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语是铁了心要和给过她锥心刻骨的痛苦的男人复合，气得两个宿舍的女孩们谁也不搭理她，如果说外出觅食的小狐狸不慎被捕兽夹伤了，有人悉心给它照料、喂养它直到痊愈，可它能跑的时候却又立刻转身直奔捕兽夹，仅仅是因为那个可能要它命的巨大凶器上涂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蜂蜜，那喂养它的人必定会伤心。
“那男的到底有什么好的，看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如果她图那男的帅或者有钱，我也就认了，可那男的什么都没有你知道吗？什么都没有！”
自从放了寒假，马佳佳和宿舍的女孩们整天捧着手机在聊天群里噼里啪啦地打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批判赵婧语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爱情”。
尤其是卢鹰，她是在寒假即将离校的前一天撞见赵婧语和她男朋友的，虽然之前已经听马佳佳说了赵婧语貌似又和她男朋友复合的事情，但亲眼见到后，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钢管一样粗的神经在剧烈地弹跳着想抽死这死丫头”。
卢鹰甚至忍不住质问赵婧语如果她这样轻易地就和这个作践自己男人复合了，那之前女生们一个个跑前跑后地照顾她是为了什么？马佳佳每个周末都给她煲汤是为了什么？女生们轮流给她补课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她身体恢复好之后再回到这个一点都不懂得爱护她的男人身边吗？
赵婧语一言不发，沉默而执拗的态度把卢鹰气得在宿舍里大喊以后再也不会管她的事了，而后摔门而出。
卢鹰在聊天群里恨恨地发言：“我真恨不得掐死她！”
星云也愤愤地说：“如果我以后有个这样的闺女，我也掐死她！掐死都比叫人作践死强！”
杨茹娜的心情不好，大概是和男朋友分了手，她很少参与群里的这些话题，于音和于妍则是将奖学金用作旅行，一身轻松地出门玩儿去了。
又是一年新春将至。
杜柯已经连续两年在安泰过年了，马佳佳高兴得不得了，比收了大红包还高兴，尤其是今年她的期末成绩非常好，离杜柯为她规划的升学路越来越近了。
可她隐隐地觉得，最近杜柯的心情并不好，总是一副若有所思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天，马佳佳拎了一兜叫做“美人指”的提子去找杜柯，那是一种在当时还比较罕见和昂贵的进口水果，每颗提子都有马佳佳的小拇指那样长，紫色的外皮包裹着脆嫩的果肉，滋味比蜜还甜。
隆冬时节，小院里的葡萄藤已经干枯，可午后的阳光很好，刚洗过的床单被罩还在院子里晾着，杜柯正闭着眼睛坐在一把藤椅上晒暖，马佳佳刚一拉开铸铁的小门，他就睁开了眼睛。
马佳佳快步走到他面前，笑嘻嘻地亲了他一口：“在晒暖呢？吃过饭了吗？”
杜柯拉住她的手，细细地摩挲：“吃过了，中午去舅舅家吃的，我刚回来。”
马佳佳把手中的美人指提高了点，塑料袋发出一阵微小的摩擦声：“要吃提子吗？很好吃，很甜，别人送给我爸爸的，我从来没吃过长得这么奇怪又这么好吃的提子。”
杜柯笑了笑：“有点吃不下了，你要吃吗？你要吃的话我去给你洗。”
马佳佳拽着他的胳膊起身，把他往屋里推：“现在不吃，我在家已经吃了好多了，这是给你吃的。”
杜柯被她推着往屋里去，直推到了卧室里，看见马佳佳“唰啦”一声拉上了窗帘，忍不住惊讶道：“现在？这么急？”
马佳佳恼道：“别瞎说，我就是想跟你躺一会儿聊聊天。”
“那你等我洗一下好吗？”午餐后简单地洗漱，是杜柯和马佳佳共有的好习惯之一。
马佳佳一边应着一边脱掉臃肿的外衣和毛衣，只穿着内衣钻进了被窝里，床单和被罩是刚换过的，新的，算是马佳佳送给杜柯的新年礼物，婴儿绒的质感让人无意识地深陷进去不能自拔，杜柯已经在上面睡过几夜，留下了他的味道，马佳佳忍不住裹着被子心满意足地嗅了又嗅，想了想，又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内衣带，光溜溜的，像只小动物那样在被窝里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杜柯洗漱过，唇边还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的味道，马佳佳赖着他，亲了又亲：“杜柯，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怎么这么问我？”杜柯搂住她，看向有些泛黄的天花板。
“我感觉到了，你最近有心事，你能跟我说说吗？我不是那种不能跟你分担忧愁的人。”马佳佳的手抚在杜柯的心口，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哎......”，杜柯只是一声叹息。
“你说嘛，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爸妈要离婚了。”
杜柯的语调平静，马佳佳却很不平静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很多次，也问过他们很多次，到底是为什么呢？”
“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其实也不算突然吧，我初二的时候他们俩就一直两地分居，我一直跟着我妈妈生活，基本上一个月才能见我爸爸一次，每次见面他俩不是吵就是闹，我妈想托人给他调动工作，不想再这样分居下去，可是我爸却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现在想来，可能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一直很深，只不过是为了不影响我学习和高考，才一直维持这种平静的假象，现在我读大学了，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爸出轨了？”马佳佳感到有点不可置信，她只见过杜柯父亲的照片，那是个看上去很温润儒雅的男人，兼具北方男人的高大和南方男人的气质，杜柯的身材和脸型都很像他，尤其是秀气挺拔的鼻梁，只是眉眼间更像母亲。
“我不知道，或许吧，他们从来不跟我谈论这些。”
“其实，如果两个人真的不相爱了，在一起也是折磨不是吗？”
“可是我觉得我妈还是很爱他的，这些年总是她去看他的次数多，他来看我和我妈的次数却很少，可能他确实不爱我妈了，我能感觉到。”
“那......这件事，你姥姥和你舅舅知道吗？”
“我觉得大家可能都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吧，毕竟这么多年，他们俩的感情实在算不上好。”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杜柯搂紧了她，一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摩挲：“我有点迷茫，这么多年我一直也知道他俩的感情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我妈一厢情愿的付出比较多一些，但是我也曾经一度以为他俩还是可以继续过下去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完全错了。”
马佳佳紧紧地贴着他，像两只取暖的小动物：“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爸妈接下来真的离婚了，你也能接受吗？”
杜柯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接受有什么办法呢？别人都说，孩子是维系婚姻的纽带，但看来，这么多年，我这个纽带根本没什么用。”
马佳佳心疼他：“我不许你这么说，婚姻怎样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孩子是无辜的，你是无辜的，你没有错，错的是最先背弃婚姻抛弃婚姻的人。”
“佳佳，看到我爸妈这样，你对我，对婚姻还有信心吗？”
“为什么没有信心？就算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但是我相信你，我谈恋爱不是因为我想谈恋爱，我结婚不是因为我想结婚，从头到尾都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杜柯。”
“你说爱会消失吗？”
“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佳佳”，杜柯侧身把她完全地搂在怀里，唤着她的名字，“佳佳。”
马佳佳用亲吻回应他，两个人赤裸地抱着对方，却没有一丝灵肉间的欲望，有的只是互相珍惜的爱意。
半晌，杜柯笑了，他把手覆在马佳佳的心口：“你说躺着聊聊天，你脱这么干净做什么？”
马佳佳解释道：“新的内衣不知道为什么太紧了，穿着不舒服，就脱了。”
杜柯用手反复地揉捏，而后判断：“嗯......好像确实是大了一些，你下次要不买大一个号码试试呢？”
两个人已经非常熟悉彼此的身体，此刻她被杜柯握在手里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和闪躲，她自己也伸手摸了摸，有些怀疑杜柯的判断：“是吗？”
杜柯笑道：“当然是谁碰得多信谁的。”
马佳佳不作声，杜柯以为她害羞，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却没想到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推拒着杜柯的手：“别，别动了，好困啊，睡觉吧行不行？”
杜柯逗她：“你来了就在我床上睡觉，醒了就穿上衣服走人，你拿我这儿当钟点房？”
马佳佳太困了，说起话来也变得含含糊糊的：“不是......不是......是你身上的味道，我每次闻到都觉得好舒服，好想睡觉，你现在搂着我，全是你的味道，我感觉真的很困，困得发晕。”
杜柯忍不住亲了亲看起来有些迷迷瞪瞪的女孩：“睡吧，睡醒了再说。”
马佳佳调动最后一丝力气：“嗯......”
“那男的到底有什么好的，看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如果她图那男的帅或者有钱，我也就认了，可那男的什么都没有你知道吗？什么都没有！”
自从放了寒假，马佳佳和宿舍的女孩们整天捧着手机在聊天群里噼里啪啦地打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批判赵婧语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爱情”。
尤其是卢鹰，她是在寒假即将离校的前一天撞见赵婧语和她男朋友的，虽然之前已经听马佳佳说了赵婧语貌似又和她男朋友复合的事情，但亲眼见到后，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钢管一样粗的神经在剧烈地弹跳着想抽死这死丫头”。
卢鹰甚至忍不住质问赵婧语如果她这样轻易地就和这个作践自己男人复合了，那之前女生们一个个跑前跑后地照顾她是为了什么？马佳佳每个周末都给她煲汤是为了什么？女生们轮流给她补课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她身体恢复好之后再回到这个一点都不懂得爱护她的男人身边吗？
赵婧语一言不发，沉默而执拗的态度把卢鹰气得在宿舍里大喊以后再也不会管她的事了，而后摔门而出。
卢鹰在聊天群里恨恨地发言：“我真恨不得掐死她！”
星云也愤愤地说：“如果我以后有个这样的闺女，我也掐死她！掐死都比叫人作践死强！”
杨茹娜的心情不好，大概是和男朋友分了手，她很少参与群里的这些话题，于音和于妍则是将奖学金用作旅行，一身轻松地出门玩儿去了。
又是一年新春将至。
杜柯已经连续两年在安泰过年了，马佳佳高兴得不得了，比收了大红包还高兴，尤其是今年她的期末成绩非常好，离杜柯为她规划的升学路越来越近了。
可她隐隐地觉得，最近杜柯的心情并不好，总是一副若有所思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天，马佳佳拎了一兜叫做“美人指”的提子去找杜柯，那是一种在当时还比较罕见和昂贵的进口水果，每颗提子都有马佳佳的小拇指那样长，紫色的外皮包裹着脆嫩的果肉，滋味比蜜还甜。
隆冬时节，小院里的葡萄藤已经干枯，可午后的阳光很好，刚洗过的床单被罩还在院子里晾着，杜柯正闭着眼睛坐在一把藤椅上晒暖，马佳佳刚一拉开铸铁的小门，他就睁开了眼睛。
马佳佳快步走到他面前，笑嘻嘻地亲了他一口：“在晒暖呢？吃过饭了吗？”
杜柯拉住她的手，细细地摩挲：“吃过了，中午去舅舅家吃的，我刚回来。”
马佳佳把手中的美人指提高了点，塑料袋发出一阵微小的摩擦声：“要吃提子吗？很好吃，很甜，别人送给我爸爸的，我从来没吃过长得这么奇怪又这么好吃的提子。”
杜柯笑了笑：“有点吃不下了，你要吃吗？你要吃的话我去给你洗。”
马佳佳拽着他的胳膊起身，把他往屋里推：“现在不吃，我在家已经吃了好多了，这是给你吃的。”
杜柯被她推着往屋里去，直推到了卧室里，看见马佳佳“唰啦”一声拉上了窗帘，忍不住惊讶道：“现在？这么急？”
马佳佳恼道：“别瞎说，我就是想跟你躺一会儿聊聊天。”
“那你等我洗一下好吗？”午餐后简单地洗漱，是杜柯和马佳佳共有的好习惯之一。
马佳佳一边应着一边脱掉臃肿的外衣和毛衣，只穿着内衣钻进了被窝里，床单和被罩是刚换过的，新的，算是马佳佳送给杜柯的新年礼物，婴儿绒的质感让人无意识地深陷进去不能自拔，杜柯已经在上面睡过几夜，留下了他的味道，马佳佳忍不住裹着被子心满意足地嗅了又嗅，想了想，又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内衣带，光溜溜的，像只小动物那样在被窝里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杜柯洗漱过，唇边还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的味道，马佳佳赖着他，亲了又亲：“杜柯，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怎么这么问我？”杜柯搂住她，看向有些泛黄的天花板。
“我感觉到了，你最近有心事，你能跟我说说吗？我不是那种不能跟你分担忧愁的人。”马佳佳的手抚在杜柯的心口，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哎......”，杜柯只是一声叹息。
“你说嘛，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爸妈要离婚了。”
杜柯的语调平静，马佳佳却很不平静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很多次，也问过他们很多次，到底是为什么呢？”
“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其实也不算突然吧，我初二的时候他们俩就一直两地分居，我一直跟着我妈妈生活，基本上一个月才能见我爸爸一次，每次见面他俩不是吵就是闹，我妈想托人给他调动工作，不想再这样分居下去，可是我爸却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现在想来，可能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一直很深，只不过是为了不影响我学习和高考，才一直维持这种平静的假象，现在我读大学了，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爸出轨了？”马佳佳感到有点不可置信，她只见过杜柯父亲的照片，那是个看上去很温润儒雅的男人，兼具北方男人的高大和南方男人的气质，杜柯的身材和脸型都很像他，尤其是秀气挺拔的鼻梁，只是眉眼间更像母亲。
“我不知道，或许吧，他们从来不跟我谈论这些。”
“其实，如果两个人真的不相爱了，在一起也是折磨不是吗？”
“可是我觉得我妈还是很爱他的，这些年总是她去看他的次数多，他来看我和我妈的次数却很少，可能他确实不爱我妈了，我能感觉到。”
“那......这件事，你姥姥和你舅舅知道吗？”
“我觉得大家可能都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吧，毕竟这么多年，他们俩的感情实在算不上好。”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杜柯搂紧了她，一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摩挲：“我有点迷茫，这么多年我一直也知道他俩的感情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我妈一厢情愿的付出比较多一些，但是我也曾经一度以为他俩还是可以继续过下去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完全错了。”
马佳佳紧紧地贴着他，像两只取暖的小动物：“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爸妈接下来真的离婚了，你也能接受吗？”
杜柯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接受有什么办法呢？别人都说，孩子是维系婚姻的纽带，但看来，这么多年，我这个纽带根本没什么用。”
马佳佳心疼他：“我不许你这么说，婚姻怎样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孩子是无辜的，你是无辜的，你没有错，错的是最先背弃婚姻抛弃婚姻的人。”
“佳佳，看到我爸妈这样，你对我，对婚姻还有信心吗？”
“为什么没有信心？就算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但是我相信你，我谈恋爱不是因为我想谈恋爱，我结婚不是因为我想结婚，从头到尾都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杜柯。”
“你说爱会消失吗？”
“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佳佳”，杜柯侧身把她完全地搂在怀里，唤着她的名字，“佳佳。”
马佳佳用亲吻回应他，两个人赤裸地抱着对方，却没有一丝灵肉间的欲望，有的只是互相珍惜的爱意。
半晌，杜柯笑了，他把手覆在马佳佳的心口：“你说躺着聊聊天，你脱这么干净做什么？”
马佳佳解释道：“新的内衣不知道为什么太紧了，穿着不舒服，就脱了。”
杜柯用手反复地揉捏，而后判断：“嗯......好像确实是大了一些，你下次要不买大一个号码试试呢？”
两个人已经非常熟悉彼此的身体，此刻她被杜柯握在手里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和闪躲，她自己也伸手摸了摸，有些怀疑杜柯的判断：“是吗？”
杜柯笑道：“当然是谁碰得多信谁的。”
马佳佳不作声，杜柯以为她害羞，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却没想到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推拒着杜柯的手：“别，别动了，好困啊，睡觉吧行不行？”
杜柯逗她：“你来了就在我床上睡觉，醒了就穿上衣服走人，你拿我这儿当钟点房？”
马佳佳太困了，说起话来也变得含含糊糊的：“不是......不是......是你身上的味道，我每次闻到都觉得好舒服，好想睡觉，你现在搂着我，全是你的味道，我感觉真的很困，困得发晕。”
杜柯忍不住亲了亲看起来有些迷迷瞪瞪的女孩：“睡吧，睡醒了再说。”
马佳佳调动最后一丝力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