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一进家门，父亲将一个快递包裹狠狠地砸在她脚边，“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乱花钱在网上买东西吗？”
许向星被吓了一跳，缓缓弯下腰来捡起那个快递，看了一眼。
“爸……这不是我的快递，我……我没买过……”
“没买过？这都写着寄给你的！”
她疑惑地又看了一遍，收件人确实是自己，手机号码也对得上。她皱着眉头，把快递包装袋撕开——
她的心脏在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之后狠狠停跳了一拍。
刹那间，空气中充满古怪而晦涩的死寂。
许向星双手一抖，手里的东西立马飞了出去。
那是一件盛放着黑色妖冶蕾丝玫瑰的丁字内裤。
她顿时瘫坐在地上。“爸……这……”
许父的神色立马变得阴沉而扭曲。他沉思片刻，摆摆手示意她：“回你房间吧。”
许向星松了口气，但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她的大脑此刻飞速运转着，思考着这件令人难以启齿的内裤寄到她家来的可能性。
首先姓名和地址还有手机号都对得上，排除寄件人寄错的可能。
但是她又确确实实不可能会购买这样的东西。
那就是，有人寄给她的。
可又会是谁呢？
正想着，她的手机突然打进来一通电话，是她最好的朋友——吴昔年。
“哎呀星星我想死你啦！看你复读好像很忙所以我之前就没敢给你打电话。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学习累不累？国庆放几天？”电话一接通，她就收到了来自吴昔年的一连串关心。
“年年我也好想你啊！嗯……最近学习还可以，一切都马马虎虎吧，就那样。国庆嘛好像是有三天的假。怎么，你要过来看我？”许向星笑问，“那你大学生活怎么样呀？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者是喜欢的人？”
“这个……等我回来找你你就知道啦！到时候国庆假耽误你小半天时间，怎么样？”
“当然可以啦！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我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的东西……是一条蕾丝内裤，可是我根本就没买……”
“啊？会不会是谁寄错了？”
“不可能吧，姓名住址和电话号码都是我的……”
“那应该是有人寄给你的……谁会寄这种东西给你呢，这不是完完全全恶作剧吗？”
“等等，你刚刚说恶作剧？”许向星的瞳孔骤然收缩，电话那头的吴昔年也突然意会到——
“是他……方伟……”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许向星的喉咙发紧，一阵窒息感伴随着心悸一起渗透着她的身体。客厅外又传来争吵声，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年年，就这样，我先挂了，回头再聊。”
“哎，星星，等一下，你现在……”
她叹了口气，把电话挂掉，径直走向客厅。父亲大概以为那条内裤是母亲买的，用猜疑嘲讽的语气和母亲争吵着。
“你这个人真的是莫名其妙。”许母狠狠地撂下这句话便夺门而出。
晚了一步。
算了。她就算说出她的怀疑，她的父母也未必听得进去。听进去了，也未必相信。
她颤抖地缓缓下蹲，想到那件内裤，想到那个人——她的胃里一阵翻涌，头也有些眩晕。
吴昔年还在坚持不懈地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许向星一个也没有接。
当年的事情已经麻烦了太多人。
等缓过劲儿来，又到点上学了。她泄愤一般把书包往地上一砸，书本文具还有试卷哗啦啦地飞出来，连同她久久没能发泄的委屈与无助一起飞得到处都是。许向星崩溃地流下眼泪，一点点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再走到卫生间一件一件地脱衣服，打开淋浴喷头，打开那个轰隆隆作响的排气扇——然后，她终于可以嚎啕大哭。
她在哭什么呢？不知道。她或许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善良，恨所有导致她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所有、所有。她也在害怕，害怕方伟狎玩的眼神，但她又不住地想象，他给她寄这条内裤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好恶心。好恶心。
水流溶解在她的泪里顺着脸颊蜿蜒至地面，她拼命地揉搓着自己，将皮肤洗出一大片红痕。
最后她慢慢地、精疲力竭地平复下来，像墙壁上的水滴一样靠着墙缓缓滑落到地面。
她的青春潮湿而卑渺，往事水蒸气一般萦绕在她的头顶久久不散。
-----------
妥当地收拾一切，装作若无其事走出家门。
上学时经过商店，买了一罐啤酒，然后在公交车上找位置坐下，一点一点吞咽辛辣和苦楚。
车到站的时候许向星整个人的皮肤都泛红了。她晕乎乎轻飘飘地下车，看见学校的大门口后突然笑出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或许是感觉自己在别人眼里特别可笑吧。
正准备进入教室，许向星突然又生出一阵惶恐。她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在别人眼里多么荒唐多么离经叛道。怎么办。怎么办？
对，躲起来，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此时太阳穴有些发疼，摇摇晃晃地往校门外的便利店走去。她推开门，里面的人刚好出来，她结结实实地扎进了那人的怀里。
“许向星你喝酒了？”那人扶住她问道。
这个声音……是林驭风啊。
许向星一下子放松下来，晕乎乎地瘫在他怀里。林驭风有些担忧地摇摇头，把她放在便利店的椅子上，转头买了一杯蜂蜜柠檬水。
“来，喝点吧。”林驭风拍了拍许向星的肩膀，但她把头歪到了一边，毫无反应。
“睡着了？”林驭风无奈得想笑，“你说你没事喝什么酒啊。”
瘫在椅子上的许向星突然跳了起来：“不行，迟到了！”
林驭风被吓了一跳：“我靠吓死我了，你你你……你先冷静，先坐下。”
“林驭风？你怎么在这……”许向星有些迷迷糊糊地问。
“给你买点创可贴。来，我看看你手怎么样了。”
“别……别碰我……”许向星轻轻甩开他的手，“我……我脏……恶心……好恶心……”
他听到那样的字眼，伸出去的手顿了顿，看向她喝得红扑扑的神志不知道清不清的脸。
“发生什么了？”他温声问道。
“你想听吗？”许向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送我回学校我就告诉你。”
“你这样子回学校恐怕有点危险，班主任那边我不好交代。”林驭风把蜂蜜柠檬水赛到她手里，“先喝了吧，醒醒酒，等你脑子清醒点我们再回去。”
许向星迷迷糊糊地接过蜂蜜柠檬水，小孩子似的吮吸了起来。
林驭风托腮看她，轻笑出声，顺便给班主任发了条信息。
“林驭风。”她突然轻声开口，“你有没有过很无助很绝望的时候？”
他垂眸，眼底有什么情绪闪了闪。
“有过。”
“那，那个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顺其自然啊。”林驭风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无力阻止不幸的发生，只能够做到及时止损，剩下的就是顺其自然了。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许向星眼里像蒙了一层雾，像一块濒临破碎的玻璃。
“那你听了不要讨厌我。”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啊。”他轻轻说。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善良容易给人带来不幸。”她哽咽，“你知道我为什么上次在面馆会那么害怕吗？因为……”
“因为那个黄毛，我认识。他叫方伟。他毁了我的人生。”
---------
高二那年，她独自一人穿越校园小径，只为了能快点吃完饭，好回教室学习。
校园里有名的混子方伟，那日恰好在周围游荡。他怀里拿着一本漫画书边走边翻看着，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许向星，书也掉在了地上。
方伟刚想大骂，许向星却把书捡了起来，递给了他，有些胆怯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继续朝前走。
走了几步她回过头，发现方伟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她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于是脚步加快，逃也似的跑向了饭堂。
第二天方伟突然来她的班级找她，班里人都炸开了锅。
“我靠，是方伟！”
“他来我们班干嘛？”
“你好同学，你找谁？”班长有点不耐烦地问他。
“你们班第二组第一排右边那个女生，对，就是她。”
“许向星？”
“方伟来找许向星？”
“啊？他俩怎么会扯上关系？”
“星星，你认识他吗？”吴昔年有些担忧地问。
“门口那个男生？”许向星朝门口看了看，“不认识，但是我昨天不小心撞到他了还把书碰掉了，不过我捡起来了。”
“啊！那他一定是来找你麻烦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
“方伟呀！我们学校最难搞的混子，老社会了，整天和外面的不良少女混在一起，还经常打架斗殴违法校规校纪，但是他家里有关系，所以学校一直没有开除他。”
“这样……”
“许向星，找你的！快去吧！”班里有人开始起哄了。
吴昔年回过头狠狠瞪了那群起哄的人一眼。
“你，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许向星怯生生地问。
“你叫许向星是吧？行。”方伟一把搂过她，“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
说到这里，许向星又开始心悸手抖。“我……那时候，我……”
“别急，慢慢说，你要是不想继续说，也可以不说。”林驭风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
她似乎是回忆到什么太过痛苦的画面，抖动得越来越剧烈。
林驭风坐得离她近了些，她颤抖着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许向星被吓了一跳，缓缓弯下腰来捡起那个快递，看了一眼。
“爸……这不是我的快递，我……我没买过……”
“没买过？这都写着寄给你的！”
她疑惑地又看了一遍，收件人确实是自己，手机号码也对得上。她皱着眉头，把快递包装袋撕开——
她的心脏在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之后狠狠停跳了一拍。
刹那间，空气中充满古怪而晦涩的死寂。
许向星双手一抖，手里的东西立马飞了出去。
那是一件盛放着黑色妖冶蕾丝玫瑰的丁字内裤。
她顿时瘫坐在地上。“爸……这……”
许父的神色立马变得阴沉而扭曲。他沉思片刻，摆摆手示意她：“回你房间吧。”
许向星松了口气，但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她的大脑此刻飞速运转着，思考着这件令人难以启齿的内裤寄到她家来的可能性。
首先姓名和地址还有手机号都对得上，排除寄件人寄错的可能。
但是她又确确实实不可能会购买这样的东西。
那就是，有人寄给她的。
可又会是谁呢？
正想着，她的手机突然打进来一通电话，是她最好的朋友——吴昔年。
“哎呀星星我想死你啦！看你复读好像很忙所以我之前就没敢给你打电话。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学习累不累？国庆放几天？”电话一接通，她就收到了来自吴昔年的一连串关心。
“年年我也好想你啊！嗯……最近学习还可以，一切都马马虎虎吧，就那样。国庆嘛好像是有三天的假。怎么，你要过来看我？”许向星笑问，“那你大学生活怎么样呀？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者是喜欢的人？”
“这个……等我回来找你你就知道啦！到时候国庆假耽误你小半天时间，怎么样？”
“当然可以啦！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我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的东西……是一条蕾丝内裤，可是我根本就没买……”
“啊？会不会是谁寄错了？”
“不可能吧，姓名住址和电话号码都是我的……”
“那应该是有人寄给你的……谁会寄这种东西给你呢，这不是完完全全恶作剧吗？”
“等等，你刚刚说恶作剧？”许向星的瞳孔骤然收缩，电话那头的吴昔年也突然意会到——
“是他……方伟……”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许向星的喉咙发紧，一阵窒息感伴随着心悸一起渗透着她的身体。客厅外又传来争吵声，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年年，就这样，我先挂了，回头再聊。”
“哎，星星，等一下，你现在……”
她叹了口气，把电话挂掉，径直走向客厅。父亲大概以为那条内裤是母亲买的，用猜疑嘲讽的语气和母亲争吵着。
“你这个人真的是莫名其妙。”许母狠狠地撂下这句话便夺门而出。
晚了一步。
算了。她就算说出她的怀疑，她的父母也未必听得进去。听进去了，也未必相信。
她颤抖地缓缓下蹲，想到那件内裤，想到那个人——她的胃里一阵翻涌，头也有些眩晕。
吴昔年还在坚持不懈地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许向星一个也没有接。
当年的事情已经麻烦了太多人。
等缓过劲儿来，又到点上学了。她泄愤一般把书包往地上一砸，书本文具还有试卷哗啦啦地飞出来，连同她久久没能发泄的委屈与无助一起飞得到处都是。许向星崩溃地流下眼泪，一点点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再走到卫生间一件一件地脱衣服，打开淋浴喷头，打开那个轰隆隆作响的排气扇——然后，她终于可以嚎啕大哭。
她在哭什么呢？不知道。她或许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善良，恨所有导致她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所有、所有。她也在害怕，害怕方伟狎玩的眼神，但她又不住地想象，他给她寄这条内裤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好恶心。好恶心。
水流溶解在她的泪里顺着脸颊蜿蜒至地面，她拼命地揉搓着自己，将皮肤洗出一大片红痕。
最后她慢慢地、精疲力竭地平复下来，像墙壁上的水滴一样靠着墙缓缓滑落到地面。
她的青春潮湿而卑渺，往事水蒸气一般萦绕在她的头顶久久不散。
-----------
妥当地收拾一切，装作若无其事走出家门。
上学时经过商店，买了一罐啤酒，然后在公交车上找位置坐下，一点一点吞咽辛辣和苦楚。
车到站的时候许向星整个人的皮肤都泛红了。她晕乎乎轻飘飘地下车，看见学校的大门口后突然笑出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或许是感觉自己在别人眼里特别可笑吧。
正准备进入教室，许向星突然又生出一阵惶恐。她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在别人眼里多么荒唐多么离经叛道。怎么办。怎么办？
对，躲起来，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此时太阳穴有些发疼，摇摇晃晃地往校门外的便利店走去。她推开门，里面的人刚好出来，她结结实实地扎进了那人的怀里。
“许向星你喝酒了？”那人扶住她问道。
这个声音……是林驭风啊。
许向星一下子放松下来，晕乎乎地瘫在他怀里。林驭风有些担忧地摇摇头，把她放在便利店的椅子上，转头买了一杯蜂蜜柠檬水。
“来，喝点吧。”林驭风拍了拍许向星的肩膀，但她把头歪到了一边，毫无反应。
“睡着了？”林驭风无奈得想笑，“你说你没事喝什么酒啊。”
瘫在椅子上的许向星突然跳了起来：“不行，迟到了！”
林驭风被吓了一跳：“我靠吓死我了，你你你……你先冷静，先坐下。”
“林驭风？你怎么在这……”许向星有些迷迷糊糊地问。
“给你买点创可贴。来，我看看你手怎么样了。”
“别……别碰我……”许向星轻轻甩开他的手，“我……我脏……恶心……好恶心……”
他听到那样的字眼，伸出去的手顿了顿，看向她喝得红扑扑的神志不知道清不清的脸。
“发生什么了？”他温声问道。
“你想听吗？”许向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送我回学校我就告诉你。”
“你这样子回学校恐怕有点危险，班主任那边我不好交代。”林驭风把蜂蜜柠檬水赛到她手里，“先喝了吧，醒醒酒，等你脑子清醒点我们再回去。”
许向星迷迷糊糊地接过蜂蜜柠檬水，小孩子似的吮吸了起来。
林驭风托腮看她，轻笑出声，顺便给班主任发了条信息。
“林驭风。”她突然轻声开口，“你有没有过很无助很绝望的时候？”
他垂眸，眼底有什么情绪闪了闪。
“有过。”
“那，那个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顺其自然啊。”林驭风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无力阻止不幸的发生，只能够做到及时止损，剩下的就是顺其自然了。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许向星眼里像蒙了一层雾，像一块濒临破碎的玻璃。
“那你听了不要讨厌我。”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啊。”他轻轻说。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善良容易给人带来不幸。”她哽咽，“你知道我为什么上次在面馆会那么害怕吗？因为……”
“因为那个黄毛，我认识。他叫方伟。他毁了我的人生。”
---------
高二那年，她独自一人穿越校园小径，只为了能快点吃完饭，好回教室学习。
校园里有名的混子方伟，那日恰好在周围游荡。他怀里拿着一本漫画书边走边翻看着，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许向星，书也掉在了地上。
方伟刚想大骂，许向星却把书捡了起来，递给了他，有些胆怯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继续朝前走。
走了几步她回过头，发现方伟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她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于是脚步加快，逃也似的跑向了饭堂。
第二天方伟突然来她的班级找她，班里人都炸开了锅。
“我靠，是方伟！”
“他来我们班干嘛？”
“你好同学，你找谁？”班长有点不耐烦地问他。
“你们班第二组第一排右边那个女生，对，就是她。”
“许向星？”
“方伟来找许向星？”
“啊？他俩怎么会扯上关系？”
“星星，你认识他吗？”吴昔年有些担忧地问。
“门口那个男生？”许向星朝门口看了看，“不认识，但是我昨天不小心撞到他了还把书碰掉了，不过我捡起来了。”
“啊！那他一定是来找你麻烦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
“方伟呀！我们学校最难搞的混子，老社会了，整天和外面的不良少女混在一起，还经常打架斗殴违法校规校纪，但是他家里有关系，所以学校一直没有开除他。”
“这样……”
“许向星，找你的！快去吧！”班里有人开始起哄了。
吴昔年回过头狠狠瞪了那群起哄的人一眼。
“你，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许向星怯生生地问。
“你叫许向星是吧？行。”方伟一把搂过她，“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
说到这里，许向星又开始心悸手抖。“我……那时候，我……”
“别急，慢慢说，你要是不想继续说，也可以不说。”林驭风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
她似乎是回忆到什么太过痛苦的画面，抖动得越来越剧烈。
林驭风坐得离她近了些，她颤抖着紧紧抓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