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日是祁雯的生日,因为那天不是周末,程诚等祁雯下了晚课再送上生日礼物。恰巧那晚上的课是西方经济学,许立作为老师的助教,出现在教室里。下课之后,许立问祁雯有没有空,是否可以一起走走。祁雯很坦诚的回答:“对不起学长,今天晚上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其实,她的回答是在许立的意料之中的,他也知道约她的人是谁,因为在来的路上就看见在一旁的空教室等人的程诚。许立这样问,也不过是放手一搏罢了,他知道祁雯的心中喜欢的人是谁,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输了。

    “这有一份送你的礼物,本来是想晚上和你一块庆祝的,现在只能送你这个了。”许立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祁雯接过,然后匆匆跑进旁边的教室。

    “等了很久?”祁雯进教室,看见只有程诚一个人,他正在黑板上画着汽车模型图。

    “还好,我有点饿,去吃东西吧。”程诚牵起祁雯的手,迈着大步往校外走。

    “不是说饿了么,怎么又不吃了。”祁雯看着程诚若有所思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她把手放到程诚的额头:“不会是生病了吧。”

    程诚从额头拿下她的手,放在胸口:“以后不许和那个叫许立的人走太近,听见了吗?”憋了那么久,程诚还是说出了心里的不快。

    “你,刚刚看见了?”

    “看你下课好一会都还没来,我就出来看一看,还有去年圣诞节那天晚上,总之你不许和他走太近。”

    “笨死了!”祁雯看着程诚生气的样子,感到很滑稽,“既然你看见别人都送我礼物了,你的礼物呢?”

    程诚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把祁雯的手从胸口放下,然后从口袋里找了一条手链,带在了祁雯的左手。

    “这是我高三暑期,跟着爸妈去江西庐山的时候,自己做的,是用红豆和红珊瑚编成的。”

    祁雯看着手腕上这一串红红的手链,突然问道:“是因为那一首诗吗?”

    “什么?”程诚显然有点不知所云。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祁雯望着程诚,背着这首熟识的诗句。程诚没想到祁雯可以看透他的心事,一年前他确实是因为此句诗做给祁雯的。

    “很漂亮,谢谢!”祁雯说完,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一下程诚的脸颊,然后看着呆若木鸡的程诚,说了句傻瓜之后,便迅速逃离。她总是这样说一些话、做一些事,让程诚震惊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寝室,李佩佩给祁雯准备了一个迷你的小蛋糕,那一晚,闺蜜二人聊到天亮,幸好第二天的课在下午,两人收拾完寝室里的啤酒罐和零食袋之后,祁雯才想起昨晚许立送的礼物,拆开包装纸,是一盘[花样年华]的录影带。看着左手腕上的红豆手链,祁雯把那和录音带放到了床下收集零碎的小纸箱里。

    之后的日子回归到平常,只是出新一期校刊的那几周会忙一点,也就只是那几周祁雯才会碰见许立,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保持着良好的距离,工作上配合默契。

    天气渐渐转暖,五一过后的那个周末,程诚告诉祁雯他上一次参加的那个设计比赛获得了第一名,他说他想要邀请小组成员一起庆祝,祁雯说好,程诚想让她一起分享自己的成功,祁雯依旧说好。

    那天晚上,祁雯的母亲做了一桌好吃的,祁雯也一直在厨房帮忙,透过窗户,她看见了那个叫余沫的女孩子:及肩的头发,个子比祁雯高一点,性格很爽朗,和那一群男生无话不谈,满屋子都能听见她的笑声。程诚的母亲告诉她,说那个叫余沫的女生,在比赛中帮了程诚很多忙,祁雯说是啊,程诚也这么说。

    吃饭的时候,程诚的父亲说余沫很聪明,之后一定可以成为不错的汽车材料方面的专家,祁雯点头表示认可。程诚说这个最佳设计师的奖杯应该分给余沫一半,祁雯仍旧点头。

    晚饭之后,祁雯帮忙收拾完厨房,看着满是欢喜的程诚,她却满眼忧伤。第二天一早,祁雯就回学校了。程诚起来满屋找她,最后从母亲口中得知祁雯昨晚和早上的异样,似乎明白了什么,忙打电话给她宿舍,李佩佩却说祁雯还没有回来。在李佩佩和程诚搜寻整个学校无果之后,程诚让李佩佩会宿舍等,自己则是去以前去过的地方,他有些着急,因为祁雯是实实在在的路痴。找到后海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程诚从头走到尾,没有在酒吧街看见祁雯。离开前,程诚跑到一家小卖店打电话给李佩佩,依然没有祁雯的消息。他开始自责起来,买了一罐啤酒,坐在小卖店门口的长凳上。

    “小伙子,看样子好像遇见了不开心的事情,你还好吧?”小卖店的老大爷上前询问。

    “我在找人,我找了所有的地方都不见她。”程诚喝了一口啤酒,一张疲惫的脸。

    “是女朋友吧!年轻人吵吵架没事的,我老伴儿以前也是这样,每次吵架就会藏起来,慢慢找吧。”老大爷拍了拍程诚的肩膀,回到了门店里面。

    就在程诚刚要离开的时候,一位老大娘走了过来,边走边嚷着:“这年头的孩子们可真了不得,老头子你知道吗?我刚刚在福海那里收拾菜园子,看见一个小姑娘就坐在那里,到我离开还坐在那儿。我问她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她说没有吵架,只是赌气离开,然后找不着路回家了。”

    “那你不让她来我们家坐坐,她不认识路,一个人在那不安全啊。”老大爷厉声责备着大娘。

    “我怎么没有,她说那个地方水面开阔,想一个人呆一会,我也没有办法。”

    “哎!现在的年轻人每次就吵架,门外的那个小伙子看见了吧,刚刚和女朋友吵架,后来找不着女朋友了。”

    “你个死老头,又骗我,门口哪里有小伙子。”

    小伙子现在正一路狂奔到那个叫福海的地方,看见了那个正在看平阔水面的姑娘。姑娘见到小伙子有些惊讶,然后哭了起来。小伙子走上去,紧紧地抱着姑娘,连声道歉。

    等祁雯不再抽咽之后,程诚才松开手,然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定睛的看着她。“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还没等祁雯点头,程诚已经低下头,将唇重重的覆盖着祁雯的唇上,然后双手慢慢的祁雯的腰间,而祁雯也渐渐的用双手搂着程诚的脖子。或许有些手忙脚乱,可是一切是如此的自然。离开福海的时候,那里夕阳西下,水面开阔,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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