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轰炸没有如期而至，叶焓感觉到她周围的世界好像变亮了。
她谨慎抬开眼皮。她还和杜觉相拥在一起，但是眼前再也不是一片黑暗的宇宙了。
“杜觉，”叶焓不肯撒手，紧紧抱着他，“我们是又来到那个白色的世界么？”
叶焓的声音不大，因为杜觉的耳朵就在边上。
“好像是的。”杜觉说，“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叶焓问。
“我试着找到这个世界，但一直没找到。”杜觉说。
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杜觉经历了很多，但是，唯独这个白色的世界，他没有找到。
“这里很特别么。”叶焓说。
“嗯。”杜觉说。
“这里是白色的世界，”叶焓思考着，“那刚才那个真的不是之前那个黑色的世界么？我记得，我们上次在黑色的世界，也是突然就来到了白色的世界。”
“那个不是黑色的世界，那是宇宙里。”杜绝很肯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叶焓不解。
“因为……”杜觉不想告诉她的，但是叶焓现在就在他怀里，让一切坚定的想法又变得摇摇欲坠了。
“因为时间的静止，在宇宙中。”杜觉说，“你在往时间变慢的中心跑去的时候，我就在那里。”
“那是在宇宙里。”杜觉说。
他为什么要在哪里？
叶焓费解，但是她不假思索地接受了杜觉的理由。所以，她也没有细想，为什么杜觉会在那个时间变慢的地方……
“那……我们要再检查下这个白色世界么？”叶焓问。
“让我再抱一会。”杜觉说。
刚才的那一刻，他们都以为一切都要终结了，谁也没想到还能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继续相拥。好奇以外，杜觉还有一份贪恋。因为这个拥抱，似乎久违了太久。
叶焓经历了刚才的紧张，也一身疲累，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这久违的安稳感里，叶焓也不想放手。
“杜觉，”叶焓说，“如果可以一直做梦梦下去，也挺好。”
叶焓说完，感觉到杜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这跟时间停止不一样么。”杜觉松了松手臂的力气，语气温柔，“一直梦下去，你的世界里，时间停止了，就跟死亡没什么两样了。”杜觉的声音透着清醒的忧伤。
“可是我喜欢。”叶焓变回了曾经的那个她。
“你喜欢啊。”杜觉说。
“嗯。”叶焓答。
“那……那个人呢。”杜觉说。
“哪个人？”叶焓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林皓。”叶焓说，“很好。”
“跟他在一起开心么？”杜觉问。
“开心，”叶焓说，“他很照顾人，有时候又很有趣……”
叶焓说着说着，不愿意多说什么了，林皓挺好，但是杜觉就在身边。她也从没想过如果林皓和杜觉都在她面前，会怎样。
“杜觉，”叶焓说，“他让我变回了一个明媚的人。”
“挺好。”杜觉的声音温柔，让叶焓很意外，很难得能看到这一面的杜觉，大部分的时候，他还是冷漠的。
虽然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但是叶焓竟然禁不住思考了起来，如果杜觉和林皓，她会走向哪边？
可能是因为熟悉，她似乎更想在这个怀抱里待下去，虽然杜觉好像哪里都不及林皓，还日常挂着个冰块脸。
这个……真的能比较着就比较出来么？
“叶焓，”杜觉说，“给你的手链，你不喜欢么？”
叶焓愣了愣。
“手链？”叶焓说，“那串珠子，你给我的么？”
“嗯……”杜觉拉起了叶焓的手，手上的那串月光又出现了。
“是给我的么？”叶焓再次确认。
“是给你的。”杜觉肯定。
“不是你给大学的女朋友的么？”叶焓还记得，这串手链是在杜觉家里找到的。
“不是。”杜觉说。
叶焓好像发现了什么。
“当时你知道我在么？”叶焓问。
叶焓记得，她躲在杜觉的房间里，杜觉有进来过，但又走开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藏着没被发现。
所以，杜觉当时发现了什么么？那个杜觉明明还是个大学生吧，不是现在这个他。难道她在梦境里还穿越时间了？
“嗯。”杜觉回答。
“你知道我在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叶焓有一堆问题，因为当时，她在找杜觉，她在找他啊，她跑在野外被人追杀，也到处在找他，当时他就在那房子里。
“我有其他的事。”杜觉说。
“其他的事？”叶焓不解，什么重要的事，比她找他还重要么？
“那迪士尼，我找你的时候，”叶焓忍不住追问，“你也在么？”
杜觉沉默以对，叶焓知道他又不想跟她说了。虽然事白色的世界，但他们依旧还在黑暗的森林里。
“好吧。”叶焓说，“你不用回答。”
“我在。”杜觉说。
“为什么不出现？”叶焓没想到他会回答，所以也没再期望他能再告诉她些什么，但是她忍不住想问。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大概这也是杜觉不想回答她的原因吧。
“因为……”杜觉吐字艰难，“哎，等我想说了，再说吧。”
叶焓见他叹气，也就不再追问了。
“这手链，不喜欢么？”杜觉想知道答案。
叶焓看了看手上的那串东西，之前带着情绪，所以怎么看都讨厌，但现在，似乎有些变化了。
“之前很不喜欢。”叶焓说，“现在……”
叶焓忍住的话。
“现在怎么？”杜觉追问。
“现在没那么不喜欢了。”叶焓说。
“哦。”杜觉声音冷了下来，“还是不喜欢。”
“也不是。”叶焓说，“说不上来。嗯。说不上来，喜欢不喜欢。”
“知道了。”杜觉将她再次拥入怀里，有一种离别的难舍。
“跟个鬼一样的。”叶焓还是忍不住了，“送东西能好好送么，搞得我以为自己精神病了。你说那样能喜欢么？”
果不其然，还是那个矫揉造作浑身带刺的玫瑰。
“杜觉，我问你。”叶焓说，“是不是那些梦里，你不在的那些，你都在？”
“迪士尼，荒野，屋子。”叶焓说，“时间停止的地方。”
“嗯。”杜觉的声音埋在叶焓的脖子里。
“你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不能出现？”叶焓揣测。
“嗯。”杜觉一边摇着头，一边用否认的语调回答她。
“那……你不想见我？”叶焓问。
“有一些，”杜觉的声音闷沉沉的，“也有一些不得已。”
“哎。”叶焓叹气，杜觉以前只是不爱说话，但是现在怎么变成个谜语人。叶焓也懒得问了。
叶焓不问，杜觉反而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所以询问可能并没有那么重要，如果想说地话，对方还是会开口的。
但询问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如果叶焓不问，也真不知道杜觉什么时候才能再憋出几个字来。
“你记得那次，在你家醒来么？”杜觉说。
“嗯。”
“那次，虽然是你的梦境。”杜觉说，“但其实是我想去那里。”
叶焓安静听着，让他把故事说下去。
“你知道的，我不是他，我只活在你的梦里。”杜觉说，“所以，想去看看，看看你的现实生活。”
“就是好奇。”杜觉解释。
“所以，才会出现在你家。”杜觉声音有点沮丧。
“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孤独的，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了这些那些。”
“但每次你出现的时候，你好像都很沮丧或者慌张。所以……”
“所以？”叶焓鼓励他把话接下去。
“所以，我在想，我很好奇你另一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杜觉说，“然后，我发现你在另一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沮丧，像迪士尼，我看你很开心。”
“我不想你沮丧，也不想活在你的沮丧里。”杜觉说，“但是我去不了你另一边的世界。”
杜觉叹气，这次的他，叹了很多次气。
叶焓心里嘟囔着，你怎么比我还沮丧。
“是啊。”杜觉听到了她的心里话，还不忘嘲笑下，“恭喜你把沮丧传给了我，我现在也很沮丧。”
“对不起。”叶焓真心道歉。
“然后，我试着想到你那边的世界。”杜觉说。
“所以，那个手表？”叶焓立马明白了。
“嗯。”杜觉的声音没有波澜，“我试了下，可以。”
“你差点把我变神经质了。”叶焓说，“梦境和现实分也分不清。”
“对不起。”杜觉也是真心的。
“那么，后来呢？”叶焓说，“为什么会消失那么久。”
“有其他人出现了。”杜觉说得很克制。
叶焓明白了。林皓出现了。林皓出现后，她关于杜觉的梦开始变少了，就算做梦也没有杜觉了。
“那段时间，你在哪里？”叶焓问。
“在很多地方。”杜觉说，“在一个黑色的世界里，呆了很久。”
“后来，重新经历了一遍。”
“重新经历了一遍？”叶焓问。
“嗯，从小到大，重新经历了一遍。”杜觉说。
“还有，和你的经历，重新经历了一遍。”
“所以，我去的那个你的房间，其实是小时候和大学时期的你？”叶焓问。
“是的。”杜觉跟她解释，“我在你的梦里，不是完整的，只是那几个碎片，我想拥有自己完整的经历、人格。”
“所以你开了自己那条线？”叶焓突然明白了，还有点激动，“这么酷的么？”
“嗯。”杜觉看她激动得快要弹开了，就松手放开了她。
“自我意识，自我人格。”叶焓赞叹地观赏着他，“你比他酷多了。”
“哪个？”杜觉不知道她指的是林皓还是现实的杜觉。
“杜觉啊。”叶焓说，“你比他酷。”
叶焓已经把关于杜觉的记忆封存起来了，很多细节和画面都被藏了起来，但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比现实中的那个人，更有人格魅力。
所以，她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他？叶焓竟然想不起来了。
“那另一个呢。”杜觉看向她，问道。
“不知道林老师会怎样。”叶焓说，“感觉他也会是你这样的。”
叶焓一兴奋，就直白了起来，她没有注意到杜觉其实是想要一个他喜欢的答案。
“行。”杜觉迅速结束了叶焓的兴奋，后面的一切他也不是很想听。
“那你有什么不得已的。”叶焓说，“藏起来干嘛呢，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
“你帮我什么？”杜觉的声音又冷淡了起来。
他确实不相信她的能力。
“我……”叶焓想接，又接不下去。她如果帮杜觉，先不说怎么帮，帮了之后呢？
杜觉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她给他办身份证？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人，还跟另一个人长得一摸一样。或者他魂穿现实中的杜觉？虽然现实中那个人，她不喜欢，但也不能拿一个人的灵魂去换取另一个人。
而且，他们真的能做到么？叶焓看着自己手上的链子，陷入沉思。
那梦里的他，一直困在梦里，就是对的么？
叶焓抬头看着杜觉，神情复杂。
“我不知道。”叶焓说。
“所以，我去了时间静止的地方。”杜觉背对着叶焓，说出了真相。
“你去了时间静止的地方？”叶焓诧异，明明是她去了那里，被杜觉拽了出来，怎么是杜觉去了那里呢？难道在她去之前，杜觉已经在那里了？
那她为什么会去那里？难道是她知道杜觉在那里，所以去找他？
可是叶焓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会出现在那里呢？
叶焓回忆起之前的梦境，所有的梦境都是跟杜觉的相处有关的，那些游戏的场景，那些故事，或者是他们以前谈论过的东西。
时间静止的地方，其实他们也谈论过，只是叶焓不记得了。
难道是潜意识在引导着她？叶焓心想。或者是……杜觉在潜意识里呼唤她？
叶焓打量着杜觉的背影，始终猜不透这个近在咫尺的人。
“杜觉，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叶焓岔开话题。
“看你。”杜觉说，“黑色的世界，白色的世界，我已经呆过很多个世界了，其实都一样。”
叶焓能感受到杜觉的沮丧，如果是她，她也会这样。但是，她不想一切就这样，静止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就像那个感觉到自己在动，却看不到任何变动的白色世界，那个时间即将静止的地方。
“我们再看看这个白色的世界吧。”叶焓打起精神，“你不是说，唯独没有来到这个里么？”
“说明这里很特别，跟其他的可能有不一样的地方，也许有什么秘密可以打开。”叶焓说。
“好。”杜觉虽然心中已经没多大的波澜，但是他愿意跟她在梦中躲相处一会。无论是做什么，跟她一起经历就好。
杜觉牵起了叶焓的手，两人在白色的世界里，漫无目的得走了起来。
“杜觉，你记不记得。”叶焓说，“我特别想叫你去西安。”
“嗯。”杜觉说。
“大唐不夜城的夜晚，还有风吹银杏的诗意。”叶焓说着说着，眼前已经浮现出了一片片黄色杏叶在眼前下起了杏叶雨，好美好美。
杜觉被眼前的景色惊到了，他们面前，延展出来一片银杏树林，天空之下，微风吹拂，叶片在空中打着转，好美好美。
他惊讶地看向叶焓，迎接她同样惊讶欢喜的目光。他们此时已经在一片银杏林里了，那个白色的世界像是被画成了一片自然景致。
“怎么回事？”叶焓看着他又看向了天空，“好漂亮啊。”
杜觉很难得在叶焓的脸上看到这样快乐的表情，被眼前的这个人深深吸引住了。
“是。”杜觉盯着她和天空中的银杏叶说，“很神奇。”
“是啊。”叶焓说，“怎么一片白色，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两人牵着手，贪恋地看着天空中的景色。
“就在你说风吹银杏的时候。”杜觉说。
“是啊。”叶焓说，“说什么来什么。”
“嗯。”杜觉应道。
“那我还要去看夜晚灯光璀璨的大唐不夜城。”叶焓开心地向天空说道，像是在许愿一样。
天空的蓝色逐渐暗去，大红灯笼在树叉上依次亮了起来，两个人都在惊叹地看着天空中颜色的变化，相互欣喜地看了一眼。当叶焓看向前方时，他们的面前已经是一条排满了店铺的主干道了，店铺挂着香囊扇子面具与器物玩意。
“杜觉！”叶焓说，“是不夜城！我们去逛逛！”
说罢就在拽着杜觉往前疯跑了起来。
“我跟你说，”叶焓激动地说，“我超想超想超想拉你来这里的！”
“没想到啊！”叶焓说，“竟然心愿实现了！”
杜觉被这夜色里地美景和叶焓吸引着，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可以这么开心。
杜觉像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为什么之前跟叶焓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她的沮丧，冷漠。那个他到底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见过叶焓这样么？如果他见过，怎么就忍心让她沮丧呢。
杜觉错过了很多，多到他无法理解叶焓会有这样的差别。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他更想停止在这一刻。是这一刻么？还是跟叶焓相拥在白色世界的那一刻？杜觉看着牵着她的手的叶焓，他并不希望时间停止。
那个想要进入现实世界的贪婪，又燃起来了。
可以么？叶焓。可以跟你在现实的世界里，去看那些美轮美奂的景色么？
“你怎么了？”叶焓回头看他神色不定。
“没怎么见过这样的，”杜觉说着说着就又被叶焓的快乐感染了，“有点不习惯。”
“这里么？”叶焓看着眼前灯笼高挂。
“是。”杜觉说，“没见过。”
“所以啊，还是要多见见。”叶焓说，“屏幕里的世界，终究有限。”
叶焓有些忘乎所以，甚至忘了自己还在梦里，对面站着的那个人，见不了外面的世界。
“嗯……”杜觉没有接下去，叶焓的话，令他心里有些难受，那个不愿意陪她出去的人，是现实中的杜觉。而他，想要跟她看到这些景色，却被隔在了梦境之内。
他不知道自己哪天会被她遗忘，关在那个时间静止的地方。
叶焓没见他回答，转身就放下了牵他的手，把他挽在胳膊里。
杜觉被她一拽，注意力也就回到了当下的光景。
灯火通明，夜色繁华，女伴在旁，怎么可以游离于当下。
“杜觉杜觉，你看那小姐姐穿唐装真好看。”叶焓说，“我也想穿唐装呀。”
“有机会你穿呗。”杜觉看向她，神奇的变化就出现在了杜觉的眼前。
叶焓的脸上出现了妆容，头饰，一身红袍，明媚艳丽。
叶焓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惊讶。
“杜觉你看。”叶焓说。
“看到了。”杜觉看着她，眼睛都大了一圈，不光是叶焓的漂亮，他还被这想什么来什么的场景震惊到了。
“好看么？”叶焓满脸笑意。
“在唐朝，不太行。”杜觉才不顺着她。
“为什么？”叶焓说，“怎么不行？”
“没肉。”杜觉轻描淡写。
叶焓听到，怒气上头，抬手就揍他。
杜觉也由着她敲打，宠溺的乐趣，他很满意。
“哎。”叶焓说。
“干嘛。”杜觉接她话。
“没肉好看啊。”叶焓挑衅。
“有肉的也好看。”杜觉说。
“真没品。”叶焓翻了白眼。
“是。”杜觉说，“是没品。但至少，客观。”
“呵。”叶焓嫌弃地想把手抽回来，但被杜觉的胳膊夹住了。
“放不放？”叶焓斜眼问他。
“不放。”杜觉说。
“不是不好看嘛。”叶焓说。
“瑕不掩瑜。”杜觉抿着笑。
“呵呵。”叶焓说，“谢谢您嘞，我不配，没有肉。”
“好了好了，你好看。”杜觉妥协，他可不想跟她绕，“有没有肉都好看。”
“行吧。”叶焓不太满意，但也没那么在意，反正她自己觉得挺好的。
“这里真好。”叶焓看着卖小物件的亭子，还有被人流围着的表现，不免又赞叹了起来。
“是啊。”杜觉说，“果然是不夜城。”
……
叶焓之后就没有其他记忆了，她在一片黑暗中醒了过来。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有点出神。
多美的梦啊，一点都不想醒来。
叶焓呆呆地想着，又有点生自己的气，怎么自己又变回之前那样了，沉迷于做梦，沉迷于杜觉的点点滴滴。
明明，现实世界里……
叶焓已经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明明梦境的一开始，她已经把杜觉推远了，明明她的理性已经占据了上风，怎么跟杜觉到了白色世界之后，那西安的银杏叶，那大唐不夜城，就开心了一点点，就让她流连忘返，不想清醒了。
叶焓有点自责，甚至感觉还有点对不起林皓。这段时间跟林皓在一起多开心，但杜觉一个梦，似乎又把她拉了回去。
叶焓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串白色珠子，终究还是回来了。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1点，睡了好久。林皓倒是没有再发消息，叶焓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她叹了口气，转身伸了个懒腰，一不小心，好像打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手好疼，什么东西啊，叶焓转头一看。
……
杜觉？！
她谨慎抬开眼皮。她还和杜觉相拥在一起，但是眼前再也不是一片黑暗的宇宙了。
“杜觉，”叶焓不肯撒手，紧紧抱着他，“我们是又来到那个白色的世界么？”
叶焓的声音不大，因为杜觉的耳朵就在边上。
“好像是的。”杜觉说，“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叶焓问。
“我试着找到这个世界，但一直没找到。”杜觉说。
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杜觉经历了很多，但是，唯独这个白色的世界，他没有找到。
“这里很特别么。”叶焓说。
“嗯。”杜觉说。
“这里是白色的世界，”叶焓思考着，“那刚才那个真的不是之前那个黑色的世界么？我记得，我们上次在黑色的世界，也是突然就来到了白色的世界。”
“那个不是黑色的世界，那是宇宙里。”杜绝很肯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叶焓不解。
“因为……”杜觉不想告诉她的，但是叶焓现在就在他怀里，让一切坚定的想法又变得摇摇欲坠了。
“因为时间的静止，在宇宙中。”杜觉说，“你在往时间变慢的中心跑去的时候，我就在那里。”
“那是在宇宙里。”杜觉说。
他为什么要在哪里？
叶焓费解，但是她不假思索地接受了杜觉的理由。所以，她也没有细想，为什么杜觉会在那个时间变慢的地方……
“那……我们要再检查下这个白色世界么？”叶焓问。
“让我再抱一会。”杜觉说。
刚才的那一刻，他们都以为一切都要终结了，谁也没想到还能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继续相拥。好奇以外，杜觉还有一份贪恋。因为这个拥抱，似乎久违了太久。
叶焓经历了刚才的紧张，也一身疲累，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这久违的安稳感里，叶焓也不想放手。
“杜觉，”叶焓说，“如果可以一直做梦梦下去，也挺好。”
叶焓说完，感觉到杜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这跟时间停止不一样么。”杜觉松了松手臂的力气，语气温柔，“一直梦下去，你的世界里，时间停止了，就跟死亡没什么两样了。”杜觉的声音透着清醒的忧伤。
“可是我喜欢。”叶焓变回了曾经的那个她。
“你喜欢啊。”杜觉说。
“嗯。”叶焓答。
“那……那个人呢。”杜觉说。
“哪个人？”叶焓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林皓。”叶焓说，“很好。”
“跟他在一起开心么？”杜觉问。
“开心，”叶焓说，“他很照顾人，有时候又很有趣……”
叶焓说着说着，不愿意多说什么了，林皓挺好，但是杜觉就在身边。她也从没想过如果林皓和杜觉都在她面前，会怎样。
“杜觉，”叶焓说，“他让我变回了一个明媚的人。”
“挺好。”杜觉的声音温柔，让叶焓很意外，很难得能看到这一面的杜觉，大部分的时候，他还是冷漠的。
虽然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但是叶焓竟然禁不住思考了起来，如果杜觉和林皓，她会走向哪边？
可能是因为熟悉，她似乎更想在这个怀抱里待下去，虽然杜觉好像哪里都不及林皓，还日常挂着个冰块脸。
这个……真的能比较着就比较出来么？
“叶焓，”杜觉说，“给你的手链，你不喜欢么？”
叶焓愣了愣。
“手链？”叶焓说，“那串珠子，你给我的么？”
“嗯……”杜觉拉起了叶焓的手，手上的那串月光又出现了。
“是给我的么？”叶焓再次确认。
“是给你的。”杜觉肯定。
“不是你给大学的女朋友的么？”叶焓还记得，这串手链是在杜觉家里找到的。
“不是。”杜觉说。
叶焓好像发现了什么。
“当时你知道我在么？”叶焓问。
叶焓记得，她躲在杜觉的房间里，杜觉有进来过，但又走开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藏着没被发现。
所以，杜觉当时发现了什么么？那个杜觉明明还是个大学生吧，不是现在这个他。难道她在梦境里还穿越时间了？
“嗯。”杜觉回答。
“你知道我在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叶焓有一堆问题，因为当时，她在找杜觉，她在找他啊，她跑在野外被人追杀，也到处在找他，当时他就在那房子里。
“我有其他的事。”杜觉说。
“其他的事？”叶焓不解，什么重要的事，比她找他还重要么？
“那迪士尼，我找你的时候，”叶焓忍不住追问，“你也在么？”
杜觉沉默以对，叶焓知道他又不想跟她说了。虽然事白色的世界，但他们依旧还在黑暗的森林里。
“好吧。”叶焓说，“你不用回答。”
“我在。”杜觉说。
“为什么不出现？”叶焓没想到他会回答，所以也没再期望他能再告诉她些什么，但是她忍不住想问。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大概这也是杜觉不想回答她的原因吧。
“因为……”杜觉吐字艰难，“哎，等我想说了，再说吧。”
叶焓见他叹气，也就不再追问了。
“这手链，不喜欢么？”杜觉想知道答案。
叶焓看了看手上的那串东西，之前带着情绪，所以怎么看都讨厌，但现在，似乎有些变化了。
“之前很不喜欢。”叶焓说，“现在……”
叶焓忍住的话。
“现在怎么？”杜觉追问。
“现在没那么不喜欢了。”叶焓说。
“哦。”杜觉声音冷了下来，“还是不喜欢。”
“也不是。”叶焓说，“说不上来。嗯。说不上来，喜欢不喜欢。”
“知道了。”杜觉将她再次拥入怀里，有一种离别的难舍。
“跟个鬼一样的。”叶焓还是忍不住了，“送东西能好好送么，搞得我以为自己精神病了。你说那样能喜欢么？”
果不其然，还是那个矫揉造作浑身带刺的玫瑰。
“杜觉，我问你。”叶焓说，“是不是那些梦里，你不在的那些，你都在？”
“迪士尼，荒野，屋子。”叶焓说，“时间停止的地方。”
“嗯。”杜觉的声音埋在叶焓的脖子里。
“你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不能出现？”叶焓揣测。
“嗯。”杜觉一边摇着头，一边用否认的语调回答她。
“那……你不想见我？”叶焓问。
“有一些，”杜觉的声音闷沉沉的，“也有一些不得已。”
“哎。”叶焓叹气，杜觉以前只是不爱说话，但是现在怎么变成个谜语人。叶焓也懒得问了。
叶焓不问，杜觉反而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所以询问可能并没有那么重要，如果想说地话，对方还是会开口的。
但询问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如果叶焓不问，也真不知道杜觉什么时候才能再憋出几个字来。
“你记得那次，在你家醒来么？”杜觉说。
“嗯。”
“那次，虽然是你的梦境。”杜觉说，“但其实是我想去那里。”
叶焓安静听着，让他把故事说下去。
“你知道的，我不是他，我只活在你的梦里。”杜觉说，“所以，想去看看，看看你的现实生活。”
“就是好奇。”杜觉解释。
“所以，才会出现在你家。”杜觉声音有点沮丧。
“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孤独的，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了这些那些。”
“但每次你出现的时候，你好像都很沮丧或者慌张。所以……”
“所以？”叶焓鼓励他把话接下去。
“所以，我在想，我很好奇你另一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杜觉说，“然后，我发现你在另一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沮丧，像迪士尼，我看你很开心。”
“我不想你沮丧，也不想活在你的沮丧里。”杜觉说，“但是我去不了你另一边的世界。”
杜觉叹气，这次的他，叹了很多次气。
叶焓心里嘟囔着，你怎么比我还沮丧。
“是啊。”杜觉听到了她的心里话，还不忘嘲笑下，“恭喜你把沮丧传给了我，我现在也很沮丧。”
“对不起。”叶焓真心道歉。
“然后，我试着想到你那边的世界。”杜觉说。
“所以，那个手表？”叶焓立马明白了。
“嗯。”杜觉的声音没有波澜，“我试了下，可以。”
“你差点把我变神经质了。”叶焓说，“梦境和现实分也分不清。”
“对不起。”杜觉也是真心的。
“那么，后来呢？”叶焓说，“为什么会消失那么久。”
“有其他人出现了。”杜觉说得很克制。
叶焓明白了。林皓出现了。林皓出现后，她关于杜觉的梦开始变少了，就算做梦也没有杜觉了。
“那段时间，你在哪里？”叶焓问。
“在很多地方。”杜觉说，“在一个黑色的世界里，呆了很久。”
“后来，重新经历了一遍。”
“重新经历了一遍？”叶焓问。
“嗯，从小到大，重新经历了一遍。”杜觉说。
“还有，和你的经历，重新经历了一遍。”
“所以，我去的那个你的房间，其实是小时候和大学时期的你？”叶焓问。
“是的。”杜觉跟她解释，“我在你的梦里，不是完整的，只是那几个碎片，我想拥有自己完整的经历、人格。”
“所以你开了自己那条线？”叶焓突然明白了，还有点激动，“这么酷的么？”
“嗯。”杜觉看她激动得快要弹开了，就松手放开了她。
“自我意识，自我人格。”叶焓赞叹地观赏着他，“你比他酷多了。”
“哪个？”杜觉不知道她指的是林皓还是现实的杜觉。
“杜觉啊。”叶焓说，“你比他酷。”
叶焓已经把关于杜觉的记忆封存起来了，很多细节和画面都被藏了起来，但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比现实中的那个人，更有人格魅力。
所以，她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他？叶焓竟然想不起来了。
“那另一个呢。”杜觉看向她，问道。
“不知道林老师会怎样。”叶焓说，“感觉他也会是你这样的。”
叶焓一兴奋，就直白了起来，她没有注意到杜觉其实是想要一个他喜欢的答案。
“行。”杜觉迅速结束了叶焓的兴奋，后面的一切他也不是很想听。
“那你有什么不得已的。”叶焓说，“藏起来干嘛呢，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
“你帮我什么？”杜觉的声音又冷淡了起来。
他确实不相信她的能力。
“我……”叶焓想接，又接不下去。她如果帮杜觉，先不说怎么帮，帮了之后呢？
杜觉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她给他办身份证？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人，还跟另一个人长得一摸一样。或者他魂穿现实中的杜觉？虽然现实中那个人，她不喜欢，但也不能拿一个人的灵魂去换取另一个人。
而且，他们真的能做到么？叶焓看着自己手上的链子，陷入沉思。
那梦里的他，一直困在梦里，就是对的么？
叶焓抬头看着杜觉，神情复杂。
“我不知道。”叶焓说。
“所以，我去了时间静止的地方。”杜觉背对着叶焓，说出了真相。
“你去了时间静止的地方？”叶焓诧异，明明是她去了那里，被杜觉拽了出来，怎么是杜觉去了那里呢？难道在她去之前，杜觉已经在那里了？
那她为什么会去那里？难道是她知道杜觉在那里，所以去找他？
可是叶焓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会出现在那里呢？
叶焓回忆起之前的梦境，所有的梦境都是跟杜觉的相处有关的，那些游戏的场景，那些故事，或者是他们以前谈论过的东西。
时间静止的地方，其实他们也谈论过，只是叶焓不记得了。
难道是潜意识在引导着她？叶焓心想。或者是……杜觉在潜意识里呼唤她？
叶焓打量着杜觉的背影，始终猜不透这个近在咫尺的人。
“杜觉，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叶焓岔开话题。
“看你。”杜觉说，“黑色的世界，白色的世界，我已经呆过很多个世界了，其实都一样。”
叶焓能感受到杜觉的沮丧，如果是她，她也会这样。但是，她不想一切就这样，静止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就像那个感觉到自己在动，却看不到任何变动的白色世界，那个时间即将静止的地方。
“我们再看看这个白色的世界吧。”叶焓打起精神，“你不是说，唯独没有来到这个里么？”
“说明这里很特别，跟其他的可能有不一样的地方，也许有什么秘密可以打开。”叶焓说。
“好。”杜觉虽然心中已经没多大的波澜，但是他愿意跟她在梦中躲相处一会。无论是做什么，跟她一起经历就好。
杜觉牵起了叶焓的手，两人在白色的世界里，漫无目的得走了起来。
“杜觉，你记不记得。”叶焓说，“我特别想叫你去西安。”
“嗯。”杜觉说。
“大唐不夜城的夜晚，还有风吹银杏的诗意。”叶焓说着说着，眼前已经浮现出了一片片黄色杏叶在眼前下起了杏叶雨，好美好美。
杜觉被眼前的景色惊到了，他们面前，延展出来一片银杏树林，天空之下，微风吹拂，叶片在空中打着转，好美好美。
他惊讶地看向叶焓，迎接她同样惊讶欢喜的目光。他们此时已经在一片银杏林里了，那个白色的世界像是被画成了一片自然景致。
“怎么回事？”叶焓看着他又看向了天空，“好漂亮啊。”
杜觉很难得在叶焓的脸上看到这样快乐的表情，被眼前的这个人深深吸引住了。
“是。”杜觉盯着她和天空中的银杏叶说，“很神奇。”
“是啊。”叶焓说，“怎么一片白色，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两人牵着手，贪恋地看着天空中的景色。
“就在你说风吹银杏的时候。”杜觉说。
“是啊。”叶焓说，“说什么来什么。”
“嗯。”杜觉应道。
“那我还要去看夜晚灯光璀璨的大唐不夜城。”叶焓开心地向天空说道，像是在许愿一样。
天空的蓝色逐渐暗去，大红灯笼在树叉上依次亮了起来，两个人都在惊叹地看着天空中颜色的变化，相互欣喜地看了一眼。当叶焓看向前方时，他们的面前已经是一条排满了店铺的主干道了，店铺挂着香囊扇子面具与器物玩意。
“杜觉！”叶焓说，“是不夜城！我们去逛逛！”
说罢就在拽着杜觉往前疯跑了起来。
“我跟你说，”叶焓激动地说，“我超想超想超想拉你来这里的！”
“没想到啊！”叶焓说，“竟然心愿实现了！”
杜觉被这夜色里地美景和叶焓吸引着，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可以这么开心。
杜觉像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为什么之前跟叶焓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她的沮丧，冷漠。那个他到底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见过叶焓这样么？如果他见过，怎么就忍心让她沮丧呢。
杜觉错过了很多，多到他无法理解叶焓会有这样的差别。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他更想停止在这一刻。是这一刻么？还是跟叶焓相拥在白色世界的那一刻？杜觉看着牵着她的手的叶焓，他并不希望时间停止。
那个想要进入现实世界的贪婪，又燃起来了。
可以么？叶焓。可以跟你在现实的世界里，去看那些美轮美奂的景色么？
“你怎么了？”叶焓回头看他神色不定。
“没怎么见过这样的，”杜觉说着说着就又被叶焓的快乐感染了，“有点不习惯。”
“这里么？”叶焓看着眼前灯笼高挂。
“是。”杜觉说，“没见过。”
“所以啊，还是要多见见。”叶焓说，“屏幕里的世界，终究有限。”
叶焓有些忘乎所以，甚至忘了自己还在梦里，对面站着的那个人，见不了外面的世界。
“嗯……”杜觉没有接下去，叶焓的话，令他心里有些难受，那个不愿意陪她出去的人，是现实中的杜觉。而他，想要跟她看到这些景色，却被隔在了梦境之内。
他不知道自己哪天会被她遗忘，关在那个时间静止的地方。
叶焓没见他回答，转身就放下了牵他的手，把他挽在胳膊里。
杜觉被她一拽，注意力也就回到了当下的光景。
灯火通明，夜色繁华，女伴在旁，怎么可以游离于当下。
“杜觉杜觉，你看那小姐姐穿唐装真好看。”叶焓说，“我也想穿唐装呀。”
“有机会你穿呗。”杜觉看向她，神奇的变化就出现在了杜觉的眼前。
叶焓的脸上出现了妆容，头饰，一身红袍，明媚艳丽。
叶焓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惊讶。
“杜觉你看。”叶焓说。
“看到了。”杜觉看着她，眼睛都大了一圈，不光是叶焓的漂亮，他还被这想什么来什么的场景震惊到了。
“好看么？”叶焓满脸笑意。
“在唐朝，不太行。”杜觉才不顺着她。
“为什么？”叶焓说，“怎么不行？”
“没肉。”杜觉轻描淡写。
叶焓听到，怒气上头，抬手就揍他。
杜觉也由着她敲打，宠溺的乐趣，他很满意。
“哎。”叶焓说。
“干嘛。”杜觉接她话。
“没肉好看啊。”叶焓挑衅。
“有肉的也好看。”杜觉说。
“真没品。”叶焓翻了白眼。
“是。”杜觉说，“是没品。但至少，客观。”
“呵。”叶焓嫌弃地想把手抽回来，但被杜觉的胳膊夹住了。
“放不放？”叶焓斜眼问他。
“不放。”杜觉说。
“不是不好看嘛。”叶焓说。
“瑕不掩瑜。”杜觉抿着笑。
“呵呵。”叶焓说，“谢谢您嘞，我不配，没有肉。”
“好了好了，你好看。”杜觉妥协，他可不想跟她绕，“有没有肉都好看。”
“行吧。”叶焓不太满意，但也没那么在意，反正她自己觉得挺好的。
“这里真好。”叶焓看着卖小物件的亭子，还有被人流围着的表现，不免又赞叹了起来。
“是啊。”杜觉说，“果然是不夜城。”
……
叶焓之后就没有其他记忆了，她在一片黑暗中醒了过来。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有点出神。
多美的梦啊，一点都不想醒来。
叶焓呆呆地想着，又有点生自己的气，怎么自己又变回之前那样了，沉迷于做梦，沉迷于杜觉的点点滴滴。
明明，现实世界里……
叶焓已经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明明梦境的一开始，她已经把杜觉推远了，明明她的理性已经占据了上风，怎么跟杜觉到了白色世界之后，那西安的银杏叶，那大唐不夜城，就开心了一点点，就让她流连忘返，不想清醒了。
叶焓有点自责，甚至感觉还有点对不起林皓。这段时间跟林皓在一起多开心，但杜觉一个梦，似乎又把她拉了回去。
叶焓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串白色珠子，终究还是回来了。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1点，睡了好久。林皓倒是没有再发消息，叶焓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她叹了口气，转身伸了个懒腰，一不小心，好像打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手好疼，什么东西啊，叶焓转头一看。
……
杜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