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孩子（四）
“是我伤害了她。”
“……我就是那个所谓的入室抢劫犯。”
村山话音刚落，脸上就被重重打了一拳。
是smoky。
村山被这一拳打的栽向地面。
随后smoky就被武和p抱手抱腰的拦住。
“Smoky！冷静！”smoky的爆发力强到他和p两个人都拦不住，脱手一次后，武不得不用尽全力抱住smoky的腰。
不知为何一直在愣神的yu这时终于回神，也上前帮忙拉住smoky。
“冷静！闹出太大动静，会影响到她。”cobra也上前阻拦。
武和p全力都拉不住的smoky却被cobra简单的一句提醒定住身体。
他骑在村山身上，拳头已经举起来了，却下意识望向病床。
女孩安静的躺着。
这个女孩，曾经为他孕育过一个孩子。
一个血脉相连的家人。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放弃寻找的时候，他曾经拥有过一个血脉相连的家人。
一个流着他的血的孩子。
她孕育了他的孩子。
……她不一样。
自己伤害了她，还三番四次的利用她……
Smoky的心脏剧烈的收缩起来。
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摆出这副苦主的姿态……
Smoky的拳头松开了。
随后，他被人大力的从村山身上拖走。
村山擦着嘴角的血坐起来。
Cobra把smoky拖离村山，把他放在离村山远一点的地方坐着。
阿司一直都在混乱的捂着嘴力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当年的入室抢劫犯是村山？不是村山把希酱送到医院的么？怎么回事？她……她当时怀孕了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注意到？这是真的么？你们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会不会是误会？会不会弄错人了？”阿司满是期盼的看向村山，希望从对方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村山只是坐在地上一直沉默的看着地面。
“……smoky？Smoky的信息从哪里得到的？”阿司再次看向smoky。
武拿出手机：“我偷拍到了希酱的病历。”
阿司抖着手拿过武的手机，cobra、p、yu全凑过来一起看。
等阿司把这些图片看完，他感到大脑中一阵晕眩。
“……我竟然没发现……她当时竟然已经怀孕了……我还安排她去上学……”阿司晕的不得不坐在地上，他摁着头不敢置信的喘息。
“这样的话……她在牙斗螺被smoky……。”
“之后，就被警察救出来，安排到了凤仙，几个月后又被我带回鬼邪……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怀孕了，是吧？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是孕妇了？！”
“她自己住……就算有什么不舒服，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她还不能说话，她从来没对我要求过什么……因为她不能说话，那时候我跟她没什么交流……是不是我的态度太冷淡了？是太冷淡了么？她觉得无法表达？她不想给我添麻烦，所以就算有什么不舒服……她也从来没表达过……她是不是认为身体不舒服是在给我添麻烦？所以一直都没说？”阿司的声音颤抖起来。
“九月……九月的时候，她……完全看不出来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村山会……到底怎么回事？！”
阿司看向村山。
“那时，正是红色拉姆泛滥的时候，在红色拉姆之下，出现了一种新的药物。它会让男人丧失理智，变得暴戾……会伤害女人。”
“有些畜牲会特意给男人下药，趁着他们折磨女人时录像以此勒索。”
“我和……我……被人下了药。”
“那个晚上，我的大脑完全没有任何理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她自己走在街道上，我……跟了上去。”
“然后……”村山捂住眼睛。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全是血……”
“我叫了救护车……跟她一起来的医院。”
“当时也报警了。”
“但是警察说，她是未成年。这件事要监护人出面才可以。”
“警察联系了她的母亲，但是她的母亲完全不在意她遭受的事情，只说……这件事太不体面了，不光彩，所以不会出面，也不追究。只要我们负担医药费就可以。”
“……希酱，希酱短暂的醒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写字表示她知道我们都是被药物控制的，所以不追究我们。”
“监护人不出面，受害人不追究……警察也就没有立案。”
“医生说……伤的太重，不仅孩子保不住，也许以后都很难再有孕……她的身体被弄坏了。”村山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不敢说，我不敢告诉她。她当时真的很危险，手术结束后还被急救过。我怕她如果知道自己流产的事情会难过，会让她身体更加不好。”
“希酱也不想让自己的遭遇被更多人知道。所以我们遵从希酱的意愿，将她真正遭遇的事情瞒了下来。孩子的事情……更是在我这里就被打住了。我叮嘱了医生和护士，让她们注意不要在希酱面前透露出来，所以希酱一直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曾经是一位母亲。她不知道，她以后很难成为一名母亲。”村山说完，手极快的撸了把脸。
“……是了，之前你都没怎么出现过，我当时还在奇怪……好像就是从那以后，你就经常出现了……”阿司摁着太阳穴不停的回忆两年前的蛛丝马迹。
“你们……？还有一个，是谁？”smoky抬起眼看向村山。
村山沉默了。
武回忆起护士的话：“护士们聊天时说起，当时和你一起送希酱来医院的人……这次也出现在手术室外了……也是认识的人吧，是谁？”
阿司震惊的看向武。
他眼睛快速的转动：“是……佐智雄么？”
“当年……佐智雄曾经来过医院……我以为，我以为是因为希酱曾经在凤仙被照顾的缘故……但是除了佐智雄其他人都没来过，三校联合时，他们明显也不知道希酱就在鬼邪……是佐智雄么？！是他么？！”
村山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一个鬼邪的王，一个凤仙的头……你们都失控了……所以希酱被伤的那么重……”
“……天啊……你们竟然就在希酱身边……你们竟然就跟希酱一直生活在一起。”
“怪不得……怪不得佐智雄会向希酱求婚……不行，不行！这算什么？！□□犯的赎罪么？！”
“不行！不行！”
阿司抱着头一片混乱。
Cobra觉得他今晚受到了太多冲击，眼神都直了，他盘腿坐下发呆。
武、p、yu在smoky身后坐下来，他们受到的冲击也不小。
Yu的反应格外大，他一直在用力咬自己的大拇指，总是忍不住观察smoky。
一时之间，整个病房里除了监护仪器的滴答声，再无其他声响。
“你们是抱着什么心情跟希酱一起生活的呢？她被你们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毫不在意的对着你们笑出来呢？”良久，阿司好像在发问，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她认为我们是被药物控制，不是自愿的。她将自己遭遇的事情定性为一起简单的暴力事件了吧……就好像三校联合事件里，被踢了一脚或者打了一拳一样的性质。她对这些伤害不在意，所以对我们做的事情也不在意。”
“我一直觉得，希酱，其实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没什么概念。”
“她的成长环境太不正常了。她没有经历一个正常的儿童成长中应有的指引与教导。许多我们眼里的常识，她却闻所未闻。”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她眼里……恐怕还比不上黄瓜和苦瓜的区别。在她眼里，都是人类，仅此而已……大概。”
“所以，听到她和cobra交往时，我真的太意外了。”
“她真的知道交往的含义么？一边这样的想着，一边看着她。”
“然后，慢慢的，我发现她确实有变化了。”
村山看向cobra：“提起你的时候，她会脸红。是不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慢慢明白喜欢是有不同的？你成为了她情感的领路人？让她学会分辨朋友与爱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学会了拒绝？凤仙的德山不就被她明确的拒绝了么？说着什么喜欢他们但不是那种喜欢之类的。”
“她是从跟你交往后才明白这里面的不同吧？”
“……但是，你没有把这件事做好。”
“你们分手了。”
“那天希酱大哭一场。她看起来好像很快就从这段恋爱关系中解脱出来。但是从那以后……希酱眼里就再也没有那种恋爱的光芒了。她好像又回到了男人、女人都一样的状态里。”
“她那么好……你怎么能不喜欢她呢？”村山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Cobra抿紧嘴唇看向地面：“……不是不喜欢……喜欢的。”
他的声音低下去：“真的喜欢……非常喜欢。”
后悔了，当时要是再死缠烂打一下就好了。
如果自己一直不答应分手，是不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和理由靠近她了？
只要能靠近她，总会找到办法挽回的。
……明明她当时那么喜欢自己。
为什么要那么干脆的答应分手呢？
要是再死缠烂打一下就好了……
面子什么的……毫无意义。
一时之间，病房里沉默下来。
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很快，太阳将会升起。
不管人们有多少复杂的想法，太阳永远按照自己的步调升起、降落。
……人类，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
阿司纠结的抱住头，好像恨不得把头掰下来。
村山静静起身，帮女孩把脚绑回去。
Smoky一直看着村山的动作：“做什么？”
“玻璃……刺破了她的器官，她凝血功能不好，伤口位置也不好。在愈合期间，必须小心不要扯动伤口。”
“……她已经千疮百孔了。”村山在希望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克制的轻柔的帮女孩调整了一下右手的位置，小心的连同手腕一起托着调整。
女孩右手手腕上还有一根会长时间留在她体内的留置针。
左手断了四根手指，手臂也被折断了。
从体内取出了可怕的玻璃碎片，腹部插着引流管，嘴里插着气管。
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生命，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温柔的抚慰他的伤口。
村山的眼睛红了。
到底该怎么做呢？
我该怎么办呢？
太痛苦了……
好像陷在沼泽里，只有一根细弱的藤蔓抓在手中，既想用力抓住它逃生，又害怕自己的力量会折断这唯一的生的希望。
每天的每天，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秘密……
秘密爆发出来的那一天，还能像现在这样留在你身边么？
我只是想保护你，只是想让你平安又幸福。
现实却总是这么残酷。
要怎样才能让你平安又幸福呢？
要怎样才能把这些可怕的伤害都转移到我身上呢？
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你吞进肚子，镶进眼睛。
这样，就可以好好的，稳妥的，万无一失的保护你了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会先杀了佐智雄，再杀了自己。
我是懦夫。
宁可死亡，也不想面对你因我而痛苦的眼睛。
“天快亮了，麻醉的效果很快会消失。”村山死气沉沉的提醒众人。
“Smoky……你来，是想做什么？”村山看向smoky。
Smoky沉默了。
他……只是想见她。
得知自己曾经有过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时……那种心情。
这辈子都没体会过。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些，隐晦的，不能诉诸于口、见之于人的情感。
那些，只能在她意识不清时小心翼翼啄吻她手心的情感。
那些，只敢在她意识混沌时才有的拥抱。
那些，不受控制、无法消除的情感。
那些……卑劣的爱意。
永远都不会表露，永远都不会有回应。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竟然，有过一个孩子……
……他只是想见到她。
他什么都不想做。
只是想见她。
马上、立刻。
见到她。
哪怕只能隐在黑暗中。
像那些都该被捏死的老鼠一样，低贱而卑劣的窥视她。
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只是想见她。
“……我就是那个所谓的入室抢劫犯。”
村山话音刚落，脸上就被重重打了一拳。
是smoky。
村山被这一拳打的栽向地面。
随后smoky就被武和p抱手抱腰的拦住。
“Smoky！冷静！”smoky的爆发力强到他和p两个人都拦不住，脱手一次后，武不得不用尽全力抱住smoky的腰。
不知为何一直在愣神的yu这时终于回神，也上前帮忙拉住smoky。
“冷静！闹出太大动静，会影响到她。”cobra也上前阻拦。
武和p全力都拉不住的smoky却被cobra简单的一句提醒定住身体。
他骑在村山身上，拳头已经举起来了，却下意识望向病床。
女孩安静的躺着。
这个女孩，曾经为他孕育过一个孩子。
一个血脉相连的家人。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放弃寻找的时候，他曾经拥有过一个血脉相连的家人。
一个流着他的血的孩子。
她孕育了他的孩子。
……她不一样。
自己伤害了她，还三番四次的利用她……
Smoky的心脏剧烈的收缩起来。
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摆出这副苦主的姿态……
Smoky的拳头松开了。
随后，他被人大力的从村山身上拖走。
村山擦着嘴角的血坐起来。
Cobra把smoky拖离村山，把他放在离村山远一点的地方坐着。
阿司一直都在混乱的捂着嘴力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当年的入室抢劫犯是村山？不是村山把希酱送到医院的么？怎么回事？她……她当时怀孕了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注意到？这是真的么？你们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会不会是误会？会不会弄错人了？”阿司满是期盼的看向村山，希望从对方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村山只是坐在地上一直沉默的看着地面。
“……smoky？Smoky的信息从哪里得到的？”阿司再次看向smoky。
武拿出手机：“我偷拍到了希酱的病历。”
阿司抖着手拿过武的手机，cobra、p、yu全凑过来一起看。
等阿司把这些图片看完，他感到大脑中一阵晕眩。
“……我竟然没发现……她当时竟然已经怀孕了……我还安排她去上学……”阿司晕的不得不坐在地上，他摁着头不敢置信的喘息。
“这样的话……她在牙斗螺被smoky……。”
“之后，就被警察救出来，安排到了凤仙，几个月后又被我带回鬼邪……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怀孕了，是吧？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是孕妇了？！”
“她自己住……就算有什么不舒服，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她还不能说话，她从来没对我要求过什么……因为她不能说话，那时候我跟她没什么交流……是不是我的态度太冷淡了？是太冷淡了么？她觉得无法表达？她不想给我添麻烦，所以就算有什么不舒服……她也从来没表达过……她是不是认为身体不舒服是在给我添麻烦？所以一直都没说？”阿司的声音颤抖起来。
“九月……九月的时候，她……完全看不出来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村山会……到底怎么回事？！”
阿司看向村山。
“那时，正是红色拉姆泛滥的时候，在红色拉姆之下，出现了一种新的药物。它会让男人丧失理智，变得暴戾……会伤害女人。”
“有些畜牲会特意给男人下药，趁着他们折磨女人时录像以此勒索。”
“我和……我……被人下了药。”
“那个晚上，我的大脑完全没有任何理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她自己走在街道上，我……跟了上去。”
“然后……”村山捂住眼睛。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全是血……”
“我叫了救护车……跟她一起来的医院。”
“当时也报警了。”
“但是警察说，她是未成年。这件事要监护人出面才可以。”
“警察联系了她的母亲，但是她的母亲完全不在意她遭受的事情，只说……这件事太不体面了，不光彩，所以不会出面，也不追究。只要我们负担医药费就可以。”
“……希酱，希酱短暂的醒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写字表示她知道我们都是被药物控制的，所以不追究我们。”
“监护人不出面，受害人不追究……警察也就没有立案。”
“医生说……伤的太重，不仅孩子保不住，也许以后都很难再有孕……她的身体被弄坏了。”村山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不敢说，我不敢告诉她。她当时真的很危险，手术结束后还被急救过。我怕她如果知道自己流产的事情会难过，会让她身体更加不好。”
“希酱也不想让自己的遭遇被更多人知道。所以我们遵从希酱的意愿，将她真正遭遇的事情瞒了下来。孩子的事情……更是在我这里就被打住了。我叮嘱了医生和护士，让她们注意不要在希酱面前透露出来，所以希酱一直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曾经是一位母亲。她不知道，她以后很难成为一名母亲。”村山说完，手极快的撸了把脸。
“……是了，之前你都没怎么出现过，我当时还在奇怪……好像就是从那以后，你就经常出现了……”阿司摁着太阳穴不停的回忆两年前的蛛丝马迹。
“你们……？还有一个，是谁？”smoky抬起眼看向村山。
村山沉默了。
武回忆起护士的话：“护士们聊天时说起，当时和你一起送希酱来医院的人……这次也出现在手术室外了……也是认识的人吧，是谁？”
阿司震惊的看向武。
他眼睛快速的转动：“是……佐智雄么？”
“当年……佐智雄曾经来过医院……我以为，我以为是因为希酱曾经在凤仙被照顾的缘故……但是除了佐智雄其他人都没来过，三校联合时，他们明显也不知道希酱就在鬼邪……是佐智雄么？！是他么？！”
村山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一个鬼邪的王，一个凤仙的头……你们都失控了……所以希酱被伤的那么重……”
“……天啊……你们竟然就在希酱身边……你们竟然就跟希酱一直生活在一起。”
“怪不得……怪不得佐智雄会向希酱求婚……不行，不行！这算什么？！□□犯的赎罪么？！”
“不行！不行！”
阿司抱着头一片混乱。
Cobra觉得他今晚受到了太多冲击，眼神都直了，他盘腿坐下发呆。
武、p、yu在smoky身后坐下来，他们受到的冲击也不小。
Yu的反应格外大，他一直在用力咬自己的大拇指，总是忍不住观察smoky。
一时之间，整个病房里除了监护仪器的滴答声，再无其他声响。
“你们是抱着什么心情跟希酱一起生活的呢？她被你们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毫不在意的对着你们笑出来呢？”良久，阿司好像在发问，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她认为我们是被药物控制，不是自愿的。她将自己遭遇的事情定性为一起简单的暴力事件了吧……就好像三校联合事件里，被踢了一脚或者打了一拳一样的性质。她对这些伤害不在意，所以对我们做的事情也不在意。”
“我一直觉得，希酱，其实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没什么概念。”
“她的成长环境太不正常了。她没有经历一个正常的儿童成长中应有的指引与教导。许多我们眼里的常识，她却闻所未闻。”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她眼里……恐怕还比不上黄瓜和苦瓜的区别。在她眼里，都是人类，仅此而已……大概。”
“所以，听到她和cobra交往时，我真的太意外了。”
“她真的知道交往的含义么？一边这样的想着，一边看着她。”
“然后，慢慢的，我发现她确实有变化了。”
村山看向cobra：“提起你的时候，她会脸红。是不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慢慢明白喜欢是有不同的？你成为了她情感的领路人？让她学会分辨朋友与爱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学会了拒绝？凤仙的德山不就被她明确的拒绝了么？说着什么喜欢他们但不是那种喜欢之类的。”
“她是从跟你交往后才明白这里面的不同吧？”
“……但是，你没有把这件事做好。”
“你们分手了。”
“那天希酱大哭一场。她看起来好像很快就从这段恋爱关系中解脱出来。但是从那以后……希酱眼里就再也没有那种恋爱的光芒了。她好像又回到了男人、女人都一样的状态里。”
“她那么好……你怎么能不喜欢她呢？”村山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Cobra抿紧嘴唇看向地面：“……不是不喜欢……喜欢的。”
他的声音低下去：“真的喜欢……非常喜欢。”
后悔了，当时要是再死缠烂打一下就好了。
如果自己一直不答应分手，是不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和理由靠近她了？
只要能靠近她，总会找到办法挽回的。
……明明她当时那么喜欢自己。
为什么要那么干脆的答应分手呢？
要是再死缠烂打一下就好了……
面子什么的……毫无意义。
一时之间，病房里沉默下来。
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很快，太阳将会升起。
不管人们有多少复杂的想法，太阳永远按照自己的步调升起、降落。
……人类，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
阿司纠结的抱住头，好像恨不得把头掰下来。
村山静静起身，帮女孩把脚绑回去。
Smoky一直看着村山的动作：“做什么？”
“玻璃……刺破了她的器官，她凝血功能不好，伤口位置也不好。在愈合期间，必须小心不要扯动伤口。”
“……她已经千疮百孔了。”村山在希望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克制的轻柔的帮女孩调整了一下右手的位置，小心的连同手腕一起托着调整。
女孩右手手腕上还有一根会长时间留在她体内的留置针。
左手断了四根手指，手臂也被折断了。
从体内取出了可怕的玻璃碎片，腹部插着引流管，嘴里插着气管。
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生命，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温柔的抚慰他的伤口。
村山的眼睛红了。
到底该怎么做呢？
我该怎么办呢？
太痛苦了……
好像陷在沼泽里，只有一根细弱的藤蔓抓在手中，既想用力抓住它逃生，又害怕自己的力量会折断这唯一的生的希望。
每天的每天，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秘密……
秘密爆发出来的那一天，还能像现在这样留在你身边么？
我只是想保护你，只是想让你平安又幸福。
现实却总是这么残酷。
要怎样才能让你平安又幸福呢？
要怎样才能把这些可怕的伤害都转移到我身上呢？
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你吞进肚子，镶进眼睛。
这样，就可以好好的，稳妥的，万无一失的保护你了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会先杀了佐智雄，再杀了自己。
我是懦夫。
宁可死亡，也不想面对你因我而痛苦的眼睛。
“天快亮了，麻醉的效果很快会消失。”村山死气沉沉的提醒众人。
“Smoky……你来，是想做什么？”村山看向smoky。
Smoky沉默了。
他……只是想见她。
得知自己曾经有过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时……那种心情。
这辈子都没体会过。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些，隐晦的，不能诉诸于口、见之于人的情感。
那些，只能在她意识不清时小心翼翼啄吻她手心的情感。
那些，只敢在她意识混沌时才有的拥抱。
那些，不受控制、无法消除的情感。
那些……卑劣的爱意。
永远都不会表露，永远都不会有回应。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竟然，有过一个孩子……
……他只是想见到她。
他什么都不想做。
只是想见她。
马上、立刻。
见到她。
哪怕只能隐在黑暗中。
像那些都该被捏死的老鼠一样，低贱而卑劣的窥视她。
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只是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