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确实有东西要交给她。
“陛下恕罪，原本这信重阳第二日奴就该交给您，可陆昭仪突然遇害，宫中上下乱做一团，您又龙体不适，后来各宫戒严，昭阳宫更是被禁闭，奴实在没有合适的时机去拜见您。”
他跪在地上，双手呈上在他这儿已经放了几天的信件，还没等萧怀瑾发话，他就率先请罪说：“若是要紧的事，因为奴的无能而耽搁了，还请陛下降罪。”
让她亲自来问实属不应该，也是他的判断失误，陆澄遇害之时他还没想到对方是冲着昭阳宫来的，本想避一避风头，谁知江渚风最后稀里糊涂就被成了众矢之的，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更加不敢轻易行动。
这信就在他手上送不出去了。
萧怀瑾只关心信上内容，并不在乎他的自责与惶恐，拆着信随意道：“你先起来说话吧。”
说是信，其实不过是一小卷缠得严严实实的纸条，也不知是裴菀青还是江焘包的，薄薄一小张纸被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密不透风。
她好容易解开来，微眯起眼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愈看，脸色愈冷硬。
派往江南调查的人终于有了消息，所谓匪乱，果然有问题。
她也曾像认同宋珏对江南匪事的看法，认为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全是？
至少，江南的确是有匪的，只不过与乱无甚关系。
可惜的是，上面并没有任何关于下落不明李检的消息。
怀揣着满腹疑问回到长乐宫，屏退了众人的高渊端着茶走至她身侧，“陛下，奴试探过了，那位成公公应当并非听命于世家，至少和宫中几位主子的家族都没有关系。”
采买司的诡异处，她已从颜汝成那里获知，不久前沅芷和湘兰半路撞见松琴，便怀疑他表面是去尚食局，实际目的是如颜汝成从小淳子那儿听说的一样，去找采买司的成公公了。
“当时奴在采买司瞧见他们俩交谈，起初还以为成公公和奴一样，也是莫大人的爪牙，便故意上前借寒暄暗示了几句。”
他分析起当日佯装碰巧在采买司遇见松琴时的情形，“但松琴反应很是怪异，称他们二人只是聊得来的朋友。”
萧怀瑾抓住疑点，“小淳子不是说，成公公也会和他抱怨松琴难伺候？这是哪门子朋友？”
高渊亦觉得他们这朋友关系太过可疑，“松琴的意思，应该不想让奴将他与成公公走得近一事透露给别人。”
“这就有意思了，”她向座椅一侧倾过去，舒展地倚靠在椅背上，笑得意味深长。
“在他眼里你跟他一样，是莫归鸿的人，你可能会透露给谁？他能怕你透露给谁？”
高渊没有回答，但他们都清楚答案是谁。
萧怀瑾随手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哼笑说：“松琴此人，居然敢背着莫太师暗度陈仓。”
他既然敢背叛莫归鸿，那就代表身后一定也有人，而且很有可能与莫家是对立关系。
这狗咬狗的闹剧，对她来说，不可谓不是一场好戏。
高渊担心的，却是松琴有问题，那莫璟之也难清白，可如今帝后二人的关系并不差。
“陛下，这……皇后殿下是否知情呢……”他怕她会因此难受。
萧怀瑾则没有他忧心的愤怒或失望，“朕不觉得他是傻到会被自己贴身侍从骗的人。”
那个暗中将江南匪乱告诉莫璟之的人，可算是被她揪住尾巴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么说起来，小小一个皇宫之中就这么几个人，但个个都要来掺一脚，也真是看得起她。
“朕的皇宫里还真是卧虎藏龙，这个成公公，又是何方神圣？”
高渊道：“颜大人那边已经着手在查，想必不日就会有结果。”
——————————————
“孟大人，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正在采买司库房里训徒弟的罗丰被带着一众侍卫，来势汹汹的刑部尚书吓得不轻，赶忙上前陪笑。
“本官奉旨查案，你说是为了什么来？”孟子坤对萧怀瑾唯唯诺诺，在身份低他一等的人面前那叫一个趾高气昂，连对方回话的机会都不给，“来啊，给我把这些人都带走，里头的东西今日起由刑部扣押！”
趁着兵卫抓人的功夫，他在罗丰打理账目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停在桌子前，随便翻一翻就找出厚厚几本账册，这油水大的地方，他不信账目会干干净净。
还有些柜子被锁上了，不知罗丰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他越看越觉得颜汝成所言非虚。
“大人若是在昭阳宫没有查到东西，不妨试试调查采买司。”他去寻颜汝成那日，她是如此说的。
“我想即便落毒真是淑妃殿下所为，他也不会还将证据留存在自己宫中。事发至今已有好几日的功夫，若真有物证，也许已经被凶手处理掉了。”
正如她所言，他从昭阳宫提走的东西里，什么也没查出来。
孟子坤半信半疑地问她：“颜大人的意思，是本官该从人证入手？”
颜汝成谦逊俯首，“话是如此，但当初尚宫局收押审问重阳宫宴上的宫人时，他们无一例外都有一套自己清白的说辞，且可相互佐证。”
她语气和缓，分析起问题来条理清晰，“可陆昭仪中的毒下在杯子上，除了筹备宫宴的人外，旁人根本做不到。也就是说这群宫人中必定有人撒谎，且不止一人，他们相互包庇，咬死了自己不知情，眼下没有足够有力的物证，想撬开他们的嘴更是难上加难。”
孟子坤就是被卡在了这一步，压着郁气道：“这也是本官烦恼的，本官冒着得罪各宫的罪名搜查证物，正是为了找出线索，好让他们无法再狡辩下去。”
“所以下官劝您另辟蹊径，与其执着于难寻的直接人证物证，不如着眼于鱼龙混杂的采买司。”颜汝成向前半步，声音也跟着放轻。
他虽说也没有多瞧得上颜汝成，然而被十日期限逼着，只要她提供一星半点儿的线索，他没有不是好脸色的。
孟子坤微微作揖，“请颜大人细说。”
她受宠若惊般回礼，“那地方下官曾去过，稍稍听了几句闲话，就知采买司里的人不是一条心，想必您也猜得出，各宫与这种能轻易和宫外往来的地方，都有些不太能为外人言说的关系。”
他当然清楚，这种地方，哪有干净的。
“下官不是说毒药是从采买司流进宫里的，当然也有这种可能。”她的声响愈来愈小，“但就算他们没有直接牵涉到此案，立场和利益纠纷之下，这群人的嘴，应该硬不过筹备宫宴的那些。”
“说不准就会抖出后宫主子们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纠葛。”她抬眼与他对视一瞬，又迅速垂下去，“而其中或许有您需要的线索。”
听完她的话，孟子坤迟疑地干笑了两声，心里已经是愁闷一片。
她所言固然有道理，可问题在于他并非不知道采买司有问题，而是他深知采买司牵扯到江赵莫等各家势力，甚至连他自己也与三家有着或近或远诸多联系。
要是真的对采买司深挖下去，比单独分开来调查后宫几位要复杂的多，他周旋起来，也更容易得罪人。
可如今十日期限已近过半，他什么有力的证据也拿不出来。当初是他自告奋勇应下的此事，萧怀瑾还给他开了特权，到时候要还是一无所获，朝堂之上，连着先前颜家贪污一案，参他的本估计能把他淹死。
左右为难。
更尴尬的是，现在向他提出调查采买司的，正是上次害他受罚的颜家之人，而她如今又是萧怀瑾的眼前人，相同的话她要是对皇帝也说过，那采买司他就不得不查了。
是而他问：“不知颜大人此话，陛下是何意见？”
颜汝成面露惶然道：“一点儿愚见罢了，下官没有证据，也无权查案，怎敢仅凭猜测，就贸然禀告陛下知。”
她又对他伏身浅拜，“还得多谢大人给下官这个面子，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听我说这么久的话。下官也不过是提出一种可能，至于您想怎么查，那就不是一介小小司言女史有资格过问的了。”
她话说得是好听，但世上哪有这样甘于助人不求回报的，她会对他开这个口，就必然有相应的要求，官场上的利益勾当，孟子坤再熟悉不过。
他肯定颜汝成故意对他透露调查方向，是有所求。
“颜大人心思细腻机敏，难怪能得陛下青睐。此番是本官欠颜大人一个人情。”
她倒表现得极为大方，“大人言重了，这都是下官应做的，能帮助到大人当然好，倘若耽误您这么长时间却没有起到用处，还请大人不要怪罪才是。”
停了停，她又带上一个委婉的笑，补充说：“大人若当真看得起我，日后能在陛下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若有什么需要的时候能想的起下官，我已是感激不尽。”
原来是为了人脉。也是，她一个无所依仗的罪臣之女，最大的靠山就是钦点她入宫的皇帝。可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况且人人都知当今世道是君王式微而世家强势，她不想把鸡蛋都放在萧怀瑾这一个篮子里也是情有可原。
“颜大人放心。那本官这就回去同大理寺的人商议，看看采买司中能否查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话落就要告别，却又被颜汝成唤住，“对了，说起可疑，上次下官来采买司，倒是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孟子坤眉头一条，“何人？”
“楚太妃身边的碧溪。”
太妃平常不会出现在朝臣面前，他只觉陌生，“他何故会出现在此处？”
就算是缺什么东西，也不会要碧溪一个贴身侍从独自来采买司索要。若是让采买司买了什么违反宫规的东西，就更该查了。
对他的疑问，颜汝成只是摇头，“那下官就不知道了，下官只瞧见他与罗丰公公走得颇近。”
如果只是去过采买司也就罢了，与采买司里的某人走得近，那就不一样了。
“陛下恕罪，原本这信重阳第二日奴就该交给您，可陆昭仪突然遇害，宫中上下乱做一团，您又龙体不适，后来各宫戒严，昭阳宫更是被禁闭，奴实在没有合适的时机去拜见您。”
他跪在地上，双手呈上在他这儿已经放了几天的信件，还没等萧怀瑾发话，他就率先请罪说：“若是要紧的事，因为奴的无能而耽搁了，还请陛下降罪。”
让她亲自来问实属不应该，也是他的判断失误，陆澄遇害之时他还没想到对方是冲着昭阳宫来的，本想避一避风头，谁知江渚风最后稀里糊涂就被成了众矢之的，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更加不敢轻易行动。
这信就在他手上送不出去了。
萧怀瑾只关心信上内容，并不在乎他的自责与惶恐，拆着信随意道：“你先起来说话吧。”
说是信，其实不过是一小卷缠得严严实实的纸条，也不知是裴菀青还是江焘包的，薄薄一小张纸被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密不透风。
她好容易解开来，微眯起眼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愈看，脸色愈冷硬。
派往江南调查的人终于有了消息，所谓匪乱，果然有问题。
她也曾像认同宋珏对江南匪事的看法，认为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全是？
至少，江南的确是有匪的，只不过与乱无甚关系。
可惜的是，上面并没有任何关于下落不明李检的消息。
怀揣着满腹疑问回到长乐宫，屏退了众人的高渊端着茶走至她身侧，“陛下，奴试探过了，那位成公公应当并非听命于世家，至少和宫中几位主子的家族都没有关系。”
采买司的诡异处，她已从颜汝成那里获知，不久前沅芷和湘兰半路撞见松琴，便怀疑他表面是去尚食局，实际目的是如颜汝成从小淳子那儿听说的一样，去找采买司的成公公了。
“当时奴在采买司瞧见他们俩交谈，起初还以为成公公和奴一样，也是莫大人的爪牙，便故意上前借寒暄暗示了几句。”
他分析起当日佯装碰巧在采买司遇见松琴时的情形，“但松琴反应很是怪异，称他们二人只是聊得来的朋友。”
萧怀瑾抓住疑点，“小淳子不是说，成公公也会和他抱怨松琴难伺候？这是哪门子朋友？”
高渊亦觉得他们这朋友关系太过可疑，“松琴的意思，应该不想让奴将他与成公公走得近一事透露给别人。”
“这就有意思了，”她向座椅一侧倾过去，舒展地倚靠在椅背上，笑得意味深长。
“在他眼里你跟他一样，是莫归鸿的人，你可能会透露给谁？他能怕你透露给谁？”
高渊没有回答，但他们都清楚答案是谁。
萧怀瑾随手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哼笑说：“松琴此人，居然敢背着莫太师暗度陈仓。”
他既然敢背叛莫归鸿，那就代表身后一定也有人，而且很有可能与莫家是对立关系。
这狗咬狗的闹剧，对她来说，不可谓不是一场好戏。
高渊担心的，却是松琴有问题，那莫璟之也难清白，可如今帝后二人的关系并不差。
“陛下，这……皇后殿下是否知情呢……”他怕她会因此难受。
萧怀瑾则没有他忧心的愤怒或失望，“朕不觉得他是傻到会被自己贴身侍从骗的人。”
那个暗中将江南匪乱告诉莫璟之的人，可算是被她揪住尾巴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么说起来，小小一个皇宫之中就这么几个人，但个个都要来掺一脚，也真是看得起她。
“朕的皇宫里还真是卧虎藏龙，这个成公公，又是何方神圣？”
高渊道：“颜大人那边已经着手在查，想必不日就会有结果。”
——————————————
“孟大人，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正在采买司库房里训徒弟的罗丰被带着一众侍卫，来势汹汹的刑部尚书吓得不轻，赶忙上前陪笑。
“本官奉旨查案，你说是为了什么来？”孟子坤对萧怀瑾唯唯诺诺，在身份低他一等的人面前那叫一个趾高气昂，连对方回话的机会都不给，“来啊，给我把这些人都带走，里头的东西今日起由刑部扣押！”
趁着兵卫抓人的功夫，他在罗丰打理账目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停在桌子前，随便翻一翻就找出厚厚几本账册，这油水大的地方，他不信账目会干干净净。
还有些柜子被锁上了，不知罗丰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他越看越觉得颜汝成所言非虚。
“大人若是在昭阳宫没有查到东西，不妨试试调查采买司。”他去寻颜汝成那日，她是如此说的。
“我想即便落毒真是淑妃殿下所为，他也不会还将证据留存在自己宫中。事发至今已有好几日的功夫，若真有物证，也许已经被凶手处理掉了。”
正如她所言，他从昭阳宫提走的东西里，什么也没查出来。
孟子坤半信半疑地问她：“颜大人的意思，是本官该从人证入手？”
颜汝成谦逊俯首，“话是如此，但当初尚宫局收押审问重阳宫宴上的宫人时，他们无一例外都有一套自己清白的说辞，且可相互佐证。”
她语气和缓，分析起问题来条理清晰，“可陆昭仪中的毒下在杯子上，除了筹备宫宴的人外，旁人根本做不到。也就是说这群宫人中必定有人撒谎，且不止一人，他们相互包庇，咬死了自己不知情，眼下没有足够有力的物证，想撬开他们的嘴更是难上加难。”
孟子坤就是被卡在了这一步，压着郁气道：“这也是本官烦恼的，本官冒着得罪各宫的罪名搜查证物，正是为了找出线索，好让他们无法再狡辩下去。”
“所以下官劝您另辟蹊径，与其执着于难寻的直接人证物证，不如着眼于鱼龙混杂的采买司。”颜汝成向前半步，声音也跟着放轻。
他虽说也没有多瞧得上颜汝成，然而被十日期限逼着，只要她提供一星半点儿的线索，他没有不是好脸色的。
孟子坤微微作揖，“请颜大人细说。”
她受宠若惊般回礼，“那地方下官曾去过，稍稍听了几句闲话，就知采买司里的人不是一条心，想必您也猜得出，各宫与这种能轻易和宫外往来的地方，都有些不太能为外人言说的关系。”
他当然清楚，这种地方，哪有干净的。
“下官不是说毒药是从采买司流进宫里的，当然也有这种可能。”她的声响愈来愈小，“但就算他们没有直接牵涉到此案，立场和利益纠纷之下，这群人的嘴，应该硬不过筹备宫宴的那些。”
“说不准就会抖出后宫主子们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纠葛。”她抬眼与他对视一瞬，又迅速垂下去，“而其中或许有您需要的线索。”
听完她的话，孟子坤迟疑地干笑了两声，心里已经是愁闷一片。
她所言固然有道理，可问题在于他并非不知道采买司有问题，而是他深知采买司牵扯到江赵莫等各家势力，甚至连他自己也与三家有着或近或远诸多联系。
要是真的对采买司深挖下去，比单独分开来调查后宫几位要复杂的多，他周旋起来，也更容易得罪人。
可如今十日期限已近过半，他什么有力的证据也拿不出来。当初是他自告奋勇应下的此事，萧怀瑾还给他开了特权，到时候要还是一无所获，朝堂之上，连着先前颜家贪污一案，参他的本估计能把他淹死。
左右为难。
更尴尬的是，现在向他提出调查采买司的，正是上次害他受罚的颜家之人，而她如今又是萧怀瑾的眼前人，相同的话她要是对皇帝也说过，那采买司他就不得不查了。
是而他问：“不知颜大人此话，陛下是何意见？”
颜汝成面露惶然道：“一点儿愚见罢了，下官没有证据，也无权查案，怎敢仅凭猜测，就贸然禀告陛下知。”
她又对他伏身浅拜，“还得多谢大人给下官这个面子，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听我说这么久的话。下官也不过是提出一种可能，至于您想怎么查，那就不是一介小小司言女史有资格过问的了。”
她话说得是好听，但世上哪有这样甘于助人不求回报的，她会对他开这个口，就必然有相应的要求，官场上的利益勾当，孟子坤再熟悉不过。
他肯定颜汝成故意对他透露调查方向，是有所求。
“颜大人心思细腻机敏，难怪能得陛下青睐。此番是本官欠颜大人一个人情。”
她倒表现得极为大方，“大人言重了，这都是下官应做的，能帮助到大人当然好，倘若耽误您这么长时间却没有起到用处，还请大人不要怪罪才是。”
停了停，她又带上一个委婉的笑，补充说：“大人若当真看得起我，日后能在陛下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若有什么需要的时候能想的起下官，我已是感激不尽。”
原来是为了人脉。也是，她一个无所依仗的罪臣之女，最大的靠山就是钦点她入宫的皇帝。可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况且人人都知当今世道是君王式微而世家强势，她不想把鸡蛋都放在萧怀瑾这一个篮子里也是情有可原。
“颜大人放心。那本官这就回去同大理寺的人商议，看看采买司中能否查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话落就要告别，却又被颜汝成唤住，“对了，说起可疑，上次下官来采买司，倒是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孟子坤眉头一条，“何人？”
“楚太妃身边的碧溪。”
太妃平常不会出现在朝臣面前，他只觉陌生，“他何故会出现在此处？”
就算是缺什么东西，也不会要碧溪一个贴身侍从独自来采买司索要。若是让采买司买了什么违反宫规的东西，就更该查了。
对他的疑问，颜汝成只是摇头，“那下官就不知道了，下官只瞧见他与罗丰公公走得颇近。”
如果只是去过采买司也就罢了，与采买司里的某人走得近，那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