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如果说路飞挑起的大胃王比赛是婚礼的第一个乱子,那么多弗朗明哥未经许可发起的打架比赛就是第二个乱子——哪个好人会组织在婚礼上打架啊?这他妈的谢肉节还没到呢怎么就开始打架了?而且在我看来比第一个乱子更麻烦,因为参与进来的这帮小年轻吃饱了一膀子力气别说打架了拿下柏林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用担心,我们院长没工夫理会我这些已经可以说是在霸凌他的小笑话儿,他正乖巧地聆听老丈人的阴阳怪气呢。

    “真聪明小子,”我爸说,“在这个感人的场合把我的继承人挖走去你那混蛋全科医院,三十年前我带着花和酒去拜访弗雷凡斯医院的时候可没想到我会因此在未来的某一天被同时夺走我的小宝贝和我悠闲的退休生活。”

    “不用担心爸爸,”我吃着从路飞那儿千辛万苦抢来的结婚蛋糕,“只要我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得足够脱线不靠谱,罗医生就会担心我在工作上也是这副德行从而不辞辛劳地揽下所有活儿默默地当一个无编制的隐形院长。”

    “那挺不错的,把他累死了继承巨额遗产然后找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就这么干,宝贝。”

    当着罗的面大声密谋过怎么合法谋杀他以后,我爸那点儿怨气儿好像顺了,心满意足地去邀请我妈跳舞。

    “我以为维克托医生是更和蔼的那个。”罗说。

    “只是我妈太强势,她在场的时候我爸没什么话语权而已,单拎出来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牙科大夫。”

    看罗的表情好像想说“区区牙医能怎么心狠手辣”但好像又觉得diss我的同时捎带上老丈人不太合适,于是闭上了嘴。

    “如果哪天我爸突然莫名其妙邀请你和他来一场翁婿之间愉快的德州之旅,一定要婉拒他,”我告诫罗,“我爷爷留下那片农场从房子走到公路上步行需要一整天,大逃杀都不一定能被发现,我可不敢想象他决定把你埋哪儿。”

    “特别是在周一业务高发期?”

    “特别是在周一业务高发期。”

    估计是一个忙碌的牙科大夫杀心最重的时候。

    等罗又被他的俄罗斯小伙伴儿们拉去喝酒,那边呆瓜打架也逐渐白热化,你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搭理多弗朗明哥这个脸上长墨镜的混蛋?因为这个混蛋把我拒绝的那条不吉利的火心宝石项链拿出来当奖品了,娜美当机立断扔出宝可梦路飞猴和索隆虎勒令他们必须把奖品赢回来,连艾斯和萨博也很来劲儿就是不知道为啥了。

    “因为我也会下场。”多弗朗明哥在我身边坐下,他脱掉了西装外套,衬衫袖子也挽了起来,一副刚刚充分活动过的样子,热气腾腾得令人讨厌。

    “懂了,”我了然地点点头,“他们为了合法揍你所以参赛。”

    多弗朗明哥完全没放在心上:“谁揍谁还不一定呢,看起来精力旺盛,其实还只是咋咋呼呼的小孩子,称不上男人。”露出讨厌的笑,把手隔着裙摆放在我的膝盖上:“如果觉得寂寞,随时都可以来德雷斯罗萨,会让你吃饱的。”

    “你知道这是我的婚礼吗多弗?你这已经算是○骚扰了。”我跷起二郎腿颠了两下颠掉他的手,“我的○生活就不用你操心了,近四十年内估计都不会出问题,等出问题那时候以你的年纪已经搁棺材板下死透了就算没死也得有护工二十四小时伺候你,我能指望你个啥。”

    多弗朗明哥悠悠地叹了口气:“我真爱你这张骂人带劲儿的小嘴儿,什么时候想和罗离婚,记得第一个打电话给我啊。”

    “嗯嗯,一定一定,做梦去吧你啊。”我敷衍地点点头,看着那边索隆打倒琵卡,“你的人输了,没关系吗?万一你那扫把星宝石真的被别人赢走了怎么办?”

    “反正你也不要,”他倒是悠闲,“再说也不一定就会被赢走吧。”朝我抬抬下巴:“你说,我要是告诉罗你想要那项链,他会傻乎乎地掺和进来吗?”

    “你想都别想,”我踹了他一下,“再偷偷摸摸怂恿我们院长去干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事儿我就物理阉割你。”

    “这怎么还怪我了。”他换了一边跷二郎腿,眯着眼睛看那边仰头灌酒的索隆,“罗和罗罗诺亚都是那种自命不凡的男人,罗罗诺亚自认为是武士,要给自己找个主公,所以找上了草帽小子。”脸上慢慢浮现出恶意的笑容:“但是罗,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向另一个男人俯首称臣,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个女王效忠,可能他觉得臣服于女人其中的浪漫意味更好接受吧。”

    “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儿你好懂他。”我拍拍他的胸口塞他一瓶啤酒,跟他撞了个杯。

    然后脑后就伸出一只漂亮又涩气的手把我的酒杯拿走了,还伴随着恶魔低语:“太太,你和别的混蛋一起背后造我的谣就算了,偷偷喝酒可不行,今天的额度已经用光了。”绕过来把我连人带椅子拖开一米远,自己拽了把新椅子过来坐在我和多弗朗明哥之间。

    多弗朗明哥看着他,皱起了本来应该是眉毛的位置:“你怎么又来了?你是条裙带儿吗成天飘在女人屁股后面?”

    罗毫不在意:“我就是怎么了?有些人想飘还没处飘呢。”

    可能只要你态度过于坦然无赖别人就拿你没办法,多弗朗明哥应该是预设罗会恼羞成怒然后跟他对骂,没想到连根中指都没看到,反而一时噎住了没什么可说的。

    “噢!罗!小丽兹!多弗!”又一个毛茸茸的唐吉诃德刷新出来,果不其然被椅子腿儿绊倒。

    罗早有预料,不动声色但眼疾手快地用脚勾着我那把椅子腿儿中间的横撑把我拉近他,没被冒失鬼波及。

    “开心吧?”我低头看着扑街的罗西南迪,“你的亲朋好友都在这一小撮呢。”

    他扶着椅子爬起来,坐下揉了揉撞到的膝盖:“开心啊,不过你们三个在这里聊什么呢?蜜月的计划吗?”

    “蜜月又不带你哥,”我哈哈一笑,“有啥好跟他聊的。”

    “你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亲爱的弟弟。”多弗朗明哥轻微谴责过他弟弟后,用状似非常随意的态度对我和罗说,“我可以当你们第一个孩子的教父。”

    “你想都别想!”罗一秒翻脸,简直是吼出来,“Himmel Herrgott Sakrament Kruzifix Halleluja mich leckst am Arsch Schei? Gelump verreckt!”(以上帝的名义你他妈的舔我的屁股吃屎吃到死吧。)

    很好,非常拜仁味儿的一句友好问候,果然咱这美丽的外教就算说巴伐利亚口音的德语也非常性感,我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从语气和巴伐利亚一贯风格来判断应该骂得很脏。

    “别生气,Schatz。”我高高兴兴安抚了罗,又转向多弗朗明哥,“你是有什么给别人当爹的癖好吗?这和‘把你们生的第一个孩子给我我就给你莴苣’有什么区别?”

    “我也可以给你们莴苣。”

    “我不爱吃莴苣。”我翻了个白眼,“而且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我和罗生了孩子、如果孩子需要一个教父,那只能是你弟弟唐吉诃德·罗西南迪。”

    “哎?!我吗?”罗西南迪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你已经决定了?”罗皱着眉头看我,“你都没和我商量过!”

    “你还有别的提名吗?”

    他想了想,抿了抿嘴:“好吧,就是柯拉先生。”

    “你们两个好像对我有不小意见,”多弗朗明哥咂嘴,“从小到大,我花在你们俩身上的金钱和心血也不少吧?”

    “你这话说的,我往Onmyoji里氪的金、付出的心血也不少啊,你看看这狗游戏怎么对我的?”

    有理有据,这回火烈鸟没话儿了。

    作为新郎新娘,也不能因为有没眼力见儿的客人作幺蛾子就躲起来偷懒,我妈轰我们去转悠social,我喝酒额度没了只从山治君那里得到了一杯加了椰奶炼乳和花茶的鸡尾咖啡,干杯的时候看客人们豪爽痛饮心生嫉妒,看暴君院长肆无忌惮倒酒更是觉得不爽。

    “喝醉了千万别吐我婚纱上,吐地上也不行,我是爱你但我的爱也是有底线的。”我警告他。

    罗看着我,然后注视着我的眼睛又干了一杯伏特加。

    我眯起眼:“你是在挑衅吗特拉法尔加医生?”

    他挑了挑眉,给自己倒满,好像大有“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真的扔下我不管”的架势。

    好气。

    想揍他,但看这张嚣张的脸蛋儿实在漂亮,揍脸的话简直暴殄天物。

    “罗,你想内○吗?”

    然后见证了一向处变不惊的院长呛酒的难得场面。

    他咳了几下,扭头震惊地看着我:“什么?”

    “我们从第一次开始就有好好做防护吧?但是内○是什么感觉呢?”我手指刮过杯口的炼乳,捏着一开一合拉丝,“想试一试耶。”

    “你身体太健康了受○概率很大,但是我做出了承诺在你毕业之前不可以让你怀孕,我绝对不会违背誓言。”

    “就试一次嘛,吃点儿药好了,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请勿效仿】

    “对于女性那一方是没有什么特殊感受的,不要被乱七八糟的漫画骗了。”

    “但是如果我做一些糟糕的动作你一定会有有趣的反应,我想看你的脸。”

    “……你真的对我有纯粹的爱吗太太,我现在不是特别有勇气相信你。”

    “那难道非得是柏拉图式的爱才是纯粹的爱吗?”我理直气壮,“我就是纯粹地爱着你美好的□□这就不算纯粹的爱了?”

    “那等我年老色衰了……”

    “这个时候才想起没签婚前协议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会一起变老的,Sch?nheit。”我一口干了鸡尾咖啡,站起来扑落扑落裙子把他也给拉起来,“来吧,我们跳最后一支舞,然后回家结结实实睡一觉,醒了○一天爱。”

    “只有一天吗?”

    “你想做一个月也行,但二十六号慕尼黑还有场球等着你看呢——把你这个快乐+1+1的表情给我收回去,我他妈的不如足球是吧?”

    “我只是想到,”他在我耳边轻快地说,“我们可以白天看球,晚上○爱,多么愉快啊。”

    很好,他捡回一条命。

    最后一支舞,罗选的曲子是《Hoist the colours》,虽然我喜欢德普也喜欢加勒比海盗这一系列片子,但这个歌儿放在婚礼上多少是有点儿格格不入,不过罗坚持,看在他长得漂亮的份儿上我就顺着他了。

    反正是支慢曲子,只要别踩到我的脚就装聋吧。

    “Some men have died and some are alive,And others sail on the sea……”我跟着曲子哼着歌儿,抬眼看罗,“你要是这么渴望下海,咱们夏天也买艘船出去玩儿吧?”

    “等不那么忙的时候吧,现在哪有那种闲工夫。”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现阶段只想一下班就扎进有你在的家里。”喃喃说着醉话:“你真美Meine kleine Rose,我好爱你穿那件亮闪闪橄榄绿色的裙子,把头发散下来简直就是一株生机勃勃的红玫瑰……”

    “真的吗?”我看着他,“但我没有绿裙子。”

    他静默了。

    “你什么时候看我穿绿裙子的?”

    “呃,梦里吧可能,你知道在德国一瓶啤酒都算不上酒驾……”他看起来好像突然酒醒了好多,“好了别提那个了我以后会买给你的——我们聊聊蜜月吧,上次你去海德堡都没怎么正经逛逛,这次我带你好好转转怎么样,那儿的花卉市场还是挺不错的……”

    是呢,你养死那么多玫瑰应该三天两头跑市场建号重来吧。

    我也懒得理他是在哪儿收集到的物料,跳完最后一支舞,向诸位宾客宣布我们俩要退场去乐一乐了,让他们继续吃好喝好不要客气。宾客们虽然喝得东倒西歪打架打得鼻青脸肿,还是都聚集过来送别我们,然后,手风琴和萨克斯的声音响起,院长的小伙伴儿们开始唱歌了。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And days of auld lang syne……”

    虽然是苏格兰的民歌,但到“友谊地久天长”那句他们用的都是各自的母语,有俄语有德语有西班牙语有土耳其语有葡萄牙语简直像Duolingo团建,连一开始最难以说服的基德都臭着脸哼了几句。

    罗很意外,对上我得意洋洋的眼神后问我:“你安排的Schatz?”

    “Задружбупрежнихдней。”我踮脚吻了吻他,挽着他在亲友们的歌声祝福里走进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婚姻生活。(友谊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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