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莲容面容严肃地走在前面，拐到廊角忽然顿步转过身，竺期昭也出了神，一个没防住直接栽到她身上。
明莲容磕到栏杆上，疼得滞在原地扶着腰，迟迟说不出话。
竺期昭利落扶地起身，本要抬手扶起她。姑姑的怒言陡然回响耳畔，明莲容汗毛倒立，忙十指扣住栏杆自己爬起。
“你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明莲容鼻子闷哼，旋即目光坚定地说：“今夜动手，早去匪患。”
“人早走了。”竺期昭抱臂靠在墙上，远望庭中横斜交错的新竹。
“风又山？”
竺期昭点点头。
明莲容脸上阴霾顿时消散无影无踪，仰面朝天拍手长笑一声：“真真是天助我也。”
“欠条清一下。”
竺期昭从怀中摸出十来张带有余温的纸条递到她眼前，随即笑吟吟坐在她身侧。
明莲容翻看签字按印的欠条，两眉不由得微蹙：“怎么这么多？”
竹叶簌簌作响，星河悄然布下，长廊尽头，竺期昭又在打量她的颅型，嘴角逐渐上扬。
“小长老出手阔绰呀。”
明莲容抬眸，又发现他沉浸其中，立马两指戳到他的眼前，身子挪挪位置远离他：“你想砍我头？亦或是单纯的欣赏？”
竺期昭反握她的手腕，从怀中掏出赤金令牌，灿灿地晃在她眼前。
明莲容面色一变，抽回手把欠条塞回给他，拍拍衣裳起身侧眸说：“来日你若有性命之忧，可以此物来裕城寻我。”
“不是吧，堂堂小长老还赖账啊！”
第二科的考核顺延到次日上午，三组考生三间考场，轮流上场抽题解题。
潘咏思方下场，竺期昭就勾肩搭背，与他说玩笑：“仁兄深藏不露呀，针针扎得真是玄乎，直叫我等看花了眼。”
潘咏思挠头笑笑，盘手去看其他人考试。
“竺期昭。”
念到竺期昭时，竺期昭伸出手示意，笑脸盈盈地说：“我弃权，我弃权。”
四周哗然。
“小长老人真是好啊，原本以为小长老不争三甲，结果自己去占后五十。”
“他真的，我哭死。”
“诶，不是明莲容？”
潘咏思瞥了眼竺期昭，挑挑眉嗤道：“废柴。”
“二长老到！”
满屋霎时陷于一片死寂，纷纷低头让开路。明婕身穿霁青轻衫，发压桃木镂花簪，携风一路走过众人，薄裳飘飘落座堂下。
关莹和明荣分别端手立于一侧，不约而同地敛声屏气不敢抬眸。
底下人头攒动，明婕抬眸扫过众人，唤来判分的几位弟子，与他们交流几句，考核便继续进行。
果然，再没人能在这科得前两等的成绩。
没上场的心都死透，上过场的暗暗窃喜。
“郁审，项思敏，明塘。”
关莹又念过一组人，声音显然不若方才有力，目光战战兢兢地稍停在明莲容脸上片刻。
明莲容得到题目，不急取针落下，反而先观察身侧的弟子。思绪纷飞时，一个香袋猝不及防地飞过来，正砸自己脸上。
明莲容抬眸望去，姑姑目光怫郁，手中又拿个香袋要投掷过来。
明莲容忙收回思绪，对二长老赔笑请罪，手中却老练地落下针。
时间一到，明佳茵查看三人的情况，神色显然惊诧，分别判出丙丁甲的成绩。
众内门弟子上前围看良久，明婕眼底冰山有些消融踪迹。堂内众人皆不可思议，接头议论声四起。
明莲容拾起香袋，小心翼翼地还给关莹后，便不动声色地溜之大吉。
廊上负手立位白净弟子，明莲容见四下无人，便走过来拍下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坐在栏杆上，笑道：“子卿。”
“小师叔。”
“乖。”
明子卿向她俯身见礼，明莲容点点头，忽而蹙眉道：“山上掌管户籍文书的是何人？”
“明荣，”明子卿莞尔，“小师叔有什么吩咐？”
“昨日不是捉个睡觉的嘛，帮我查下他的所有事情。”
明子卿会意，道：“小师叔所言，子卿自当竭尽全力。”
片刻，又想起一件事，补充说，“师父已经知道竺少主了，昨日飞书回城，竺夫人不日将到此地。”
“莲容。”
竺期昭在远处提声呼喊。
明莲容起身拍拍衣服，对明子卿笑笑后兀自回去。
方回来，竺期昭又搭上明莲容的肩，面色紧张地说：“结果出来了。”
“怎么这么快。”明莲容从他胳膊下抽身，与他隔得远远，“我入三甲没。”
竺期昭忽而一笑，又贴过来耳语道：“不愧是让我躲不过阴招的人。”
明莲容心里怡悦，却没有冲昏头脑，不留情面地将他推开。
屋内几家欢喜几家愁。
紫鸣抬手难舍地摩挲她的脸颊，笑道：“恭喜你呀，荣得医魁。”
有人说：“他妈的，太打脸了吧，他们三人都是两门成绩，咱们还学个屁。”
厅堂叽叽喳喳，二长老和一众内门弟子皆不见踪迹。
终于，明佳茵率先从内间走出，手中并没有賫捧腰绶，目光淡漠地扫过众人，厅堂霎时鸦雀无声。
二长老与其余弟子依次款款走出。
明荣清清嗓子向众人说：“明塘、竺期昭药科舞弊，是以，全科成绩取消。此次三甲变为风又山，潘咏思，温迁。”
竺期昭笑得人仰马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揉揉，浪声浪气说：“别气馁，再努力半年，上山剿匪。”
明莲容白了他一眼。
有人问：“风又山不是下山了么？”
明荣说：“不错。擅自下山者，宗谱除名。”
明莲容心里一紧，竺期昭说有山贼，人物录记载的金狮寨就有六人，难保混上山的不是多数。直觉指示潘咏思有匪气，风又山又莫名其妙，且他亦是两科成绩，还是远超自己水平。
身边一阵嘈杂，原来是明荣宣布了后五十名。
毋庸置疑，其中就有竺期昭。
明莲容推开他的胳膊，半蹲身子低声说：“先别走，我有一计，能上山作内门弟子。”
竺期昭笑道：“你的地盘你做主咯。”
芸芸弟子满脸阴云，明莲容眼波流转，陡动恻隐，悄然走近明子卿低语一句，明子卿颔首，转达给明婕。
“你立我眼前说。”
二长老话音如雪虐风饕，堂内又骤然一片死寂。
明莲容目光坚毅地走到堂下，提裙端正跪下，心中捋过一遍思绪后开口：“姑——”
话没脱口，明莲容脑子就立马跟上，想起众弟子在场，忙捂住嘴，尬笑地解释，“家里养些母鸡，习惯了，诸位见谅、见谅。”
继而沉声说，“我要进内门。”
话音刚落，厅堂唏嘘一片。
距明莲容近的一个男弟子啐道：“我呸，天晓得你另两门是不是也舞弊了。”
支持声音接二连三，几乎要掀翻房顶。
紫鸣挤过人群，众目睽睽之下要拉她回去，面色发白地强忍畏惧说：“不要犯傻，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她的话穿透在明婕周遭的寒气，明莲容眼中泛起波光，抬手覆在她的手背，冰凉且僵硬，温笑道：“放心好咯，我有分寸。”
往日与她好的几位弟子很快将她扶下去，明莲容再次跪直身子，自信道：“门规第二卷第五条，先究疑难杂症，当赐丹书，数目无限。第六卷第一条，凡执丹书者，除贪嗔痴，各门长老应倾力佐之。”
“不错。”二长老眉头舒展，再没方才的生气状。
方才的男弟子又讥笑一声：“哼，贪嗔痴？你想上山，可不就是犯了——”
话未说完，他抱臂陡然往前栽倒，狠狠摔在明莲容身前，不出意外地吓她一跳。
明莲容凑脸望去，衣衫屁股上沾个脚印，男弟子捶地起来，指着人群怒道：“谁他妈踹我，给老子站出来。”
“哎呦，我还以为见了鬼呢。”竺期昭从人群笑着走出，颀长挺拔身姿立在明莲容身侧，目光又落在她的头颅之上，意味不明。
明莲容两眼一黑，咬牙低语：“下流。”
男弟子霎时气焰消散，哼声拍衣裳大步迈回去。竺期昭也退居一侧。
“那个什么毒来着，双江山人的，我全会解。”
明莲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书名，明子卿立在一侧温声提醒道：“《九阴毒疏》。”
明莲容猛然拍手，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它。这本书共记载了五种毒，二长老这儿可否给认证？”
明莲容激动地看向明婕。
众人都没预料到，一向严肃的二长老今日竟然嘴角挽了个笑。不知是在嘲笑她口出狂言，还是笑她不自量力，亦或是笑她脑中有障。
“不错，只要你对。”
二长老抬抬手，明子卿很快会意，差人搬来张书案，上面规矩地放有文房四宝。
明莲容道过谢，蘸蘸墨不假思索地按序写下解药。虽然书名在脑中模糊，但解法可是推算过无数次。
半刻后明莲容收了笔，两手捧过宣纸递给明子卿。
明子卿转呈明婕，明婕看罢，便将这张未干的宣纸叠好收起来，点头道：“写得不错。”
随即招呼过关莹，“去内门为她腾间房子。”
“我觉得吧，既然除名风又山，名次合该顺延一位。”明莲容见明婕没有怒意，沉了口气继续说，“至于遣散的人数，还请二长老再斟酌斟酌。”
明婕破天荒地点头表示同意，旋即提声问四下众人道：“其余人可有不服？”
人群中不知何方传出一句：“舞弊的也能进内门，这不是助长歪风邪气吗。人人都不用去学习，合该一头栽去研究门规。”
明莲容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我不用登记造册。”
明婕甩袖起身，侧眸交代明子卿：“那便如此办吧。”
明莲容闻声，按捺不住兴奋，起身抬臂搓了搓竺期昭的脸颊。
余光却瞥见明婕驻足身侧，正犀利地瞪着她，忙收敛住笑意，将头藏在竺期昭后面。
明莲容磕到栏杆上，疼得滞在原地扶着腰，迟迟说不出话。
竺期昭利落扶地起身，本要抬手扶起她。姑姑的怒言陡然回响耳畔，明莲容汗毛倒立，忙十指扣住栏杆自己爬起。
“你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明莲容鼻子闷哼，旋即目光坚定地说：“今夜动手，早去匪患。”
“人早走了。”竺期昭抱臂靠在墙上，远望庭中横斜交错的新竹。
“风又山？”
竺期昭点点头。
明莲容脸上阴霾顿时消散无影无踪，仰面朝天拍手长笑一声：“真真是天助我也。”
“欠条清一下。”
竺期昭从怀中摸出十来张带有余温的纸条递到她眼前，随即笑吟吟坐在她身侧。
明莲容翻看签字按印的欠条，两眉不由得微蹙：“怎么这么多？”
竹叶簌簌作响，星河悄然布下，长廊尽头，竺期昭又在打量她的颅型，嘴角逐渐上扬。
“小长老出手阔绰呀。”
明莲容抬眸，又发现他沉浸其中，立马两指戳到他的眼前，身子挪挪位置远离他：“你想砍我头？亦或是单纯的欣赏？”
竺期昭反握她的手腕，从怀中掏出赤金令牌，灿灿地晃在她眼前。
明莲容面色一变，抽回手把欠条塞回给他，拍拍衣裳起身侧眸说：“来日你若有性命之忧，可以此物来裕城寻我。”
“不是吧，堂堂小长老还赖账啊！”
第二科的考核顺延到次日上午，三组考生三间考场，轮流上场抽题解题。
潘咏思方下场，竺期昭就勾肩搭背，与他说玩笑：“仁兄深藏不露呀，针针扎得真是玄乎，直叫我等看花了眼。”
潘咏思挠头笑笑，盘手去看其他人考试。
“竺期昭。”
念到竺期昭时，竺期昭伸出手示意，笑脸盈盈地说：“我弃权，我弃权。”
四周哗然。
“小长老人真是好啊，原本以为小长老不争三甲，结果自己去占后五十。”
“他真的，我哭死。”
“诶，不是明莲容？”
潘咏思瞥了眼竺期昭，挑挑眉嗤道：“废柴。”
“二长老到！”
满屋霎时陷于一片死寂，纷纷低头让开路。明婕身穿霁青轻衫，发压桃木镂花簪，携风一路走过众人，薄裳飘飘落座堂下。
关莹和明荣分别端手立于一侧，不约而同地敛声屏气不敢抬眸。
底下人头攒动，明婕抬眸扫过众人，唤来判分的几位弟子，与他们交流几句，考核便继续进行。
果然，再没人能在这科得前两等的成绩。
没上场的心都死透，上过场的暗暗窃喜。
“郁审，项思敏，明塘。”
关莹又念过一组人，声音显然不若方才有力，目光战战兢兢地稍停在明莲容脸上片刻。
明莲容得到题目，不急取针落下，反而先观察身侧的弟子。思绪纷飞时，一个香袋猝不及防地飞过来，正砸自己脸上。
明莲容抬眸望去，姑姑目光怫郁，手中又拿个香袋要投掷过来。
明莲容忙收回思绪，对二长老赔笑请罪，手中却老练地落下针。
时间一到，明佳茵查看三人的情况，神色显然惊诧，分别判出丙丁甲的成绩。
众内门弟子上前围看良久，明婕眼底冰山有些消融踪迹。堂内众人皆不可思议，接头议论声四起。
明莲容拾起香袋，小心翼翼地还给关莹后，便不动声色地溜之大吉。
廊上负手立位白净弟子，明莲容见四下无人，便走过来拍下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坐在栏杆上，笑道：“子卿。”
“小师叔。”
“乖。”
明子卿向她俯身见礼，明莲容点点头，忽而蹙眉道：“山上掌管户籍文书的是何人？”
“明荣，”明子卿莞尔，“小师叔有什么吩咐？”
“昨日不是捉个睡觉的嘛，帮我查下他的所有事情。”
明子卿会意，道：“小师叔所言，子卿自当竭尽全力。”
片刻，又想起一件事，补充说，“师父已经知道竺少主了，昨日飞书回城，竺夫人不日将到此地。”
“莲容。”
竺期昭在远处提声呼喊。
明莲容起身拍拍衣服，对明子卿笑笑后兀自回去。
方回来，竺期昭又搭上明莲容的肩，面色紧张地说：“结果出来了。”
“怎么这么快。”明莲容从他胳膊下抽身，与他隔得远远，“我入三甲没。”
竺期昭忽而一笑，又贴过来耳语道：“不愧是让我躲不过阴招的人。”
明莲容心里怡悦，却没有冲昏头脑，不留情面地将他推开。
屋内几家欢喜几家愁。
紫鸣抬手难舍地摩挲她的脸颊，笑道：“恭喜你呀，荣得医魁。”
有人说：“他妈的，太打脸了吧，他们三人都是两门成绩，咱们还学个屁。”
厅堂叽叽喳喳，二长老和一众内门弟子皆不见踪迹。
终于，明佳茵率先从内间走出，手中并没有賫捧腰绶，目光淡漠地扫过众人，厅堂霎时鸦雀无声。
二长老与其余弟子依次款款走出。
明荣清清嗓子向众人说：“明塘、竺期昭药科舞弊，是以，全科成绩取消。此次三甲变为风又山，潘咏思，温迁。”
竺期昭笑得人仰马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揉揉，浪声浪气说：“别气馁，再努力半年，上山剿匪。”
明莲容白了他一眼。
有人问：“风又山不是下山了么？”
明荣说：“不错。擅自下山者，宗谱除名。”
明莲容心里一紧，竺期昭说有山贼，人物录记载的金狮寨就有六人，难保混上山的不是多数。直觉指示潘咏思有匪气，风又山又莫名其妙，且他亦是两科成绩，还是远超自己水平。
身边一阵嘈杂，原来是明荣宣布了后五十名。
毋庸置疑，其中就有竺期昭。
明莲容推开他的胳膊，半蹲身子低声说：“先别走，我有一计，能上山作内门弟子。”
竺期昭笑道：“你的地盘你做主咯。”
芸芸弟子满脸阴云，明莲容眼波流转，陡动恻隐，悄然走近明子卿低语一句，明子卿颔首，转达给明婕。
“你立我眼前说。”
二长老话音如雪虐风饕，堂内又骤然一片死寂。
明莲容目光坚毅地走到堂下，提裙端正跪下，心中捋过一遍思绪后开口：“姑——”
话没脱口，明莲容脑子就立马跟上，想起众弟子在场，忙捂住嘴，尬笑地解释，“家里养些母鸡，习惯了，诸位见谅、见谅。”
继而沉声说，“我要进内门。”
话音刚落，厅堂唏嘘一片。
距明莲容近的一个男弟子啐道：“我呸，天晓得你另两门是不是也舞弊了。”
支持声音接二连三，几乎要掀翻房顶。
紫鸣挤过人群，众目睽睽之下要拉她回去，面色发白地强忍畏惧说：“不要犯傻，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她的话穿透在明婕周遭的寒气，明莲容眼中泛起波光，抬手覆在她的手背，冰凉且僵硬，温笑道：“放心好咯，我有分寸。”
往日与她好的几位弟子很快将她扶下去，明莲容再次跪直身子，自信道：“门规第二卷第五条，先究疑难杂症，当赐丹书，数目无限。第六卷第一条，凡执丹书者，除贪嗔痴，各门长老应倾力佐之。”
“不错。”二长老眉头舒展，再没方才的生气状。
方才的男弟子又讥笑一声：“哼，贪嗔痴？你想上山，可不就是犯了——”
话未说完，他抱臂陡然往前栽倒，狠狠摔在明莲容身前，不出意外地吓她一跳。
明莲容凑脸望去，衣衫屁股上沾个脚印，男弟子捶地起来，指着人群怒道：“谁他妈踹我，给老子站出来。”
“哎呦，我还以为见了鬼呢。”竺期昭从人群笑着走出，颀长挺拔身姿立在明莲容身侧，目光又落在她的头颅之上，意味不明。
明莲容两眼一黑，咬牙低语：“下流。”
男弟子霎时气焰消散，哼声拍衣裳大步迈回去。竺期昭也退居一侧。
“那个什么毒来着，双江山人的，我全会解。”
明莲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书名，明子卿立在一侧温声提醒道：“《九阴毒疏》。”
明莲容猛然拍手，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它。这本书共记载了五种毒，二长老这儿可否给认证？”
明莲容激动地看向明婕。
众人都没预料到，一向严肃的二长老今日竟然嘴角挽了个笑。不知是在嘲笑她口出狂言，还是笑她不自量力，亦或是笑她脑中有障。
“不错，只要你对。”
二长老抬抬手，明子卿很快会意，差人搬来张书案，上面规矩地放有文房四宝。
明莲容道过谢，蘸蘸墨不假思索地按序写下解药。虽然书名在脑中模糊，但解法可是推算过无数次。
半刻后明莲容收了笔，两手捧过宣纸递给明子卿。
明子卿转呈明婕，明婕看罢，便将这张未干的宣纸叠好收起来，点头道：“写得不错。”
随即招呼过关莹，“去内门为她腾间房子。”
“我觉得吧，既然除名风又山，名次合该顺延一位。”明莲容见明婕没有怒意，沉了口气继续说，“至于遣散的人数，还请二长老再斟酌斟酌。”
明婕破天荒地点头表示同意，旋即提声问四下众人道：“其余人可有不服？”
人群中不知何方传出一句：“舞弊的也能进内门，这不是助长歪风邪气吗。人人都不用去学习，合该一头栽去研究门规。”
明莲容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我不用登记造册。”
明婕甩袖起身，侧眸交代明子卿：“那便如此办吧。”
明莲容闻声，按捺不住兴奋，起身抬臂搓了搓竺期昭的脸颊。
余光却瞥见明婕驻足身侧，正犀利地瞪着她，忙收敛住笑意，将头藏在竺期昭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