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咒
首先，这是个不止一人参与的事件。
先来说说大公子□□的断魂而亡事件，里头要素有三：
一、他离魂时未死亡，佛修封御廷曾前来相助，但当时明明无血亲干扰，□□的魂魄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
二、大夫人手里的娃娃。
三、大夫人姓谢。
倒着用现有的线索推回去，这个布娃娃的确没有魔气与灵气混在上面，但却有轻微的血气。
这个布娃娃的布料，其本身就带了血，即便是清洗过多次，还是洗不去那股气味。
刚开始，苏青岚只是以为大夫人受伤了，人指腹破个口子，也差不多会有些许血气溢出。
但想起□□之死，这布娃娃上的血气如果参与其中，一切就说得通了。
重要的是血气二字。
招魂的时候，为了避免魂魄找不到归处，但凡有些血缘的血亲都需要规避，人的魂魄只认血缘，如果在场亲属过多，失去自我思考能力的魂魄，就会迷失。
当时所有人都规避了。
但人规避了，还有物。
比如，某样带了□□或者其血亲的血的东西，东西并不局限于一块带血的布或者干脆就是个带血的娃娃。
东西若是提前放置在招魂的室内，对修士而言，除了检查魔气与灵力，很少有人会去注重若有若无的人类血气。再猜得大胆些，就算闻见了，以□□的身体状况，也可能会被认为是他内部有损，毕竟离魂许久，脏器有损耗从而有些许出血，实在正常不过。
而当封御廷唤回来□□的魂魄时，他的魂魄就会发现两处落脚处。
一处是□□本身的身躯，一处则是不知道藏在哪处的带血物件。
整整七日，他的魂魄盘旋室内，辨认不出，也无法落脚。
终在第七天日出时，灰飞烟灭。
离魂可以是中元节的意外，毕竟当日会恶作剧的鬼的确很多。
但断魂而死，这恐怕是个阴谋。
谢大夫人并不信自己的儿子会这般死去，她甚至敢以人身怀疑仙人的救治，曾请探查部的探员周舟去调查过。
但如果周舟的溯源，是从封御廷救治开始查看，压根就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因为东西早在封御廷到来前就放置好了。
而谢大夫人当时怀疑的是封御廷没尽力，周舟从封御廷到城主府那日开始探查，也没做错。
当探查部下定结论，万佛封御廷无错后，谢大夫人虽不死心，也只能作罢。并且此后她明显不再信任仙宫----她再也没去仙宫求帮助过。
没去仙宫求帮助，并不代表私下没有找他人。
比如与她同宗的谢无缺。
谢佩茹，谢无缺。
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还得回到羽都曾说过，他的一个师兄曾经中过蛇盘咒。
一般修士中咒，定是会去永寿走一趟。那群一身白的医修，虽然嘴巴毒下药狠，但对疑难杂症向来是最有研究的。
可是永寿没能治好蛇盘咒，万佛的掌门才采取了弃肉身做莲藕身这个解决办法。
永寿没能治好，却绝对了解蛇盘咒这种并不广为人知的咒到底是什么样的。
谢无缺，是唯一一个能跟谢佩茹夫人与蛇盘咒有共同联系的人。
比起相信一个魔修厌恶城主府，先给□□来个断魂而亡，再给赵长与来个蛇盘咒，复仇长达三年，才杀了两个人。
苏青岚更倾向于已经出现的几人中，定有凶手出现。
因为他们比魔修更有动机。
倘若谢无缺跟谢大夫人有关联，即便是同宗远亲。他举手之劳帮谢大夫人再一次溯源，只要多往前探查几日，便能发现是谁放置的带着血气的东西，干扰了招魂。
这个人很大可能，是二夫人手下的人，或者是二夫人本人。
那么谢大夫人对二夫人和赵长与的恨意，就来的十分明确了：二夫人曾因为某种原因要置□□于死地，且成功了。
但二夫人卫鸯不知道的是，因果报应，人在做天在看，一个溯源就可以让她暴露。
即便躲过了封御廷和周舟两次来访，也躲不过谢无缺的地三次溯源。
谢大夫人爱子如命，她请求谢无缺帮她，她愿意用一切来换一个能让卫鸯和赵长与，像她跟□□那般痛苦的咒。
谢无缺于是就想起了，永寿与万佛都解不了的，但又不会立刻使人死亡的，足够一个修士都痛的想去死的，蛇盘咒。
□□与赵长与的事件，就可以串起来了。
所以二夫人卫鸯在听到赵浩怀疑有人针对自己，才会残害赵长与时，神色十分慌张。
她为什么只有慌张？如果一个母亲听到有人会因为丈夫而伤害自己的孩子，她不但应该慌张，还应该气愤，追根刨底问清楚到底是谁。
可卫鸯没有，她慌张得像是自己知道是谁会这么干，而她无法追根刨底问清楚。
因为追起来，是她先下的手。
而报复她和赵长与的人，她知道。
卫鸯或许已经是在报复了，在谢大夫人因为悲痛欲绝无法把持家务时，她掌管了城主府的内务，且很明显地克扣了谢大夫人的吃穿用度，让她像个疯婆子似的在城主府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但没有用，报复也没有用。她儿子身上的蛇盘咒，修真者都需要换个身子，普通人类的魂魄强度，压根无法经历舍掉肉身。
“您是说，谢无缺给赵长与下的蛇盘咒？”
羽都的传音带着些许颤抖，他不敢想象在他心目里一直救死扶伤的永寿医修，会对一个凡人下如此毒咒。
“相信我，倘若真的是谢无缺把蛇盘咒告诉给谢佩茹的话，他也不会是直接告诉……修士，最怕因果连到自己身上。”
苏青岚叹了口气。
“眼下都是大致猜测，其中部分有佐证，部分还是‘倘若’‘如果’。眼下谢大夫人看着是已经问不出话了，我们得去诳一诳二夫人和谢无缺。”
苏青岚的“诳”十分简单粗暴。
她按照羽都给的描述，把自己打扮成了□□的模样，然后飘回了赵浩与卫鸯的屋子窗口，弹了一粒石子到卫鸯脸上，精准地针对性叫醒。
卫鸯的心理承受能力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赵长与几天几夜后明显降低，她睁开眼看到窗口的人影后，无法抑制地大声尖叫起来：
“啊！！！有鬼！有鬼啊！快来人，□□，你冤有头债有主，莫害我与儿，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啊！”
赵浩被惊醒，没听见卫鸯前几句话，只听到后半句“有什么冲着我来”，顿时又心疼起了自己二夫人，以为她悲痛过度，恨不得以身代儿，只顾低头劝慰卫鸯。
苏青岚趁机翻到屋顶上，脚尖点过屋顶上的瓦片，背着羽都朝着谢无缺的住所快速前进。
“好了，□□是卫鸯害的，没跑了，主谋自己承认了。下一个……谢佩茹。”
谢无缺可不像凡人那般胆小，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就能吓得他自我吐露。
所以苏青岚直接放弃了从谢无缺处入手，毕竟找谢无缺这个事，完全可以等到出去后，请永寿的掌门帮忙问话。
永寿的掌门文川流曾与苏青岚一起进过许多秘境，也是那个给苏青岚祥解永寿发绳一二三种用法的女修。
过命的交情，让苏青岚足以信任自己的友人，不会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包庇自己的弟子。
她现在要找的，是谢夫人处的证据。
起先，苏青岚还没想到谢大夫人与谢无缺有关联这一层，仅仅只是在谢大夫人的房间简单看了看。
可如果两者真的有联系，那么谢大夫人的房间内必有联系谢无缺的媒介，否则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接触到永寿修士，尤其在她失去城主府的管控力被变相禁足后。
传音戒？不，谢大夫人是个纯粹的凡人，一丝灵力都没有，她无法使用需要灵力的传音戒。
得是更凡人，更不起眼，不被人发现的方法。
苏青岚突然就想到了信件。
那种小小的，可以叠起来绑在禽类脚上的信件。
信件已经在仙界消失了许多年，尤其是在传音戒的价格被仙宫限制在下品灵石的范围内后。
但这里是人间，普通凡人一辈子都无法使用传音戒，飞鸽传信广泛地运用在家族通信里，仅次于凡人皇族的驿站快马加鞭送信。
苏青岚搜遍了谢大夫人的屋子，最后还是羽都探头到她的床底下，用他的帚穗勾出了一个小木盒子。
盒子里有许多细小的竹筒----正好可以绑在禽类的脚上。
大部分的竹筒都是空心的，想来在谢大夫人疯魔前，还记得要收尾。但仍有几个竹筒里面有东西，可见到了后期，谢大夫人的神智已经时好时坏，让她没来得及去记得销毁所有的信件。
苏青岚把东西倒出来，罗列了一下，发现一共还剩下七张纸条。
日期最久的那张上，正好是蛇盘咒的下咒法。
【蛇盘咒：取得被咒者指甲、头发共一钱，烧成灰烬后与朱砂一起加水研磨，后写于黄符之上，开头需以被咒者姓名、生辰八字起咒……】
羽都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仙主，魔修们下咒还挺不容易啊。”
这下个咒，得准备上好几日吧！
苏青岚翻了翻剩下几张纸，一边疯狂记内容，一边回复羽都：
“这是改版蛇盘咒，看上去是根据凡人的特性改良过……如果真的是魔修，人家魔气打进你体内，直接用魔气在你体内勾画一边咒法就行。如果遇到一个熟练的以咒术为主修的魔修，下个蛇盘咒都不需要眨眼功夫，跟你肌肤接触一下，你就被打上了。”
羽都皱着眉，表现在他的扫帚身上的话，那就是抖了抖他的帚穗：
“仙主，您跟我讲解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用我举例子……”
“抱歉抱歉，没考虑到你的心情，”苏青岚不大走心地道歉，“说回来这个凡人下咒，上面写着要将咒语写在黄符上，且带着咒语的黄符得与被咒者相接触七日以上才行。如果能七日都不被人发现，想来一定是个赵长与常用且容易被人忽视的东西……”
“被子！”
“被子！”
苏青岚与羽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赵长与那床橙黄色的被子。
“谢大夫人的娘家在仙宫登记录也有记录，不少布匹产业是谢家掌管。即便卫鸯夫人对谢大夫人诸般提防，将二公子的衣物被褥都自己更换，倘若是布匹源头出现问题，那二公子的确难逃一劫。”
苏青岚飞快地回忆着城主府地面上，那些空心躯壳身上的衣物：
“是布匹，城主府有一屋子的空心躯壳，他们其中几人的衣服花纹，就是蛇盘咒咒文，应当是用丝线染透朱砂绣在夹层中带有黄符的布料上。因被咒者的指甲头发是二公子的，故而对常人最多只有阴气缠身、体虚多病的作用，在赵长与身上才会无限放大咒力。”
先来说说大公子□□的断魂而亡事件，里头要素有三：
一、他离魂时未死亡，佛修封御廷曾前来相助，但当时明明无血亲干扰，□□的魂魄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
二、大夫人手里的娃娃。
三、大夫人姓谢。
倒着用现有的线索推回去，这个布娃娃的确没有魔气与灵气混在上面，但却有轻微的血气。
这个布娃娃的布料，其本身就带了血，即便是清洗过多次，还是洗不去那股气味。
刚开始，苏青岚只是以为大夫人受伤了，人指腹破个口子，也差不多会有些许血气溢出。
但想起□□之死，这布娃娃上的血气如果参与其中，一切就说得通了。
重要的是血气二字。
招魂的时候，为了避免魂魄找不到归处，但凡有些血缘的血亲都需要规避，人的魂魄只认血缘，如果在场亲属过多，失去自我思考能力的魂魄，就会迷失。
当时所有人都规避了。
但人规避了，还有物。
比如，某样带了□□或者其血亲的血的东西，东西并不局限于一块带血的布或者干脆就是个带血的娃娃。
东西若是提前放置在招魂的室内，对修士而言，除了检查魔气与灵力，很少有人会去注重若有若无的人类血气。再猜得大胆些，就算闻见了，以□□的身体状况，也可能会被认为是他内部有损，毕竟离魂许久，脏器有损耗从而有些许出血，实在正常不过。
而当封御廷唤回来□□的魂魄时，他的魂魄就会发现两处落脚处。
一处是□□本身的身躯，一处则是不知道藏在哪处的带血物件。
整整七日，他的魂魄盘旋室内，辨认不出，也无法落脚。
终在第七天日出时，灰飞烟灭。
离魂可以是中元节的意外，毕竟当日会恶作剧的鬼的确很多。
但断魂而死，这恐怕是个阴谋。
谢大夫人并不信自己的儿子会这般死去，她甚至敢以人身怀疑仙人的救治，曾请探查部的探员周舟去调查过。
但如果周舟的溯源，是从封御廷救治开始查看，压根就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因为东西早在封御廷到来前就放置好了。
而谢大夫人当时怀疑的是封御廷没尽力，周舟从封御廷到城主府那日开始探查，也没做错。
当探查部下定结论，万佛封御廷无错后，谢大夫人虽不死心，也只能作罢。并且此后她明显不再信任仙宫----她再也没去仙宫求帮助过。
没去仙宫求帮助，并不代表私下没有找他人。
比如与她同宗的谢无缺。
谢佩茹，谢无缺。
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还得回到羽都曾说过，他的一个师兄曾经中过蛇盘咒。
一般修士中咒，定是会去永寿走一趟。那群一身白的医修，虽然嘴巴毒下药狠，但对疑难杂症向来是最有研究的。
可是永寿没能治好蛇盘咒，万佛的掌门才采取了弃肉身做莲藕身这个解决办法。
永寿没能治好，却绝对了解蛇盘咒这种并不广为人知的咒到底是什么样的。
谢无缺，是唯一一个能跟谢佩茹夫人与蛇盘咒有共同联系的人。
比起相信一个魔修厌恶城主府，先给□□来个断魂而亡，再给赵长与来个蛇盘咒，复仇长达三年，才杀了两个人。
苏青岚更倾向于已经出现的几人中，定有凶手出现。
因为他们比魔修更有动机。
倘若谢无缺跟谢大夫人有关联，即便是同宗远亲。他举手之劳帮谢大夫人再一次溯源，只要多往前探查几日，便能发现是谁放置的带着血气的东西，干扰了招魂。
这个人很大可能，是二夫人手下的人，或者是二夫人本人。
那么谢大夫人对二夫人和赵长与的恨意，就来的十分明确了：二夫人曾因为某种原因要置□□于死地，且成功了。
但二夫人卫鸯不知道的是，因果报应，人在做天在看，一个溯源就可以让她暴露。
即便躲过了封御廷和周舟两次来访，也躲不过谢无缺的地三次溯源。
谢大夫人爱子如命，她请求谢无缺帮她，她愿意用一切来换一个能让卫鸯和赵长与，像她跟□□那般痛苦的咒。
谢无缺于是就想起了，永寿与万佛都解不了的，但又不会立刻使人死亡的，足够一个修士都痛的想去死的，蛇盘咒。
□□与赵长与的事件，就可以串起来了。
所以二夫人卫鸯在听到赵浩怀疑有人针对自己，才会残害赵长与时，神色十分慌张。
她为什么只有慌张？如果一个母亲听到有人会因为丈夫而伤害自己的孩子，她不但应该慌张，还应该气愤，追根刨底问清楚到底是谁。
可卫鸯没有，她慌张得像是自己知道是谁会这么干，而她无法追根刨底问清楚。
因为追起来，是她先下的手。
而报复她和赵长与的人，她知道。
卫鸯或许已经是在报复了，在谢大夫人因为悲痛欲绝无法把持家务时，她掌管了城主府的内务，且很明显地克扣了谢大夫人的吃穿用度，让她像个疯婆子似的在城主府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但没有用，报复也没有用。她儿子身上的蛇盘咒，修真者都需要换个身子，普通人类的魂魄强度，压根无法经历舍掉肉身。
“您是说，谢无缺给赵长与下的蛇盘咒？”
羽都的传音带着些许颤抖，他不敢想象在他心目里一直救死扶伤的永寿医修，会对一个凡人下如此毒咒。
“相信我，倘若真的是谢无缺把蛇盘咒告诉给谢佩茹的话，他也不会是直接告诉……修士，最怕因果连到自己身上。”
苏青岚叹了口气。
“眼下都是大致猜测，其中部分有佐证，部分还是‘倘若’‘如果’。眼下谢大夫人看着是已经问不出话了，我们得去诳一诳二夫人和谢无缺。”
苏青岚的“诳”十分简单粗暴。
她按照羽都给的描述，把自己打扮成了□□的模样，然后飘回了赵浩与卫鸯的屋子窗口，弹了一粒石子到卫鸯脸上，精准地针对性叫醒。
卫鸯的心理承受能力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赵长与几天几夜后明显降低，她睁开眼看到窗口的人影后，无法抑制地大声尖叫起来：
“啊！！！有鬼！有鬼啊！快来人，□□，你冤有头债有主，莫害我与儿，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啊！”
赵浩被惊醒，没听见卫鸯前几句话，只听到后半句“有什么冲着我来”，顿时又心疼起了自己二夫人，以为她悲痛过度，恨不得以身代儿，只顾低头劝慰卫鸯。
苏青岚趁机翻到屋顶上，脚尖点过屋顶上的瓦片，背着羽都朝着谢无缺的住所快速前进。
“好了，□□是卫鸯害的，没跑了，主谋自己承认了。下一个……谢佩茹。”
谢无缺可不像凡人那般胆小，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就能吓得他自我吐露。
所以苏青岚直接放弃了从谢无缺处入手，毕竟找谢无缺这个事，完全可以等到出去后，请永寿的掌门帮忙问话。
永寿的掌门文川流曾与苏青岚一起进过许多秘境，也是那个给苏青岚祥解永寿发绳一二三种用法的女修。
过命的交情，让苏青岚足以信任自己的友人，不会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包庇自己的弟子。
她现在要找的，是谢夫人处的证据。
起先，苏青岚还没想到谢大夫人与谢无缺有关联这一层，仅仅只是在谢大夫人的房间简单看了看。
可如果两者真的有联系，那么谢大夫人的房间内必有联系谢无缺的媒介，否则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接触到永寿修士，尤其在她失去城主府的管控力被变相禁足后。
传音戒？不，谢大夫人是个纯粹的凡人，一丝灵力都没有，她无法使用需要灵力的传音戒。
得是更凡人，更不起眼，不被人发现的方法。
苏青岚突然就想到了信件。
那种小小的，可以叠起来绑在禽类脚上的信件。
信件已经在仙界消失了许多年，尤其是在传音戒的价格被仙宫限制在下品灵石的范围内后。
但这里是人间，普通凡人一辈子都无法使用传音戒，飞鸽传信广泛地运用在家族通信里，仅次于凡人皇族的驿站快马加鞭送信。
苏青岚搜遍了谢大夫人的屋子，最后还是羽都探头到她的床底下，用他的帚穗勾出了一个小木盒子。
盒子里有许多细小的竹筒----正好可以绑在禽类的脚上。
大部分的竹筒都是空心的，想来在谢大夫人疯魔前，还记得要收尾。但仍有几个竹筒里面有东西，可见到了后期，谢大夫人的神智已经时好时坏，让她没来得及去记得销毁所有的信件。
苏青岚把东西倒出来，罗列了一下，发现一共还剩下七张纸条。
日期最久的那张上，正好是蛇盘咒的下咒法。
【蛇盘咒：取得被咒者指甲、头发共一钱，烧成灰烬后与朱砂一起加水研磨，后写于黄符之上，开头需以被咒者姓名、生辰八字起咒……】
羽都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仙主，魔修们下咒还挺不容易啊。”
这下个咒，得准备上好几日吧！
苏青岚翻了翻剩下几张纸，一边疯狂记内容，一边回复羽都：
“这是改版蛇盘咒，看上去是根据凡人的特性改良过……如果真的是魔修，人家魔气打进你体内，直接用魔气在你体内勾画一边咒法就行。如果遇到一个熟练的以咒术为主修的魔修，下个蛇盘咒都不需要眨眼功夫，跟你肌肤接触一下，你就被打上了。”
羽都皱着眉，表现在他的扫帚身上的话，那就是抖了抖他的帚穗：
“仙主，您跟我讲解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用我举例子……”
“抱歉抱歉，没考虑到你的心情，”苏青岚不大走心地道歉，“说回来这个凡人下咒，上面写着要将咒语写在黄符上，且带着咒语的黄符得与被咒者相接触七日以上才行。如果能七日都不被人发现，想来一定是个赵长与常用且容易被人忽视的东西……”
“被子！”
“被子！”
苏青岚与羽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赵长与那床橙黄色的被子。
“谢大夫人的娘家在仙宫登记录也有记录，不少布匹产业是谢家掌管。即便卫鸯夫人对谢大夫人诸般提防，将二公子的衣物被褥都自己更换，倘若是布匹源头出现问题，那二公子的确难逃一劫。”
苏青岚飞快地回忆着城主府地面上，那些空心躯壳身上的衣物：
“是布匹，城主府有一屋子的空心躯壳，他们其中几人的衣服花纹，就是蛇盘咒咒文，应当是用丝线染透朱砂绣在夹层中带有黄符的布料上。因被咒者的指甲头发是二公子的，故而对常人最多只有阴气缠身、体虚多病的作用，在赵长与身上才会无限放大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