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年级大群！”
乔相京在微信通讯录中搜索良久，穿过各种外卖抢券群和白菜价薅羊毛群，才成功扒拉到学校的年级大群，聊天框右侧灰色的小钟被斜斜地划上一条杠。
他点开消息，在清一色的“收到”里开始往上翻。
“接县教育局通知，我校将于6月20日迎接市教育局领导对于课程改革中教师授课环节成果的监督和审查。为更好地呈现我校积极的精神风貌、深厚的文化底蕴、强大的师资力量与优良的学习风气，遂定于6月15日联合周边县市中学，以县级代表身份，参与教学成果评定。请各位任课教师积极准备，展现我校实力。——教务处”
乔相京草草地浏览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声：“哦。”
原野：“大少爷，我劝你还是对这件事情上点心。”
乔相京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入夜。
铁板房收集了一整天的炎热日光，现在以牙还牙地报复，使尽浑身解数，榨干房间内的每一滴水分。
原野躺在学校准备的草木凉席上，翻来覆去，双手死死地塞住耳朵眼来躲避蚊虫的骚扰。
清冷的月光透过填满灰尘的纱窗扇，费力地挤进屋子里来，皎洁变成灰黄，遥远的凉意在此起彼伏的蟋蟀声中泻掉半成，与温热厚重的土地交缠在一起。
原野打开灯，一巴掌拍死两只蚊子，整个屋子为之一震，连带着一整排房子都晃动起来。
隔着两间房的摄像组大哥骂骂咧咧地嚷嚷起来：“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片刻之后，鼾声雷动。
夜越来越深，正在她快要入睡的那一秒，刚刚还偃旗息鼓的蚊子大军卷土重来，在她的耳廓舞刀弄枪。
原野生无可恋地坐起来，晃了晃脑袋里的浆糊，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的意识清醒，但身体沉重。
原野迷迷糊糊地下了床，身后的月光扑在地板上，直直地通向门口，她穿了一条及膝的睡裙，为了防蚊虫，又套上一条黑色的鲨鱼裤，披了一件衬衣在身上。
出了门，夜色里的校园和白天好像不一样。
一切崭新与破旧、仓促和缓慢悉数湮没在黑黢黢的幕布之下。
白日里不协调的建筑此刻一股脑搅和在夜色里，在黑夜面前，一视同仁，不分美丑。
原野能看见的，只有脚下的台阶和天上悬挂着的那弯亘古不变的月亮。
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再加上有些害怕，索性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呆愣愣地盯着天空。
这样放空的状态持续一段时间，她竟有些困了，当她站起身准备往屋里走，突然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半夜里如此怪异的声音猛然出现，把原野吓了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立刻竖起来。
此刻，连风声都变得诡异起来，仿佛是在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造势。
一时间，草木皆兵。
原野瑟缩着身子，脚下有些颤抖，本能驱使她奔向房间。
她碰上门的那一刻，一个回身的功夫，她从门缝里看到一个身影。
那晃过去的一眼，就像是风中漂泊彷徨无依的一束无根草，虚无地抓着什么，逃也似的从黑暗里出现，揪住原野的心。
原野试探着问道：“是谁？”
那影子听见原野的声音，先是愣住了，随后撒腿就跑，想躲进阴影里。
不对劲。
那个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之中瑟缩着，双手紧紧揽着衣襟，校服背后的银色闪光条和位置暴露了她是个学生。
原野小跑几步追上人，小姑娘站在原地，垂着头，双肩发抖。
“你是哪个班的？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对面没有应答。
学校统一要求女学生后发不能过肩，侧发不能过耳，前发不能遮眉，如此流水线的发型使得每个人成为标准件。
那孩子开始抽泣，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她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一揽倒扣下来的浮萍，遮住所有的惊惧与脆弱。
“怎么了？”
原野搭上那孩子的肩膀，绕到她身前，蹲下来，去擦她的眼泪。
眼前的孩子脸色惨白，嘴唇战栗，整个人极度不安，她看向原野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透露着冷漠和拒绝。
原野伸出去为她擦眼泪的手，被她很敏捷地躲开了。
汪麟：“能不能……能不能别跟其他老师说我晚上出来过？”
原野想问原因，但是目前汪麟的状态告诉她，她最好是答应。
汪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却不聚焦，圆整的眼珠子像是缝缀上去的两枚纽扣，空空洞洞的。
“好，我答应你。”
汪麟的情绪松懈下来，那双眼睛更沉寂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汪麟突然开口说：“老师，你还有事吗？”
原野摇摇头。
此时，汪麟的目光高于蹲下的原野，她浅浅低眸，看了原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原野站起来，目送她消失在视线之中。
此时已至夜深，她明天一早还要陪着乔相京做采访，正当她动身准备回去，便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立刻紧张起来。
“谁？”
“喵——”
一只棕白相间的肥猫跳出来，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
它的眼睛在黑夜里发亮，那猫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向原野走来，一身傲气凛然。
原野回来的时候，乔相京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打盹。
他的头发平滑柔顺地垂下来，盖在眉毛上，还真有几幅高中生的青涩模样。
他用胳膊撑着头，此时一个滑动，脑袋就要栽下去，原野迅速跑到乔相京身边，托起了乔相京的下巴。
由于惯性，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额头抵上原野的身体。
距离太近了，夏夜的风失了凉意，两个人的呼吸交叠在一处，温热的气氛蔓延开，原野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
她盯着乔相京的头顶看，发现在茂密的头发底下藏着两个发旋。她伸出手，浅浅地拨弄。
微风多情，头发被吹起来，原野下意识地向后撤了一小步。
乔相京醒来。
他眯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看向原野，问：“你在干什么？”
原野立刻缩回手，假装嫌弃地说：“那个，你该洗头了，有头皮屑……”
乔相京一嗓子就吼出来：“不可能！我晚上刚刚洗过的！”
原野提醒他：“你小点声，大半夜的！”
乔相京压低音量，却压制不住声音中的愤怒：“我跟你说，我可代言了洗发水广告，你这是污蔑！”
原野哭笑不得，只得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儿？”
乔相京：“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的玩失踪，跟你发消息也不回，门还开着人就不见了，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面很危险吗？王叔叔托我照顾你，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王叔叔交代？”
原野想到她做出的承诺，搪塞几句：“没什么，蚊子太多了，睡不着，随便转转，出来没拿手机。”
随后她打量着乔相京：“所以，你坐在这儿是在等我？哦呦，小哥，了不得呀，不愧是混娱乐圈的，抓女人心一套一套的。”
“那是。”乔相京洋洋自得地撩起额前的刘海，过了一会，又说，“诶，不对，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啊，你拐着弯骂我呢？”
原野笑道：“你听出来了？我还以为就你那脑子转不过来呢。”
“嘁，小瞧谁呢。”
乔相京把脸别到一边去，双手抱住膝弯，像是一只大型犬。
原野也坐下来，与乔相京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我一个好朋友，听好，只是我的好朋友，她很喜欢你，拜托我要一张你的签名照。她还让我偷拍一张你的素颜照，我觉得偷拍不太好，要不一会你摆个随意点的姿势，我假装偷拍你。还有……”原野犹豫着看他。
“嗯？”
“她让我问你和回晶晶之间的八卦。”
原野越说越觉得不地道，既对不起至礼，又侮辱了乔相京，干脆想放弃：“我朋友跟我开玩笑的，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了，而且也不会找别人打听，我发誓。但是那个签名照……可以吗？”
“哈哈哈。”乔相京突然开始笑起来，笑得原野心里发怵。
“不行吗……我那个朋友真的很喜欢你！听说我能见你之后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差点把房顶掀翻了。外边不是都说乔相京最宠粉了吗，你肯定不会因为咱俩之间结梁子就冷落自己的粉丝，对吧？她就这么点小心愿，你能帮助她完成吗？乔大明星？”
原野很害怕自己如果不能拿到乔相京的签名照会让至礼失望。
“对，就是因为咱们两个不对付，所以我不想帮你的朋友。”
乔相京转过头来正视原野，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原野噌地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刚要发火，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声音很低但是中气十足地说：“咱俩闹矛盾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怎么还搞株连呢？！你，你，你，我让我朋友再也不喜欢你了！”
乔相京正想说话，奈何原野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转头就怒气冲冲地走进屋子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那个，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开玩笑的……真生气了？”
乔相京敲了敲原野的门，附在门上说：“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我马上去给你签行不行？你不是还要照相嘛，来，现在就能拍。还有我的‘绯闻女友’，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还不行吗？”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错了，我错了，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我可不会让我的粉丝失望的，你也不想让你朋友失望吧？”
原野忿忿不平地打开门：“明天再说，先睡觉。”又把门狠狠地撞上。
乔相京吃了一鼻子灰，挠挠头：“这就是女人吗？”
乔相京在微信通讯录中搜索良久，穿过各种外卖抢券群和白菜价薅羊毛群，才成功扒拉到学校的年级大群，聊天框右侧灰色的小钟被斜斜地划上一条杠。
他点开消息，在清一色的“收到”里开始往上翻。
“接县教育局通知，我校将于6月20日迎接市教育局领导对于课程改革中教师授课环节成果的监督和审查。为更好地呈现我校积极的精神风貌、深厚的文化底蕴、强大的师资力量与优良的学习风气，遂定于6月15日联合周边县市中学，以县级代表身份，参与教学成果评定。请各位任课教师积极准备，展现我校实力。——教务处”
乔相京草草地浏览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声：“哦。”
原野：“大少爷，我劝你还是对这件事情上点心。”
乔相京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入夜。
铁板房收集了一整天的炎热日光，现在以牙还牙地报复，使尽浑身解数，榨干房间内的每一滴水分。
原野躺在学校准备的草木凉席上，翻来覆去，双手死死地塞住耳朵眼来躲避蚊虫的骚扰。
清冷的月光透过填满灰尘的纱窗扇，费力地挤进屋子里来，皎洁变成灰黄，遥远的凉意在此起彼伏的蟋蟀声中泻掉半成，与温热厚重的土地交缠在一起。
原野打开灯，一巴掌拍死两只蚊子，整个屋子为之一震，连带着一整排房子都晃动起来。
隔着两间房的摄像组大哥骂骂咧咧地嚷嚷起来：“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片刻之后，鼾声雷动。
夜越来越深，正在她快要入睡的那一秒，刚刚还偃旗息鼓的蚊子大军卷土重来，在她的耳廓舞刀弄枪。
原野生无可恋地坐起来，晃了晃脑袋里的浆糊，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的意识清醒，但身体沉重。
原野迷迷糊糊地下了床，身后的月光扑在地板上，直直地通向门口，她穿了一条及膝的睡裙，为了防蚊虫，又套上一条黑色的鲨鱼裤，披了一件衬衣在身上。
出了门，夜色里的校园和白天好像不一样。
一切崭新与破旧、仓促和缓慢悉数湮没在黑黢黢的幕布之下。
白日里不协调的建筑此刻一股脑搅和在夜色里，在黑夜面前，一视同仁，不分美丑。
原野能看见的，只有脚下的台阶和天上悬挂着的那弯亘古不变的月亮。
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再加上有些害怕，索性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呆愣愣地盯着天空。
这样放空的状态持续一段时间，她竟有些困了，当她站起身准备往屋里走，突然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半夜里如此怪异的声音猛然出现，把原野吓了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立刻竖起来。
此刻，连风声都变得诡异起来，仿佛是在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造势。
一时间，草木皆兵。
原野瑟缩着身子，脚下有些颤抖，本能驱使她奔向房间。
她碰上门的那一刻，一个回身的功夫，她从门缝里看到一个身影。
那晃过去的一眼，就像是风中漂泊彷徨无依的一束无根草，虚无地抓着什么，逃也似的从黑暗里出现，揪住原野的心。
原野试探着问道：“是谁？”
那影子听见原野的声音，先是愣住了，随后撒腿就跑，想躲进阴影里。
不对劲。
那个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之中瑟缩着，双手紧紧揽着衣襟，校服背后的银色闪光条和位置暴露了她是个学生。
原野小跑几步追上人，小姑娘站在原地，垂着头，双肩发抖。
“你是哪个班的？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对面没有应答。
学校统一要求女学生后发不能过肩，侧发不能过耳，前发不能遮眉，如此流水线的发型使得每个人成为标准件。
那孩子开始抽泣，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她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一揽倒扣下来的浮萍，遮住所有的惊惧与脆弱。
“怎么了？”
原野搭上那孩子的肩膀，绕到她身前，蹲下来，去擦她的眼泪。
眼前的孩子脸色惨白，嘴唇战栗，整个人极度不安，她看向原野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透露着冷漠和拒绝。
原野伸出去为她擦眼泪的手，被她很敏捷地躲开了。
汪麟：“能不能……能不能别跟其他老师说我晚上出来过？”
原野想问原因，但是目前汪麟的状态告诉她，她最好是答应。
汪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却不聚焦，圆整的眼珠子像是缝缀上去的两枚纽扣，空空洞洞的。
“好，我答应你。”
汪麟的情绪松懈下来，那双眼睛更沉寂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汪麟突然开口说：“老师，你还有事吗？”
原野摇摇头。
此时，汪麟的目光高于蹲下的原野，她浅浅低眸，看了原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原野站起来，目送她消失在视线之中。
此时已至夜深，她明天一早还要陪着乔相京做采访，正当她动身准备回去，便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立刻紧张起来。
“谁？”
“喵——”
一只棕白相间的肥猫跳出来，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
它的眼睛在黑夜里发亮，那猫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向原野走来，一身傲气凛然。
原野回来的时候，乔相京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打盹。
他的头发平滑柔顺地垂下来，盖在眉毛上，还真有几幅高中生的青涩模样。
他用胳膊撑着头，此时一个滑动，脑袋就要栽下去，原野迅速跑到乔相京身边，托起了乔相京的下巴。
由于惯性，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额头抵上原野的身体。
距离太近了，夏夜的风失了凉意，两个人的呼吸交叠在一处，温热的气氛蔓延开，原野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
她盯着乔相京的头顶看，发现在茂密的头发底下藏着两个发旋。她伸出手，浅浅地拨弄。
微风多情，头发被吹起来，原野下意识地向后撤了一小步。
乔相京醒来。
他眯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看向原野，问：“你在干什么？”
原野立刻缩回手，假装嫌弃地说：“那个，你该洗头了，有头皮屑……”
乔相京一嗓子就吼出来：“不可能！我晚上刚刚洗过的！”
原野提醒他：“你小点声，大半夜的！”
乔相京压低音量，却压制不住声音中的愤怒：“我跟你说，我可代言了洗发水广告，你这是污蔑！”
原野哭笑不得，只得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儿？”
乔相京：“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的玩失踪，跟你发消息也不回，门还开着人就不见了，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面很危险吗？王叔叔托我照顾你，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王叔叔交代？”
原野想到她做出的承诺，搪塞几句：“没什么，蚊子太多了，睡不着，随便转转，出来没拿手机。”
随后她打量着乔相京：“所以，你坐在这儿是在等我？哦呦，小哥，了不得呀，不愧是混娱乐圈的，抓女人心一套一套的。”
“那是。”乔相京洋洋自得地撩起额前的刘海，过了一会，又说，“诶，不对，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啊，你拐着弯骂我呢？”
原野笑道：“你听出来了？我还以为就你那脑子转不过来呢。”
“嘁，小瞧谁呢。”
乔相京把脸别到一边去，双手抱住膝弯，像是一只大型犬。
原野也坐下来，与乔相京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我一个好朋友，听好，只是我的好朋友，她很喜欢你，拜托我要一张你的签名照。她还让我偷拍一张你的素颜照，我觉得偷拍不太好，要不一会你摆个随意点的姿势，我假装偷拍你。还有……”原野犹豫着看他。
“嗯？”
“她让我问你和回晶晶之间的八卦。”
原野越说越觉得不地道，既对不起至礼，又侮辱了乔相京，干脆想放弃：“我朋友跟我开玩笑的，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了，而且也不会找别人打听，我发誓。但是那个签名照……可以吗？”
“哈哈哈。”乔相京突然开始笑起来，笑得原野心里发怵。
“不行吗……我那个朋友真的很喜欢你！听说我能见你之后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差点把房顶掀翻了。外边不是都说乔相京最宠粉了吗，你肯定不会因为咱俩之间结梁子就冷落自己的粉丝，对吧？她就这么点小心愿，你能帮助她完成吗？乔大明星？”
原野很害怕自己如果不能拿到乔相京的签名照会让至礼失望。
“对，就是因为咱们两个不对付，所以我不想帮你的朋友。”
乔相京转过头来正视原野，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原野噌地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刚要发火，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声音很低但是中气十足地说：“咱俩闹矛盾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怎么还搞株连呢？！你，你，你，我让我朋友再也不喜欢你了！”
乔相京正想说话，奈何原野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转头就怒气冲冲地走进屋子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那个，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开玩笑的……真生气了？”
乔相京敲了敲原野的门，附在门上说：“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我马上去给你签行不行？你不是还要照相嘛，来，现在就能拍。还有我的‘绯闻女友’，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还不行吗？”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错了，我错了，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我可不会让我的粉丝失望的，你也不想让你朋友失望吧？”
原野忿忿不平地打开门：“明天再说，先睡觉。”又把门狠狠地撞上。
乔相京吃了一鼻子灰，挠挠头：“这就是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