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喂？”
“……”
段以茉跟着盛鸣走进南海城，经过两棵树旁，盛鸣的手机响了来电铃，她听见他发了个音之后，再无反应。
“谁啊？”
盛鸣收起手机。
“不知道。”
“不知道你听那个人说话说半天吗？”
盛鸣：“卖手机的。”
“你刚刚……看见星星了没？”
电梯门合上，颜色鲜艳的数字在上升，段以茉才问盛鸣这一个问题，今天晚上的星星多得数不清。
“看见了。”
盛鸣看着段以茉，说。
“……哦。”段以茉觉得他说话像唱歌似的，在电梯门即将打开之前，她往眼前走了一步，把脸埋到他肩膀，之后，下意识的嗅了嗅，居然很清香。
“以茉。”盛鸣轻轻的碰上了她的发梢，说，“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他说的是一个疑问句，语气不是。
“你可怜吗？”
段以茉的声音变得朦朦胧胧的。
“我可怜什么。”
盛鸣顺着她的话说。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知道你喜欢我。”
段以茉说到“喜欢”两个字时，电梯门刚刚好打开，这两个字变得闷闷的、小小的，像是藏在森林深处的一只小鹿，那只鹿因为四肢天生不灵光，为了逃过死亡的威胁，会藏得很好，很好。
“以茉，你尝尝。”
盛鸣开了点小火，温了会儿鱼汤，盛汤的碗和汤勺新得像是于一个小时内新买的。
段以茉坐在餐桌前，像是屋子里的公主娘娘。
“对不起，盛鸣，你被我弄得全是厨房里的味道。”
一点儿没有在说对不起的表情。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段以茉洗得香喷喷的，换上了一件盛鸣拿给她的短袖，看起来是他没工作之前没用过的一件产物，她问：
“怎么感觉是新的？”
“差不多。”盛鸣说，“五月末穿过一天。”
“……”
那她的眼光出错了。
真的是盛鸣几年前的衣服的话，她愿意现在就回家。
“你还在追这个人的剧。”
段以茉看见平板上的播放记录。
她说的这个人，不算是一个明星吧，因为段以茉在现实生活中没遇到过对方的粉丝，一个也没有，盛鸣他自己说过，他不是，段以茉听见他的否认，也没有再问第二次。
“这个人演技很妙啊，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这个人演的苦情戏太多了，哪里妙了？
段以茉判断一部剧值不值得自己花时间追下去有个标准，至少得让她的心情看着好吧。
“你不是只给悲剧写观后感吗？”盛鸣说，“三年前那部女主角最后领盒饭男主没见得了她最后一面的清宫戏，你因为里面一些奇奇怪怪的台词，写出了一篇长达一千字的五星评价。”
“……”
这怎么了？
还有，你这个人会不会聊天？
不知道该怎么和其他人类聊天的人是过年不贴春联吗？尤其是和段以茉面对面聊天期间，你更应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男闺蜜是这样的。
伟大的闺蜜情至上。
“这个人的耳后长了颗小痣，非常不容易让人发现。”盛鸣问段以茉，“你发现了吗？而且是他的右耳后。”
“……这个人是个男演员，好吗？”段以茉认真的就事论事，“而且，他是不是快五十岁了？”
“可能快六十岁了。”盛鸣说，“他的戏你肯定看过两部以上。”
“还不是因为他和我墙头在一个公司。”
段以茉随口就承认了一个墙头。
其实她不追星，永远只做路人粉。
“对了，我妈约了阿姨国庆去济州岛玩。”
盛鸣第二天载着段以茉出门时，阳光已经快是接近中午的阳光了，他说。
“……”
段以茉觉得自己还没睡醒。
盛鸣昨晚拿体温计测量了她的体温，说她的温度属于是奔着发高烧去的，在段以茉的顽强抵抗下，她才保全了自己，没有被盛鸣送到医院里折腾。
有点堵车。
段以茉陪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司机等着过红绿灯，她的余光里出现了只大饼一样大的猫脸，车主从段以茉这边流畅的经过，那只猫咪趴在主人后面的窗子上，一路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中午吃什么？”
等下一个红绿灯时，段以茉懒懒的问。
盛鸣起得有多早？不到六点，段以茉早上被他开衣柜的声音从梦里拉出来，眯着眼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总之，段以茉被自己设置的工作日闹铃闹醒了后，才编辑了条公式化的请假信息发送至顶头上司。
九点多钟，段以茉醒来一次，她放在车里的后备箱被盛鸣顺理成章截胡到了他这里。
洗漱完以后，段以茉随意吃了点冰箱里有的现成的东西，拿起平板看了会儿综艺。
期间段以茉推开客房，看见了应有尽有的梳妆台。
段以茉的回笼觉一直睡到差不多二十几分钟以前，盛鸣拉着她在盖的被角一遍遍的叫她，什么段大美女、小茉莉、小茉啦，统统叫了一遍。
“苏州菜？”
语气和叫醒她的短短十几秒钟相比，判若两人。
段以茉记得，她就迟了十几秒钟，才睁开眼睛答应他。
“好。”
“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
“没，自从我本命在热搜榜上塌房塌的地动山摇之后，我的手机很多功能也随风而去了，你能理解吗？不能，你只会转发一些网友的辣评来笑话我这些年的青春。”
“……我有吗？我没有吧，像我这么心善人好的人不多见了你要知道！”
段以茉和盛鸣一起走到餐厅门口，取了排队用餐的号码牌，听见两个爱笑的女孩子在聊天。
“我出道了，你会不会出来锤我？”
盛鸣这时提出他的问题。
“不会啊，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锤你？你在想什么……”段以茉说，“我们两个都是认识了很长时间，性格上又很合得来的……好朋友了。”
“我就知道。”
段以茉没有被盛鸣的逻辑绕进死胡同，反而，她提出了她的问题——
“如果我结婚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会。”盛鸣冷冷的说，“我会在你结婚的当月，和比你有钱的人闪婚。”
“……”段以茉觉得，“为什么不说和比我漂亮的人闪婚？”
“你说的是困难。”盛鸣说，“这得花上不少的时间，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
“妈。”
段以茉再一次坐在了南海城的餐椅上，她听见盛鸣在厨房里关火，喊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脸，于秀在对着自己笑。
“为什么这么执着搬回你和我爸爸眼皮子底下，你不是最怕你爸爸张口就来的思想工作了吗？”
“因为我前两天做了个噩梦，不是我编瞎话，妈妈。”
“说说看。”
“……忘记了。”
“你就记得自己做过噩梦？”
“没想到我的心理竟被妈妈完全掌握了。”
“我待会整理一下你爸爸这两年的饮食习惯，发给你。”
“……”
段以茉不说话了。
于秀于一个小时后，准时见到了段以茉。
“你买的？”
段以茉身边站着一棵发财树。
“是我买的，但不是我搬的它。”
“……”于秀的沉默没有五秒钟，“黎行？”
“……”段以茉的沉默比她亲妈的长一丢丢，“你希望是他吗？”
于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谈场恋爱一点儿不高兴。”
段以茉进家门以后，没有喝上一口热水，听见这话。
“如果我想要的是高兴，我为什么还要谈恋爱？”
“你这是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于秀说，“你和黎行在一起，和认了个干儿子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不干脆去追星，做那些上得了电视的爱豆妈妈粉，不是也很幸福吗？”
“……”
“去哪儿？”
段以茉回到了盛鸣车上，系上安全带，没有说话。
盛鸣的车是往市中心的开的，在一家理发店边上的车位歇了会，因为段以茉开了口，说她想吹气球玩了。
盛鸣回来之后，带了个大大的、六十只装的塑料包装纸。
段以茉：“……”
看见黎行是在一个瞬间，他站在一片喷泉的背后，好多小孩子跑来跑去，段以茉认出了黎行一只手臂上的纹身。
“以茉？”
盛鸣的车开回了南海城，段以茉待了有一会儿，才从车上下来，听见了一道疑惑里带着兴奋的声音。
“真的是你啊，段以茉，上次孔姣孔大室长过生日，就你耍大牌没来！”
陈年年是段以茉的大学室友之一，两个人从大一开学见了第一面起就格外的投缘，陈年年帮段以茉蒙混过选修课老师的点名，段以茉也帮陈年年骂过一个学长，骂了足足有三分多钟。
“哇……”陈年年一看见盛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是知道盛鸣是谁的，段以茉当年的小尾巴嘛。
“你跟他……”陈年年想起了亲眼所见的一幕，就在段以茉没有下车之前发生的，不怪她，得怪盛鸣的这个车位太招摇了，这几年变着花样的停车。
盛鸣他的风采丝毫不减当年。
段以茉知道陈年年知道自己该谈的恋爱没少谈。
但是那些人是过客，是景区的观光车，或者说，是那么一张人人都会抢的门票，盛鸣不是，无论自己有没有动他，段以茉想让陈年年也知道这一点。
“正式介绍一下，他是我新谈的男朋友。”
“喂？”
“……”
段以茉跟着盛鸣走进南海城，经过两棵树旁，盛鸣的手机响了来电铃，她听见他发了个音之后，再无反应。
“谁啊？”
盛鸣收起手机。
“不知道。”
“不知道你听那个人说话说半天吗？”
盛鸣：“卖手机的。”
“你刚刚……看见星星了没？”
电梯门合上，颜色鲜艳的数字在上升，段以茉才问盛鸣这一个问题，今天晚上的星星多得数不清。
“看见了。”
盛鸣看着段以茉，说。
“……哦。”段以茉觉得他说话像唱歌似的，在电梯门即将打开之前，她往眼前走了一步，把脸埋到他肩膀，之后，下意识的嗅了嗅，居然很清香。
“以茉。”盛鸣轻轻的碰上了她的发梢，说，“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他说的是一个疑问句，语气不是。
“你可怜吗？”
段以茉的声音变得朦朦胧胧的。
“我可怜什么。”
盛鸣顺着她的话说。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知道你喜欢我。”
段以茉说到“喜欢”两个字时，电梯门刚刚好打开，这两个字变得闷闷的、小小的，像是藏在森林深处的一只小鹿，那只鹿因为四肢天生不灵光，为了逃过死亡的威胁，会藏得很好，很好。
“以茉，你尝尝。”
盛鸣开了点小火，温了会儿鱼汤，盛汤的碗和汤勺新得像是于一个小时内新买的。
段以茉坐在餐桌前，像是屋子里的公主娘娘。
“对不起，盛鸣，你被我弄得全是厨房里的味道。”
一点儿没有在说对不起的表情。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段以茉洗得香喷喷的，换上了一件盛鸣拿给她的短袖，看起来是他没工作之前没用过的一件产物，她问：
“怎么感觉是新的？”
“差不多。”盛鸣说，“五月末穿过一天。”
“……”
那她的眼光出错了。
真的是盛鸣几年前的衣服的话，她愿意现在就回家。
“你还在追这个人的剧。”
段以茉看见平板上的播放记录。
她说的这个人，不算是一个明星吧，因为段以茉在现实生活中没遇到过对方的粉丝，一个也没有，盛鸣他自己说过，他不是，段以茉听见他的否认，也没有再问第二次。
“这个人演技很妙啊，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这个人演的苦情戏太多了，哪里妙了？
段以茉判断一部剧值不值得自己花时间追下去有个标准，至少得让她的心情看着好吧。
“你不是只给悲剧写观后感吗？”盛鸣说，“三年前那部女主角最后领盒饭男主没见得了她最后一面的清宫戏，你因为里面一些奇奇怪怪的台词，写出了一篇长达一千字的五星评价。”
“……”
这怎么了？
还有，你这个人会不会聊天？
不知道该怎么和其他人类聊天的人是过年不贴春联吗？尤其是和段以茉面对面聊天期间，你更应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男闺蜜是这样的。
伟大的闺蜜情至上。
“这个人的耳后长了颗小痣，非常不容易让人发现。”盛鸣问段以茉，“你发现了吗？而且是他的右耳后。”
“……这个人是个男演员，好吗？”段以茉认真的就事论事，“而且，他是不是快五十岁了？”
“可能快六十岁了。”盛鸣说，“他的戏你肯定看过两部以上。”
“还不是因为他和我墙头在一个公司。”
段以茉随口就承认了一个墙头。
其实她不追星，永远只做路人粉。
“对了，我妈约了阿姨国庆去济州岛玩。”
盛鸣第二天载着段以茉出门时，阳光已经快是接近中午的阳光了，他说。
“……”
段以茉觉得自己还没睡醒。
盛鸣昨晚拿体温计测量了她的体温，说她的温度属于是奔着发高烧去的，在段以茉的顽强抵抗下，她才保全了自己，没有被盛鸣送到医院里折腾。
有点堵车。
段以茉陪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司机等着过红绿灯，她的余光里出现了只大饼一样大的猫脸，车主从段以茉这边流畅的经过，那只猫咪趴在主人后面的窗子上，一路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中午吃什么？”
等下一个红绿灯时，段以茉懒懒的问。
盛鸣起得有多早？不到六点，段以茉早上被他开衣柜的声音从梦里拉出来，眯着眼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总之，段以茉被自己设置的工作日闹铃闹醒了后，才编辑了条公式化的请假信息发送至顶头上司。
九点多钟，段以茉醒来一次，她放在车里的后备箱被盛鸣顺理成章截胡到了他这里。
洗漱完以后，段以茉随意吃了点冰箱里有的现成的东西，拿起平板看了会儿综艺。
期间段以茉推开客房，看见了应有尽有的梳妆台。
段以茉的回笼觉一直睡到差不多二十几分钟以前，盛鸣拉着她在盖的被角一遍遍的叫她，什么段大美女、小茉莉、小茉啦，统统叫了一遍。
“苏州菜？”
语气和叫醒她的短短十几秒钟相比，判若两人。
段以茉记得，她就迟了十几秒钟，才睁开眼睛答应他。
“好。”
“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
“没，自从我本命在热搜榜上塌房塌的地动山摇之后，我的手机很多功能也随风而去了，你能理解吗？不能，你只会转发一些网友的辣评来笑话我这些年的青春。”
“……我有吗？我没有吧，像我这么心善人好的人不多见了你要知道！”
段以茉和盛鸣一起走到餐厅门口，取了排队用餐的号码牌，听见两个爱笑的女孩子在聊天。
“我出道了，你会不会出来锤我？”
盛鸣这时提出他的问题。
“不会啊，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锤你？你在想什么……”段以茉说，“我们两个都是认识了很长时间，性格上又很合得来的……好朋友了。”
“我就知道。”
段以茉没有被盛鸣的逻辑绕进死胡同，反而，她提出了她的问题——
“如果我结婚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会。”盛鸣冷冷的说，“我会在你结婚的当月，和比你有钱的人闪婚。”
“……”段以茉觉得，“为什么不说和比我漂亮的人闪婚？”
“你说的是困难。”盛鸣说，“这得花上不少的时间，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
“妈。”
段以茉再一次坐在了南海城的餐椅上，她听见盛鸣在厨房里关火，喊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脸，于秀在对着自己笑。
“为什么这么执着搬回你和我爸爸眼皮子底下，你不是最怕你爸爸张口就来的思想工作了吗？”
“因为我前两天做了个噩梦，不是我编瞎话，妈妈。”
“说说看。”
“……忘记了。”
“你就记得自己做过噩梦？”
“没想到我的心理竟被妈妈完全掌握了。”
“我待会整理一下你爸爸这两年的饮食习惯，发给你。”
“……”
段以茉不说话了。
于秀于一个小时后，准时见到了段以茉。
“你买的？”
段以茉身边站着一棵发财树。
“是我买的，但不是我搬的它。”
“……”于秀的沉默没有五秒钟，“黎行？”
“……”段以茉的沉默比她亲妈的长一丢丢，“你希望是他吗？”
于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谈场恋爱一点儿不高兴。”
段以茉进家门以后，没有喝上一口热水，听见这话。
“如果我想要的是高兴，我为什么还要谈恋爱？”
“你这是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于秀说，“你和黎行在一起，和认了个干儿子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不干脆去追星，做那些上得了电视的爱豆妈妈粉，不是也很幸福吗？”
“……”
“去哪儿？”
段以茉回到了盛鸣车上，系上安全带，没有说话。
盛鸣的车是往市中心的开的，在一家理发店边上的车位歇了会，因为段以茉开了口，说她想吹气球玩了。
盛鸣回来之后，带了个大大的、六十只装的塑料包装纸。
段以茉：“……”
看见黎行是在一个瞬间，他站在一片喷泉的背后，好多小孩子跑来跑去，段以茉认出了黎行一只手臂上的纹身。
“以茉？”
盛鸣的车开回了南海城，段以茉待了有一会儿，才从车上下来，听见了一道疑惑里带着兴奋的声音。
“真的是你啊，段以茉，上次孔姣孔大室长过生日，就你耍大牌没来！”
陈年年是段以茉的大学室友之一，两个人从大一开学见了第一面起就格外的投缘，陈年年帮段以茉蒙混过选修课老师的点名，段以茉也帮陈年年骂过一个学长，骂了足足有三分多钟。
“哇……”陈年年一看见盛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是知道盛鸣是谁的，段以茉当年的小尾巴嘛。
“你跟他……”陈年年想起了亲眼所见的一幕，就在段以茉没有下车之前发生的，不怪她，得怪盛鸣的这个车位太招摇了，这几年变着花样的停车。
盛鸣他的风采丝毫不减当年。
段以茉知道陈年年知道自己该谈的恋爱没少谈。
但是那些人是过客，是景区的观光车，或者说，是那么一张人人都会抢的门票，盛鸣不是，无论自己有没有动他，段以茉想让陈年年也知道这一点。
“正式介绍一下，他是我新谈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