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如今脱身唯一的阻碍就是没有衣服穿，难道要她披着被子出去吗？不过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正当陆令羁思虑时，门突然被推开了，昨夜的年轻男子进来了，脸上还顶着红色的巴掌印，陆令羁丝毫不愧疚，眼神定定地看向男人。男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些衣服，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家姐未出嫁时穿的衣服，你先穿着吧，等会我带你去成衣店做些更合适的。”说完他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住，说道：“昨夜之事，是我冒犯了，抱歉。”说完便离开了，还带上了门。陆令羁裹着被子走到桌子前，伸出一只手翻着衣服，这些衣服要么是墨绿色要么便是绛紫色，未出阁的姑娘真的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吗？陆令羁翻了翻，在最下面翻到了一件青色的，看起来很新，是所有衣服里面最有朝气的一件了，陆令羁撇了撇嘴，迅速换上了衣服，幸好衣服还算合身，行动起来不至于有拖累。
陆令羁收拾了一下自己，又顺带收拾了一下托盘和床铺，男人便回来了。短暂的敲门声后，陆令羁打开了门，看到陆令羁一身青衣的模样，男子不可抑制地呆愣了一瞬，随机便低下了头，说道：“我给你拿了些早餐，你用些吧。”陆令羁看向男人手里的托盘，里面放了一些粥菜。陆令羁摇了摇头说道：“我已辟谷数百年，不必多此一举。”男人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粥，良久才说道：“昨夜之事，实是我的过错，我已经道歉了，姑娘不必如此惩罚我。”陆令羁皱了皱眉，走到男人身边，说道：“我不吃是因为我确实辟谷数百年了，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作多情。”男子抬起头看向陆令羁，慢慢绽开了一抹微笑，说道：“既如此，我再邀请便显得是我不知趣了。”
陆令羁点了点头，刚准备告别，便听到男子说道：“那么不知姑娘要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呢？”陆令羁愣了愣，她并不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对她有救命之恩，他们之间唯一的纠葛也是自己受到了冒犯。男子继续说道：“昨夜姑娘伤成那个样子，若不是我收留了姑娘，姑娘怕是多有不测吧？还是说，姑娘想让别人知道我看见了姑娘衣不蔽体的样子，姑娘也是良家女，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陆令羁挑了挑眉，有趣，她活了千年，这个男子是第一个敢威胁她的人，昨夜？收留？她怎么觉得这男子是见色起意呢？还有什么众口铄金，她如今流亡人间，还在乎这种东西？不过，她倒是想知道这男子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要我怎么报答？”陆令羁问道。男子盯着她的脸，眼神里肉眼可见的仰慕，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姑娘不是一般人，名声什么的姑娘应该也不在意，不过我想和姑娘做一个交易，我会给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陆令羁的心情越来越愉悦了，没想到人间都是这么有趣的人，交易吗？“让我听听你的要求。”陆令羁笑了笑，好心情地追问了下去，男子被她的笑晃了晃眼，走神了一瞬，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知道我娘一直觉得府里有狐狸精，我一直不以为然，直到昨天我从这里离开以后，在花园里散心，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我很害怕，就躲到了假山后面，我看见几只狐狸在花廊里走路，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人，其中一个人还是我娘的贴身侍女！它们走了以后我很担心我娘，我就去我娘的卧房看了看，我娘的卧房还点着灯，我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我看见我娘的床上出现了三条尾巴！还闻到了血腥味！”
陆令羁皱了皱眉，精怪作祟的事她见过不少，但昨夜她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妖气，况且若真的是妖精，自己这一副仙体镇在这，谁敢作祟？“我跟姑娘说这些，就是想让姑娘帮我查一查，我娘是不是被那妖精暗害了，若是被那妖精害了，希望姑娘能帮我报仇。”陆令羁摇了摇头，说道：“若你娘没有被那妖精暗害呢？我的意思是，若你娘本就是妖精呢？”男子愣住了，若是在昨天，他肯定会激烈地与陆令羁辩驳，他娘怎么会是妖精！但昨天那一巴掌好像不仅把他龌龊的思想打没了，还把他尘朽的观念打醒了，是啊，他娘怎么就不能是妖精了，可是如果他娘是妖精的话，他算什么？半人半妖？男子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连连说道：“我娘一定不会是妖精！不然她也不会跟我说狐狸精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我娘一定恨透了狐狸精！”
陆令羁眨了眨眼，嘴角漾起一抹轻笑，说道：“你这件交易很有趣，现在让我看看你给我的条件吧。”男子踌躇了一下，说道：“事成之后，我愿意把性命交托给姑娘，做牛做马，任凭姑娘处置。”陆令羁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你的性命有什么用？”男子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家是洛扬城首富，我叫李鸿鹄，我的父亲是李城远，我的身份很值钱，有了我的性命，你就可以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哦？还有什么更有意思的吗？”“我可以给你当小厮，你应该也需要人伺候的吧，我可以给你端茶倒水。”“呵”，陆令羁干脆笑出了声，“这样吧，你的性命先在我这里放着，事情我可以帮你去办，但你要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但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说。”李鸿鹄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陆令羁挑了挑眉，她在天上时，陆令羁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叫什么名字了。“陆令羁。”李鸿鹄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率地回答出来，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名字，好名字。”陆令羁已经有些不耐烦，问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嗯...嗯。”
陆令羁干脆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慢慢盘问了起来。“你娘是什么时候觉得府上有狐狸精的？”“大概一月前吧，我娘一直说睡不好，说有狐仙作怪。”“你娘这一月前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反常？没有吧，我爹让我考个功名，所以我经常在书房读书，我娘也时不时来看看我，给我送点点心什么的。”“你昨天晚上看见的那几只狐狸去哪了，你还记得吗？”“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它们在聊天，我在假山后面躲了好一会儿才敢出去的。”陆令羁皱起眉，深思起来。陆令羁感到很迷惑，自己是仙体，她敢打包票绝对没有精怪能在她的眼皮底下作祟，可是李鸿鹄却说他昨夜亲眼看到了狐仙，甚至还能在李鸿鹄面前变了身。可是但凡作过害的精怪，身上都会染上血腥气，若李府有这种东西，昨夜她就能察觉到，难不成那东西有什么遮掩的法子，连她这仙体都能瞒了过去？是了，他娘让道士来府里收妖，自己需得有些自保的法子，若是漏了妖气，怕不是连自己都会被收了去，可是这种能瞒得过仙体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人间？这种隐匿气息的法宝，就算是在天上，也只有上三重天的人拿得到。可是若是他娘使了这种手段，那李鸿鹄见到的其他狐妖呢？自己昨天也没有察觉到它们身上的血气，难道它们也有这种隐匿的法宝？
陆令羁皱了皱眉，看向桌对面踌躇不安的李鸿鹄，计上心来，说道：“既如此，你稍候找个由头把你娘请到这个屋子里来，我要亲自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李鸿鹄点了点头，便出门了。陆令羁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算着时间，闪身藏进了屏风后。“娘，我们进来吧！”李鸿鹄的脚步声渐近，陆令羁听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随即便是昨夜听到的妇人的声音说道：“乐儿啊，你找娘到底有何事啊？”李鸿鹄一下噎住了，眼神游离间看到了给陆令羁送来的衣服托盘，急忙起身将衣服端过来，说道：“萧小姐前几日约儿子游湖，儿子不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将长姐的衣服拿了些来，娘你看看这几个颜色哪个适合我？”李夫人沉默了一瞬，语气也有点不确定起来：“可是乐儿这都是你姐姐的衣服啊，就算适合你，这三两日也赶不出来一件你的衣服啊。”李鸿鹄也有些尴尬，但还是撑着说道：“儿子若是挑中合适的，送去做了，下次游湖再穿也无妨。”李夫人好似认可了李鸿鹄的说法，说道：“你长姐在家时是极善女工的，那一手苏绣就连聚云楼的绣娘也比不过，你如今也长大了，到了娶妻的年纪了，你长姐远嫁，娘也不想她了，可你不一样，你娶妻需得娶个在眼前的，那萧小姐的父亲与你父亲是故交，这姑娘在她外祖家长大，是个守规矩的，如今主动约你游湖定是对你爱慕得紧，你若是和萧家结了亲，靠她外祖家的势力，从今以后你的仕途定会青云直上，等你成了大官，萧家那姑娘年老色衰了，你若是不喜欢了，大可以纳几房妾，男人一辈子不就图这些！”李鸿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且不说那萧小姐未曾约过他，就是他娘说的这些话，不知怎么的，从前他听着只觉得他娘说的都是对的，可如今听了，总觉得有些别扭，而这变化的根源——李鸿鹄突然想到这屋里还有一个人，不行！不能让陆令羁也听见他娘说的这些话！不然...不然...不然如何呢？李鸿鹄突然愣住了，那个女子生得极美，跟他身边的人都不一样，无论是他娘还是萧小姐，好像和她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似的。他虽不再觉得她是狐狸精，但也相信她是个有些异能在身上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同她做交易。对了，她说过，她是神仙！可是，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李鸿鹄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李夫人看儿子一直不说话，也有些疑惑，抬了抬手让侍女倒茶，视线落在桌子上时却突然凝住了，状似无意地问道：“乐儿，你今日还招待了什么客人吗？”李鸿鹄的思绪回笼，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两只茶杯，顿时冒了一阵冷汗，捏了捏腿冷静了一下才说道：“今日连兄找我讨论了一些科举之事，应该是小厮忘了收拾。”李夫人点了点头，忽听到有一个侍女急匆匆走过来，说道：“夫人，刘夫人来了。”李鸿鹄忙说：“既然母亲有事，儿子就不耽误了，母亲慢走。”李夫人也嗯了一声，起身走了。
陆令羁收拾了一下自己，又顺带收拾了一下托盘和床铺，男人便回来了。短暂的敲门声后，陆令羁打开了门，看到陆令羁一身青衣的模样，男子不可抑制地呆愣了一瞬，随机便低下了头，说道：“我给你拿了些早餐，你用些吧。”陆令羁看向男人手里的托盘，里面放了一些粥菜。陆令羁摇了摇头说道：“我已辟谷数百年，不必多此一举。”男人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粥，良久才说道：“昨夜之事，实是我的过错，我已经道歉了，姑娘不必如此惩罚我。”陆令羁皱了皱眉，走到男人身边，说道：“我不吃是因为我确实辟谷数百年了，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作多情。”男子抬起头看向陆令羁，慢慢绽开了一抹微笑，说道：“既如此，我再邀请便显得是我不知趣了。”
陆令羁点了点头，刚准备告别，便听到男子说道：“那么不知姑娘要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呢？”陆令羁愣了愣，她并不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对她有救命之恩，他们之间唯一的纠葛也是自己受到了冒犯。男子继续说道：“昨夜姑娘伤成那个样子，若不是我收留了姑娘，姑娘怕是多有不测吧？还是说，姑娘想让别人知道我看见了姑娘衣不蔽体的样子，姑娘也是良家女，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陆令羁挑了挑眉，有趣，她活了千年，这个男子是第一个敢威胁她的人，昨夜？收留？她怎么觉得这男子是见色起意呢？还有什么众口铄金，她如今流亡人间，还在乎这种东西？不过，她倒是想知道这男子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要我怎么报答？”陆令羁问道。男子盯着她的脸，眼神里肉眼可见的仰慕，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姑娘不是一般人，名声什么的姑娘应该也不在意，不过我想和姑娘做一个交易，我会给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陆令羁的心情越来越愉悦了，没想到人间都是这么有趣的人，交易吗？“让我听听你的要求。”陆令羁笑了笑，好心情地追问了下去，男子被她的笑晃了晃眼，走神了一瞬，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知道我娘一直觉得府里有狐狸精，我一直不以为然，直到昨天我从这里离开以后，在花园里散心，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我很害怕，就躲到了假山后面，我看见几只狐狸在花廊里走路，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人，其中一个人还是我娘的贴身侍女！它们走了以后我很担心我娘，我就去我娘的卧房看了看，我娘的卧房还点着灯，我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我看见我娘的床上出现了三条尾巴！还闻到了血腥味！”
陆令羁皱了皱眉，精怪作祟的事她见过不少，但昨夜她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妖气，况且若真的是妖精，自己这一副仙体镇在这，谁敢作祟？“我跟姑娘说这些，就是想让姑娘帮我查一查，我娘是不是被那妖精暗害了，若是被那妖精害了，希望姑娘能帮我报仇。”陆令羁摇了摇头，说道：“若你娘没有被那妖精暗害呢？我的意思是，若你娘本就是妖精呢？”男子愣住了，若是在昨天，他肯定会激烈地与陆令羁辩驳，他娘怎么会是妖精！但昨天那一巴掌好像不仅把他龌龊的思想打没了，还把他尘朽的观念打醒了，是啊，他娘怎么就不能是妖精了，可是如果他娘是妖精的话，他算什么？半人半妖？男子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连连说道：“我娘一定不会是妖精！不然她也不会跟我说狐狸精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我娘一定恨透了狐狸精！”
陆令羁眨了眨眼，嘴角漾起一抹轻笑，说道：“你这件交易很有趣，现在让我看看你给我的条件吧。”男子踌躇了一下，说道：“事成之后，我愿意把性命交托给姑娘，做牛做马，任凭姑娘处置。”陆令羁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你的性命有什么用？”男子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家是洛扬城首富，我叫李鸿鹄，我的父亲是李城远，我的身份很值钱，有了我的性命，你就可以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哦？还有什么更有意思的吗？”“我可以给你当小厮，你应该也需要人伺候的吧，我可以给你端茶倒水。”“呵”，陆令羁干脆笑出了声，“这样吧，你的性命先在我这里放着，事情我可以帮你去办，但你要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但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说。”李鸿鹄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陆令羁挑了挑眉，她在天上时，陆令羁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叫什么名字了。“陆令羁。”李鸿鹄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率地回答出来，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名字，好名字。”陆令羁已经有些不耐烦，问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嗯...嗯。”
陆令羁干脆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慢慢盘问了起来。“你娘是什么时候觉得府上有狐狸精的？”“大概一月前吧，我娘一直说睡不好，说有狐仙作怪。”“你娘这一月前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反常？没有吧，我爹让我考个功名，所以我经常在书房读书，我娘也时不时来看看我，给我送点点心什么的。”“你昨天晚上看见的那几只狐狸去哪了，你还记得吗？”“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它们在聊天，我在假山后面躲了好一会儿才敢出去的。”陆令羁皱起眉，深思起来。陆令羁感到很迷惑，自己是仙体，她敢打包票绝对没有精怪能在她的眼皮底下作祟，可是李鸿鹄却说他昨夜亲眼看到了狐仙，甚至还能在李鸿鹄面前变了身。可是但凡作过害的精怪，身上都会染上血腥气，若李府有这种东西，昨夜她就能察觉到，难不成那东西有什么遮掩的法子，连她这仙体都能瞒了过去？是了，他娘让道士来府里收妖，自己需得有些自保的法子，若是漏了妖气，怕不是连自己都会被收了去，可是这种能瞒得过仙体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人间？这种隐匿气息的法宝，就算是在天上，也只有上三重天的人拿得到。可是若是他娘使了这种手段，那李鸿鹄见到的其他狐妖呢？自己昨天也没有察觉到它们身上的血气，难道它们也有这种隐匿的法宝？
陆令羁皱了皱眉，看向桌对面踌躇不安的李鸿鹄，计上心来，说道：“既如此，你稍候找个由头把你娘请到这个屋子里来，我要亲自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李鸿鹄点了点头，便出门了。陆令羁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算着时间，闪身藏进了屏风后。“娘，我们进来吧！”李鸿鹄的脚步声渐近，陆令羁听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随即便是昨夜听到的妇人的声音说道：“乐儿啊，你找娘到底有何事啊？”李鸿鹄一下噎住了，眼神游离间看到了给陆令羁送来的衣服托盘，急忙起身将衣服端过来，说道：“萧小姐前几日约儿子游湖，儿子不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将长姐的衣服拿了些来，娘你看看这几个颜色哪个适合我？”李夫人沉默了一瞬，语气也有点不确定起来：“可是乐儿这都是你姐姐的衣服啊，就算适合你，这三两日也赶不出来一件你的衣服啊。”李鸿鹄也有些尴尬，但还是撑着说道：“儿子若是挑中合适的，送去做了，下次游湖再穿也无妨。”李夫人好似认可了李鸿鹄的说法，说道：“你长姐在家时是极善女工的，那一手苏绣就连聚云楼的绣娘也比不过，你如今也长大了，到了娶妻的年纪了，你长姐远嫁，娘也不想她了，可你不一样，你娶妻需得娶个在眼前的，那萧小姐的父亲与你父亲是故交，这姑娘在她外祖家长大，是个守规矩的，如今主动约你游湖定是对你爱慕得紧，你若是和萧家结了亲，靠她外祖家的势力，从今以后你的仕途定会青云直上，等你成了大官，萧家那姑娘年老色衰了，你若是不喜欢了，大可以纳几房妾，男人一辈子不就图这些！”李鸿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且不说那萧小姐未曾约过他，就是他娘说的这些话，不知怎么的，从前他听着只觉得他娘说的都是对的，可如今听了，总觉得有些别扭，而这变化的根源——李鸿鹄突然想到这屋里还有一个人，不行！不能让陆令羁也听见他娘说的这些话！不然...不然...不然如何呢？李鸿鹄突然愣住了，那个女子生得极美，跟他身边的人都不一样，无论是他娘还是萧小姐，好像和她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似的。他虽不再觉得她是狐狸精，但也相信她是个有些异能在身上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同她做交易。对了，她说过，她是神仙！可是，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李鸿鹄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李夫人看儿子一直不说话，也有些疑惑，抬了抬手让侍女倒茶，视线落在桌子上时却突然凝住了，状似无意地问道：“乐儿，你今日还招待了什么客人吗？”李鸿鹄的思绪回笼，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两只茶杯，顿时冒了一阵冷汗，捏了捏腿冷静了一下才说道：“今日连兄找我讨论了一些科举之事，应该是小厮忘了收拾。”李夫人点了点头，忽听到有一个侍女急匆匆走过来，说道：“夫人，刘夫人来了。”李鸿鹄忙说：“既然母亲有事，儿子就不耽误了，母亲慢走。”李夫人也嗯了一声，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