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欧阳启意外死亡的那天起，原野每天都在赶时间，这条普普通通的上班路途处处是她的残影。
往日里，她的每一天平淡重复，一天与一天别无二致，四时折叠成同一个单调的模样。
但如今，每日周折曲转，新的人和事毫无预兆地冲撞进她的生活，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如同一场呼啸而来的飓风、骤雨、雷暴，席卷一切，过后满目疮痍。
原野赶到研究所的时候，会议室里除了她之外人已经到齐了。
所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其他人或敲打电脑或翻找手机，每个人都装出一份有事可做的样子，沉默不语。
透明的玻璃房里气氛紧张，任何一点动静都有可能引火上身。
办公区的人们一个个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上手忙脚乱地做着手里的工作，实则时时竖起耳朵，机敏地探查着一切风声动向。
原野匆匆赶来的时候，虽然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但是一场风言风语早已在暗处掀起。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原野推开会议室的门，气喘吁吁地道歉。
所长轻轻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恍若大梦方醒。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开始交谈，这时候气氛才勉强热络起来。
原野尴尬地笑了笑。
所长扶了扶眼镜框，声音有些虚弱，但依然正色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目前的形势了。”
一句话说完，留了很长的空白。
底下的人对于所谓的“形势”是不知道也得知道。
所长轻轻吹开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保温杯中的茶，继而缓缓开口：“各位有什么看法？”
他的目光始终都放在敞口的保温杯上，好似在座各位的想法他一点都不在意，询问一番只不过是惯例行事罢了。
至于结果，他心中早已定夺，与这个会并无太大关系。
至礼虽然一直低头不语，但是她的手指在不自觉地轻点桌面，十分有节奏的间歇使得原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她在等一个人开口做出头鸟以打破目前的僵局，之后她便会大胆自荐，她的野心一直都很容易看透。
当然，至礼本人也并不避讳于此，每一次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闻彻先开口，说：“所长，节哀。”
此话一出，众人色变。
欧阳启死后，全所上下对这场悬案讳莫如深，研究所对外通报是欧阳启工作劳累导致急性病发而猝死，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凶案、是他杀，凶手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闻彻此言无异于将一场暗处的隐秘之事摆在青天白日之下，接受众人的审判、分析，与之一同站在风暴中心的还有在场的一位本案嫌疑人——原野。
原野明白他的意思，不好说些什么。
至礼心中吃惊，但是同其他人一样，没有显露于形，她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原野的腿。
原野感觉到之后，将手搭在至礼的手上。
这样出人意料的开场白打乱了至礼的计划，她只得另外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毛遂自荐。
鲜少开口的雀后解围：“欧阳这孩子真是可惜了呀。”
所长遇见了救星，生怕再被人抢了话茬，立即附和：“确实，这孩子真是个可造之材。真是可惜了啊。那几个项目在她手里做得是风生水起的。”
“说到那几个项目，现在进度如何了？你们有谁比较了解？闻彻，你说说。”
话题终于转入正轨。
众人关注的焦点一下子落在闻彻身上，与刚刚暗流汹涌的气氛不同，这次是摆上台面的剑拔弩张。
“所长，欧阳是我们这一辈的研究员里最为拔尖的一个，成果也最是突出。她负责的基因切割缝合属于十分前沿的研究领域，想法之大胆、流程之严谨、效果之显著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是有目共睹的。”
众人点头：“没错。”
闻彻将欧阳抬到了一个无可取代的位置，接下来无论是谁接替这个项目，都不得不承认这个项目的祖师爷是欧阳启，功劳簿上永远有她欧阳浓墨重彩的一笔，后来之人不过是在欧阳的功荫下做一个黯淡的无名小卒罢了。
这也正中了一众不想接盘之人的下怀，能力不济顺理成章地成为一个正当的推脱理由。
所长追问：“那如今这些项目群龙无首，下一步的工作该如何展开呢？”
闻彻眼见着没有糊弄过去，支支吾吾地回答：“这个，还需要所长您来定夺。”
“欧阳启是我们亲爱的战友、同事，她生前最为惦念的就是研究所的工作，她的毕生努力就是希望能为国家基因工程的发展出一份力。如今欧阳意外去世，我们能为她做的就是集全所之力，继承欧阳的遗志，完成她未竟的事业。在这场基因工程的战役里，我们与欧阳有着袍泽之义，诸位同仁莫要妄自菲薄，接下来的路还要靠大家齐心协力一起走过。”
所长不愧是所长，几句话便可力挽狂澜，官僚气的威压使得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长，您说的对。我愿意为所里尽一份绵薄之力。”至礼在角落里主动打破僵局，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她就像是草原上伺机捕获猎物的猎豹，目标明确，机敏迅捷，利落果断。
“好！不错，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其他人呢？”所长的功力原野这是第一次领教，果然老奸巨猾，不露神色地就将立场表明，权威无可置疑，不留任何余地。
在职场之中混迹多年的与会人员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不明白所长的暗示，自然是纷纷表明衷心。
谈吐之间，风向即变。
至礼以为她得到了所长的回应，便想乘胜追击，期待所长能向她抛出橄榄枝：“所长，那您对这个工作的变动是怎么安排的呢？”
“至于这个具体安排嘛，我觉得还是要听听大家的想法。时间宝贵，咱们今天坐在这里就是来商讨这件事情的。我希望大家能够积极发言、勇于担当，展现出我所青年一代的精神力量和风貌。”
闻彻把玩着手里的笔，不冷不淡地开口：“此项目事关重大，理应交由一位有威信、有能力的人来接手。有些山里来的麻雀不要以为自己飞上了梧桐树就会变成凤凰，麻雀一辈子都是家雀儿的命。”
大家都知道闻彻此言是在针对谁，因此不免嗤笑。
至礼攥紧了拳头，脸色阴下来。
但那头颅始终高高昂起，胜负未定之前，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泄气。
雀后在王所长旁边假意清咳了一声，王所长立马意会，转头对雀后说道：“你这些年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一直都以为你同这些孩子一边儿大呢。”
“王所真是说笑了，如今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我要是有孩子，想必是和这些娃娃们一个年纪。人老了呀，过去的事就总在眼前，当初咱们一同进所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呢。那时候殷大哥总爱逗我们这些小辈儿，见了我就‘小雀儿’‘小雀儿’地喊，气得我好几天不和他说话，要不是你和柏灵来劝，我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他了。”雀后嗔笑着说起这些往事，流露出一股温柔的神情。
这神情里掺杂着些许动容与悲恸，她明明是在笑，可原野却觉得她分明是在压抑一些悲伤的过往。
“是呀，都好多年了。”王所长声音中也不免叹息，他不再看向雀后，将目光移开，说：“这些孩子肯定听不懂咱们在说什么，都有代沟了。咱们就让这些孩子们来说说他们的想法，听听年轻人的建议。”
“我觉得，这些项目最好是分开来安排。欧阳手里有多个项目，如果全都分给一个人的话，压力就太大了，既不能保证项目的开展成果，也有失公允。不如就将欧阳负责的项目分类，综合考虑任务难度系数、各位同事可安排的时间与手头上的工作数量来进行分配。”方哲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你继续说。”
“比如，欧阳负责的项目中有一个是关于基因提取的，和我的研究方向有交叉之处，并且我之前曾和欧阳同在一个任务中就有关疑难点进行过探讨，因此我可以负责这个项目。不过其他的方向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接下来还得问问各位同事。”
“其他人还有什么交叉领域的吗？”
方哲起了个好头之后，大家纷纷争抢起来，挑拣了欧阳启负责的难度系数并不高的其他琐碎任务，既不会给自己增加太大的负担，又表明了自己为研究所分忧的心意。最后，只剩下“记忆雕刻”的基础实验部分了。这个部分由于综合了耗时长、难度大、不可控性高、涉及到多组合作等多种因素，被大家视为一块烫手山芋。
“我愿意尝试欧阳启负责的‘记忆雕刻’基础实验环节。”至礼在众人分拣食物之时迟迟没有发声，就是为了这一刻更大的蛋糕。
所长没有回应至礼的自荐，反而看向原野：“原野，你有什么想法吗？说说看。”
原野有些出乎意料，至礼在她身旁被活生生地忽略了，此刻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身上。
“我没有什么想法。听从所里安排。”
“好。那就你来接替欧阳‘记忆雕刻’的实验部分吧。况且，你和欧阳曾在竞标环节交过手，属实是旗鼓相当，你来接手最合适不过了。”所长试探性地看向原野，可丝毫没有征得她同意的意思，话里话外尽是“命令”二字。
在威压之下，原野点了点头。
“好，那今天咱们这个会就开到这里了。各位要再接再厉，争取拿出更好的成绩来，全所一同谱写新的辉煌篇章。散会。”
王所长和雀后先离开，随后众人也起身收拾东西。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闻彻故意走到至礼身边，看着原野说：“看到没，有的人不用努力，项目自己会长腿，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人家手里。至于麻雀，到头来不过是自作多情的小丑。叽叽喳喳的，吵得很。”
原野刚想开口，至礼一巴掌呼上去：“诶呀，不好意思，刚才这儿有一只苍蝇。”
往日里，她的每一天平淡重复，一天与一天别无二致，四时折叠成同一个单调的模样。
但如今，每日周折曲转，新的人和事毫无预兆地冲撞进她的生活，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如同一场呼啸而来的飓风、骤雨、雷暴，席卷一切，过后满目疮痍。
原野赶到研究所的时候，会议室里除了她之外人已经到齐了。
所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其他人或敲打电脑或翻找手机，每个人都装出一份有事可做的样子，沉默不语。
透明的玻璃房里气氛紧张，任何一点动静都有可能引火上身。
办公区的人们一个个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上手忙脚乱地做着手里的工作，实则时时竖起耳朵，机敏地探查着一切风声动向。
原野匆匆赶来的时候，虽然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但是一场风言风语早已在暗处掀起。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原野推开会议室的门，气喘吁吁地道歉。
所长轻轻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恍若大梦方醒。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开始交谈，这时候气氛才勉强热络起来。
原野尴尬地笑了笑。
所长扶了扶眼镜框，声音有些虚弱，但依然正色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目前的形势了。”
一句话说完，留了很长的空白。
底下的人对于所谓的“形势”是不知道也得知道。
所长轻轻吹开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保温杯中的茶，继而缓缓开口：“各位有什么看法？”
他的目光始终都放在敞口的保温杯上，好似在座各位的想法他一点都不在意，询问一番只不过是惯例行事罢了。
至于结果，他心中早已定夺，与这个会并无太大关系。
至礼虽然一直低头不语，但是她的手指在不自觉地轻点桌面，十分有节奏的间歇使得原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她在等一个人开口做出头鸟以打破目前的僵局，之后她便会大胆自荐，她的野心一直都很容易看透。
当然，至礼本人也并不避讳于此，每一次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闻彻先开口，说：“所长，节哀。”
此话一出，众人色变。
欧阳启死后，全所上下对这场悬案讳莫如深，研究所对外通报是欧阳启工作劳累导致急性病发而猝死，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凶案、是他杀，凶手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闻彻此言无异于将一场暗处的隐秘之事摆在青天白日之下，接受众人的审判、分析，与之一同站在风暴中心的还有在场的一位本案嫌疑人——原野。
原野明白他的意思，不好说些什么。
至礼心中吃惊，但是同其他人一样，没有显露于形，她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原野的腿。
原野感觉到之后，将手搭在至礼的手上。
这样出人意料的开场白打乱了至礼的计划，她只得另外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毛遂自荐。
鲜少开口的雀后解围：“欧阳这孩子真是可惜了呀。”
所长遇见了救星，生怕再被人抢了话茬，立即附和：“确实，这孩子真是个可造之材。真是可惜了啊。那几个项目在她手里做得是风生水起的。”
“说到那几个项目，现在进度如何了？你们有谁比较了解？闻彻，你说说。”
话题终于转入正轨。
众人关注的焦点一下子落在闻彻身上，与刚刚暗流汹涌的气氛不同，这次是摆上台面的剑拔弩张。
“所长，欧阳是我们这一辈的研究员里最为拔尖的一个，成果也最是突出。她负责的基因切割缝合属于十分前沿的研究领域，想法之大胆、流程之严谨、效果之显著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是有目共睹的。”
众人点头：“没错。”
闻彻将欧阳抬到了一个无可取代的位置，接下来无论是谁接替这个项目，都不得不承认这个项目的祖师爷是欧阳启，功劳簿上永远有她欧阳浓墨重彩的一笔，后来之人不过是在欧阳的功荫下做一个黯淡的无名小卒罢了。
这也正中了一众不想接盘之人的下怀，能力不济顺理成章地成为一个正当的推脱理由。
所长追问：“那如今这些项目群龙无首，下一步的工作该如何展开呢？”
闻彻眼见着没有糊弄过去，支支吾吾地回答：“这个，还需要所长您来定夺。”
“欧阳启是我们亲爱的战友、同事，她生前最为惦念的就是研究所的工作，她的毕生努力就是希望能为国家基因工程的发展出一份力。如今欧阳意外去世，我们能为她做的就是集全所之力，继承欧阳的遗志，完成她未竟的事业。在这场基因工程的战役里，我们与欧阳有着袍泽之义，诸位同仁莫要妄自菲薄，接下来的路还要靠大家齐心协力一起走过。”
所长不愧是所长，几句话便可力挽狂澜，官僚气的威压使得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长，您说的对。我愿意为所里尽一份绵薄之力。”至礼在角落里主动打破僵局，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她就像是草原上伺机捕获猎物的猎豹，目标明确，机敏迅捷，利落果断。
“好！不错，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其他人呢？”所长的功力原野这是第一次领教，果然老奸巨猾，不露神色地就将立场表明，权威无可置疑，不留任何余地。
在职场之中混迹多年的与会人员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不明白所长的暗示，自然是纷纷表明衷心。
谈吐之间，风向即变。
至礼以为她得到了所长的回应，便想乘胜追击，期待所长能向她抛出橄榄枝：“所长，那您对这个工作的变动是怎么安排的呢？”
“至于这个具体安排嘛，我觉得还是要听听大家的想法。时间宝贵，咱们今天坐在这里就是来商讨这件事情的。我希望大家能够积极发言、勇于担当，展现出我所青年一代的精神力量和风貌。”
闻彻把玩着手里的笔，不冷不淡地开口：“此项目事关重大，理应交由一位有威信、有能力的人来接手。有些山里来的麻雀不要以为自己飞上了梧桐树就会变成凤凰，麻雀一辈子都是家雀儿的命。”
大家都知道闻彻此言是在针对谁，因此不免嗤笑。
至礼攥紧了拳头，脸色阴下来。
但那头颅始终高高昂起，胜负未定之前，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泄气。
雀后在王所长旁边假意清咳了一声，王所长立马意会，转头对雀后说道：“你这些年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一直都以为你同这些孩子一边儿大呢。”
“王所真是说笑了，如今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我要是有孩子，想必是和这些娃娃们一个年纪。人老了呀，过去的事就总在眼前，当初咱们一同进所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呢。那时候殷大哥总爱逗我们这些小辈儿，见了我就‘小雀儿’‘小雀儿’地喊，气得我好几天不和他说话，要不是你和柏灵来劝，我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他了。”雀后嗔笑着说起这些往事，流露出一股温柔的神情。
这神情里掺杂着些许动容与悲恸，她明明是在笑，可原野却觉得她分明是在压抑一些悲伤的过往。
“是呀，都好多年了。”王所长声音中也不免叹息，他不再看向雀后，将目光移开，说：“这些孩子肯定听不懂咱们在说什么，都有代沟了。咱们就让这些孩子们来说说他们的想法，听听年轻人的建议。”
“我觉得，这些项目最好是分开来安排。欧阳手里有多个项目，如果全都分给一个人的话，压力就太大了，既不能保证项目的开展成果，也有失公允。不如就将欧阳负责的项目分类，综合考虑任务难度系数、各位同事可安排的时间与手头上的工作数量来进行分配。”方哲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你继续说。”
“比如，欧阳负责的项目中有一个是关于基因提取的，和我的研究方向有交叉之处，并且我之前曾和欧阳同在一个任务中就有关疑难点进行过探讨，因此我可以负责这个项目。不过其他的方向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接下来还得问问各位同事。”
“其他人还有什么交叉领域的吗？”
方哲起了个好头之后，大家纷纷争抢起来，挑拣了欧阳启负责的难度系数并不高的其他琐碎任务，既不会给自己增加太大的负担，又表明了自己为研究所分忧的心意。最后，只剩下“记忆雕刻”的基础实验部分了。这个部分由于综合了耗时长、难度大、不可控性高、涉及到多组合作等多种因素，被大家视为一块烫手山芋。
“我愿意尝试欧阳启负责的‘记忆雕刻’基础实验环节。”至礼在众人分拣食物之时迟迟没有发声，就是为了这一刻更大的蛋糕。
所长没有回应至礼的自荐，反而看向原野：“原野，你有什么想法吗？说说看。”
原野有些出乎意料，至礼在她身旁被活生生地忽略了，此刻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身上。
“我没有什么想法。听从所里安排。”
“好。那就你来接替欧阳‘记忆雕刻’的实验部分吧。况且，你和欧阳曾在竞标环节交过手，属实是旗鼓相当，你来接手最合适不过了。”所长试探性地看向原野，可丝毫没有征得她同意的意思，话里话外尽是“命令”二字。
在威压之下，原野点了点头。
“好，那今天咱们这个会就开到这里了。各位要再接再厉，争取拿出更好的成绩来，全所一同谱写新的辉煌篇章。散会。”
王所长和雀后先离开，随后众人也起身收拾东西。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闻彻故意走到至礼身边，看着原野说：“看到没，有的人不用努力，项目自己会长腿，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人家手里。至于麻雀，到头来不过是自作多情的小丑。叽叽喳喳的，吵得很。”
原野刚想开口，至礼一巴掌呼上去：“诶呀，不好意思，刚才这儿有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