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半，白牧子正顶着鸡窝头，趿拉着丁子拖走出卧室，到了客厅直喊：“妈早餐哪儿呢？”欧晓惠听没听到他的喊声他是不知道，按门铃的声音他是清楚地听到了。白牧子抬头看看钟：“这不九点半么，这么敬业。”白牧子没曾想往后他会如何期待这个门铃声的到来..........
一开门，一股淡百合香气扑鼻而来，无声又似无意地冲撞着他的气息。眼前的女人，倒不如说像女孩，天蓝色牛仔外套配上休闲的紧身裤，衬托出身形的挺拔修长，卷曲的红棕色长发被绑成高马尾尽显活力。但深邃的五官，尤其是浓密的长挑眉 ，又给人一种难以察觉的凌厉感，因为此刻她以微笑示人，不像假的，白牧子心想。还有这律师平时原来穿得这么休闲呢，看来国产律政剧得少看了............电光火石之际他生发出对她的好奇，那是他之后回味起来才发觉的。
“你好，沙发坐吧，我喊我妈出来。”白牧子轻声说。少年青春期的嗓音在此刻慵懒的状态下有别样的吸引力，他又怎么会注意到谁的脸上闪过一丝克制的笑意。
“言律师啊，吃了没我这还有早餐。”欧晓惠满脸笑容，用力过度。
“不用不用，刚吃了才来你们家的。”
“这样啊，那我给你倒杯饮料咱们待会坐下说。”
欧晓惠刚要走，坐在沙发对面呆滞得像只蠢狗臭儿子冷不丁来一句：“顺便帮我拿早餐呗。”
欧晓惠白了一眼，心想要不是有客人..........
“好，你等着。”欧晓惠一脸假笑。
看着眼前这个靠在椅子上仍昏昏欲睡的傻小子，言瑾再度露出不显眼的微笑。
“好的，欧女士，接下来是这样的。不管是双方和解还是出庭，最重要的都是取证，而且不能惊动对方。如果你想在物质方面利益最大化的话，双方和解是最好选择。如果出庭，法院判决不一定合你意，而且还面临着争夺抚养权的问题。” 言瑾望向白牧子。
“他最近总说要出差，虽说疫情控制了下来，但你说他能出哪门子的差啊……回想起来，从好几年前开始他外出次数就越来越多。我心想事业上升期八成都是这样式的，后来无意中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起初没多想，越积越多的时候还能不想么？我本来想着先忍忍吧孩子还小，结果这傻小子也发现了。但我还是忍了一两年，现在这日子也算是受够了，还不如离了，舒心。
而且我也不想让他公司那些破事牵扯到我跟儿子，网上七嘴八舌，谁知道谁真谁假，更别指望他会跟我说实话，鬼知道他在外边欠了多少，被欠了多少，水有多深……
那次他亲眼被牧子发现后，牧子告诉了我，没有去惊动他，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找工作了。当了半辈子家庭主妇，你说图个啥，图丈夫出轨？真是靠不住的男人……”欧晓惠愤愤不平。
“我非常理解你的感受欧女士，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帮你考量的，你老公的公司问题我也会竭尽全力调查，在此期间你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在不惊动他之前，有些证据的取得你们亲自来做是最好的，法官信任，我们代理人的话就不是很合适了。”
“好，你告诉我们具体要干点啥，还有别叫我欧女士了听着怪生分的，叫我惠姐行吧？”
“当然行。”言瑾笑笑。
“取证这事我明天下午六点前会给你准确答复，在此之前我还要再找人了解更多关于明朗集团的事情。其实，我还想听听牧子的说法。”
白牧子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了言瑾略显犀利的目光。
“我，该说点啥……”白牧子望望面前的两个女人。
“没事，就是说说你发现你爸出轨的心路历程，或者……其他不好的行为，慢慢来，从头讲起。”言瑾适当露出温柔的笑容，缓解眼前少年的局促感。“来，先喝点再说也行。”言瑾递过手头没喝过的饮料，“还没喝过。”
白牧子缓缓接过，放下一丝心理防备，思绪从杯沿缕缕散开……
“两年前，有段时间我妈在家的情绪明显变了很多，以往遇上什么糟心事，几天、一个星期也就差不多正常了。可是我只记得她那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闷闷的，跟谁欠她八百万似的。我想我也没惹祸吧，我一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观察她，要不就顺着她的心少闯祸啥的。
不过有一次，对我想起来了，暑假！我和一哥们儿上吉他班，下了课想着先走走吧，看看哪儿有什么好吃的店，吃完骑共享单车回家。
结果我那哥们儿刚说到后边打个电话，我转身一抬头就看到白明朗和一女的在不远那柏曼酒店门口亲，TMD眼珠子都瞪大。我愣了能有几秒，他们还在那儿可劲儿亲。我反手就是手机一咔嚓，还搞了视频……现在想想都觉得晦气”白牧子俨然忘记对面是个美女，表情气急败坏，刻在DNA的胡茬子味尽情释放……
“你那时候才十三四岁吧，怎么这么小就懂拍照取证这些东西了？”言瑾饶有兴致地笑着询问。
“还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虽然有些桥段不科学，但好歹也上网查过一点点，对这方面有点兴趣。”白牧子又比刚刚放松了一点。
“那长大当大侦探咯？”言瑾打趣道。
“姐姐，我不小了，当啥大侦探啊，我看的是律政剧……虽然……我也看侦探小说……”白牧子语气越来越弱……不久回神，“我继续说了。”
“行你说。”
“那天回家之后，其实我还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不知道妈知不知道。直到晚上，我发现白明朗又没回来吃饭，仔细想想，明明是暑假，平时居然没见着他几回，能忙到这份上吗？忙着见小三吧！
然后我妈坐在饭桌前一脸愁容说:‘你爸今晚加班不回家在公司住，吃吧。’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妈没生病，是被气着了……我就更不敢把照片给她看了，虽然我想……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白明朗公司，他那秘书在办公室门口一见着我跟见鬼一样，‘小牧，找你爸什么事啊？’我心想我找我爸跟你能有半毛钱关系，但还是很客气的说找我爸要钱来了。
然后那秘书就回到工位打了个电话，白明朗就来了，‘牧子，要钱打个电话我给你转微信不就行了，咋还大老远跑这来了？你妈不在家？’
我就胡乱编了个理由:‘补课班老师要我们下节课之前带现金，我妈跟小姨去玩了，估计半天都不回来。’
‘喔这样，听说是有些教培机构还是学校什么的偶尔收收现金。’白明朗就在那儿小声说着，最后还是给了，我还顺带坑了点零花钱。
他以为我要走了，结果我赖着了，大不了逃节吉他课而已，“爸，今天许文华没空跟我闹，我在你公司待着吧。”
我记得白明朗迟疑了一下，一变脸就装作啥事也没有，就让我爱干嘛干嘛了，别闯祸就行了。
我就闲着到处走，每个部门都走一遍，还真就让我找着那女的了，人事部的。很好认，又高又瘦，短头型，染一黄毛，一看就不是好鸟。”
言瑾看着他心里发笑，不知道哪块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比较平静的。
“其实我小时候，白明朗还是经常带我来公司的，虽然后来不怎么去了，但是他们的老员工还是认得出来的。那帮员工就一个个跟我打招呼，捏我脸，虽然很热情，但我就是觉得他们在看猴儿……
不过，我发现，只有她没搭理我，这么大动静，她还是个主管，都不出来看看维护下秩序啥的，我只记得她满眼不屑地瞥了我几眼。真让人不爽……
后来我回家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怎么跟妈说……”白牧子顿了顿。
欧晓惠也不出声，不知道说点什么。
“后来的事儿还记得么？”言瑾打破尴尬。
“嗯，记得……我再想仔细点。”
“那天下午一回到家我就钻卧室里了，乱拨琴弦，其实是在做心里准备，不想瞒着我妈嘛……”白牧子和欧晓惠先后低下头。
“说了之后我妈虽然也很伤心的样子，但也比我设想的好很多，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啥的。”
欧晓惠突然笑骂着打他:“我看着像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等会给你削成秃噜皮儿！”
言瑾作为地道的南方人很少听到东三省那里极具感染力的方言，又想到网络上刷过的相关视频，想当然地憋不住笑。
“见笑了言律师。其实那天我确实有点伤心，那天晚上，这么多年的猜疑都有了答案……所以第二天我就下决心找工作了，虽然曾经也是个大学毕业的，但我毕竟那么长时间没工作，一开始挺难的……算了不说了大概就是这些了，现在我觉着我也过得挺好的，就是差清楚掉身边一个多余的人而已……”欧晓惠坦然道。
言瑾若有所思:“你的决定是对的，你还有儿子……”
转头又问白牧子:“那后来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后来我时不时都要跑到我爸公司，说我妈打工去了，我老忘带钥匙，一回生两回熟，后面都不用找借口就这么自然地去了，偶尔还带上许文华，别人看着以为我们在蹭茶水间的好吃的，等白明朗下班，其实我有自己的想法……
你猜怎么着白明朗开始“顾家”了，真有意思，时不时探探我妈为什么要出去工作，我妈也是演技派，说什么老公你工作太辛苦我我是为你减轻负担也为孩子的将来积攒点财富……这理由那谁还能深究，不过就是话里推推搡搡说什么‘你不用太辛苦’—‘我没事你忙你的’……就这样了
主要是我妈看起来啥事儿也没有，我才放心点，心里也慢慢冷静了很多，不然也为我妈以后做点打算……
我在人事部那里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这么一天天的也就熟络起来，偶尔也会跑到别的部门逛。慢慢地他们在公司聊八卦也不管我们了，但总归会忌讳我的，所以我和许文华有时候待在不同部门打游戏。反正他们觉着我们小孩傻呗。有点像守株待兔，不过我待到了，那女的确实是靠关系上位，白明朗帮他搞的。他们有些人还猜公司的账户会不会让她给吃过……
‘成天开什么股东大会，公司出事儿了？’
‘你们2G网吗？有小道消息说白总对公司账户做了手脚，但没证据……’
所以啊，成天就那一帮人议论公司，全都没点好的，我就不信白明朗没点毛病在身上。
后来的后来就变成白明朗和我妈有空接送我上下学，没空我就跑他公司，就这样。”
“了解了，看来后续的任务很多啊……回去做点准备”言瑾微叹。
“姐，有事儿我能帮忙的，杠杠的，很贴心！”白牧子瞪着哈士奇一样的眼睛说道。
欧晓惠重击他肩膀:“别听他贫。言律师主要还是找我吧。”
“放心惠姐，我一定为你们争取最大利益，这段时间……稳住心态。”言瑾随即起身，“那今天先这样，先走了，有事儿打电话。拜拜！” “再见哈言律师”
关上门后，不可名状的感觉在他身边游走，随他进入卧室，大脑飞速闪过一个个上午的画面，可他早已习惯，无心探知，倒头就睡……
一开门，一股淡百合香气扑鼻而来，无声又似无意地冲撞着他的气息。眼前的女人，倒不如说像女孩，天蓝色牛仔外套配上休闲的紧身裤，衬托出身形的挺拔修长，卷曲的红棕色长发被绑成高马尾尽显活力。但深邃的五官，尤其是浓密的长挑眉 ，又给人一种难以察觉的凌厉感，因为此刻她以微笑示人，不像假的，白牧子心想。还有这律师平时原来穿得这么休闲呢，看来国产律政剧得少看了............电光火石之际他生发出对她的好奇，那是他之后回味起来才发觉的。
“你好，沙发坐吧，我喊我妈出来。”白牧子轻声说。少年青春期的嗓音在此刻慵懒的状态下有别样的吸引力，他又怎么会注意到谁的脸上闪过一丝克制的笑意。
“言律师啊，吃了没我这还有早餐。”欧晓惠满脸笑容，用力过度。
“不用不用，刚吃了才来你们家的。”
“这样啊，那我给你倒杯饮料咱们待会坐下说。”
欧晓惠刚要走，坐在沙发对面呆滞得像只蠢狗臭儿子冷不丁来一句：“顺便帮我拿早餐呗。”
欧晓惠白了一眼，心想要不是有客人..........
“好，你等着。”欧晓惠一脸假笑。
看着眼前这个靠在椅子上仍昏昏欲睡的傻小子，言瑾再度露出不显眼的微笑。
“好的，欧女士，接下来是这样的。不管是双方和解还是出庭，最重要的都是取证，而且不能惊动对方。如果你想在物质方面利益最大化的话，双方和解是最好选择。如果出庭，法院判决不一定合你意，而且还面临着争夺抚养权的问题。” 言瑾望向白牧子。
“他最近总说要出差，虽说疫情控制了下来，但你说他能出哪门子的差啊……回想起来，从好几年前开始他外出次数就越来越多。我心想事业上升期八成都是这样式的，后来无意中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起初没多想，越积越多的时候还能不想么？我本来想着先忍忍吧孩子还小，结果这傻小子也发现了。但我还是忍了一两年，现在这日子也算是受够了，还不如离了，舒心。
而且我也不想让他公司那些破事牵扯到我跟儿子，网上七嘴八舌，谁知道谁真谁假，更别指望他会跟我说实话，鬼知道他在外边欠了多少，被欠了多少，水有多深……
那次他亲眼被牧子发现后，牧子告诉了我，没有去惊动他，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找工作了。当了半辈子家庭主妇，你说图个啥，图丈夫出轨？真是靠不住的男人……”欧晓惠愤愤不平。
“我非常理解你的感受欧女士，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帮你考量的，你老公的公司问题我也会竭尽全力调查，在此期间你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在不惊动他之前，有些证据的取得你们亲自来做是最好的，法官信任，我们代理人的话就不是很合适了。”
“好，你告诉我们具体要干点啥，还有别叫我欧女士了听着怪生分的，叫我惠姐行吧？”
“当然行。”言瑾笑笑。
“取证这事我明天下午六点前会给你准确答复，在此之前我还要再找人了解更多关于明朗集团的事情。其实，我还想听听牧子的说法。”
白牧子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了言瑾略显犀利的目光。
“我，该说点啥……”白牧子望望面前的两个女人。
“没事，就是说说你发现你爸出轨的心路历程，或者……其他不好的行为，慢慢来，从头讲起。”言瑾适当露出温柔的笑容，缓解眼前少年的局促感。“来，先喝点再说也行。”言瑾递过手头没喝过的饮料，“还没喝过。”
白牧子缓缓接过，放下一丝心理防备，思绪从杯沿缕缕散开……
“两年前，有段时间我妈在家的情绪明显变了很多，以往遇上什么糟心事，几天、一个星期也就差不多正常了。可是我只记得她那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闷闷的，跟谁欠她八百万似的。我想我也没惹祸吧，我一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观察她，要不就顺着她的心少闯祸啥的。
不过有一次，对我想起来了，暑假！我和一哥们儿上吉他班，下了课想着先走走吧，看看哪儿有什么好吃的店，吃完骑共享单车回家。
结果我那哥们儿刚说到后边打个电话，我转身一抬头就看到白明朗和一女的在不远那柏曼酒店门口亲，TMD眼珠子都瞪大。我愣了能有几秒，他们还在那儿可劲儿亲。我反手就是手机一咔嚓，还搞了视频……现在想想都觉得晦气”白牧子俨然忘记对面是个美女，表情气急败坏，刻在DNA的胡茬子味尽情释放……
“你那时候才十三四岁吧，怎么这么小就懂拍照取证这些东西了？”言瑾饶有兴致地笑着询问。
“还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虽然有些桥段不科学，但好歹也上网查过一点点，对这方面有点兴趣。”白牧子又比刚刚放松了一点。
“那长大当大侦探咯？”言瑾打趣道。
“姐姐，我不小了，当啥大侦探啊，我看的是律政剧……虽然……我也看侦探小说……”白牧子语气越来越弱……不久回神，“我继续说了。”
“行你说。”
“那天回家之后，其实我还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不知道妈知不知道。直到晚上，我发现白明朗又没回来吃饭，仔细想想，明明是暑假，平时居然没见着他几回，能忙到这份上吗？忙着见小三吧！
然后我妈坐在饭桌前一脸愁容说:‘你爸今晚加班不回家在公司住，吃吧。’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妈没生病，是被气着了……我就更不敢把照片给她看了，虽然我想……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白明朗公司，他那秘书在办公室门口一见着我跟见鬼一样，‘小牧，找你爸什么事啊？’我心想我找我爸跟你能有半毛钱关系，但还是很客气的说找我爸要钱来了。
然后那秘书就回到工位打了个电话，白明朗就来了，‘牧子，要钱打个电话我给你转微信不就行了，咋还大老远跑这来了？你妈不在家？’
我就胡乱编了个理由:‘补课班老师要我们下节课之前带现金，我妈跟小姨去玩了，估计半天都不回来。’
‘喔这样，听说是有些教培机构还是学校什么的偶尔收收现金。’白明朗就在那儿小声说着，最后还是给了，我还顺带坑了点零花钱。
他以为我要走了，结果我赖着了，大不了逃节吉他课而已，“爸，今天许文华没空跟我闹，我在你公司待着吧。”
我记得白明朗迟疑了一下，一变脸就装作啥事也没有，就让我爱干嘛干嘛了，别闯祸就行了。
我就闲着到处走，每个部门都走一遍，还真就让我找着那女的了，人事部的。很好认，又高又瘦，短头型，染一黄毛，一看就不是好鸟。”
言瑾看着他心里发笑，不知道哪块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比较平静的。
“其实我小时候，白明朗还是经常带我来公司的，虽然后来不怎么去了，但是他们的老员工还是认得出来的。那帮员工就一个个跟我打招呼，捏我脸，虽然很热情，但我就是觉得他们在看猴儿……
不过，我发现，只有她没搭理我，这么大动静，她还是个主管，都不出来看看维护下秩序啥的，我只记得她满眼不屑地瞥了我几眼。真让人不爽……
后来我回家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怎么跟妈说……”白牧子顿了顿。
欧晓惠也不出声，不知道说点什么。
“后来的事儿还记得么？”言瑾打破尴尬。
“嗯，记得……我再想仔细点。”
“那天下午一回到家我就钻卧室里了，乱拨琴弦，其实是在做心里准备，不想瞒着我妈嘛……”白牧子和欧晓惠先后低下头。
“说了之后我妈虽然也很伤心的样子，但也比我设想的好很多，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啥的。”
欧晓惠突然笑骂着打他:“我看着像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等会给你削成秃噜皮儿！”
言瑾作为地道的南方人很少听到东三省那里极具感染力的方言，又想到网络上刷过的相关视频，想当然地憋不住笑。
“见笑了言律师。其实那天我确实有点伤心，那天晚上，这么多年的猜疑都有了答案……所以第二天我就下决心找工作了，虽然曾经也是个大学毕业的，但我毕竟那么长时间没工作，一开始挺难的……算了不说了大概就是这些了，现在我觉着我也过得挺好的，就是差清楚掉身边一个多余的人而已……”欧晓惠坦然道。
言瑾若有所思:“你的决定是对的，你还有儿子……”
转头又问白牧子:“那后来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后来我时不时都要跑到我爸公司，说我妈打工去了，我老忘带钥匙，一回生两回熟，后面都不用找借口就这么自然地去了，偶尔还带上许文华，别人看着以为我们在蹭茶水间的好吃的，等白明朗下班，其实我有自己的想法……
你猜怎么着白明朗开始“顾家”了，真有意思，时不时探探我妈为什么要出去工作，我妈也是演技派，说什么老公你工作太辛苦我我是为你减轻负担也为孩子的将来积攒点财富……这理由那谁还能深究，不过就是话里推推搡搡说什么‘你不用太辛苦’—‘我没事你忙你的’……就这样了
主要是我妈看起来啥事儿也没有，我才放心点，心里也慢慢冷静了很多，不然也为我妈以后做点打算……
我在人事部那里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这么一天天的也就熟络起来，偶尔也会跑到别的部门逛。慢慢地他们在公司聊八卦也不管我们了，但总归会忌讳我的，所以我和许文华有时候待在不同部门打游戏。反正他们觉着我们小孩傻呗。有点像守株待兔，不过我待到了，那女的确实是靠关系上位，白明朗帮他搞的。他们有些人还猜公司的账户会不会让她给吃过……
‘成天开什么股东大会，公司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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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成天就那一帮人议论公司，全都没点好的，我就不信白明朗没点毛病在身上。
后来的后来就变成白明朗和我妈有空接送我上下学，没空我就跑他公司，就这样。”
“了解了，看来后续的任务很多啊……回去做点准备”言瑾微叹。
“姐，有事儿我能帮忙的，杠杠的，很贴心！”白牧子瞪着哈士奇一样的眼睛说道。
欧晓惠重击他肩膀:“别听他贫。言律师主要还是找我吧。”
“放心惠姐，我一定为你们争取最大利益，这段时间……稳住心态。”言瑾随即起身，“那今天先这样，先走了，有事儿打电话。拜拜！” “再见哈言律师”
关上门后，不可名状的感觉在他身边游走，随他进入卧室，大脑飞速闪过一个个上午的画面，可他早已习惯，无心探知，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