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柯的父母签字离婚的那天，他显得尤其的失落和沉默。
那是马佳佳第一次真正和杜柯的父母面对面，两个人站在一起，其实无论怎么看都很般配，就连两人脸上那种淡淡的不耐都好似如出一辙。
杜柯的母亲穿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配黑色长裤，连脚上的皮鞋都是黑的，长发在脑后使一枚黑色的抓夹盘起，只有唇上一抹深红，在不幸的婚姻中蹉跎，终究还是使她失了些气色和精神。
杜柯的父亲则穿着一件黑色的短夹克，身材高大，也是黑色的西装裤配黑皮鞋，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是一个英俊又端正的中年男人。
马佳佳忍不住偷偷看了杜柯一眼，他和他父亲的发际线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是一个俊秀的小M型，她想，杜柯老了，应该会更像他的父亲。
“两个人一身黑，好似来参加葬礼”，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马佳佳旋即又悲哀地想到，“确实是葬礼，爱情的葬礼，婚姻的葬礼。”
在安泰的所有财产都归杜柯所有，包括现在居住的房屋、一辆轿车以及若干银行账户里的数字。
人生这样大的事情，杜柯的父母竟是处理得如此飞快与匆忙，他们甚至没有和杜柯坐下来吃一顿饭，各自买了回程的车票，像是生怕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站得太久便会忘记来这里的初衷似的，杜柯的父亲首先乘坐下午三点多的高铁离开了。
杜柯的母亲离开得稍晚些，马佳佳得以和爱人的母亲有了短暂的相处时间。
“佳佳，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没有机会来亲自谢谢你，第一次见面，想不到就是在这样的场合。”
“阿姨，您不用谢我，这些年杜柯也很照顾我，他对我很好。”
“是吗？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懂，我现在和他爸爸离婚了，希望我和他爸爸的事情不要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和你对他的看法好吗？”
“阿姨，不会的，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您，对叔叔，更别说是对杜柯有什么看法的，这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杜柯去买热饮，隔着商店巨大的落地窗，马佳佳忍不住看着他的身影，像对着他的母亲立誓一样，“阿姨，我很爱他，我很爱杜柯，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任何人都无关，而且，我会永远爱他。”
杜柯的母亲淡淡地笑了：“佳佳，你有一颗爱人的心，我很高兴，我当然希望你能永远爱他，他也能永远爱你，这些年我和他爸爸没照顾好他，总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看到你这么好，我也放心了，你们两个人一定要互相照顾，好吗？”
马佳佳心中为杜柯感到悲戚，她许诺：“阿姨，我会照顾好杜柯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保证。”
杜柯拎着三杯热饮回来了，一杯是柠檬红茶，一杯是马佳佳爱喝的热牛奶，还有一杯热的茉莉花茶给他的母亲。
“杜柯，我刚刚还跟佳佳说呢，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好吗？”
“妈，你真的要回去吗？你再多呆几天吧，姥姥和舅舅他们都很想你的，他们都两年没有见过你了。”
“不了，我还要回去值班，在这待着，也是怕大家气氛尴尬，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过多地关心我。”
杜柯抿着嘴巴，像个没讨到糖果的失落的孩子，马佳佳看在眼里，无比地心疼她的爱人，三个人并排坐着，不再讲话。
候车室里的旅人们来来往往，还有半个小时，杜柯母亲所乘坐的列车就要开始检票了，杜柯的母亲突然开了口：“杜柯，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我和你爸爸第一次带你坐火车出去玩？”
杜柯兴致不高，闷闷地回答：“记得，去北京，还是在老火车站。”
杜柯的母亲声音轻柔：“对，那时候你才五岁吧，那也是我第一次去北京，那年我二十八岁，你爸爸三十岁，这一转眼，你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不是吗？”
杜柯规规矩矩地回答：“是，时间过得很快。”
杜柯的母亲用一种仿佛追忆般的语调问着他：“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杜柯的眼圈有点泛红，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记得，你的名字里有一个‘可’字，我命里缺木，所以单名一个柯字。”
她笑了，看向杜柯的眼神像看一个仍在她怀抱中的幼童：“是的，这是你爸爸取的名字，名字里有一个属于我的字，我想我们当年是真心相爱过的，就像你的名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是人生的路实在是太长了，一不留神，我们就走散了，我曾经很想让一切回归正途，可能，我过度执念于这件事情本身，忽略了你的感受，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但妈妈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
杜柯不说话，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他只好用一只手虚虚地掩住半张面颊，掩住自己的脆弱和狼狈不堪。
马佳佳看着，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临行前，杜柯和他的母亲紧紧地拥抱，两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杜柯的母亲也和马佳佳拥抱，她说：“我希望你们幸福，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也会幸福的，暑假的时候来找我玩儿，我到时候请个假好好陪你们玩一玩儿，好吗？”
杜柯用袖管擦泪，像个疯玩了许久回家被母亲训斥的小孩，马佳佳见他不说话，连忙开口道：“阿姨，我们一定去，您放心，您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杜柯的母亲说话还是淡淡的：“一定。”
回家的路上，杜柯沉默地开着车，他曾经无比地想拥有这辆深灰色的沃尔沃轿车，但当它真的以这种方式永远地属于了自己后，心底却只剩下了落寞与惆怅。
马佳佳乖乖地坐在副驾上，她也并不想讲话，车窗外和新年有关的城市装扮还未撤下，却已是物是人非，一切的热闹和欢乐都与此刻的二人无关。
回到家中，杜柯用热水洗了把脸，马佳佳跟过去，亦步亦趋的，杜柯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说：“你干嘛这样跟着我？”
马佳佳趁他低头漱口时从背后拥住他：“我想跟着你，我想一直跟着你，我想这辈子都跟着你，永远也不离开你。”
杜柯抬头，嘴边还挂着牙膏的泡沫，用一种喜悦又哀伤的神情看着镜子里的马佳佳，马佳佳使劲掰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在洗漱台上亲吻。
杜柯有些怔忡，马佳佳伸手拉开他帽衫的拉链，又费力地解他的衬衫纽扣，边吻着他边抱怨：“你穿衬衣做什么？还扣这么高，这么难解的扣子......”
杜柯一把抱起她放在洗漱台的台面上，大理石的触感坚硬，他回吻她，解开两人身上的束缚，大理石台面的凉意使马佳佳惊呼出声：“好凉！”
杜柯忙脱下帽衫给她垫在身下，卫生间的灯光不算明亮，柔和而充满美意，女孩的脊背单薄，脊骨微微凸起，他忍不住把身子压得更低，将女孩抵在镜子前。
马佳佳几乎抓不住他，又无处可借力，只好像株风雨里飘摇的藤蔓用尽全力攀附住他，杜柯捉住她的下巴，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手上的力气极大，可嘴唇又极温柔地亲吻她：“你看，你真好看，我的宝贝。”
马佳佳看着镜子里眼角眉梢都透着春色的自己，想到给自己的脸染上如此粉色的罪魁祸首，忍不住一阵情动，杜柯吸了一口气，手绕过她的后背，托住她不断后靠的身体：“你这么快？也不等等我？”
马佳佳有些脱力，杜柯直接抱着她起身离开卫生间，距离床前仅有三步，身旁是朝向小院的窗户，她被紧紧抵在墙上，双脚却落不了地，只能惊惶地环住男孩的背脊：“别......”
杜柯不说话，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躺在书桌上的时候，马佳佳感觉自己像一本正在被翻阅的书，她不知道杜柯从自己身上读到了什么，杜柯的手划过她薄得分明的肋骨，这一页翻过去，下一页仍是满溢的爱意。
杜柯忍不住自嘲道：“完了，以后在这张书桌前看书的时候，我恐怕很难专心了。”
马佳佳闭上眼睛，丝毫不羞地说道：“我要你永远都想着我。”
杜柯将她抱起，两人陷进柔软的床褥中，马佳佳被温暖包围，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回头却发现杜柯的眼睛红红的，她抚上杜柯的面颊：“怎么了？”
杜柯抱住她，亲吻她圆润的肩头：“我很想你。”
马佳佳忍不住笑道：“我不是就在这吗？”
杜柯道：“不是，是想到要开学了我们一周甚至一个月才能见一次，我就开始很想你，就算你现在就在我身边，我还是很想你。”
马佳佳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人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杜柯害怕失去自己，她心底又升起一阵心酸，于是她拥着杜柯，像杜柯每次拥着她给她安全感那样：“我也很想你，我没有一分一秒不想你，如果可以，我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杜柯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也永远爱你。”
那是马佳佳第一次真正和杜柯的父母面对面，两个人站在一起，其实无论怎么看都很般配，就连两人脸上那种淡淡的不耐都好似如出一辙。
杜柯的母亲穿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配黑色长裤，连脚上的皮鞋都是黑的，长发在脑后使一枚黑色的抓夹盘起，只有唇上一抹深红，在不幸的婚姻中蹉跎，终究还是使她失了些气色和精神。
杜柯的父亲则穿着一件黑色的短夹克，身材高大，也是黑色的西装裤配黑皮鞋，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是一个英俊又端正的中年男人。
马佳佳忍不住偷偷看了杜柯一眼，他和他父亲的发际线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是一个俊秀的小M型，她想，杜柯老了，应该会更像他的父亲。
“两个人一身黑，好似来参加葬礼”，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马佳佳旋即又悲哀地想到，“确实是葬礼，爱情的葬礼，婚姻的葬礼。”
在安泰的所有财产都归杜柯所有，包括现在居住的房屋、一辆轿车以及若干银行账户里的数字。
人生这样大的事情，杜柯的父母竟是处理得如此飞快与匆忙，他们甚至没有和杜柯坐下来吃一顿饭，各自买了回程的车票，像是生怕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站得太久便会忘记来这里的初衷似的，杜柯的父亲首先乘坐下午三点多的高铁离开了。
杜柯的母亲离开得稍晚些，马佳佳得以和爱人的母亲有了短暂的相处时间。
“佳佳，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没有机会来亲自谢谢你，第一次见面，想不到就是在这样的场合。”
“阿姨，您不用谢我，这些年杜柯也很照顾我，他对我很好。”
“是吗？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懂，我现在和他爸爸离婚了，希望我和他爸爸的事情不要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和你对他的看法好吗？”
“阿姨，不会的，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您，对叔叔，更别说是对杜柯有什么看法的，这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杜柯去买热饮，隔着商店巨大的落地窗，马佳佳忍不住看着他的身影，像对着他的母亲立誓一样，“阿姨，我很爱他，我很爱杜柯，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任何人都无关，而且，我会永远爱他。”
杜柯的母亲淡淡地笑了：“佳佳，你有一颗爱人的心，我很高兴，我当然希望你能永远爱他，他也能永远爱你，这些年我和他爸爸没照顾好他，总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看到你这么好，我也放心了，你们两个人一定要互相照顾，好吗？”
马佳佳心中为杜柯感到悲戚，她许诺：“阿姨，我会照顾好杜柯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保证。”
杜柯拎着三杯热饮回来了，一杯是柠檬红茶，一杯是马佳佳爱喝的热牛奶，还有一杯热的茉莉花茶给他的母亲。
“杜柯，我刚刚还跟佳佳说呢，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好吗？”
“妈，你真的要回去吗？你再多呆几天吧，姥姥和舅舅他们都很想你的，他们都两年没有见过你了。”
“不了，我还要回去值班，在这待着，也是怕大家气氛尴尬，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过多地关心我。”
杜柯抿着嘴巴，像个没讨到糖果的失落的孩子，马佳佳看在眼里，无比地心疼她的爱人，三个人并排坐着，不再讲话。
候车室里的旅人们来来往往，还有半个小时，杜柯母亲所乘坐的列车就要开始检票了，杜柯的母亲突然开了口：“杜柯，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我和你爸爸第一次带你坐火车出去玩？”
杜柯兴致不高，闷闷地回答：“记得，去北京，还是在老火车站。”
杜柯的母亲声音轻柔：“对，那时候你才五岁吧，那也是我第一次去北京，那年我二十八岁，你爸爸三十岁，这一转眼，你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不是吗？”
杜柯规规矩矩地回答：“是，时间过得很快。”
杜柯的母亲用一种仿佛追忆般的语调问着他：“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杜柯的眼圈有点泛红，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记得，你的名字里有一个‘可’字，我命里缺木，所以单名一个柯字。”
她笑了，看向杜柯的眼神像看一个仍在她怀抱中的幼童：“是的，这是你爸爸取的名字，名字里有一个属于我的字，我想我们当年是真心相爱过的，就像你的名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是人生的路实在是太长了，一不留神，我们就走散了，我曾经很想让一切回归正途，可能，我过度执念于这件事情本身，忽略了你的感受，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但妈妈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
杜柯不说话，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他只好用一只手虚虚地掩住半张面颊，掩住自己的脆弱和狼狈不堪。
马佳佳看着，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临行前，杜柯和他的母亲紧紧地拥抱，两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杜柯的母亲也和马佳佳拥抱，她说：“我希望你们幸福，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也会幸福的，暑假的时候来找我玩儿，我到时候请个假好好陪你们玩一玩儿，好吗？”
杜柯用袖管擦泪，像个疯玩了许久回家被母亲训斥的小孩，马佳佳见他不说话，连忙开口道：“阿姨，我们一定去，您放心，您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杜柯的母亲说话还是淡淡的：“一定。”
回家的路上，杜柯沉默地开着车，他曾经无比地想拥有这辆深灰色的沃尔沃轿车，但当它真的以这种方式永远地属于了自己后，心底却只剩下了落寞与惆怅。
马佳佳乖乖地坐在副驾上，她也并不想讲话，车窗外和新年有关的城市装扮还未撤下，却已是物是人非，一切的热闹和欢乐都与此刻的二人无关。
回到家中，杜柯用热水洗了把脸，马佳佳跟过去，亦步亦趋的，杜柯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说：“你干嘛这样跟着我？”
马佳佳趁他低头漱口时从背后拥住他：“我想跟着你，我想一直跟着你，我想这辈子都跟着你，永远也不离开你。”
杜柯抬头，嘴边还挂着牙膏的泡沫，用一种喜悦又哀伤的神情看着镜子里的马佳佳，马佳佳使劲掰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在洗漱台上亲吻。
杜柯有些怔忡，马佳佳伸手拉开他帽衫的拉链，又费力地解他的衬衫纽扣，边吻着他边抱怨：“你穿衬衣做什么？还扣这么高，这么难解的扣子......”
杜柯一把抱起她放在洗漱台的台面上，大理石的触感坚硬，他回吻她，解开两人身上的束缚，大理石台面的凉意使马佳佳惊呼出声：“好凉！”
杜柯忙脱下帽衫给她垫在身下，卫生间的灯光不算明亮，柔和而充满美意，女孩的脊背单薄，脊骨微微凸起，他忍不住把身子压得更低，将女孩抵在镜子前。
马佳佳几乎抓不住他，又无处可借力，只好像株风雨里飘摇的藤蔓用尽全力攀附住他，杜柯捉住她的下巴，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手上的力气极大，可嘴唇又极温柔地亲吻她：“你看，你真好看，我的宝贝。”
马佳佳看着镜子里眼角眉梢都透着春色的自己，想到给自己的脸染上如此粉色的罪魁祸首，忍不住一阵情动，杜柯吸了一口气，手绕过她的后背，托住她不断后靠的身体：“你这么快？也不等等我？”
马佳佳有些脱力，杜柯直接抱着她起身离开卫生间，距离床前仅有三步，身旁是朝向小院的窗户，她被紧紧抵在墙上，双脚却落不了地，只能惊惶地环住男孩的背脊：“别......”
杜柯不说话，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躺在书桌上的时候，马佳佳感觉自己像一本正在被翻阅的书，她不知道杜柯从自己身上读到了什么，杜柯的手划过她薄得分明的肋骨，这一页翻过去，下一页仍是满溢的爱意。
杜柯忍不住自嘲道：“完了，以后在这张书桌前看书的时候，我恐怕很难专心了。”
马佳佳闭上眼睛，丝毫不羞地说道：“我要你永远都想着我。”
杜柯将她抱起，两人陷进柔软的床褥中，马佳佳被温暖包围，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回头却发现杜柯的眼睛红红的，她抚上杜柯的面颊：“怎么了？”
杜柯抱住她，亲吻她圆润的肩头：“我很想你。”
马佳佳忍不住笑道：“我不是就在这吗？”
杜柯道：“不是，是想到要开学了我们一周甚至一个月才能见一次，我就开始很想你，就算你现在就在我身边，我还是很想你。”
马佳佳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人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杜柯害怕失去自己，她心底又升起一阵心酸，于是她拥着杜柯，像杜柯每次拥着她给她安全感那样：“我也很想你，我没有一分一秒不想你，如果可以，我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杜柯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也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