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干就别干了！昨晚的事让人知道你还想不想当警察！”
唐司晏熬了通宵满脸倦意，听到这话抬起眼眸，“那你来？”
空气仿佛停滞。
“话又说回来……”
此时敲门声起，“唐司晏，队长叫开会。”
是林思鹤。
面前的领导摆摆手，“去吧去吧。”
门口的林思鹤似乎等了很久，“燕京来了人。”
二人往会议室去，“酒吧那个要交给他？”唐司晏问。
“听说同样的作案手法三年前他们遇到过。”出了电梯，“也许是模仿作案。”林思鹤与唐司晏对视，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进。”
自进门右手边，坐了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靠门一人看着正经严肃，只一眼，林思鹤便觉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 。
他说了声抱歉，和唐司晏坐在了最末的位置，迟了一两分钟，错过了开始的自我介绍，现在正要进入正题。
先是聂鑫介绍了临淮酒吧案件的调查报告和具体细节。
拿到手的纸质文件，宋靳言一页页翻阅，一边询问，“受害者那边还……”有什么线索，他话未完便停住，紧盯着上面的名字，眉间皱起。
“怎么？”陆巡看他的反应也翻到了那一页，“不会吧？同名同姓？”
宋靳言翻到下一页，“同名同姓同年同月还在一个学校？”
等到聂鑫的介绍完毕，宋靳言将手里的资料传了下去。
三年前，他们下辖的酒吧有人闹事，警察到时，对方挟持人质，将其击毙后，他们对酒吧进行搜查，在酒吧二楼男厕发现一名男性死者。
案件各种细节几乎都与临淮的一模一样。
而那名死者，同样死于吸毒过量。
不过，燕京的案子已经结案，给出的结案陈词是自杀。
“不对劲。”唐司晏翻完资料。
“哪？”林思鹤看向宋靳言，又回到资料上。
“感觉。”唐司晏重新翻了一遍卷宗，“所有的证据链都太完美了。”
林思鹤明白他的意思，完美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或许，就是这两个人来在这里的原因。
三年前的曼陀罗华……
和现在的伊甸园。
唐司晏将这两个名词单独圈了出来，“两起案子高度相似，但除此之外，就是这个合成的伊甸园。”
林思鹤也赞同，“记不记得之前看过曼陀罗华的资料。”
“爆炸案。”唐司晏脱口而出。
前面的宋靳言报告结束，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朝唐司晏看了过去。
三人目光交汇，又很快移开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会议接近尾声，之后的讲话唐司晏听得犯困，今天到场的除了他们的队长还有支队，他们话里话外都表达了一个意思，从燕京调来的两位同事，将从今天开始接管他们这一组。
唐司晏瞬间惊醒，脸色都沉了下去。
“他妈的，凭什么？”
声音不加遮掩，会议室的人都朝他看来。
“唐司晏！”队长一声吼。
聂鑫回头低声阻拦，“别冲动啊，队长开会前让我们担待点。”
林思鹤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
唐司晏哼了声，最终没再开口。
宋靳言看向他们几人，低声问陆巡，“卷宗上替换淼淼的警察，就是他？”
“是他。”陆巡饶有兴趣的笑了声，“看来有人这趟不会那么顺利咯。”
“小宋啊。”见大家安分下来，队长露出自认为和蔼的微笑，“来，你来安排。”
宋靳言轻点下巴，将几份文件摊在桌前，“这几份文件是接下去的工作安排，每个人负责的部分都说明清楚了。”
他话音刚落，最接近的一人伸手来拿 。
“干什么？”宋靳言冷声阻止。
她有些局促，“不是拿自己擅长的那部分吗？”
“是这样，你刚来不了解，我们这边都有各自自己擅长的地方，大家互相交流，相互印证，信息互通。”林思鹤见到同事尴尬，出来打圆场。
宋靳言撑着桌面望着众人，“既然如此，每个人对流程应该都很熟悉，你们只需要做好我安排的那部分工作，提高效率，而不是自由散漫，我行我素，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呵，真把自己当领导了，从燕京调过来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这里是临淮不是你他妈的燕京，我们一帮人没日没夜干活，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唐司晏一忍再忍孰不可忍，拍着桌子站起来，被聂鑫一把拦住。
“唐司晏你干什么！”队长怒目圆瞪。
如果说刚才唐司晏的话还不足够引起他的情绪，此时的宋靳言便已然不畅，他下颌紧绷着与唐司晏对视。
“算了。”陆巡拦了下来，他起身沉声道，“我们刚来不要太过了，还有淼淼。”
“别冲动！”聂鑫声音也沉了，“我们还一起工作。”
在短暂的沉默后宋靳言分发文件，直至最后一份，他放到唐司晏面前，见唐司晏没有接过的意思，他站在他跟前，二人气势竟谁也不输。
“他们说得对。”宋靳言一字一句，“来日方长。”
“愣着干什么！”罗队赶人，“还不按照刚才的安排去做事，等什么！等我拿扫把赶你们去？”
“是是是。”他们唯唯诺诺不敢再耽搁。
唐司晏怒气未消，冷哼着抓着文件从他身边走过。
“小宋啊，不好意思啊，我手底下这些人……”罗队说着抱歉，表现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宋靳言没什么所谓，“没事，刚来都这样。”他有自知之明，“您先忙，我去找找线索。”
“好好好，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罗队拍拍宋靳言的肩膀，踱步而去。
回到办公区，唐司晏骂骂咧咧，见林思鹤打开了网页和文档，“你干嘛？”
“写检查。”
另一侧
“聂鑫哥，司晏哥他怎么了？”季青柠还没有资格参加刚才的会议，只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些议论。
聂鑫长叹，“天降领导，瞎安排工作还哔哔赖赖，心里不爽呗。”
果然，罗队又来找唐司晏谈话，“怎么样？”出来后聂鑫问唐司晏。
“写检查。”唐司晏头也不回。
林思鹤一眼过来，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刚打开的文档里已经粘贴了近一半内容，“对了聂鑫。”
“哈？”聂鑫看过来。
“燕京这俩人叫什么名字？”林思鹤问。
“好像是，一个叫陆巡，一个是宋靳言？”聂鑫回忆。
林思鹤敲着键盘停了下来，“宋靳言？”
“怎么了？”唐司晏问。
“宋瑾桉你还记得吗？”林思鹤转头看向他。
“谁？”唐司晏那困惑不像假的，他跟了句，“有点耳熟。”
林思鹤知道唐司晏不记人名的毛病，“接近丫头的那个。”
唐司晏恍然，“有俩人的那个？”
“宋瑾桉的资料。”林思鹤自言自语，在电脑上操作几下，“我记得她的资料上，有个在燕京当警察的哥哥。”
宋靳言。
果然。
林思鹤和唐司晏对上眼，“巧合？你信吗？”唐司晏讽刺。
“咱去找淼淼妹子聊聊？”陆巡和宋靳言还在会议室，对着写了宋瑾桉名字的那页资料研究。
“你？”宋靳言尾音一扬，“你跟来干嘛？”他卷上资料就走，陆巡不服气跟上，“怎么怎么？老宋不是我说你，你看得下去妹妹被欺负我可看不下去，有你这么个哥哥真是服气。”
“闭嘴。”宋靳言没好气，你最好只是把她当妹妹，他在心里跟了句。
他来警局报道后就和宋瑾桉分开，离开学还有十多天，她在同学家里借住，公寓距离学校不远，“这学校看着真不错嘿。”陆巡的兴致越过他，宋靳言只瞧了眼就收了回来。
八月的天气热情如火，屋内空调吹得干燥，宋瑾桉将阳台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微弱的热风与室内冷气相撞，瞬间消失无踪，还不到正午，外头的太阳便晃人眼了，几日不见雨，室外的花草奄奄。
宋瑾桉将吧台上干枯的玫瑰换下，插入瓶中的一簇百合只开了一朵，花香却溢了满屋。
“哥？”宋瑾桉将门打开，陆巡突然从宋靳言身后冒头，“嗨！淼淼！”
“你怎么在这？”宋瑾桉问得不冷不淡，将二人迎进门。
陆巡摸着后脑勺，“我跟上头申请了好久才来，淼淼，你也太不给哥面子了，一点都不开心。”
“我开心。”宋瑾桉从冰箱拿出两罐饮料丢过去，“开心死了。”
陆巡对着她没有表情的脸犯嘀咕，“一点都看不出来。”被宋靳言一拳往前推栽倒在沙发，“别废话。”
“嘿我说你！”陆巡吃痛，“下死手啊。”
宋靳言没理他，坐到一旁对吧台的宋瑾桉说，“过来，说正事。”
“酒吧的事？”宋瑾桉道破。
见她直白，宋靳言也就直接问，“为什么没跟我说？”
宋瑾桉没料到宋靳言会问这个，“没必要，我能处理好。”
“没必要？”宋靳言声音都大了一度。
宋靳言平常侃然正色，很少动气，因着她一句话至多也是无奈，但现在……宋瑾桉歪了歪头，看向陆巡。
对方拉环一开，响起碳酸饮料的标准声响，气泡往外冒，陆巡将可乐塞给宋靳言，“吃炸药了？咱妹的意思是，她没跟你说因为她自己能行，这是独立，是吧淼淼？不过淼淼你也是。”他义愤填膺，“老宋为这事急得七上八下，他是你亲哥，急也正常。”
陆巡有夸张的成分，夸张到宋靳言哼了声闭嘴，他手一摊，却继续乐呵呵的，“跟我们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儿，资料上也就那么回事儿，看你能想到什么细节没有？”
宋瑾桉明白陆巡的意思，就像她也明白，在过去一次一次的死亡里她丢掉了什么。
“那天我和我同学一起去的酒吧。”宋瑾桉刚说一句，“哪个同学？”陆巡搭话，他眉眼都在笑着，仿佛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闲聊，“很漂亮的那个？”
宋瑾桉点头，宋靳言闻言看来，“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继续。”
“她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然后有人过来跟我搭讪。”宋瑾桉指着他们手里的资料，“他让我跟他喝杯酒，我不愿意，他就上手。”
“我跟他打了一架，期间有人说要报警，后来警察来了，大家乱作一团，不知道谁推了我一下，他手里有枪，我看了一下，好像是警用的。”宋瑾桉最后一句话让他们一愣。
陆巡抓了重点，“你怎么知道是警用？”
宋瑾桉看着他们，“个人爱好，了解过这方面的资料，我没有看清楚，那是不是92。”
他们默了近一分钟，宋瑾桉才听到宋靳言问她，“你确定吗？”
“你们资料上没有？”宋瑾桉反问他，在与宋靳言对视上那一刻，她了然，“真没有？”
宋靳言面色沉着，“你没跟他们说过这件事？”
“事发突然，开始没想起来，不过……”她看向宋靳言和陆巡，“后来我想，我不说他们也会去查枪支来源，但看你的反应，他们没有动静，也许是我看错了，不会去赌，如果真的是警用枪械，一但我说了，背后的人就有可能找上我。”
“我说了吧。”陆巡扬着得意，“咱妹妹还是很聪明的。”
宋靳言无语得瞥他，“谁是你妹妹？”
宋瑾桉无视了陆巡，“你们没问过跟我交换的警察吗？”
“唐司晏？”宋靳言那正经到过于冷肃的脸，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宋瑾桉问。
陆巡将早上的事添油加醋的复述一遍，宋瑾桉眉心一跳，看向坦然自若的宋靳言，“看样子他们不欢迎你，哥要在临淮立足，不是容易的事。”
宋靳言清楚，他下调到临淮，说好听点是下调，往难听了说，是流放，那群人巴不得他在这待上一辈子，“我知道，刚到临淮他们不满也正常。”
你也不是很知道。
宋瑾桉想，她认为宋靳言还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思索间，她眼眸一抬，望向那双与她相似的眼睛。
唐司晏熬了通宵满脸倦意，听到这话抬起眼眸，“那你来？”
空气仿佛停滞。
“话又说回来……”
此时敲门声起，“唐司晏，队长叫开会。”
是林思鹤。
面前的领导摆摆手，“去吧去吧。”
门口的林思鹤似乎等了很久，“燕京来了人。”
二人往会议室去，“酒吧那个要交给他？”唐司晏问。
“听说同样的作案手法三年前他们遇到过。”出了电梯，“也许是模仿作案。”林思鹤与唐司晏对视，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进。”
自进门右手边，坐了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靠门一人看着正经严肃，只一眼，林思鹤便觉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 。
他说了声抱歉，和唐司晏坐在了最末的位置，迟了一两分钟，错过了开始的自我介绍，现在正要进入正题。
先是聂鑫介绍了临淮酒吧案件的调查报告和具体细节。
拿到手的纸质文件，宋靳言一页页翻阅，一边询问，“受害者那边还……”有什么线索，他话未完便停住，紧盯着上面的名字，眉间皱起。
“怎么？”陆巡看他的反应也翻到了那一页，“不会吧？同名同姓？”
宋靳言翻到下一页，“同名同姓同年同月还在一个学校？”
等到聂鑫的介绍完毕，宋靳言将手里的资料传了下去。
三年前，他们下辖的酒吧有人闹事，警察到时，对方挟持人质，将其击毙后，他们对酒吧进行搜查，在酒吧二楼男厕发现一名男性死者。
案件各种细节几乎都与临淮的一模一样。
而那名死者，同样死于吸毒过量。
不过，燕京的案子已经结案，给出的结案陈词是自杀。
“不对劲。”唐司晏翻完资料。
“哪？”林思鹤看向宋靳言，又回到资料上。
“感觉。”唐司晏重新翻了一遍卷宗，“所有的证据链都太完美了。”
林思鹤明白他的意思，完美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或许，就是这两个人来在这里的原因。
三年前的曼陀罗华……
和现在的伊甸园。
唐司晏将这两个名词单独圈了出来，“两起案子高度相似，但除此之外，就是这个合成的伊甸园。”
林思鹤也赞同，“记不记得之前看过曼陀罗华的资料。”
“爆炸案。”唐司晏脱口而出。
前面的宋靳言报告结束，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朝唐司晏看了过去。
三人目光交汇，又很快移开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会议接近尾声，之后的讲话唐司晏听得犯困，今天到场的除了他们的队长还有支队，他们话里话外都表达了一个意思，从燕京调来的两位同事，将从今天开始接管他们这一组。
唐司晏瞬间惊醒，脸色都沉了下去。
“他妈的，凭什么？”
声音不加遮掩，会议室的人都朝他看来。
“唐司晏！”队长一声吼。
聂鑫回头低声阻拦，“别冲动啊，队长开会前让我们担待点。”
林思鹤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
唐司晏哼了声，最终没再开口。
宋靳言看向他们几人，低声问陆巡，“卷宗上替换淼淼的警察，就是他？”
“是他。”陆巡饶有兴趣的笑了声，“看来有人这趟不会那么顺利咯。”
“小宋啊。”见大家安分下来，队长露出自认为和蔼的微笑，“来，你来安排。”
宋靳言轻点下巴，将几份文件摊在桌前，“这几份文件是接下去的工作安排，每个人负责的部分都说明清楚了。”
他话音刚落，最接近的一人伸手来拿 。
“干什么？”宋靳言冷声阻止。
她有些局促，“不是拿自己擅长的那部分吗？”
“是这样，你刚来不了解，我们这边都有各自自己擅长的地方，大家互相交流，相互印证，信息互通。”林思鹤见到同事尴尬，出来打圆场。
宋靳言撑着桌面望着众人，“既然如此，每个人对流程应该都很熟悉，你们只需要做好我安排的那部分工作，提高效率，而不是自由散漫，我行我素，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呵，真把自己当领导了，从燕京调过来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这里是临淮不是你他妈的燕京，我们一帮人没日没夜干活，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唐司晏一忍再忍孰不可忍，拍着桌子站起来，被聂鑫一把拦住。
“唐司晏你干什么！”队长怒目圆瞪。
如果说刚才唐司晏的话还不足够引起他的情绪，此时的宋靳言便已然不畅，他下颌紧绷着与唐司晏对视。
“算了。”陆巡拦了下来，他起身沉声道，“我们刚来不要太过了，还有淼淼。”
“别冲动！”聂鑫声音也沉了，“我们还一起工作。”
在短暂的沉默后宋靳言分发文件，直至最后一份，他放到唐司晏面前，见唐司晏没有接过的意思，他站在他跟前，二人气势竟谁也不输。
“他们说得对。”宋靳言一字一句，“来日方长。”
“愣着干什么！”罗队赶人，“还不按照刚才的安排去做事，等什么！等我拿扫把赶你们去？”
“是是是。”他们唯唯诺诺不敢再耽搁。
唐司晏怒气未消，冷哼着抓着文件从他身边走过。
“小宋啊，不好意思啊，我手底下这些人……”罗队说着抱歉，表现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宋靳言没什么所谓，“没事，刚来都这样。”他有自知之明，“您先忙，我去找找线索。”
“好好好，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罗队拍拍宋靳言的肩膀，踱步而去。
回到办公区，唐司晏骂骂咧咧，见林思鹤打开了网页和文档，“你干嘛？”
“写检查。”
另一侧
“聂鑫哥，司晏哥他怎么了？”季青柠还没有资格参加刚才的会议，只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些议论。
聂鑫长叹，“天降领导，瞎安排工作还哔哔赖赖，心里不爽呗。”
果然，罗队又来找唐司晏谈话，“怎么样？”出来后聂鑫问唐司晏。
“写检查。”唐司晏头也不回。
林思鹤一眼过来，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刚打开的文档里已经粘贴了近一半内容，“对了聂鑫。”
“哈？”聂鑫看过来。
“燕京这俩人叫什么名字？”林思鹤问。
“好像是，一个叫陆巡，一个是宋靳言？”聂鑫回忆。
林思鹤敲着键盘停了下来，“宋靳言？”
“怎么了？”唐司晏问。
“宋瑾桉你还记得吗？”林思鹤转头看向他。
“谁？”唐司晏那困惑不像假的，他跟了句，“有点耳熟。”
林思鹤知道唐司晏不记人名的毛病，“接近丫头的那个。”
唐司晏恍然，“有俩人的那个？”
“宋瑾桉的资料。”林思鹤自言自语，在电脑上操作几下，“我记得她的资料上，有个在燕京当警察的哥哥。”
宋靳言。
果然。
林思鹤和唐司晏对上眼，“巧合？你信吗？”唐司晏讽刺。
“咱去找淼淼妹子聊聊？”陆巡和宋靳言还在会议室，对着写了宋瑾桉名字的那页资料研究。
“你？”宋靳言尾音一扬，“你跟来干嘛？”他卷上资料就走，陆巡不服气跟上，“怎么怎么？老宋不是我说你，你看得下去妹妹被欺负我可看不下去，有你这么个哥哥真是服气。”
“闭嘴。”宋靳言没好气，你最好只是把她当妹妹，他在心里跟了句。
他来警局报道后就和宋瑾桉分开，离开学还有十多天，她在同学家里借住，公寓距离学校不远，“这学校看着真不错嘿。”陆巡的兴致越过他，宋靳言只瞧了眼就收了回来。
八月的天气热情如火，屋内空调吹得干燥，宋瑾桉将阳台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微弱的热风与室内冷气相撞，瞬间消失无踪，还不到正午，外头的太阳便晃人眼了，几日不见雨，室外的花草奄奄。
宋瑾桉将吧台上干枯的玫瑰换下，插入瓶中的一簇百合只开了一朵，花香却溢了满屋。
“哥？”宋瑾桉将门打开，陆巡突然从宋靳言身后冒头，“嗨！淼淼！”
“你怎么在这？”宋瑾桉问得不冷不淡，将二人迎进门。
陆巡摸着后脑勺，“我跟上头申请了好久才来，淼淼，你也太不给哥面子了，一点都不开心。”
“我开心。”宋瑾桉从冰箱拿出两罐饮料丢过去，“开心死了。”
陆巡对着她没有表情的脸犯嘀咕，“一点都看不出来。”被宋靳言一拳往前推栽倒在沙发，“别废话。”
“嘿我说你！”陆巡吃痛，“下死手啊。”
宋靳言没理他，坐到一旁对吧台的宋瑾桉说，“过来，说正事。”
“酒吧的事？”宋瑾桉道破。
见她直白，宋靳言也就直接问，“为什么没跟我说？”
宋瑾桉没料到宋靳言会问这个，“没必要，我能处理好。”
“没必要？”宋靳言声音都大了一度。
宋靳言平常侃然正色，很少动气，因着她一句话至多也是无奈，但现在……宋瑾桉歪了歪头，看向陆巡。
对方拉环一开，响起碳酸饮料的标准声响，气泡往外冒，陆巡将可乐塞给宋靳言，“吃炸药了？咱妹的意思是，她没跟你说因为她自己能行，这是独立，是吧淼淼？不过淼淼你也是。”他义愤填膺，“老宋为这事急得七上八下，他是你亲哥，急也正常。”
陆巡有夸张的成分，夸张到宋靳言哼了声闭嘴，他手一摊，却继续乐呵呵的，“跟我们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儿，资料上也就那么回事儿，看你能想到什么细节没有？”
宋瑾桉明白陆巡的意思，就像她也明白，在过去一次一次的死亡里她丢掉了什么。
“那天我和我同学一起去的酒吧。”宋瑾桉刚说一句，“哪个同学？”陆巡搭话，他眉眼都在笑着，仿佛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闲聊，“很漂亮的那个？”
宋瑾桉点头，宋靳言闻言看来，“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继续。”
“她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然后有人过来跟我搭讪。”宋瑾桉指着他们手里的资料，“他让我跟他喝杯酒，我不愿意，他就上手。”
“我跟他打了一架，期间有人说要报警，后来警察来了，大家乱作一团，不知道谁推了我一下，他手里有枪，我看了一下，好像是警用的。”宋瑾桉最后一句话让他们一愣。
陆巡抓了重点，“你怎么知道是警用？”
宋瑾桉看着他们，“个人爱好，了解过这方面的资料，我没有看清楚，那是不是92。”
他们默了近一分钟，宋瑾桉才听到宋靳言问她，“你确定吗？”
“你们资料上没有？”宋瑾桉反问他，在与宋靳言对视上那一刻，她了然，“真没有？”
宋靳言面色沉着，“你没跟他们说过这件事？”
“事发突然，开始没想起来，不过……”她看向宋靳言和陆巡，“后来我想，我不说他们也会去查枪支来源，但看你的反应，他们没有动静，也许是我看错了，不会去赌，如果真的是警用枪械，一但我说了，背后的人就有可能找上我。”
“我说了吧。”陆巡扬着得意，“咱妹妹还是很聪明的。”
宋靳言无语得瞥他，“谁是你妹妹？”
宋瑾桉无视了陆巡，“你们没问过跟我交换的警察吗？”
“唐司晏？”宋靳言那正经到过于冷肃的脸，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宋瑾桉问。
陆巡将早上的事添油加醋的复述一遍，宋瑾桉眉心一跳，看向坦然自若的宋靳言，“看样子他们不欢迎你，哥要在临淮立足，不是容易的事。”
宋靳言清楚，他下调到临淮，说好听点是下调，往难听了说，是流放，那群人巴不得他在这待上一辈子，“我知道，刚到临淮他们不满也正常。”
你也不是很知道。
宋瑾桉想，她认为宋靳言还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思索间，她眼眸一抬，望向那双与她相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