内，“很冷吧？”
无嬑摇摇头，对着手哈了口气，笑道：“刚才来，你就醒了，还没来得急吹吹风呢。”
炆昊却笑不出来，没有父亲的庇护，小姑娘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她看上去如此平静，内心一定是很害怕吧。一种保护欲油然而生且从未如此强烈。他正色叮嘱了一番：“堵尔人集结联合军十万，正全速向漠州进发。”
漠州营尚未取得联络，现在全城戒备，送往凌安和临近儋州的十封增援信已与昨夜分别送出，但结果如何尚无法预估。
“若有万一，你随小宵士官寻得翟时，他会想办法突围。”炆昊又说了一遍。
“他们要攻城了？”无嬑问。
“或许吧。”现在谁也不好说。
“那你呢？”无嬑追问。
“我…必要时策应。”对于无嬑的询问，炆昊没讲太多。
她又问了几句昨晚城中失火的情况，才催促炆昊再去休息，自己快速离去。
走在路上，只见城内百姓往来如常，只由于城门的关闭和巡逻士兵的增加，白天的街头坊间少了一丝喧嚣。无嬑回想着文昊的话，这场大火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时机太过巧合，没有异常反而更令人生疑。
在籽乔的房中，无嬑盘坐于几前，练习呼吸吐纳，最近练习偶有小成。在爹爹传授的武艺和自己加入的技巧之外，她发现呼吸吐纳也是修身的好方式。发现这秘密得益于年前在后院山丘的练习。那天空中流动着一丝碎雪，无嬑练习完毕正调息之际，发现伴随着呼吸，体内有一串真气在游动，真气若隐若现，所到之处一片清明。调息完毕，只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至此，她每天都会练习，静心寻找这气息。刚开始仅仅在调息的时候使用，渐渐的在练武过程中也能找到它的踪迹。今天无嬑忍不住在籽乔的房中一跃而起，倩影前后翻飞，而入耳的却仍只有籽乔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漠州城里这份谨慎有序仅仅持续了一天，第二日半夜，城门口的冲杀声如巨浪般袭来。无嬑立于内院门口，门外聚集着外院众人，小宵士官领着一众府兵已全副武装。外院阿树正火急火燎走近。
“姑娘，攻城了！”阿树一改往日做派，说话做事异常果断。
黑夜中，北方的天空泛着红光，灼烧的烟熏味远远飘来，笼罩在漠州的上空。又是火，无嬑觉得甚是熟悉，她遣散众人：“各位无需惊慌，做好自己该做的。”又对阿树道：“再探。”
回到房内，丫头思雯悄悄潜了进来。这些年跟随姑娘，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她带来了一套士兵的盔甲；“姑娘，这个时候你要这个做什么？”
无嬑虽然才刚十三岁，却身形高挑，穿上护甲虽然显得有些单薄，却也并不突兀：“近日我都以蔚无身份出入。”她把思雯拉到一旁，“在我回来之前你就扮做我，助我打理府内事务。照顾好娘亲，她喜欢清静，不要让外面的事情打扰她。”
听着这样的安排，思雯立刻摇头，“不行不行，奴婢怎能扮做姑娘，如今外头凶险，您还是待在府里吧。”
无嬑握住思雯的手：“如今外头形势严峻，恐怕我会顾此失彼。府内有个主心骨我更放心一些，你日日与我一处最合适不过。我会告知夫子、小宵、阿树和锦娘，让他们助你。府内其他人自会配合。”
“姑娘”思雯抿抿嘴道：“奴婢担心做不好，反而辜负了姑娘的重托。”
“放心，思雯能干着呢。”无嬑微微一笑，“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日日会照常出入府。”
无嬑不是任性之人，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给大家增加麻烦，她只不是觉得局势不明朗，敌暗我明，要换个角度看问题。
无嬑回到家中，没有的父亲的庇护，她要好好守护母亲。蔚无留下了一名士官小宵和五名精锐士兵看家护院。她召集了府内三十多名家丁婢女、一百多名府兵以及小宵士官及五名精锐亲兵，隔着帘幕，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布置。府兵分为三班，两班轮流看护前院，另一班轮值于府外，十五名家丁在精兵的带领下手持长刀守护后院们；思雯带领五名精干的婢女隐于内院侧门，通传异动随时策应；其余二十名婢女手持利器守护内院；另两名精兵和阿树爷爷一起守护者籽乔的大门；外院由小宵士官统一调度，只是他没有告诉无嬑，万不得已时会根据蔚青的吩咐按既定的路线带一纵人等去寻翟时。
她来到籽乔床前时夜已深沉，原以为籽乔早已熟睡，却不曾想她睁着一双清明的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娘亲”无嬑一惊，连忙上前替籽乔垫好枕头，“您怎么还没睡？”
籽乔欲开口，一口凉气吸入嗓门就不停地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仿佛内脏都要被咳出来，无嬑赶忙替籽乔拍背顺气，手帕已鲜血累累，一壶温水就着成药服下才渐渐平息。黑暗中无嬑满脸的泪水，但语调却异常平静，听不出端倪：“刚才到厨房摆弄了一阵，您不必太担心我。”
籽乔握着无嬑的手，无法开口说话。无嬑退去外衣钻进籽乔的被窝，笑道；“娘亲的被子真暖和。”其实籽乔手脚冰凉，无嬑不动声色靠近母亲，让她更温暖一些。
母女俩就这样依偎着入眠。
半夜，外间隐约的杂乱声传入了无嬑浅眠的耳朵。黑暗中她分辨了一下，似是从府外传来，正寻思间，籽乔微弱的声音响起，几不可辨。
“不要...顾及我...”无嬑将耳朵贴近，“寻你爹爹...好好活着...”无嬑点点头不让籽乔有半分不安心，就像昨日对炆昊点头一样。
最后一点清明被黑暗吞没，籽乔积攒了几天的力气留下了这句话后再无声，无嬑伸出手去，颤抖地探了探鼻息，还好娘亲还在。满足的为籽乔掖好被角，无嬑批衣起床。
居前院报来的消息，城中一富户走水，火光冲天。
第二日一早，在士官的护送下，无嬑来到城楼指挥部吴绍这里。吴绍、翟时等都护昨日通宵达旦，商议对策，现在里间稍做休息。无嬑不忍打扰，只得在门口徘徊。等了一阵，炆昊起了身。
他走出议事厅，见是无嬑，一夜不见她似退去了半身稚气，在寒风中搓着手，来回踱着步子。
“快进屋来。”他将无嬑请进屋内，“很冷吧？”
无嬑摇摇头，对着手哈了口气，笑道：“刚才来，你就醒了，还没来得急吹吹风呢。”
炆昊却笑不出来，没有父亲的庇护，小姑娘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她看上去如此平静，内心一定是很害怕吧。一种保护欲油然而生且从未如此强烈。他正色叮嘱了一番：“堵尔人集结联合军十万，正全速向漠州进发。”
漠州营尚未取得联络，现在全城戒备，送往凌安和临近儋州的十封增援信已与昨夜分别送出，但结果如何尚无法预估。
“若有万一，你随小宵士官寻得翟时，他会想办法突围。”炆昊又说了一遍。
“他们要攻城了？”无嬑问。
“或许吧。”现在谁也不好说。
“那你呢？”无嬑追问。
“我…必要时策应。”对于无嬑的询问，炆昊没讲太多。
她又问了几句昨晚城中失火的情况，才催促炆昊再去休息，自己快速离去。
走在路上，只见城内百姓往来如常，只由于城门的关闭和巡逻士兵的增加，白天的街头坊间少了一丝喧嚣。无嬑回想着文昊的话，这场大火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时机太过巧合，没有异常反而更令人生疑。
在籽乔的房中，无嬑盘坐于几前，练习呼吸吐纳，最近练习偶有小成。在爹爹传授的武艺和自己加入的技巧之外，她发现呼吸吐纳也是修身的好方式。发现这秘密得益于年前在后院山丘的练习。那天空中流动着一丝碎雪，无嬑练习完毕正调息之际，发现伴随着呼吸，体内有一串真气在游动，真气若隐若现，所到之处一片清明。调息完毕，只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至此，她每天都会练习，静心寻找这气息。刚开始仅仅在调息的时候使用，渐渐的在练武过程中也能找到它的踪迹。今天无嬑忍不住在籽乔的房中一跃而起，倩影前后翻飞，而入耳的却仍只有籽乔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漠州城里这份谨慎有序仅仅持续了一天，第二日半夜，城门口的冲杀声如巨浪般袭来。无嬑立于内院门口，门外聚集着外院众人，小宵士官领着一众府兵已全副武装。外院阿树正火急火燎走近。
“姑娘，攻城了！”阿树一改往日做派，说话做事异常果断。
黑夜中，北方的天空泛着红光，灼烧的烟熏味远远飘来，笼罩在漠州的上空。又是火，无嬑觉得甚是熟悉，她遣散众人：“各位无需惊慌，做好自己该做的。”又对阿树道：“再探。”
回到房内，丫头思雯悄悄潜了进来。这些年跟随姑娘，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她带来了一套士兵的盔甲；“姑娘，这个时候你要这个做什么？”
无嬑虽然才刚十三岁，却身形高挑，穿上护甲虽然显得有些单薄，却也并不突兀：“近日我都以蔚无身份出入。”她把思雯拉到一旁，“在我回来之前你就扮做我，助我打理府内事务。照顾好娘亲，她喜欢清静，不要让外面的事情打扰她。”
听着这样的安排，思雯立刻摇头，“不行不行，奴婢怎能扮做姑娘，如今外头凶险，您还是待在府里吧。”
无嬑握住思雯的手：“如今外头形势严峻，恐怕我会顾此失彼。府内有个主心骨我更放心一些，你日日与我一处最合适不过。我会告知夫子、小宵、阿树和锦娘，让他们助你。府内其他人自会配合。”
“姑娘”思雯抿抿嘴道：“奴婢担心做不好，反而辜负了姑娘的重托。”
“放心，思雯能干着呢。”无嬑微微一笑，“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日日会照常出入府。”
无嬑不是任性之人，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给大家增加麻烦，她只不是觉得局势不明朗，敌暗我明，要换个角度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