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
第三章
“一起吃吧。”刘跃把车开到熊家羊肉汤门口，吴延把头盔摘下给她，“感谢你送我来这。”
刘跃笑了笑接过头盔挂到后视镜那：“可以啊，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
吴延打开手机地图，从这里出主路后第一个红绿灯左拐直行就是赫城三中，她即将要入学的高中。
刘跃挂掉电话，看了下门口那两辆黑色机车：“哟，大人物也在里面啊。”
“谁？”吴延问。
“大帅逼，快进去吧。”刘跃拨开挡风门帘。
熊大一大姐迎了上来：“跃，几位啊？”
刘跃仰了仰下巴，示意就她跟吴延两个：“还有位置嘛？”
“如果不介意拼桌……”
还没等熊大一大姐说完，刘跃就瞟见最里面那桌，是陆琛还有她堂哥刘二：“不用了，我看到我哥了。”
“哟，刘大美女！”熊大一面对着门口坐，看到刘跃领着吴延进来。
听到熊大一喊刘跃，小二回头看了眼，“去，是她！”他撞了下陆琛的腿，“老陆快看！”
“嗯？”陆琛回头看了眼。
吴延没认出剪了头发的陆琛，这会眼神和他对上，好比开门迎晨风，沁人心脾。
好清爽硬朗的一张脸。
“操！刘跃，她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小二惊恐问道。
“什么，今天才认识的，是我朋友！”刘跃说，“还有小二哥，你头怎么回事？”
“哎，别说了别说了！”小二摸了把自己的监仓头。
小二……哥？
小二对着吴延挥手：“嗨，美女！”
吴延拧眉盯着他，虽然那头黄毛被推光了，但那张标致的倒“凸”脸，错不了，是火车上那小二。
还有他旁边异常夺目那位，下颌线和鼻子还有抿起来怪乖的嘴角，就是那没眼睛的挺绝男。
这会眼睛倒是亮出来了。
“吴延，你坐这。”刘跃抽出熊大一旁的椅子，又从吧台下边抽了张塑胶凳放中间，“我坐这。”
吴延僵在那，回头看了眼门口，她没想到还会遇到他俩。
“坐吧。”刘跃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拉过去。
“介绍一下，她，吴延。”刘跃伸手搂住吴延肩膀，指着他们几个逐一介绍，“小胖熊大一，这店的少东家，小二哥，我堂哥，还有这位鼎鼎大名的陆大帅哥，渣中老大陆琛。”
“一天天瞎逛，你刘某人不是发誓不再交朋友了？”小二说。
“这是机缘吻合！”刘跃说。
“傻逼，是巧合！”小二说。
“来得巧不如来得早嘛。”刘跃帮吴延拿过碗筷，“吴延，动筷子。”
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吴延内心默默纠正了一句。
她抬眸瞟了一眼陆琛，只见他什么话也没说拿起羊肉串咔咔几口吃。
小二问起：“你昨晚和男朋友分手了？”
想起昨晚那通电话，吴延摇了摇头。
“那是前男友缠着你了？”小二挑着眉把八卦两字凿在额头上。
吴延皱了皱眉，对这个话题感到不耐烦。
“怎么？你俩早认识了？”刘跃问。
“一节车厢的。”小二说，“这样看来，我家老陆可是帮了你大忙啊～打算怎么报答他？”
吴延没接话，小二抿了抿嘴有些尴尬。
陆琛拿起王老吉灌了几口对小二说：“走了。”说着起身抽了张纸巾边擦嘴边往门外去。
“再等等嘛！在车上没加上好友！”小二刚摁亮屏幕，“吴延，快加个好友！”
“你他妈再不走，今晚别再让我看到你！”陆琛拨开门帘。
“快快快！”小二催促，吴延不为所动。
“真走了哦。”熊大一说。
“哎，陆爷！”小二拿起车钥匙追了出去。
门外响起机车的声浪，由近到远。
吴延拿起餐牌看了看，又瞄了几眼桌上的残羹饭菜。
“想吃点什么？我请。”熊大一说。
“我听说你家的羊肉汤很不错。”吴延说。
熊大一心领神会朝传菜窗口那喊：“妈！来碗羊肉汤！”
“两碗！”吴延喊。
“好嘞！”厨房应了声。
小潘安没介绍错，这熊家羊肉汤吃起来，比在火车站附近那破店吃的要美味一百倍，鲜得很。
就在结账时，熊大一拦了好几回，吴延看了下餐牌价格把两份羊肉汤的钱放桌子上，快步走出了门口。
刘跃追了出来：“喂，吴延，再聊会啊！这一上午都是我在说我的事，也聊聊你呗。”
“我有事，要先走了，谢谢你送我过来。”吴延拽了下背包带，往主路走去。
刘跃在身后叫了几声，她没回头。
左拐进入中学路后，四周变得安静，暑假期间没有学生经过，除了学校门口的小卖店，其他都没开。
赫城三中，四个大字杵在教学楼顶，外观看起来学校不大而且有段历史了，电动门和小门都紧闭着，吴延在外头看了几眼。
下午饼店应该没那么忙了，吴延打算慢慢走过去拿钥匙。
她顺着三中校门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都是低矮的破旧建筑，路边停着很多三蹦子，过了几个小路口在一家超市后面出现了一排灰旧的居民楼。
居民楼大门外的石牌贴满了小广告，新旧叠贴在一起脏兮兮的，几个黄底大字刻着赫二大院。
吴延站在那里把小广告看了个遍。
身旁一辆摩托车经过，没一会儿又从大院绕了出来，“吴延？”
吴延抬头看了眼：“刘跃。”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刘跃将摩托车熄火。
吴延指了指墙上的小广告：“随便看看。”
“你……有牛皮癣？”刘跃露出吃惊但又不敢太吃惊的表情。
“没，我有灰指甲。”吴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哦哦。”刘跃边应着边打着摩托车，“那我先走了，吴延。”
看广告说灰指甲是会传染的，刘跃想着反过手来在衣服上蹭了蹭，她开进大院没一会儿又绕出来了，“吴延，我……咦，人呢？”
三中到服装市场走路要半小时，如果有辆自行车的话，不成问题，吴延顺着地图走。
服装市场旧街里，黄的黑的灰的矮楼堆在一起，蜘蛛网一样的电线爬满头顶，扯线扯得比同守村还乱。
吴延走在巷子里三步一抬头，有房出租，单间合租80/月，两房一厅180/月，采光好。
“何大姐早餐店。”她停了下来，“是这。”
早餐店里头一位揽着围裙的胖大姐在和另一位大姨聊天，看到吴延在门口盯着她皱眉想了想，一拍大腿：“吴延！你是吴辉的女儿吴延是吧？”
吴延点了点头：“你好，我……来拿一下钥匙。”
“哎唷，她就是吴辉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旁边的大姨接了句。
何大姐到收银抽屉翻了翻拿着钥匙出来：“女大十八变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记不记得？”
“呃……嗯。”
不记得了。
吴延接过钥匙：“房子是在这楼上吗？”
“隔壁，就这个侧门上去。”何大姐指着小巷侧的铁门。
“谢谢。”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跟她妈走了吗？”
“嘘，等一下再说。”
吴延顿了下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这房子一共就楼下铺面和二楼三楼，只有二楼是吴辉的。
吴延走到二楼发现门根本没锁，虚掩着，一推开门那股灰尘扑面而来，她吃了几口在咳嗽，片刻后还有些许灰尘在光线下飞舞。
她捂着鼻子走去打开了阳台门，经过之处留下几个清晰的脚印。
房内积着厚厚的一层灰，电控板那线像八爪鱼一样爆出来，头顶的墙灰有些鼓包现象。
拧开水龙头一股锈水喷涌而出，水管发出哽哽哽的怪声。
到底什么时候出租过？
吴延叹了口气将背包挂阳台上，撸起袖子开始搞卫生。
家具还算结实，窗玻璃也完好，就是太久没开过，吴延怕一用力整个窗要被她推下楼。
奋战了一个下午，抬头看向阳台外边已是漆黑一片，吴延拿上手机和现金打算到大街上的超市买生活用品。
风扇、凉席、枕头、蚊帐、水桶、毛巾、晾衣架、沐浴露、拖鞋……
“塞水桶里，一手拿水桶一手拿风扇，争取一趟买完。”她边走边自言自语。
快到路口时，大街右边传来急促的机车声浪，嗖的一下经过，刺耳得很。
吴延走进超市绕了一圈将东西拿齐后，提到了结账台。
“归零归零，七加……。”老板拿着计算器在逐件算数。
没一会儿，外头又传来机车的声浪，由远至近越加猛烈，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闷响划破夜空，街上传来一阵惊叫，吴延和老板对视愣了几秒，两人也跑到外头。
往前那个小路岔口发生事故，机车和小货车相撞，机车和人都躺在了地上。
黑色机车、白色T恤……
吴延身体抖了一下拿起手机拨打120，“喂你好，服装市场大街这边出车祸了，骑机车的男生倒地不起了，一个人……”
吴延往大街两边看了看，这时小货车司机也颤颤巍巍下了车，她走过去喊，“陆......陆橙，陆橙！”
她又抬头看了眼司机，“你有受伤吗？”
司机慌张地摇了摇头。
“听得到吗？陆橙！”吴延继续呼喊。
“陆橙……”倒地的人一动不动，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吴延！”人群中有人在喊她，“你他妈在瞎叫啥！”
吴延往人群望去，一张张的全是不认识的脸。
“这里！”有摩托车的哔哔声。
是小二在叫，人群边上他开着刘跃的老爸车载着陆琛，两人戴着一红一黄的头盔，小二像极了载客佬，而陆琛是被载的那个客。
那这个陆琛是谁？
吴延狐獴般仰头站了起来，在确定是陆琛后，像迷路孩子找到妈那样，往他那大步走去。
“你他妈傻逼啊，一直在那叫老陆！”小二敲了她额头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陆大爷今晚就要归西了！”
吴延瞟了眼陆琛，陆琛眉头紧锁地看着她，表情像极了答不出数学题的难看。
“丧狗还是那么爱你啊陆爷，车子要买同款，穿个衣服也要学你。”小二哂了声，“看样子不死也要瘫了。”
陆琛盯着街上一动不动的丧狗淡淡说了句：“走吧。”
小二打着摩托车，又看向吴延，“还有，你那什么屁口音，我家陆大爷不叫陆橙，叫陆琛！一个王再加点、横钩……，那个琛。”
“深不见水左添王那个琛。”吴延说。
小二抿了抿嘴：“对！”
第三章
“一起吃吧。”刘跃把车开到熊家羊肉汤门口，吴延把头盔摘下给她，“感谢你送我来这。”
刘跃笑了笑接过头盔挂到后视镜那：“可以啊，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
吴延打开手机地图，从这里出主路后第一个红绿灯左拐直行就是赫城三中，她即将要入学的高中。
刘跃挂掉电话，看了下门口那两辆黑色机车：“哟，大人物也在里面啊。”
“谁？”吴延问。
“大帅逼，快进去吧。”刘跃拨开挡风门帘。
熊大一大姐迎了上来：“跃，几位啊？”
刘跃仰了仰下巴，示意就她跟吴延两个：“还有位置嘛？”
“如果不介意拼桌……”
还没等熊大一大姐说完，刘跃就瞟见最里面那桌，是陆琛还有她堂哥刘二：“不用了，我看到我哥了。”
“哟，刘大美女！”熊大一面对着门口坐，看到刘跃领着吴延进来。
听到熊大一喊刘跃，小二回头看了眼，“去，是她！”他撞了下陆琛的腿，“老陆快看！”
“嗯？”陆琛回头看了眼。
吴延没认出剪了头发的陆琛，这会眼神和他对上，好比开门迎晨风，沁人心脾。
好清爽硬朗的一张脸。
“操！刘跃，她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小二惊恐问道。
“什么，今天才认识的，是我朋友！”刘跃说，“还有小二哥，你头怎么回事？”
“哎，别说了别说了！”小二摸了把自己的监仓头。
小二……哥？
小二对着吴延挥手：“嗨，美女！”
吴延拧眉盯着他，虽然那头黄毛被推光了，但那张标致的倒“凸”脸，错不了，是火车上那小二。
还有他旁边异常夺目那位，下颌线和鼻子还有抿起来怪乖的嘴角，就是那没眼睛的挺绝男。
这会眼睛倒是亮出来了。
“吴延，你坐这。”刘跃抽出熊大一旁的椅子，又从吧台下边抽了张塑胶凳放中间，“我坐这。”
吴延僵在那，回头看了眼门口，她没想到还会遇到他俩。
“坐吧。”刘跃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拉过去。
“介绍一下，她，吴延。”刘跃伸手搂住吴延肩膀，指着他们几个逐一介绍，“小胖熊大一，这店的少东家，小二哥，我堂哥，还有这位鼎鼎大名的陆大帅哥，渣中老大陆琛。”
“一天天瞎逛，你刘某人不是发誓不再交朋友了？”小二说。
“这是机缘吻合！”刘跃说。
“傻逼，是巧合！”小二说。
“来得巧不如来得早嘛。”刘跃帮吴延拿过碗筷，“吴延，动筷子。”
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吴延内心默默纠正了一句。
她抬眸瞟了一眼陆琛，只见他什么话也没说拿起羊肉串咔咔几口吃。
小二问起：“你昨晚和男朋友分手了？”
想起昨晚那通电话，吴延摇了摇头。
“那是前男友缠着你了？”小二挑着眉把八卦两字凿在额头上。
吴延皱了皱眉，对这个话题感到不耐烦。
“怎么？你俩早认识了？”刘跃问。
“一节车厢的。”小二说，“这样看来，我家老陆可是帮了你大忙啊～打算怎么报答他？”
吴延没接话，小二抿了抿嘴有些尴尬。
陆琛拿起王老吉灌了几口对小二说：“走了。”说着起身抽了张纸巾边擦嘴边往门外去。
“再等等嘛！在车上没加上好友！”小二刚摁亮屏幕，“吴延，快加个好友！”
“你他妈再不走，今晚别再让我看到你！”陆琛拨开门帘。
“快快快！”小二催促，吴延不为所动。
“真走了哦。”熊大一说。
“哎，陆爷！”小二拿起车钥匙追了出去。
门外响起机车的声浪，由近到远。
吴延拿起餐牌看了看，又瞄了几眼桌上的残羹饭菜。
“想吃点什么？我请。”熊大一说。
“我听说你家的羊肉汤很不错。”吴延说。
熊大一心领神会朝传菜窗口那喊：“妈！来碗羊肉汤！”
“两碗！”吴延喊。
“好嘞！”厨房应了声。
小潘安没介绍错，这熊家羊肉汤吃起来，比在火车站附近那破店吃的要美味一百倍，鲜得很。
就在结账时，熊大一拦了好几回，吴延看了下餐牌价格把两份羊肉汤的钱放桌子上，快步走出了门口。
刘跃追了出来：“喂，吴延，再聊会啊！这一上午都是我在说我的事，也聊聊你呗。”
“我有事，要先走了，谢谢你送我过来。”吴延拽了下背包带，往主路走去。
刘跃在身后叫了几声，她没回头。
左拐进入中学路后，四周变得安静，暑假期间没有学生经过，除了学校门口的小卖店，其他都没开。
赫城三中，四个大字杵在教学楼顶，外观看起来学校不大而且有段历史了，电动门和小门都紧闭着，吴延在外头看了几眼。
下午饼店应该没那么忙了，吴延打算慢慢走过去拿钥匙。
她顺着三中校门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都是低矮的破旧建筑，路边停着很多三蹦子，过了几个小路口在一家超市后面出现了一排灰旧的居民楼。
居民楼大门外的石牌贴满了小广告，新旧叠贴在一起脏兮兮的，几个黄底大字刻着赫二大院。
吴延站在那里把小广告看了个遍。
身旁一辆摩托车经过，没一会儿又从大院绕了出来，“吴延？”
吴延抬头看了眼：“刘跃。”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刘跃将摩托车熄火。
吴延指了指墙上的小广告：“随便看看。”
“你……有牛皮癣？”刘跃露出吃惊但又不敢太吃惊的表情。
“没，我有灰指甲。”吴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哦哦。”刘跃边应着边打着摩托车，“那我先走了，吴延。”
看广告说灰指甲是会传染的，刘跃想着反过手来在衣服上蹭了蹭，她开进大院没一会儿又绕出来了，“吴延，我……咦，人呢？”
三中到服装市场走路要半小时，如果有辆自行车的话，不成问题，吴延顺着地图走。
服装市场旧街里，黄的黑的灰的矮楼堆在一起，蜘蛛网一样的电线爬满头顶，扯线扯得比同守村还乱。
吴延走在巷子里三步一抬头，有房出租，单间合租80/月，两房一厅180/月，采光好。
“何大姐早餐店。”她停了下来，“是这。”
早餐店里头一位揽着围裙的胖大姐在和另一位大姨聊天，看到吴延在门口盯着她皱眉想了想，一拍大腿：“吴延！你是吴辉的女儿吴延是吧？”
吴延点了点头：“你好，我……来拿一下钥匙。”
“哎唷，她就是吴辉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旁边的大姨接了句。
何大姐到收银抽屉翻了翻拿着钥匙出来：“女大十八变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记不记得？”
“呃……嗯。”
不记得了。
吴延接过钥匙：“房子是在这楼上吗？”
“隔壁，就这个侧门上去。”何大姐指着小巷侧的铁门。
“谢谢。”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跟她妈走了吗？”
“嘘，等一下再说。”
吴延顿了下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这房子一共就楼下铺面和二楼三楼，只有二楼是吴辉的。
吴延走到二楼发现门根本没锁，虚掩着，一推开门那股灰尘扑面而来，她吃了几口在咳嗽，片刻后还有些许灰尘在光线下飞舞。
她捂着鼻子走去打开了阳台门，经过之处留下几个清晰的脚印。
房内积着厚厚的一层灰，电控板那线像八爪鱼一样爆出来，头顶的墙灰有些鼓包现象。
拧开水龙头一股锈水喷涌而出，水管发出哽哽哽的怪声。
到底什么时候出租过？
吴延叹了口气将背包挂阳台上，撸起袖子开始搞卫生。
家具还算结实，窗玻璃也完好，就是太久没开过，吴延怕一用力整个窗要被她推下楼。
奋战了一个下午，抬头看向阳台外边已是漆黑一片，吴延拿上手机和现金打算到大街上的超市买生活用品。
风扇、凉席、枕头、蚊帐、水桶、毛巾、晾衣架、沐浴露、拖鞋……
“塞水桶里，一手拿水桶一手拿风扇，争取一趟买完。”她边走边自言自语。
快到路口时，大街右边传来急促的机车声浪，嗖的一下经过，刺耳得很。
吴延走进超市绕了一圈将东西拿齐后，提到了结账台。
“归零归零，七加……。”老板拿着计算器在逐件算数。
没一会儿，外头又传来机车的声浪，由远至近越加猛烈，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闷响划破夜空，街上传来一阵惊叫，吴延和老板对视愣了几秒，两人也跑到外头。
往前那个小路岔口发生事故，机车和小货车相撞，机车和人都躺在了地上。
黑色机车、白色T恤……
吴延身体抖了一下拿起手机拨打120，“喂你好，服装市场大街这边出车祸了，骑机车的男生倒地不起了，一个人……”
吴延往大街两边看了看，这时小货车司机也颤颤巍巍下了车，她走过去喊，“陆......陆橙，陆橙！”
她又抬头看了眼司机，“你有受伤吗？”
司机慌张地摇了摇头。
“听得到吗？陆橙！”吴延继续呼喊。
“陆橙……”倒地的人一动不动，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吴延！”人群中有人在喊她，“你他妈在瞎叫啥！”
吴延往人群望去，一张张的全是不认识的脸。
“这里！”有摩托车的哔哔声。
是小二在叫，人群边上他开着刘跃的老爸车载着陆琛，两人戴着一红一黄的头盔，小二像极了载客佬，而陆琛是被载的那个客。
那这个陆琛是谁？
吴延狐獴般仰头站了起来，在确定是陆琛后，像迷路孩子找到妈那样，往他那大步走去。
“你他妈傻逼啊，一直在那叫老陆！”小二敲了她额头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陆大爷今晚就要归西了！”
吴延瞟了眼陆琛，陆琛眉头紧锁地看着她，表情像极了答不出数学题的难看。
“丧狗还是那么爱你啊陆爷，车子要买同款，穿个衣服也要学你。”小二哂了声，“看样子不死也要瘫了。”
陆琛盯着街上一动不动的丧狗淡淡说了句：“走吧。”
小二打着摩托车，又看向吴延，“还有，你那什么屁口音，我家陆大爷不叫陆橙，叫陆琛！一个王再加点、横钩……，那个琛。”
“深不见水左添王那个琛。”吴延说。
小二抿了抿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