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买的温度计？”
盛鸣刚刚鉴定她发烧了，段以茉说发烧的是你才对！才不是她。
刚好，一家言简意赅的健康药店在不远处，段以茉劝盛鸣，进去逛一逛，对你好。
盛鸣从这家招牌绿油油的健康药店出来，段以茉问他。
“你以为呢？”
段以茉注意他的变化，看他有没有露出破绽，“我以为，你会买一盒感冒药，一盒消炎药，一盒退烧药。”
“没有少你的，三盒。”盛鸣说，“你点点。”
段以茉看着他从他的外衣口袋里拿出另一只印有健康药业四个大字的塑料袋。
“魔术师？”
“我是魔术师，你是大夫。”
“我想去算命了！”段以茉眼尖的找到一个地摊，语气兴奋。
“你是小姑娘的男朋友？”摆摊的是一个外形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他理着头大众化的发型，和初中、高中一些上年纪的理科老师差不多。
盛鸣刚追上跑得比兔子快的段以茉，听见这话，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摊主面露难色。
“大师，他骗你的！”
盛鸣在干嘛！
段以茉瞄到了盛鸣在干嘛！
他竟然是在为难摊主！
“美女不认你这个男朋友哟~”摊主面色一变。
“他太爱骗人了，大师。”段以茉信誓旦旦的对大师说，“他是我们村子里最爱骗也是最会骗的那个人，大师，你千万别上他的当啊，他的女朋友加起来可以绕我们村三千圈，这是什么概念？他是传说中的花心鬼。”
“是吗？”摊主作答，“呐，我们都知道，面相是一门流传至今的学问，源远流长，什么样的男人我一眼看他就是花心鬼投胎呢？我可以免费的告诉你了，小丫头，像他，十有八九是花心鬼投胎没跑了！”
“十有八九？”
没跑了？
如果说是没跑了的话，十有八九的意思是什么啊？
段以茉没有质疑大师，她把对大师的质疑埋藏在心底。
“我就说对啊！”摊主从盖着大红布的桌肚里快速取出一本《周易》，“这个，我第一遍读的时候，夜夜都做梦，做得还净是美梦！后来，我重温这本传世之作重温了有二十七遍之多，这两天我在重温第二十八遍。”
“《周易》。”段以茉认识，“大师，你这书卖不卖？看样子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得有个五六十年了？你祖宗，不对，是你祖师爷传下来的对不对？大师你就说我说的话对不对吧！”
“错！”摊主否认，“我的这本啊，和别人手里的不一样，大有乾坤，懂不懂？你应该是不懂的，外行人懂得再多，那都是皮毛！我的这本啊，他老人家是出土的，有价值在。”
“那我打电话报警。”
段以茉说。
“别啊！”摊主说，“你报警就没意思了，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的《周易》只此一本，天下无双，你要是能找出来第二本我这样的，我的名字从今天起倒过来写！”
段以茉：“开个价吧！”
“有价无市……”说着，摊主开始说起了价格的事情，“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字右边有两把刀，这代表什么？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在今天，只需要……”
盛鸣：“……”
段以茉：“我凭什么买你的《周易》，大师又不是我的职业，是你的，我是来算命的，废话少说！”
“好！你非凡人啊……”摊主这就换上赞赏的眼光看起了段以茉，“好！我这就废话少说，我这个人啊，你可以到炸串摊，水果摊，各个摊位上去打听打听，你就知道我算得有多神，有多灵验了！我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你真的假的？”
段以茉问。
盛鸣：“……”
“我说了，我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就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摊主说，“我算算，可惜我啊，不算姻缘，我也不是天上的月老，红线给了我呢，我也不会穿鞋带，我啊，这么多年算下来了，算得是你命好不好，有多好！”
“我的命得好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吗？”
“此言差矣！”
“为什么？”
“此言差矣！”
“什么意思？”
“此言差矣！”
“还请神仙赐教！”
“好！看在女施主是如此诚心，如此的心灵手巧，如此的八面玲珑的份上，我先送女施主一句话，这一句话呢，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就是这句话它不收钱！但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啊……”
“先别唱歌，大师。”
段以茉崇拜的看着大师，说。
“但是你是我今天第一百零一个顾客，一百零一是我的幸运数，自从满分超过了一百分的卷子一张接一张的交到了我手上让我写，我的分数十次它有五次，都是一百零一……分，那么既然，是这样的啊……”
“啊？”
“我这里呢，有一个再送一句的活动，也就是说我送你的不止一句话了，得有两句话，这两句女施主！您别小看它，放在平日里，往常啊，我的一句话它有多稀罕，有多帮助人的心情值蹭蹭蹭的直涨……”
“……啊？”
盛鸣：“……”
“你听好了，这两句是……”摊主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这两句是……”
“大师，你是不是感冒了？今天降温。”
“我不是，你是不知道我，你要是知道我啊，你是一定问不出来这么一个问题的，我一年四季，活三十大几年了，我感冒过？别说是感冒了，我连一场车祸都没有出过，我说的车祸不是一般的车祸，包括电瓶车在内。”
“大师，你真的牛！”
“这不算什么，二十年前，大师我啊，在山上拜师学艺，师傅夸我是三百年才出我这么一个的体质，如果说连我都传承不了他老人家的衣钵，他此生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我真是感到三世有幸啊我！”
“大师，师傅还收徒吗？”
“你师傅他，不是你师傅，是我师傅他，他老人家年事已高……”
“驾鹤西去了？”
盛鸣：“……”
“哪能呢！师傅他还活着呢好不，上次我见到师傅他，我真的是以泪洗面，师傅他一把年纪了真是还得受人间的罪，我恨不能代替我师傅，可是代替不了，师傅他虽然无法与我常相见，但是我和师傅心连着心，我懂师傅！”
“你师傅也懂你吗？”
盛鸣：“……”
“懂！师傅不懂我谁懂我，我身世凄苦，生下来以后房子就塌了，不是互联网上的房子塌了，是真的房子塌了，我出生的那一年，家乡刚好赶上地震，你说这事情闹得，可不是人尽皆知吗？”
“然后呢？”
盛鸣：“……”
“然后我就被一户人家领养了，领养我的那一户人家也惨，男主人没两年就撒手走了，别误会，不是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人身意外了，只是和女主人离婚了，男主人不要我，那我只好跟着女主人生活，天天摆摊。”
“那时候你就会算命了？”
盛鸣：“……”
“那时候我怎么可能会算命呢？那时候我才多大，那时候我师傅没有遇上我，我也没有遇上我师傅，你小，你不懂，女主人是摆摊卖鱼的，什么鱼都卖，吃的鱼卖，景观鱼也卖，买的最多的不是成年人，而是小学生。”
“你负责捉鱼来卖吗？”
盛鸣：“……”
“捉鱼的也不是我，捉鱼的是我的前辈，是女主人和男主人在我之前收养的一个孩子，我管她叫姐姐，姐姐人好，个子高，快和女主人差不多高了，捉鱼的是姐姐，姐姐辛苦我也知道，所以，我是负责烧火做饭的。”
“你做饭好吃吗？”
盛鸣：“……”
“能吃只能说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小嘛，我不懂，懂的东西呢它也少，不多，只能说是糊口吧，就这样，我一口米一口米的把自己喂得高点儿，有天，我就遇到了我师傅，师傅也在摆摊，师傅戴着一副墨镜，可帅了！”
“真的吗？”
盛鸣：“……”
“那能有假吗？我是不敢说半句假话的，我说了假话影响自己的福报不谈，师傅就得先打我的手心了，师傅他是名严师，因为严师出高徒，所以才有今天的我，我对我师傅是满怀着尊敬的，这东西不好说。”
“什么东西？”
盛鸣：“……”
“师傅的一身绝学啊！你小，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师傅他会的东西可多着呢，可不是一样两样，更不是过家家，所谓的神棍啊大仙，那些江湖骗子他们一起来给我师傅提一双鞋都不配，这，就是我的师傅。”
“你师傅教你教得好吗？”
盛鸣：“……”
“好，好得很！师傅收我的第一天，先是给我买了一屉小笼包，然后才摸着他气质仙风道骨的胡须，和我说，徒儿啊，修行在自身，我若是个不好学的人，趁早把家还吧，他不单是看我的命旺自己才收我的！”
“别转移话题！”
盛鸣：“……”
“说回正题，众所周知，我这个摊位是假一赔十的，你要是熟人介绍来的呢，我会先给您打九折，你有熟人和没有熟人本来就是两回事，无论是工作也好，还是做生活中的其他事也好，这个道理你得听吧？”
“我不是说这个。”
盛鸣：“……”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就是我要送你两句话吗？我不先跟你说清了，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句话的重要性？有句老话说得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那我摆摊做生意的，我做得就是这个生意，我不说话我说什么？学蚊子叫？”
“我是说你送给我的两句话是什么。”
盛鸣：“……”
“首先啊，你想听什么？我的话是分类别的，不是随随便便送的，随随便便送的话也不配从我这送了，你去报刊亭买份猴年马月的报纸读读好了，你得想好了，你想听什么，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这是第一句？”
盛鸣：“……”
“这怎么可能是第一句？你上网查查，这句话还不是张口就来的啊？这要是第一句，我的两句话就送完了，这当然不是第一句了，你这小孩，嘿，你这不是在搞笑吗？我们呢，不是来搞笑的，算命！我们是认真的。”
“你有点啰嗦。”
盛鸣：“……”
“说明你是个行外人，行内人懂的，我是说真的懂的，都不用我费力不讨好，在这嘚啵嘚啵的跟你写小作文，我又不是靠每小时生产一个小作文谋生的，我是正经的手艺人，一个爱传统文化的手艺传承人，不是弄虚作假。”
“你不觉得自己啰嗦吗？”
盛鸣：“……”
“可是我不是在胡说八道，苍天可鉴，我干这一行的，我要是随口胡诌，我不怕老天爷他劈一道雷下来啊，可不敢说大话，那么现在这个点，月亮它照亮着我们北半球了，这意味着什么？我该收摊，老老实实回家了。”
“那我的两句话怎么办？”
盛鸣：“……”
“你的两句话我说了不送吗？没有，我这个人，言出必行，我食言过吗？上次我赊了馄饨摊的老板娘五块二不当天就带给她了？像你，年纪轻轻的，貌美如花，可惜啊，可怜啊，你命里有血光之灾，挡不掉的。”
“为什么？”
盛鸣：“……”
“我也为不少人化解过血光之灾，这些年走南闯北，帮那些爱劳动的，命运多舛的小贩啊，也帮穿金戴银的太太啊，不是我不想为你化解血光之灾，而是得分人，一眼定生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你品，细品。”
“这是第一句？”
盛鸣：“……”
“第一句是你的幸福由你选择，你选择得对或错，不是他人的评价说了算的，你在心里觉得是对的，那对于你而言就是对的，反之亦然，这就牵扯到哲学上的问题了，但是我想说，幸福，是你想要的，你最想要的。”
“有点道理。”
盛鸣：“……”
“我上一个送了一句话的人，她第二天就脱单了，还带她的室友一起来我这里，为了感谢我，她还在她的朋友圈宣传了我，说我比围脖上的公众号上的那些同行强多了，我问她可不可以在小红书也发发我，她说可以。”
“第二句话是什么？”
盛鸣：“……”
“你看看他，他比你就心平气和得多，有的时候，心境比你的身体更重要，前两天，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搬砖工人找到我，想让我帮他算一算他的姻缘，我问他今年贵庚，他回答说今年十九岁，心理年龄八十八……”
“他是你编出来的人吗？”
盛鸣：“……”
“我不编，不骗，好了，我们下面来讲一讲第二句话，第二句话之所以是附赠品的原因，就在于第一句话是什么样的，决定了第二句话是什么样的，那么我得讲一句在前头，现在得讲，是什么呢？是……”
“是什么？”
盛鸣：“……”
“信不信，由你，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执着于真假，是编的还是发生过的，就没多大意思了，做人，作为一个人，有意思比有意义要紧一点，因为不是每一个人做人都有意义的，我说的是不是太深奥了？你说呢？”
“不，你说得很浅显、易懂。”
盛鸣：“……”
“是啊！以上，就是我想说的所有话了，第二句话你觉得它是哪一句，它就是那一句，凭你的喜欢决定，你看看，这是？这不是红包，这是红纸，正面是红的，反面是白的，您看心情打个赏吧！添加上你心仪的红。”
“我没钱了。”
这是真的。
段以茉不看大师了，她看向盛鸣。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你听错了，是洒水车的声音。”
路过的两个人说话声音不轻，一字不落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大师，你这是在哄她。”
盛鸣评价摊主。
摊主：“我没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你可以走开一点，她是她，你是你，她开心了，我这个为顾客服务的比她还要开心，你个心疼她比心疼钱少的懂什么？”
“对啊！”段以茉在大师的话里话外，体会得到大师是真的体恤人的，大师人真好，“大师，希望你一天比一天开心！”
“大师，支持扫码支付吗？”
盛鸣看着段以茉的笑，问。
“你买的温度计？”
盛鸣刚刚鉴定她发烧了，段以茉说发烧的是你才对！才不是她。
刚好，一家言简意赅的健康药店在不远处，段以茉劝盛鸣，进去逛一逛，对你好。
盛鸣从这家招牌绿油油的健康药店出来，段以茉问他。
“你以为呢？”
段以茉注意他的变化，看他有没有露出破绽，“我以为，你会买一盒感冒药，一盒消炎药，一盒退烧药。”
“没有少你的，三盒。”盛鸣说，“你点点。”
段以茉看着他从他的外衣口袋里拿出另一只印有健康药业四个大字的塑料袋。
“魔术师？”
“我是魔术师，你是大夫。”
“我想去算命了！”段以茉眼尖的找到一个地摊，语气兴奋。
“你是小姑娘的男朋友？”摆摊的是一个外形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他理着头大众化的发型，和初中、高中一些上年纪的理科老师差不多。
盛鸣刚追上跑得比兔子快的段以茉，听见这话，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摊主面露难色。
“大师，他骗你的！”
盛鸣在干嘛！
段以茉瞄到了盛鸣在干嘛！
他竟然是在为难摊主！
“美女不认你这个男朋友哟~”摊主面色一变。
“他太爱骗人了，大师。”段以茉信誓旦旦的对大师说，“他是我们村子里最爱骗也是最会骗的那个人，大师，你千万别上他的当啊，他的女朋友加起来可以绕我们村三千圈，这是什么概念？他是传说中的花心鬼。”
“是吗？”摊主作答，“呐，我们都知道，面相是一门流传至今的学问，源远流长，什么样的男人我一眼看他就是花心鬼投胎呢？我可以免费的告诉你了，小丫头，像他，十有八九是花心鬼投胎没跑了！”
“十有八九？”
没跑了？
如果说是没跑了的话，十有八九的意思是什么啊？
段以茉没有质疑大师，她把对大师的质疑埋藏在心底。
“我就说对啊！”摊主从盖着大红布的桌肚里快速取出一本《周易》，“这个，我第一遍读的时候，夜夜都做梦，做得还净是美梦！后来，我重温这本传世之作重温了有二十七遍之多，这两天我在重温第二十八遍。”
“《周易》。”段以茉认识，“大师，你这书卖不卖？看样子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得有个五六十年了？你祖宗，不对，是你祖师爷传下来的对不对？大师你就说我说的话对不对吧！”
“错！”摊主否认，“我的这本啊，和别人手里的不一样，大有乾坤，懂不懂？你应该是不懂的，外行人懂得再多，那都是皮毛！我的这本啊，他老人家是出土的，有价值在。”
“那我打电话报警。”
段以茉说。
“别啊！”摊主说，“你报警就没意思了，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的《周易》只此一本，天下无双，你要是能找出来第二本我这样的，我的名字从今天起倒过来写！”
段以茉：“开个价吧！”
“有价无市……”说着，摊主开始说起了价格的事情，“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字右边有两把刀，这代表什么？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在今天，只需要……”
盛鸣：“……”
段以茉：“我凭什么买你的《周易》，大师又不是我的职业，是你的，我是来算命的，废话少说！”
“好！你非凡人啊……”摊主这就换上赞赏的眼光看起了段以茉，“好！我这就废话少说，我这个人啊，你可以到炸串摊，水果摊，各个摊位上去打听打听，你就知道我算得有多神，有多灵验了！我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你真的假的？”
段以茉问。
盛鸣：“……”
“我说了，我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就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摊主说，“我算算，可惜我啊，不算姻缘，我也不是天上的月老，红线给了我呢，我也不会穿鞋带，我啊，这么多年算下来了，算得是你命好不好，有多好！”
“我的命得好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吗？”
“此言差矣！”
“为什么？”
“此言差矣！”
“什么意思？”
“此言差矣！”
“还请神仙赐教！”
“好！看在女施主是如此诚心，如此的心灵手巧，如此的八面玲珑的份上，我先送女施主一句话，这一句话呢，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就是这句话它不收钱！但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啊……”
“先别唱歌，大师。”
段以茉崇拜的看着大师，说。
“但是你是我今天第一百零一个顾客，一百零一是我的幸运数，自从满分超过了一百分的卷子一张接一张的交到了我手上让我写，我的分数十次它有五次，都是一百零一……分，那么既然，是这样的啊……”
“啊？”
“我这里呢，有一个再送一句的活动，也就是说我送你的不止一句话了，得有两句话，这两句女施主！您别小看它，放在平日里，往常啊，我的一句话它有多稀罕，有多帮助人的心情值蹭蹭蹭的直涨……”
“……啊？”
盛鸣：“……”
“你听好了，这两句是……”摊主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这两句是……”
“大师，你是不是感冒了？今天降温。”
“我不是，你是不知道我，你要是知道我啊，你是一定问不出来这么一个问题的，我一年四季，活三十大几年了，我感冒过？别说是感冒了，我连一场车祸都没有出过，我说的车祸不是一般的车祸，包括电瓶车在内。”
“大师，你真的牛！”
“这不算什么，二十年前，大师我啊，在山上拜师学艺，师傅夸我是三百年才出我这么一个的体质，如果说连我都传承不了他老人家的衣钵，他此生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我真是感到三世有幸啊我！”
“大师，师傅还收徒吗？”
“你师傅他，不是你师傅，是我师傅他，他老人家年事已高……”
“驾鹤西去了？”
盛鸣：“……”
“哪能呢！师傅他还活着呢好不，上次我见到师傅他，我真的是以泪洗面，师傅他一把年纪了真是还得受人间的罪，我恨不能代替我师傅，可是代替不了，师傅他虽然无法与我常相见，但是我和师傅心连着心，我懂师傅！”
“你师傅也懂你吗？”
盛鸣：“……”
“懂！师傅不懂我谁懂我，我身世凄苦，生下来以后房子就塌了，不是互联网上的房子塌了，是真的房子塌了，我出生的那一年，家乡刚好赶上地震，你说这事情闹得，可不是人尽皆知吗？”
“然后呢？”
盛鸣：“……”
“然后我就被一户人家领养了，领养我的那一户人家也惨，男主人没两年就撒手走了，别误会，不是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人身意外了，只是和女主人离婚了，男主人不要我，那我只好跟着女主人生活，天天摆摊。”
“那时候你就会算命了？”
盛鸣：“……”
“那时候我怎么可能会算命呢？那时候我才多大，那时候我师傅没有遇上我，我也没有遇上我师傅，你小，你不懂，女主人是摆摊卖鱼的，什么鱼都卖，吃的鱼卖，景观鱼也卖，买的最多的不是成年人，而是小学生。”
“你负责捉鱼来卖吗？”
盛鸣：“……”
“捉鱼的也不是我，捉鱼的是我的前辈，是女主人和男主人在我之前收养的一个孩子，我管她叫姐姐，姐姐人好，个子高，快和女主人差不多高了，捉鱼的是姐姐，姐姐辛苦我也知道，所以，我是负责烧火做饭的。”
“你做饭好吃吗？”
盛鸣：“……”
“能吃只能说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小嘛，我不懂，懂的东西呢它也少，不多，只能说是糊口吧，就这样，我一口米一口米的把自己喂得高点儿，有天，我就遇到了我师傅，师傅也在摆摊，师傅戴着一副墨镜，可帅了！”
“真的吗？”
盛鸣：“……”
“那能有假吗？我是不敢说半句假话的，我说了假话影响自己的福报不谈，师傅就得先打我的手心了，师傅他是名严师，因为严师出高徒，所以才有今天的我，我对我师傅是满怀着尊敬的，这东西不好说。”
“什么东西？”
盛鸣：“……”
“师傅的一身绝学啊！你小，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师傅他会的东西可多着呢，可不是一样两样，更不是过家家，所谓的神棍啊大仙，那些江湖骗子他们一起来给我师傅提一双鞋都不配，这，就是我的师傅。”
“你师傅教你教得好吗？”
盛鸣：“……”
“好，好得很！师傅收我的第一天，先是给我买了一屉小笼包，然后才摸着他气质仙风道骨的胡须，和我说，徒儿啊，修行在自身，我若是个不好学的人，趁早把家还吧，他不单是看我的命旺自己才收我的！”
“别转移话题！”
盛鸣：“……”
“说回正题，众所周知，我这个摊位是假一赔十的，你要是熟人介绍来的呢，我会先给您打九折，你有熟人和没有熟人本来就是两回事，无论是工作也好，还是做生活中的其他事也好，这个道理你得听吧？”
“我不是说这个。”
盛鸣：“……”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就是我要送你两句话吗？我不先跟你说清了，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句话的重要性？有句老话说得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那我摆摊做生意的，我做得就是这个生意，我不说话我说什么？学蚊子叫？”
“我是说你送给我的两句话是什么。”
盛鸣：“……”
“首先啊，你想听什么？我的话是分类别的，不是随随便便送的，随随便便送的话也不配从我这送了，你去报刊亭买份猴年马月的报纸读读好了，你得想好了，你想听什么，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这是第一句？”
盛鸣：“……”
“这怎么可能是第一句？你上网查查，这句话还不是张口就来的啊？这要是第一句，我的两句话就送完了，这当然不是第一句了，你这小孩，嘿，你这不是在搞笑吗？我们呢，不是来搞笑的，算命！我们是认真的。”
“你有点啰嗦。”
盛鸣：“……”
“说明你是个行外人，行内人懂的，我是说真的懂的，都不用我费力不讨好，在这嘚啵嘚啵的跟你写小作文，我又不是靠每小时生产一个小作文谋生的，我是正经的手艺人，一个爱传统文化的手艺传承人，不是弄虚作假。”
“你不觉得自己啰嗦吗？”
盛鸣：“……”
“可是我不是在胡说八道，苍天可鉴，我干这一行的，我要是随口胡诌，我不怕老天爷他劈一道雷下来啊，可不敢说大话，那么现在这个点，月亮它照亮着我们北半球了，这意味着什么？我该收摊，老老实实回家了。”
“那我的两句话怎么办？”
盛鸣：“……”
“你的两句话我说了不送吗？没有，我这个人，言出必行，我食言过吗？上次我赊了馄饨摊的老板娘五块二不当天就带给她了？像你，年纪轻轻的，貌美如花，可惜啊，可怜啊，你命里有血光之灾，挡不掉的。”
“为什么？”
盛鸣：“……”
“我也为不少人化解过血光之灾，这些年走南闯北，帮那些爱劳动的，命运多舛的小贩啊，也帮穿金戴银的太太啊，不是我不想为你化解血光之灾，而是得分人，一眼定生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你品，细品。”
“这是第一句？”
盛鸣：“……”
“第一句是你的幸福由你选择，你选择得对或错，不是他人的评价说了算的，你在心里觉得是对的，那对于你而言就是对的，反之亦然，这就牵扯到哲学上的问题了，但是我想说，幸福，是你想要的，你最想要的。”
“有点道理。”
盛鸣：“……”
“我上一个送了一句话的人，她第二天就脱单了，还带她的室友一起来我这里，为了感谢我，她还在她的朋友圈宣传了我，说我比围脖上的公众号上的那些同行强多了，我问她可不可以在小红书也发发我，她说可以。”
“第二句话是什么？”
盛鸣：“……”
“你看看他，他比你就心平气和得多，有的时候，心境比你的身体更重要，前两天，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搬砖工人找到我，想让我帮他算一算他的姻缘，我问他今年贵庚，他回答说今年十九岁，心理年龄八十八……”
“他是你编出来的人吗？”
盛鸣：“……”
“我不编，不骗，好了，我们下面来讲一讲第二句话，第二句话之所以是附赠品的原因，就在于第一句话是什么样的，决定了第二句话是什么样的，那么我得讲一句在前头，现在得讲，是什么呢？是……”
“是什么？”
盛鸣：“……”
“信不信，由你，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执着于真假，是编的还是发生过的，就没多大意思了，做人，作为一个人，有意思比有意义要紧一点，因为不是每一个人做人都有意义的，我说的是不是太深奥了？你说呢？”
“不，你说得很浅显、易懂。”
盛鸣：“……”
“是啊！以上，就是我想说的所有话了，第二句话你觉得它是哪一句，它就是那一句，凭你的喜欢决定，你看看，这是？这不是红包，这是红纸，正面是红的，反面是白的，您看心情打个赏吧！添加上你心仪的红。”
“我没钱了。”
这是真的。
段以茉不看大师了，她看向盛鸣。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你听错了，是洒水车的声音。”
路过的两个人说话声音不轻，一字不落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大师，你这是在哄她。”
盛鸣评价摊主。
摊主：“我没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你可以走开一点，她是她，你是你，她开心了，我这个为顾客服务的比她还要开心，你个心疼她比心疼钱少的懂什么？”
“对啊！”段以茉在大师的话里话外，体会得到大师是真的体恤人的，大师人真好，“大师，希望你一天比一天开心！”
“大师，支持扫码支付吗？”
盛鸣看着段以茉的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