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陈璟川发来的照片时江璃刚下课，刚一点开照片，江璃便往楼下跑。
“江璃！你去哪儿？”
“行政楼！不用等我吃饭了！”
校道上满是刚上完课的学生，江璃抱着书在人群里穿梭，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站在行政楼下。
硕大的电子屏幕滚动播放着最新的奖学金获奖名单，江璃站在下面大口呼吸，脸上的表情任谁路过见到了，都能一眼看出她的高兴。
她拿起手机对着屏幕拍了张照片，给陈璟川发去了两个字。
“同喜。”
/
乐谱是早就抄好了的，这几年陈璟川分享在动态里的每一首歌，江璃都会把它的谱子抄下来，加上之前被丢掉的那些，这一次，她打算在十一月十八号那天和他表白。
十七号这天江璃只有早上两节课，上完课便和几个室友一起去了坐车去了小吃街。工作日人不多，只有几家需要排队，于是江璃她们把之前因为人太多吃不上的店基本都买了一遍，量不多，但每样看着都想尝一口。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江璃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把手机从外套兜里掏了出来。
“什么情况？！”
“陈璟川居然有女朋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你之前知道吗？他没跟你说过？”
“有点过于突然了。”
“不过这小子可以啊！”
“一点风声都没有，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顾遥一连发了一大串，江璃站在路边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从哪儿知道的？”
一句话，江璃来来回回敲了有四五分钟。
“就刚刚，他朋友圈里自己发的。”
江璃点开陈璟川的头像，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牵手照。没有多余的话，两只手十指紧扣。她看了几秒后很快关上，不到半分钟又重新打开，点开大图，把每个角落都放大了仔仔细细来回看了好几遍，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江璃，你刚才说还想到前面去买什么来着？”
室友的话把她拉了回来，只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江璃按灭手机，眼里早已不见刚才的欣喜。
“不记得了。”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那间老教室，她和陈璟川又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两人相向而坐，谁也没有说话。旁边不知是谁开了口，“她以前喜欢过你”，她吓得当即抬头去看陈璟川，他好像也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表情，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想她明白了，梦里的她明白了他的答案。
一直以来都是她苦苦纠缠，一个人演了这么多年的哑剧。
第二天陈璟川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和女朋友一起庆生，江璃没有像之前那样单独给他发消息，只是跟其他人一样，在他的朋友圈下面留言祝福。
/
宿舍四人都准备继续考研，于是大家约好每天一起去图书馆，江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开过朋友圈了，她怕哪天一不小心就会刷到陈璟川的消息，更怕自己会忍不住点开他的微信，干脆一头埋进书里，不去听任何声音。
晚饭后其他三人说要去超市买面包当明天的早餐，江璃昨天买的还没吃完，于是四人分开两路。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欢呼，江璃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走到了篮球场，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她想离开，眼睛却不自觉地望向场内，没有，今天他没有来。她收回目光，有些失望地转身，她强迫自己去回想刚才英语卷上那些写错了的答案，告诉自己还有路要赶。
“江璃！”
记忆里的声音从后面追了上来，江璃只能回过头。
“大老远就看到你了，刚吃完饭？”
面前站着两个人，江璃眼神轻掠过女生。
“嗯，刚和室友吃完饭。”
“介绍一下，这是我初中同学江璃，法学院的，这是我女朋友，梁殊语，和我一个班的。”
和江璃设想中的人很像，黑色的长发，干净明亮，眼神里透着灵动，不说话时都能感觉到她的自信和气场，应该是个很活泼的人吧。
“陈璟川经常说他有一个很厉害的律师朋友，今天终于见到了。”
“谢谢，不过他大概以为进了法学院的都能成为律师。”
江璃说完笑了笑。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以后肯定是一名优秀的律师。”陈璟川说完又看向梁殊语，“上次和你说我错过了一场模拟法庭，就是江璃上台的那次。”
听陈璟川提起，梁殊语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就是我晕倒的那次。”梁殊语对江璃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下次我和陈璟川一定会去看，到时让他先订好横幅，我再带上花，一起给你助威。”
“好，下次我提前给你们留个好位子。”
几个人脸上都带着愉悦，江璃却第一次发现原来“开心地聊天”会更让人觉得疲惫，而自己又不得不保持笑脸。
她忽然很想离开，光是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哪怕没有牵手，她都觉得自己随时要掉眼泪。
/
“好大的雪啊。”
早起拉开窗帘，外面又是白茫茫一片。
室友上洗手间路过江璃身后，也跟着朝窗外望了一眼。
“是啊，这几天的雪都下得好大，刚踩的脚印一下子又给填上了……忽然好想吃刚出锅的包子。”
几个人每天都会早起背书，江璃把帘子拉回一半，转身往里走。
“我下去买早饭，你们要吃什么？”
“现在？也太早了吧。”
往常她们都是背完书再出门吃早饭，然后顺路去图书馆。
“还好吧，而且这个点去，食堂的早餐档刚开，什么都是热乎的。”
江璃边说边拿着衣服进洗手间。
“想好了吗？”
“我想吃酱肉包子，两个。”
“我要素包子，什么素馅儿都行，也是两个。”
“我想吃肉饼，一份就行。”
“好，都记住了，待会儿我全都揣羽绒服里，肯定不会冷掉。”
“你还是走慢点吧，雪大，路不好走，我一会儿洗漱完过去找你。”
“知道啦，我慢慢走，你不用过来。”
江璃换好鞋下楼，地上满是刚下的雪，干净得她都不忍踩下去。
校道上，校工正在往两边铲雪，朝前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宿舍楼旁早已不见半点绿的草坪，春天的时候时常会有人到这里看书野餐。
江璃忽然改变方向，她走到草坪旁，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雪地，感觉不到刺手后又站了起来，接着整个人仰身朝后躺了下去。树上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只剩盖着雪的树枝，眼里全是白色，她看不见校道上的景象，只听到不时有人路过的脚步声，偶尔会有人驻足看她，小声说着话，不过几秒又很快离开。大小不一的雪花不停落到她的脸上，很快又融化成水，江璃觉得自己像一朵云，吸收着人间的水滴，等到下一个春天，再把自己洒向大地。
手机里室友弱弱地问能不能帮她买加一份肉饼，江璃笑了笑，起身往食堂走去。
“江璃！你去哪儿？”
“行政楼！不用等我吃饭了！”
校道上满是刚上完课的学生，江璃抱着书在人群里穿梭，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站在行政楼下。
硕大的电子屏幕滚动播放着最新的奖学金获奖名单，江璃站在下面大口呼吸，脸上的表情任谁路过见到了，都能一眼看出她的高兴。
她拿起手机对着屏幕拍了张照片，给陈璟川发去了两个字。
“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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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是早就抄好了的，这几年陈璟川分享在动态里的每一首歌，江璃都会把它的谱子抄下来，加上之前被丢掉的那些，这一次，她打算在十一月十八号那天和他表白。
十七号这天江璃只有早上两节课，上完课便和几个室友一起去了坐车去了小吃街。工作日人不多，只有几家需要排队，于是江璃她们把之前因为人太多吃不上的店基本都买了一遍，量不多，但每样看着都想尝一口。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江璃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把手机从外套兜里掏了出来。
“什么情况？！”
“陈璟川居然有女朋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你之前知道吗？他没跟你说过？”
“有点过于突然了。”
“不过这小子可以啊！”
“一点风声都没有，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顾遥一连发了一大串，江璃站在路边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从哪儿知道的？”
一句话，江璃来来回回敲了有四五分钟。
“就刚刚，他朋友圈里自己发的。”
江璃点开陈璟川的头像，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牵手照。没有多余的话，两只手十指紧扣。她看了几秒后很快关上，不到半分钟又重新打开，点开大图，把每个角落都放大了仔仔细细来回看了好几遍，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江璃，你刚才说还想到前面去买什么来着？”
室友的话把她拉了回来，只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江璃按灭手机，眼里早已不见刚才的欣喜。
“不记得了。”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那间老教室，她和陈璟川又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两人相向而坐，谁也没有说话。旁边不知是谁开了口，“她以前喜欢过你”，她吓得当即抬头去看陈璟川，他好像也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表情，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想她明白了，梦里的她明白了他的答案。
一直以来都是她苦苦纠缠，一个人演了这么多年的哑剧。
第二天陈璟川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和女朋友一起庆生，江璃没有像之前那样单独给他发消息，只是跟其他人一样，在他的朋友圈下面留言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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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四人都准备继续考研，于是大家约好每天一起去图书馆，江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开过朋友圈了，她怕哪天一不小心就会刷到陈璟川的消息，更怕自己会忍不住点开他的微信，干脆一头埋进书里，不去听任何声音。
晚饭后其他三人说要去超市买面包当明天的早餐，江璃昨天买的还没吃完，于是四人分开两路。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欢呼，江璃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走到了篮球场，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她想离开，眼睛却不自觉地望向场内，没有，今天他没有来。她收回目光，有些失望地转身，她强迫自己去回想刚才英语卷上那些写错了的答案，告诉自己还有路要赶。
“江璃！”
记忆里的声音从后面追了上来，江璃只能回过头。
“大老远就看到你了，刚吃完饭？”
面前站着两个人，江璃眼神轻掠过女生。
“嗯，刚和室友吃完饭。”
“介绍一下，这是我初中同学江璃，法学院的，这是我女朋友，梁殊语，和我一个班的。”
和江璃设想中的人很像，黑色的长发，干净明亮，眼神里透着灵动，不说话时都能感觉到她的自信和气场，应该是个很活泼的人吧。
“陈璟川经常说他有一个很厉害的律师朋友，今天终于见到了。”
“谢谢，不过他大概以为进了法学院的都能成为律师。”
江璃说完笑了笑。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以后肯定是一名优秀的律师。”陈璟川说完又看向梁殊语，“上次和你说我错过了一场模拟法庭，就是江璃上台的那次。”
听陈璟川提起，梁殊语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就是我晕倒的那次。”梁殊语对江璃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下次我和陈璟川一定会去看，到时让他先订好横幅，我再带上花，一起给你助威。”
“好，下次我提前给你们留个好位子。”
几个人脸上都带着愉悦，江璃却第一次发现原来“开心地聊天”会更让人觉得疲惫，而自己又不得不保持笑脸。
她忽然很想离开，光是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哪怕没有牵手，她都觉得自己随时要掉眼泪。
/
“好大的雪啊。”
早起拉开窗帘，外面又是白茫茫一片。
室友上洗手间路过江璃身后，也跟着朝窗外望了一眼。
“是啊，这几天的雪都下得好大，刚踩的脚印一下子又给填上了……忽然好想吃刚出锅的包子。”
几个人每天都会早起背书，江璃把帘子拉回一半，转身往里走。
“我下去买早饭，你们要吃什么？”
“现在？也太早了吧。”
往常她们都是背完书再出门吃早饭，然后顺路去图书馆。
“还好吧，而且这个点去，食堂的早餐档刚开，什么都是热乎的。”
江璃边说边拿着衣服进洗手间。
“想好了吗？”
“我想吃酱肉包子，两个。”
“我要素包子，什么素馅儿都行，也是两个。”
“我想吃肉饼，一份就行。”
“好，都记住了，待会儿我全都揣羽绒服里，肯定不会冷掉。”
“你还是走慢点吧，雪大，路不好走，我一会儿洗漱完过去找你。”
“知道啦，我慢慢走，你不用过来。”
江璃换好鞋下楼，地上满是刚下的雪，干净得她都不忍踩下去。
校道上，校工正在往两边铲雪，朝前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宿舍楼旁早已不见半点绿的草坪，春天的时候时常会有人到这里看书野餐。
江璃忽然改变方向，她走到草坪旁，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雪地，感觉不到刺手后又站了起来，接着整个人仰身朝后躺了下去。树上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只剩盖着雪的树枝，眼里全是白色，她看不见校道上的景象，只听到不时有人路过的脚步声，偶尔会有人驻足看她，小声说着话，不过几秒又很快离开。大小不一的雪花不停落到她的脸上，很快又融化成水，江璃觉得自己像一朵云，吸收着人间的水滴，等到下一个春天，再把自己洒向大地。
手机里室友弱弱地问能不能帮她买加一份肉饼，江璃笑了笑，起身往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