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放下筷子，忙过去扶着江城东：“怎么了？慢点。”
江城东的手指了指正东方向，艰难道：“快！小昱，我们打120去，你赶紧抢救抢救那姑娘。”
江昱二话不说，就往长椅的方向冲过去。
季怀惊的死相安静，白花花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此刻为她染上了几分凄凉。
江昱看见她的脸时，着实愣了一瞬，他是想不到能在蓝缦街碰到她。
“季怀惊？醒醒！”江昱重重地摇了摇她。
季怀惊没有半点反应，黑短的头发乱糟糟的，此刻就像沉睡了一般。
江昱眼尖，他微微一瞥，看见了季怀惊手里握着的那瓶安眠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服药自尽。
正在他将季怀惊打横抱起时，救护车很快也过来了，江城东和许盈颤颤巍巍地跑过去，似乎被吓到了，脸色惨白。
“救救这姑娘吧同志，我刚刚去买菜碰到这姑娘一睡不醒，救救她吧！”江城东扯了扯一旁的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皱了皱眉，长话短说：“你们谁是她家属？”
眼看季怀惊被抬进担架，江昱顾不得那么多，举手道：“我是她男朋友。”
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说：“跟上。”
江城东站在原地，叮嘱江昱：“那你把小姑娘看好啊！有什么事给大伯打电话！”
江昱点了点头，然后回望季怀惊。
医护人员问他：“目前诊断患者是服药中毒，需要做手术，你详细讲一下她的经过。”
江昱皱着眉，面色严肃，他也并不清楚季怀惊为什么要吃过量的安眠药自尽，“我不知道。刚过来人就倒下了。”
“患者最近有和你发生过感情纠纷吗？”医生问。
江昱摇头：“并没有，我们很少联系。”
到了医院后，季怀惊被紧急转入手术室，江昱则坐在手术室房外等待。
也不知道这漫长的几个小时里，江昱到底失魂了多久，但他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系列手术流程做完后，江城东和许盈则回去看店，留下江昱陪着季怀惊。
病房内，季怀惊的手腕上扎着针管，她闭着眼，呼吸不轻不重。
江昱才想起要打电话给季怀惊的家人，他翻了翻通讯录，到底还是给堂弟江应冷拨过去电话。
“有没有季怀惊家人的电话？”江昱问。
江应冷语气闲闲的，还在嚼着口香糖，听闻嗤笑一声说：“我哪来她家人的电话。”
江昱忽地想起什么，问：“你有温知乔电话吗？”
“嗯，待会发你。”江应冷懒洋洋道。
江昱：“……”
沉默了好久，江昱才重新说道：“现在，立刻。”
“你有病？温知乔有男朋友。”
江昱不想和他扯太多，直接道：“知道，发给我快点。”
隔天中午，季怀惊沉沉醒来。
玻璃窗外，大树枯叶飘零，医院外还有清洁工在扫着枯黄落叶，一缕阳光透着叶子的间隙斑驳倒映在窗户上。
她有一瞬间像是失去了记忆，看着盖在身上厚重的被子，和钟表哒哒的声音，竟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病房门被推开，江昱穿着黑色冲锋衣，脸被冻红，头发有些凌乱，手上提着水果进来。
看见季怀惊醒来，他也懵了一瞬，然后便试探性问：“季怀惊？醒了？”
季怀惊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她结结巴巴地，最后发现自己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来。
江昱放下水果，拿起纸杯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过水后，季怀惊努力地弯了弯眼睛，一脸笑意道：“好巧，你也来看病……”
江昱不动声色地拿起水果削皮，嘴唇死死抿着，眼睛还有血丝。
“……”
“你是不是，我的高中同学。”季怀惊生出了几分面熟之意。
“叫、叫……”季怀惊紧紧皱眉，却发现自己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江昱的眼神冷冷扫过去，季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弄的不知所措，只好乖乖坐着不出声。
过了许久，江昱递过去削好的水果，声音严肃，还带着几分怒意。
“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季怀惊缩了缩脖子，一听他这样说，怔住了。
江昱递过去一部手机：“你打个电话给你家，让他们过来领走你。”
“我不要。”
江昱蹙了蹙眉，说道：“你有选择的余地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季怀惊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医院了。
她的心颤了颤，声音也抖了起来：“为什么我还没死，为什么……”
江昱有一瞬间确实错愕了，看来他的猜想是对的，季怀惊确实是因自杀服药。
“季怀惊，你冷静冷静。”江昱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病床上，她穿着蓝色病服，嘴唇发白干裂，眼眶泛红，额头冒着汗水，还有几丝头发粘在上面，瘦骨伶仃的女孩此刻却尽显狼狈。
看着季怀惊那副样子，江昱心也软下来：“别哭了，你有什么事别想不开。”
他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怎么接触异性。
季怀惊又喝了几杯水，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弱无力。
“江昱，如果、如果他们不养我就好了。”
江昱没听懂，问道：“什么？”
“我是说温家。”她的声音很平静，毫无波澜。
她转瞬又崩溃了起来：“温家要是不养我就好了，他们为什么……要养我。”
江昱沉默着听她说。
“温家……从没义务要养我，也……没有情分，我觉得活在这个世上，真的……连累他们。”
温知乔是她季怀惊的发小，但在她们眼中，是彼此交心的同胞姐妹。
李江南和温儒礼从某种意义上是季怀惊的养父养母，但收留她纯属是出于一份可怜之意。
季学孝虽然是大老板角色，赚钱也多，但他的工作都是父母为他铺好路的，季学孝算是继承家产，但人懒又花心，还啃过老。
之所以不要季怀惊，是因为他在外面养了很多小情人，季怀惊如果跟了他生活，只会影响他寻欢作乐的时间。
季怀惊爷爷奶奶都过了身，所以没人要季怀惊了。
季怀惊的母亲本来是国企高管，况且她母亲还是一个大村子的村花走出来的，人漂亮实力又大，嫁人了之后因为季父有钱便辞职在家带孩子，每月刷着季父的钱，日子过得极其潇洒。
后来季学孝顾不上来他的情人，于是便与梁悠慧不欢而散，留下一个无辜的女儿。
季怀惊过了许多年后，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母亲如此愚蠢，为了懒惰辞掉一份能够维持生计的工作。
李江南和梁悠慧的交情也是实在的，俩人从小一个小学、初中、高中，只是大学不读在一起，彼此之间也形如姐妹。
季怀惊觉得，日子要是过不下去，那就不过了。
她从小就不是什么乐观主义者，她不信玄学，不信奇迹，不信命。
她什么都不信，就连自己都会怀疑。
温家给了她从小没过的好生活，她心向往之，却又带着一种负罪感度过。
凭什么啊。
凭什么人家要白白养你几年。
人家跟你没半点血缘关系。
这是季怀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声音。
想了很久，最终她也没觉得谁对不起她，她父亲不爱她，很正常啊，她母亲不要她，很正常啊。
她又不是最可怜的那个。
她唯一对不起的，只有温家。
季学孝在离婚的时候，多少还存着最后一点理智和良心，留了一笔三十万的钱在季怀惊的银行卡里。梁悠慧为了和她的新丈夫远走高飞，不惜偷了十万五。
不过现在梁悠慧去世，她也拿走了一些钱。
去自杀之前，季怀惊做过盘算，在手机备忘录里留了一段话，给温家的钱在哪里取，银行卡密码是多少，还给李江南温儒礼留了额外的一笔养老费。
这些就是她不在这个世界之后，唯一能做的事情。
江昱对她说：“比起你留的钱，他们更希望你好好活着。”
季怀惊也冷静了不少，却还是摇了摇头：“够了，够了……”
“我居然太傻了，在公共场合自杀。”季怀惊无奈一笑。
她太着急了，她太想摆脱了。
江昱抿了抿唇：“你傻是真的，为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来——”
“江昱。”她出声打断。
“只有这样，我才会解脱，我也能摆脱。”
江昱心倏地重重一缩。
他不知道她从小到大经历过什么，到底有多少困住了她。
“江昱，拜托你一件事。”季怀惊轻声说。
江昱抬眼看她。
“你可不可以，伪造我死了的假象，告诉温家。”
季怀惊说出这话时，双手紧紧捏着被褥。
江昱皱了皱眉，开始严肃起来，“你想清楚了，这种事不能乱来的。”
“想清楚了。”她说。
江昱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道：“那你往后的路，怎么走？”
“我不知道，”她停顿了下，说：“走哪算哪吧。”
江昱起身洗了洗手：“这段时间你好好养病，就先休学吧。”
“那我住哪？我没有房子，身无分文。”季怀惊吃惊道。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有在北京独立租了一套房子，不过不怎么回去住，一般都住校，你可以去那住着。”
季怀惊其实并不是很介意这些，只要有个栖息的地方，她也无所谓。
江昱的为人其实很好，她也算放心。
“那我，怎么伪造死亡？这样算违法的。”季怀惊顿了顿说。
“很简单，温家不是你的直系亲属，到时候让相关人士告诉她们你的死亡证明什么的被你爸那边的亲戚拿走就行。”
“骨灰的话，最好伪造一点给他们。”江昱垂下眼睑。
住院好几天后，季怀惊跟着江昱出院，来到他的出租房。
江昱的出租房很干净，没什么灰尘。江昱解释这里每月有四天都有保洁阿姨专门来清洁，他也不怎么住，所以季怀惊可以放心。
季怀惊不知道怎么言谢，只能默默在心里想着如何报答他。
“行了，床给你铺好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江昱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抬了抬下巴示意。
季怀惊刚想说点什么，一个温知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城东的手指了指正东方向，艰难道：“快！小昱，我们打120去，你赶紧抢救抢救那姑娘。”
江昱二话不说，就往长椅的方向冲过去。
季怀惊的死相安静，白花花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此刻为她染上了几分凄凉。
江昱看见她的脸时，着实愣了一瞬，他是想不到能在蓝缦街碰到她。
“季怀惊？醒醒！”江昱重重地摇了摇她。
季怀惊没有半点反应，黑短的头发乱糟糟的，此刻就像沉睡了一般。
江昱眼尖，他微微一瞥，看见了季怀惊手里握着的那瓶安眠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服药自尽。
正在他将季怀惊打横抱起时，救护车很快也过来了，江城东和许盈颤颤巍巍地跑过去，似乎被吓到了，脸色惨白。
“救救这姑娘吧同志，我刚刚去买菜碰到这姑娘一睡不醒，救救她吧！”江城东扯了扯一旁的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皱了皱眉，长话短说：“你们谁是她家属？”
眼看季怀惊被抬进担架，江昱顾不得那么多，举手道：“我是她男朋友。”
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说：“跟上。”
江城东站在原地，叮嘱江昱：“那你把小姑娘看好啊！有什么事给大伯打电话！”
江昱点了点头，然后回望季怀惊。
医护人员问他：“目前诊断患者是服药中毒，需要做手术，你详细讲一下她的经过。”
江昱皱着眉，面色严肃，他也并不清楚季怀惊为什么要吃过量的安眠药自尽，“我不知道。刚过来人就倒下了。”
“患者最近有和你发生过感情纠纷吗？”医生问。
江昱摇头：“并没有，我们很少联系。”
到了医院后，季怀惊被紧急转入手术室，江昱则坐在手术室房外等待。
也不知道这漫长的几个小时里，江昱到底失魂了多久，但他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系列手术流程做完后，江城东和许盈则回去看店，留下江昱陪着季怀惊。
病房内，季怀惊的手腕上扎着针管，她闭着眼，呼吸不轻不重。
江昱才想起要打电话给季怀惊的家人，他翻了翻通讯录，到底还是给堂弟江应冷拨过去电话。
“有没有季怀惊家人的电话？”江昱问。
江应冷语气闲闲的，还在嚼着口香糖，听闻嗤笑一声说：“我哪来她家人的电话。”
江昱忽地想起什么，问：“你有温知乔电话吗？”
“嗯，待会发你。”江应冷懒洋洋道。
江昱：“……”
沉默了好久，江昱才重新说道：“现在，立刻。”
“你有病？温知乔有男朋友。”
江昱不想和他扯太多，直接道：“知道，发给我快点。”
隔天中午，季怀惊沉沉醒来。
玻璃窗外，大树枯叶飘零，医院外还有清洁工在扫着枯黄落叶，一缕阳光透着叶子的间隙斑驳倒映在窗户上。
她有一瞬间像是失去了记忆，看着盖在身上厚重的被子，和钟表哒哒的声音，竟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病房门被推开，江昱穿着黑色冲锋衣，脸被冻红，头发有些凌乱，手上提着水果进来。
看见季怀惊醒来，他也懵了一瞬，然后便试探性问：“季怀惊？醒了？”
季怀惊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她结结巴巴地，最后发现自己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来。
江昱放下水果，拿起纸杯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过水后，季怀惊努力地弯了弯眼睛，一脸笑意道：“好巧，你也来看病……”
江昱不动声色地拿起水果削皮，嘴唇死死抿着，眼睛还有血丝。
“……”
“你是不是，我的高中同学。”季怀惊生出了几分面熟之意。
“叫、叫……”季怀惊紧紧皱眉，却发现自己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江昱的眼神冷冷扫过去，季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弄的不知所措，只好乖乖坐着不出声。
过了许久，江昱递过去削好的水果，声音严肃，还带着几分怒意。
“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季怀惊缩了缩脖子，一听他这样说，怔住了。
江昱递过去一部手机：“你打个电话给你家，让他们过来领走你。”
“我不要。”
江昱蹙了蹙眉，说道：“你有选择的余地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季怀惊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医院了。
她的心颤了颤，声音也抖了起来：“为什么我还没死，为什么……”
江昱有一瞬间确实错愕了，看来他的猜想是对的，季怀惊确实是因自杀服药。
“季怀惊，你冷静冷静。”江昱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病床上，她穿着蓝色病服，嘴唇发白干裂，眼眶泛红，额头冒着汗水，还有几丝头发粘在上面，瘦骨伶仃的女孩此刻却尽显狼狈。
看着季怀惊那副样子，江昱心也软下来：“别哭了，你有什么事别想不开。”
他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怎么接触异性。
季怀惊又喝了几杯水，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弱无力。
“江昱，如果、如果他们不养我就好了。”
江昱没听懂，问道：“什么？”
“我是说温家。”她的声音很平静，毫无波澜。
她转瞬又崩溃了起来：“温家要是不养我就好了，他们为什么……要养我。”
江昱沉默着听她说。
“温家……从没义务要养我，也……没有情分，我觉得活在这个世上，真的……连累他们。”
温知乔是她季怀惊的发小，但在她们眼中，是彼此交心的同胞姐妹。
李江南和温儒礼从某种意义上是季怀惊的养父养母，但收留她纯属是出于一份可怜之意。
季学孝虽然是大老板角色，赚钱也多，但他的工作都是父母为他铺好路的，季学孝算是继承家产，但人懒又花心，还啃过老。
之所以不要季怀惊，是因为他在外面养了很多小情人，季怀惊如果跟了他生活，只会影响他寻欢作乐的时间。
季怀惊爷爷奶奶都过了身，所以没人要季怀惊了。
季怀惊的母亲本来是国企高管，况且她母亲还是一个大村子的村花走出来的，人漂亮实力又大，嫁人了之后因为季父有钱便辞职在家带孩子，每月刷着季父的钱，日子过得极其潇洒。
后来季学孝顾不上来他的情人，于是便与梁悠慧不欢而散，留下一个无辜的女儿。
季怀惊过了许多年后，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母亲如此愚蠢，为了懒惰辞掉一份能够维持生计的工作。
李江南和梁悠慧的交情也是实在的，俩人从小一个小学、初中、高中，只是大学不读在一起，彼此之间也形如姐妹。
季怀惊觉得，日子要是过不下去，那就不过了。
她从小就不是什么乐观主义者，她不信玄学，不信奇迹，不信命。
她什么都不信，就连自己都会怀疑。
温家给了她从小没过的好生活，她心向往之，却又带着一种负罪感度过。
凭什么啊。
凭什么人家要白白养你几年。
人家跟你没半点血缘关系。
这是季怀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声音。
想了很久，最终她也没觉得谁对不起她，她父亲不爱她，很正常啊，她母亲不要她，很正常啊。
她又不是最可怜的那个。
她唯一对不起的，只有温家。
季学孝在离婚的时候，多少还存着最后一点理智和良心，留了一笔三十万的钱在季怀惊的银行卡里。梁悠慧为了和她的新丈夫远走高飞，不惜偷了十万五。
不过现在梁悠慧去世，她也拿走了一些钱。
去自杀之前，季怀惊做过盘算，在手机备忘录里留了一段话，给温家的钱在哪里取，银行卡密码是多少，还给李江南温儒礼留了额外的一笔养老费。
这些就是她不在这个世界之后，唯一能做的事情。
江昱对她说：“比起你留的钱，他们更希望你好好活着。”
季怀惊也冷静了不少，却还是摇了摇头：“够了，够了……”
“我居然太傻了，在公共场合自杀。”季怀惊无奈一笑。
她太着急了，她太想摆脱了。
江昱抿了抿唇：“你傻是真的，为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来——”
“江昱。”她出声打断。
“只有这样，我才会解脱，我也能摆脱。”
江昱心倏地重重一缩。
他不知道她从小到大经历过什么，到底有多少困住了她。
“江昱，拜托你一件事。”季怀惊轻声说。
江昱抬眼看她。
“你可不可以，伪造我死了的假象，告诉温家。”
季怀惊说出这话时，双手紧紧捏着被褥。
江昱皱了皱眉，开始严肃起来，“你想清楚了，这种事不能乱来的。”
“想清楚了。”她说。
江昱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道：“那你往后的路，怎么走？”
“我不知道，”她停顿了下，说：“走哪算哪吧。”
江昱起身洗了洗手：“这段时间你好好养病，就先休学吧。”
“那我住哪？我没有房子，身无分文。”季怀惊吃惊道。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有在北京独立租了一套房子，不过不怎么回去住，一般都住校，你可以去那住着。”
季怀惊其实并不是很介意这些，只要有个栖息的地方，她也无所谓。
江昱的为人其实很好，她也算放心。
“那我，怎么伪造死亡？这样算违法的。”季怀惊顿了顿说。
“很简单，温家不是你的直系亲属，到时候让相关人士告诉她们你的死亡证明什么的被你爸那边的亲戚拿走就行。”
“骨灰的话，最好伪造一点给他们。”江昱垂下眼睑。
住院好几天后，季怀惊跟着江昱出院，来到他的出租房。
江昱的出租房很干净，没什么灰尘。江昱解释这里每月有四天都有保洁阿姨专门来清洁，他也不怎么住，所以季怀惊可以放心。
季怀惊不知道怎么言谢，只能默默在心里想着如何报答他。
“行了，床给你铺好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江昱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抬了抬下巴示意。
季怀惊刚想说点什么，一个温知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