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淼:“听她的话,我忍了魏肖一次又一次。霁儿你可知我为何不忍了,不是因为魏肖对我的打骂,他对我的打骂我早已习以为常,是我因为魏肖失去了一个孩子”。

    雒淼:“那天我本想告诉他我有身子了,我只当想着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就能够因为孩子,不再到处拈花惹草,不再对我动手打骂,能够当好一个父亲”。雒淼正说着,手却拿起杯子灌了一杯酒。

    雒淼:“可是,我没想到,我告诉魏肖之后,他便就开始打骂,这次他打我比以往打得都要狠,他打着,嘴里说着:“我都不配拥有母亲,这孩子凭什么配,干脆就别给我出生””。

    雒淼:“霁儿,他可真就是个疯子,疯子”。

    雒淼说着大笑起来,脸颊上不知是因为猛烈灌酒而撒上的酒珠,还是流下的眼泪。

    雒淼:“最后那孩子被他给活活打死了,我也晕倒了”。

    雒淼:“你可知我有多恨,恨魏肖和他们魏家,孩子被魏肖活活打死,那魏府夫人仍是为其子魏肖开脱辩解,说魏肖不过是醉酒了,也不是有心,孩子总还会再有的,可那是我的一个孩子啊!一个活生生的还未看这世界一眼的孩子,凭什么他们因为一个醉酒的借口就可以杀害一个生命”。雒淼说的时候眼神中透着杀意,牙齿咬着嘴角止不住地颤抖,她当真是恨透了魏府。

    雒淼:“就是因为他们所有人把我逼到了绝境,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有人都在推着我,一步一步把我推上了绝境”。

    雒淼像快要濒死的鱼,落在岸边,急需有个人把它扔入水中,让它得以呼吸。

    雒淼:“霁儿对不起,我知我伤了你。但是那日之事我只需你出现即可,我掐准了时间,在魏肖进门时,就已经通知了魏家的人,并没有真的把你给魏肖。姐姐当时只有你能帮了,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只是想利用你贺礼未过门夫人的身份让魏家害怕罢了。”

    雒淼说到此处语气当中带着愧疚,眉拧成一结:“但是,我也真的是害了你,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声,我原以为我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却不曾想还是有人将这件事说了出去,那人便是从小服侍我的彩兰”。

    说着雒淼大笑,那笑声似疯魔,好似恨到了骨子里,也失望到了骨子里。

    雒淼:“原来一切多么的可笑啊,人心真的还是说变就变了”。

    雒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不对,是从未变过,彩兰从来都是我母亲的人”。

    雒霁此刻似不想回应,抿了一口茶,接话反问道:“姐姐不也是吗”。

    此话像是戳中了雒淼的心,雒淼有些失神,但却还是说:“彩兰把那件事告诉了母亲”。

    雒淼:“霁儿,说来也巧,你猜我如何发现的,是彩兰拿着这件事威胁母亲,说不要跟我一同去寺庙这受苦的地方,她给母亲写了一封信,而那信就放在她屋里的桌子上。”

    雒淼:“霁儿,可我也原本就不打算让她们跟着我去受苦的,我本想去她屋里给她一些首饰。虽说我在魏府没有得到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我的陪嫁倒还是有一些的,想着她们有了这些也好有个依靠。但我进门发现她不在,本想给她放在桌子上,可是在桌子上我看到了那封信。

    信上说:“夫人若不允诺彩兰回府,彩兰倒也愿意跟着小姐,不过小姐问起来,彩兰可就要说出去夫人干得那些事了”。

    雒淼:“跟我从小长到大的人,竟是这样的人”。

    雒淼:“霁儿,但你可知我最失望的人是母亲吗。彩兰既是她的人,她定是知道我受得那些苦,可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我于火难之中而无动于衷,我甚至有时都在想她是我的母亲吗,我真的是她的女儿吗,真就是她女儿的一条命,还没有哥哥的仕途重要吗?”

    雒霁并不知道此事的细节,更不知道雒淼曾有过一个孩子,更不知道张湘兰竟是那样,竟真的连亲生女儿都不顾全。

    但是雒霁依旧不打算原谅雒淼,只看着雒淼说:“姐姐,现如今是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姐姐,你今天把我约到此处就是为了告诉我,跟我解释你做得事是有苦衷的吗?”

    雒淼静了下来,看着雒霁说话。

    雒霁:“我知你有难处,我亦有难处,可是我真的不相信你只有这一种办法。最不济哪怕是你找我商量也好,你告诉我也罢,我是愿意陪你演这出戏的”。

    雒霁:“可是你连告知我都没有,就先斩后奏,你把我当妹妹了吗,难道我也就只不过是你随意可以舍弃,利用的工具吗”雒霁说着情绪激动了起来,眼眶中泪珠翻滚,堪堪就要滴落。

    雒霁呜咽道:“姐姐,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人疼,在雒家甚至连下人都可以看不起我,随意欺辱我。我原以为在这个家里还有你,还要你愿爱着我,保护我,我便对他们的作为都不在乎”。雒霁说到此处哭腔声越来越大,庆云忙给雒霁递手帕。

    雒霁原是不想哭的,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和姐姐的惜惜相伴都是假的。

    雒霁:“可是现如今连你也这样对我,”雒霁捏着手帕的手紧了起来。

    紧接着雒霁擦干了眼泪,似叹气声说:“罢了,你我这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雒霁:“庆云,我们走吧”说着雒霁便要起身。

    雒淼:“霁儿,等等,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雒淼让彩玉扶着自己起来,走到了雒霁身边。

    雒淼:“我曾机缘巧合得知魏肖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会帮到你,若是魏肖此人被抓住胡乱攀咬你,你可用此事威胁他”。

    雒霁回头看着雒淼。

    雒淼:“魏肖有一天醉酒,只那一天他没有打我。那天是魏肖生身母亲的忌日,魏肖的生身母亲就是那魏府过世的夫人,那时魏肖喝多了说着胡话”。

    -

    魏肖:“淼儿,你知道吗,我杀过人,那人还是我的弟弟。但我又从不后悔想要杀他,我想要那唯一的母爱,可是他有,他还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说着,魏肖又灌了一壶酒。

    魏肖:“虽说母亲对我依旧很疼爱,可是我一直都知道母亲终究是更疼弟弟,毕竟那是她的亲儿子,亲儿子啊”。

    魏肖:“为何母亲就没有为我拂袖擦汗过,而弟弟在练功的时候母亲总是陪伴他,为他擦汗。为何母亲就没有在我生病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照顾我,而弟弟生病的时候母亲总是日夜照顾,冬夏不辍,有好几次我看到她的头发因焦虑都白了好多根。”

    魏肖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母亲,也从未对我有过打骂,从来都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总是支持我的。”魏肖摇摇晃晃走到雒淼身边。

    突的,魏肖猛地抓住了雒淼的胳膊,紧紧地攥住:“你说,我这是为何不高兴,我不是应该高兴的吗,母亲对我这样的好,从来都是站在我这一边,对我从未有过打骂,可我这是怎么了”。

    魏肖抓着雒淼的手又紧了些:“我想方设法地做错事,想方设法地干尽一切有损魏家的丑事,可是母亲怎么还是不打不骂,甚至连父亲都看不下去的时候,母亲还是在帮我说话。”

    雒淼被吓到了,她从没看见过魏肖这样,极力想要挣脱魏肖的手,可是无奈力量悬殊,挣脱不过。

    魏肖眼中难掩狠厉:“我真后悔没能杀了魏柏,不然我现在就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母亲也只能把所有的爱给我,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了”。

    魏肖所说的话让雒淼惧怕,此话透着杀气,好似一把尖刀,锋利至极,刀刀伤人性命。

    正说着,魏肖目光一转,带着笑对雒淼说。

    魏肖那时的笑直至今日雒淼想来还是不寒而栗。

    魏肖:“淼儿,来,过来”。

    魏肖攥着雒淼的胳膊把雒淼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并且抬起雒淼的下巴,迫使雒淼看着自己。

    魏肖:“淼儿,你可愿意帮我做一件事。你和魏柏平日里关系那么好,杀了魏柏此事对你来说很容易。”此时的魏肖似酒醒了似的,眼神里充满着狠劲。

    魏肖:“若你愿意,事成之后,我会找替死鬼,往后我们夫妻俩的生活那便就好好过”。魏肖摸了摸怀里雒淼的头。

    魏肖的手在刚要碰到雒淼的一刹那,雒淼便吓得一阵瑟缩,以为魏肖又要动手打她。

    雒淼并没有回话,但是心里确实真真闪过了一丝杀心。

    只因为自己不愿再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愿再受这样的折磨。她想着只要帮魏肖杀了魏柏之后,自己就可以好好地生活了。

    于是雒淼鬼使神差地回了句:“好,但是今后你定要与我好好地过日子”。

    但是另雒淼没想到的是,真到了要动手的那天,她却后悔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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