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打量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总算考虑了我的腿长，带着我慢慢悠悠晃去了食堂。
选好了东西之后，我俩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开始谈正事。
“你的预算多少，有什么要求没有？”
我嚼着菜叶子，想了想：“也没什么要求吧，就是干净、离学校近就可以了，价格上就平均水平吧，我也不了解这边的租金。”
陈瑾点点头，看上去比向往可靠多了。
“那我先问问我朋友，等下午我上完课就带你去看。”
我把叉子放在餐垫上，手肘撑在桌上托住下巴，叫他的名字。
“陈瑾，谢谢你。”
陈瑾抬起头，双眼瞪得圆圆的，很像凡妮养在宿舍的那只圆脸猫看见人的反应。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见他又回到了平常的淡漠模样，想着他帮我这么多，我就不逗他了。
“对了，你不是来开会的吗？怎么今天下午要上课？”
或许是说到了他感兴趣的话题，话都多了不少。
“今下午的那节课是斯坦福很有名的一位教授给本科生上的课，对于以后方向的选择很有指导意义，这次开会他也是召集人之一，没想到这么忙还坚持跟本科生上课，我一定要去听听。”
他着重讲了这位教授在他们那个细分领域里面是多么重要的人物，也讲了这个教室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是多么又前瞻性，绝对会为计算机领域开辟新的赛道。
我听得似懂非懂，但直觉觉得陈瑾那么推崇的人一定很了不起，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那，陈瑾，下午我跟你一起去上课可以吗？免得你下了课我还要来找你。”
陈瑾吃着盘子里的土豆泥，间隙投来一个不信任的目光。
“上次……”
我福至心灵，一下子读懂了他未完的台词。
我急了，向前探身子恨不得把我的良心给他看：“我保证不捣乱，上次那是个意外，都怪向往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我也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大家——”
我低着头瞥了一眼陈瑾的表情，“好吧，有一点，也只有一点。”
不怪陈瑾担心我捣乱，上次在唐人街被向往骗去“相亲”之后，我不仅当场变装弄得那些私底下撮合的同学尴尬得下不来台，我还在出来之后借着酒劲敲打扶着我的向往——物理的那种。
最后弄得半条街都知道我有很多人追、我不需要相亲，以及，我有暴力倾向。
我的叉子都把那片培根戳得稀巴烂了，终于听到了陈瑾大发慈悲地说：“好吧。”
吃完饭，陈瑾就在教学楼前的树下坐着帮我问房子的事，我就坐在他旁边打瞌睡。
吃饱了人就容易困乏，围在大树周边的座椅离树干有段距离，我每次快睡着想往后仰就会因为没有依靠被惊醒，几次之后我就不敢睡了，恹恹地撑着下巴看陈瑾打电话、收邮件。
别说，这小子越看越帅气啊。
在一众五官立体的外国人当中或许不是最精致的长相，但却是最有味道的一个。
他的睫毛一眨一眨，弄得我有些手痒，正当我想提一些不情之请的时候，陈瑾先转过头瞪了我一眼。
“看什么看？”
他语气有些小凶，但细看就能看到他耳根都是红的——总不会是晒的吧？
我像是发现了登月造假的美国网民一样，说话都带着三分底气：“哟，害羞啦？我看你一眼你会少块肉啊！还是——你喜欢我啊？”
我拿出我特意练的适合恶心人的上东区女孩的口音，看着他逐渐涨红的脸，我还给他抛去了一个飞吻。
他像是被突然钻出来的猎人吓到的兔子，一蹦就离我三丈远。
他板起个脸，活像我欠他钱一样。
“别闹了，再闹就不给你找房子了！”
我被扭住了七寸，只好像小学生一样规矩地坐着，然后用手在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然后闭着嘴用手示意他坐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基本做到了安静如鸡，只用手势和微笑告诉陈瑾我对这套房子的看法。
我也就图个好玩儿，看他什么时候会受不了，没想到四五轮之后，他突然看了我一眼，就起身收拾书包站了起来。
他突然来这一场，倒叫我吓坏了。
这呆子不会受不了我了撂挑子走了吧？
我赶紧叫住他追上去。
“陈瑾，我错了，我们继续。”
没想到陈瑾看着我笑了出来，眉眼间都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要上课了，你不去吗？”
看着大步潇洒往前走的陈瑾，我眯了眯眼，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耍我了？
我跟着陈瑾来到阶梯教室，感叹这节课的人数也太多了吧，我们艺术史所有人加起来也填不满这个教室，或者说，报告厅。
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陈瑾拉着我自觉坐到后排，“这边蹭课的都坐后面，方便不喜欢的话直接从后门走。”
我点点头，看着他从包里掏出纸笔，周围的人要么是书本要么是笔记本，就我一个人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的是我尴尬不安的手。
我戳了戳陈瑾的手臂：“喂，有没有多的纸笔啊？”
陈瑾摇摇头，“没关系的，听说这个教授讲课节奏很慢，你不做笔记应该也能听懂的。”
什么学霸的理解啊？我是怕听不懂吗，我是怕尴尬啊！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人，不多时都快将教室填满了。
哟嚯，这位教授人气很高啊！
我正把头凑到陈瑾旁边想问他斯坦福的学生都这么好学的吗？一个染着粉发的女生就拉着她的朋友坐到了我旁边跟我打招呼。
“嗨！你们也来听课？”
她挑挑眉，不像是在课堂上遇见同学，而像是在演唱会上遇见同好。
我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笑就对了。
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
那个女生挤挤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你男朋友也不吃醋，还跟你一起来？”
我怀疑地看了看前面的黑板，这是教室对吧，而不是什么猛男秀的现场，我男朋友为什么会吃醋？
“等等，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连连摆手，后知后觉，一脸惊恐的样子惹得那个女生哈哈大笑。
“你真可爱！”
谢谢！
“我要是他，我也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万一你看见我们的海因斯助教走不动路了怎么办！”
继续微笑，继续解释。
“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个女生和她的朋友笑得暧昧，一脸不信，我正想叫上陈瑾一起解释，他却抓住了我的一只手，“要上课了，不是吵着要来吗？”
他这话说得……
我缓缓扭过去，旁边的女孩笑得欣慰，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互相宣誓的样子。
什么呀！
我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甩掉，头往小桌板上一埋，我要冷静冷静！
教室里开了空调，隔绝了室外的燥热，我本来就有些小困，听着周围人小声交谈的声音一下子就摸到了通往梦乡的门把手。
浮浮沉沉。
我像一根羽毛飘在半空中，任何一点微风都能让我飘起，但羽毛注定是要落地的。
台上的年轻讲师看着快到下课时间，开始了固定的课堂互动环节。他的目光在几百个脸上划过，直到看到一颗栽倒在桌板上的黑色头颅。
“请最后一排黑头发的女生起来谈谈你是怎么认识数学和计算机的关系的？”
谁在推我，还在叫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坠下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被白炽灯闪到又眯着眼从小桌板上爬起来。
“老师抽你互动，让你谈数学和计算机的关系？”
陈瑾凑过来，我一下子就被“老师”两个字下了个半醒。我噌的一下站起来，火箭发射都没我来的快。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但我的目光却聚焦不了，不知道是不是趴着睡压到了眼睛，我现在看东西还模模糊糊的，我只能看见黑板前站了一个男人。
我舔舔嘴唇，大脑飞速运转。
三秒后，那个男人先说话了。
“请坐，我看你有点眼熟，你上课睡觉的坏习惯还没有改掉吗？”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要不是哄堂大笑，人人都在看着我，我条件反射地想要擦一下嘴边看有没有口水流出来。
“这位同学下课留一下，其他人记一下，我们本堂课的课后小论文就是刚才的问题，下课。”
收拾东西的声音、起身收回座椅的声音、走动的声音，嘈嘈杂杂，反叫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身旁的粉发女孩带着朋友离开了，我身边现在只有陈瑾能解答我的疑惑。
“你看见上课的那个人了吗？”
我怀疑我还在做梦或者——我出现了幻觉。
“你还好吗？”我看见陈瑾面色正常地看了前面一眼，“他怎么了？”
我掐了掐我自己的脸。
疼的。
“这不是梦。”
我嘴里喃喃道。
但我还是不信，“你不是说是一个什么教授吗？他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那个教授！”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连陈瑾都看出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
他凑近看我，想要抚上我的额头。
我躲过，重复那个问题：“他怎么会是那个教授！”
“你冷静点，戴维教授要准备会议没有来，这是他的助教海因斯博士，你怎么了？”
海因斯，这个差点就跟在我名字后面的姓氏。
看着那个拾阶而上、目光锁定住我的男人，我竟有些恍惚——
是该说声好久不见吗？
布莱森。
选好了东西之后，我俩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开始谈正事。
“你的预算多少，有什么要求没有？”
我嚼着菜叶子，想了想：“也没什么要求吧，就是干净、离学校近就可以了，价格上就平均水平吧，我也不了解这边的租金。”
陈瑾点点头，看上去比向往可靠多了。
“那我先问问我朋友，等下午我上完课就带你去看。”
我把叉子放在餐垫上，手肘撑在桌上托住下巴，叫他的名字。
“陈瑾，谢谢你。”
陈瑾抬起头，双眼瞪得圆圆的，很像凡妮养在宿舍的那只圆脸猫看见人的反应。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见他又回到了平常的淡漠模样，想着他帮我这么多，我就不逗他了。
“对了，你不是来开会的吗？怎么今天下午要上课？”
或许是说到了他感兴趣的话题，话都多了不少。
“今下午的那节课是斯坦福很有名的一位教授给本科生上的课，对于以后方向的选择很有指导意义，这次开会他也是召集人之一，没想到这么忙还坚持跟本科生上课，我一定要去听听。”
他着重讲了这位教授在他们那个细分领域里面是多么重要的人物，也讲了这个教室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是多么又前瞻性，绝对会为计算机领域开辟新的赛道。
我听得似懂非懂，但直觉觉得陈瑾那么推崇的人一定很了不起，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那，陈瑾，下午我跟你一起去上课可以吗？免得你下了课我还要来找你。”
陈瑾吃着盘子里的土豆泥，间隙投来一个不信任的目光。
“上次……”
我福至心灵，一下子读懂了他未完的台词。
我急了，向前探身子恨不得把我的良心给他看：“我保证不捣乱，上次那是个意外，都怪向往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我也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大家——”
我低着头瞥了一眼陈瑾的表情，“好吧，有一点，也只有一点。”
不怪陈瑾担心我捣乱，上次在唐人街被向往骗去“相亲”之后，我不仅当场变装弄得那些私底下撮合的同学尴尬得下不来台，我还在出来之后借着酒劲敲打扶着我的向往——物理的那种。
最后弄得半条街都知道我有很多人追、我不需要相亲，以及，我有暴力倾向。
我的叉子都把那片培根戳得稀巴烂了，终于听到了陈瑾大发慈悲地说：“好吧。”
吃完饭，陈瑾就在教学楼前的树下坐着帮我问房子的事，我就坐在他旁边打瞌睡。
吃饱了人就容易困乏，围在大树周边的座椅离树干有段距离，我每次快睡着想往后仰就会因为没有依靠被惊醒，几次之后我就不敢睡了，恹恹地撑着下巴看陈瑾打电话、收邮件。
别说，这小子越看越帅气啊。
在一众五官立体的外国人当中或许不是最精致的长相，但却是最有味道的一个。
他的睫毛一眨一眨，弄得我有些手痒，正当我想提一些不情之请的时候，陈瑾先转过头瞪了我一眼。
“看什么看？”
他语气有些小凶，但细看就能看到他耳根都是红的——总不会是晒的吧？
我像是发现了登月造假的美国网民一样，说话都带着三分底气：“哟，害羞啦？我看你一眼你会少块肉啊！还是——你喜欢我啊？”
我拿出我特意练的适合恶心人的上东区女孩的口音，看着他逐渐涨红的脸，我还给他抛去了一个飞吻。
他像是被突然钻出来的猎人吓到的兔子，一蹦就离我三丈远。
他板起个脸，活像我欠他钱一样。
“别闹了，再闹就不给你找房子了！”
我被扭住了七寸，只好像小学生一样规矩地坐着，然后用手在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然后闭着嘴用手示意他坐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基本做到了安静如鸡，只用手势和微笑告诉陈瑾我对这套房子的看法。
我也就图个好玩儿，看他什么时候会受不了，没想到四五轮之后，他突然看了我一眼，就起身收拾书包站了起来。
他突然来这一场，倒叫我吓坏了。
这呆子不会受不了我了撂挑子走了吧？
我赶紧叫住他追上去。
“陈瑾，我错了，我们继续。”
没想到陈瑾看着我笑了出来，眉眼间都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要上课了，你不去吗？”
看着大步潇洒往前走的陈瑾，我眯了眯眼，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耍我了？
我跟着陈瑾来到阶梯教室，感叹这节课的人数也太多了吧，我们艺术史所有人加起来也填不满这个教室，或者说，报告厅。
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陈瑾拉着我自觉坐到后排，“这边蹭课的都坐后面，方便不喜欢的话直接从后门走。”
我点点头，看着他从包里掏出纸笔，周围的人要么是书本要么是笔记本，就我一个人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的是我尴尬不安的手。
我戳了戳陈瑾的手臂：“喂，有没有多的纸笔啊？”
陈瑾摇摇头，“没关系的，听说这个教授讲课节奏很慢，你不做笔记应该也能听懂的。”
什么学霸的理解啊？我是怕听不懂吗，我是怕尴尬啊！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人，不多时都快将教室填满了。
哟嚯，这位教授人气很高啊！
我正把头凑到陈瑾旁边想问他斯坦福的学生都这么好学的吗？一个染着粉发的女生就拉着她的朋友坐到了我旁边跟我打招呼。
“嗨！你们也来听课？”
她挑挑眉，不像是在课堂上遇见同学，而像是在演唱会上遇见同好。
我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笑就对了。
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
那个女生挤挤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你男朋友也不吃醋，还跟你一起来？”
我怀疑地看了看前面的黑板，这是教室对吧，而不是什么猛男秀的现场，我男朋友为什么会吃醋？
“等等，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连连摆手，后知后觉，一脸惊恐的样子惹得那个女生哈哈大笑。
“你真可爱！”
谢谢！
“我要是他，我也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万一你看见我们的海因斯助教走不动路了怎么办！”
继续微笑，继续解释。
“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个女生和她的朋友笑得暧昧，一脸不信，我正想叫上陈瑾一起解释，他却抓住了我的一只手，“要上课了，不是吵着要来吗？”
他这话说得……
我缓缓扭过去，旁边的女孩笑得欣慰，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互相宣誓的样子。
什么呀！
我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甩掉，头往小桌板上一埋，我要冷静冷静！
教室里开了空调，隔绝了室外的燥热，我本来就有些小困，听着周围人小声交谈的声音一下子就摸到了通往梦乡的门把手。
浮浮沉沉。
我像一根羽毛飘在半空中，任何一点微风都能让我飘起，但羽毛注定是要落地的。
台上的年轻讲师看着快到下课时间，开始了固定的课堂互动环节。他的目光在几百个脸上划过，直到看到一颗栽倒在桌板上的黑色头颅。
“请最后一排黑头发的女生起来谈谈你是怎么认识数学和计算机的关系的？”
谁在推我，还在叫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坠下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被白炽灯闪到又眯着眼从小桌板上爬起来。
“老师抽你互动，让你谈数学和计算机的关系？”
陈瑾凑过来，我一下子就被“老师”两个字下了个半醒。我噌的一下站起来，火箭发射都没我来的快。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但我的目光却聚焦不了，不知道是不是趴着睡压到了眼睛，我现在看东西还模模糊糊的，我只能看见黑板前站了一个男人。
我舔舔嘴唇，大脑飞速运转。
三秒后，那个男人先说话了。
“请坐，我看你有点眼熟，你上课睡觉的坏习惯还没有改掉吗？”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要不是哄堂大笑，人人都在看着我，我条件反射地想要擦一下嘴边看有没有口水流出来。
“这位同学下课留一下，其他人记一下，我们本堂课的课后小论文就是刚才的问题，下课。”
收拾东西的声音、起身收回座椅的声音、走动的声音，嘈嘈杂杂，反叫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身旁的粉发女孩带着朋友离开了，我身边现在只有陈瑾能解答我的疑惑。
“你看见上课的那个人了吗？”
我怀疑我还在做梦或者——我出现了幻觉。
“你还好吗？”我看见陈瑾面色正常地看了前面一眼，“他怎么了？”
我掐了掐我自己的脸。
疼的。
“这不是梦。”
我嘴里喃喃道。
但我还是不信，“你不是说是一个什么教授吗？他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那个教授！”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连陈瑾都看出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
他凑近看我，想要抚上我的额头。
我躲过，重复那个问题：“他怎么会是那个教授！”
“你冷静点，戴维教授要准备会议没有来，这是他的助教海因斯博士，你怎么了？”
海因斯，这个差点就跟在我名字后面的姓氏。
看着那个拾阶而上、目光锁定住我的男人，我竟有些恍惚——
是该说声好久不见吗？
布莱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