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伟说出那一句话后，班级里炸开了锅，起哄声和不可思议的感叹声此起彼伏。
“不，不是的……我……”许向星慌忙解释道，“我不是他的……”
她望向方伟，眼神中带着震惊、不解和祈求。可方伟只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吹了个口哨，揉了一下她的头就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她一下子愣住了，泪水不自觉地溢出眼眶，恐惧和不安伴随着班里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一起凝成一把锋利的刃，将她扎得千疮百孔。
“靠，他这个混蛋！垃圾！”吴昔年追出班门口对着方伟叫骂，但他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楼梯转角。
许向星无助地站在那里，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片漆黑的海洋，四周都是惊异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嘲笑。她的心在剧烈地颤抖，她想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这片喧嚣之中。
“没事的，星星。”吴昔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理他们。”
“够了！你们给我闭嘴！闲得慌。”吴昔年大喊，“有时间在这儿起哄还不如多做几道题。”
许向星一言不发，随即抹着眼泪跑出了教室。
“自从那以后他就经常来我们班门口骚扰我，这件事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许向星停顿了一下，“刚开始他们说——”
他们说，方伟换口味了，追到了重点班的书呆子。
他们说，那个许向星肯定是读书读不下去了，才和方伟谈恋爱。
他们说，方伟已经把许向星……
班主任说：“许向星啊，你一向很听话很爱学习的，怎么去招惹这种人呢？”
“所谓的好学生都是装的吧，我早就觉得那女的不正经了。”
“她好像学习挺不错的，没想到她竟然是那种人……”
“向星啊，我交钱让你去上学是希望你能有出息，长大后赚大钱的！而你却不知羞耻！跟那样的人瞎搞在一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没有一个人去关注事情的真相。
其实当时许向星还是竭力去保持冷静了。当时她也很勇敢地尝试去自己解决。
她去方伟的班门口找过他，当时没有找到，从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嘴里问出方伟的去向。
许向星朝学校靠近后街的围墙那里走去，果然看见了方伟和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在那里吞云吐雾，他们见她走近，全都把头扭了过来。
他们看见是许向星，纷纷起哄并且欢呼道：“哟！老大的女朋友？今天这么主动啊？”
方伟倒是波澜不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怎么，一个人来找我，是答应我了？”
“不，不是的。”许向星浑身都有些颤抖着捏紧了拳头，“我来是想告诉你，抱歉，我对你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
“啊，是吗？”方伟眯了眯眼，把手上的烟扔到地上踩灭。“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许向星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方伟拉起她的手就跑。当时已经放学了，他们跑出校门，然后在一群小混混的“欢迎”下坐上了摩托，向未知的地方呼啸而去。
等下了车，她才发现眼前的地方是一个奶茶店。但这里烟雾缭绕的，灯光也昏暗闪烁，像是恐怖片或者悬疑剧里容易发生案件的场所。
“就是这里，你像他们一样穿上那些衣服给我拍个照，我以后就放过你。”
许向星扭头一看，店里的女孩子清一色的“兔女郎”模样，化着浓妆，穿吊带和露脐装还有超短裙。
她心底升起一股恐惧和恶心，如同蟑螂一般密密麻麻爬过她的头顶。
这群女孩子看见他们到来，都迎了上来，狐媚子似的一声声叫着这群混混“哥哥”。
好恶心。
“我不穿。”许向星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
“你在这里不穿，回头大家会传些什么呢……我可说不准。”方伟一把揽过她，“不穿也行，你干脆从了我呗，反正谣言已经传开了，你也洗不清了，是不是？”
“你放开我！”许向星拼命挣脱方伟，拔腿就跑。
方伟不慌不忙地跨上摩托，“既然来了，可不是这么容易走掉的。”
摩托的引擎声一下子在许向星耳边炸开来，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恐惧也炸在眼前，恍惚间模糊一片。
“星星，上车！”头晕目眩间她听见吴昔年的声音，猛地一抬眼，发现面前停着一辆出租车，而吴昔年正扒在车窗上焦急地朝她招手。
许向星赶紧拉开车门上了车，等车驶远，她才松了口气瘫软在车后座。
“你呀，以后不要一个人去应付他们！要不是我放学后看你不对劲就一路跟着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吴昔年又庆幸又无奈。“星星……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影响很大……但是目前，和他们正面硬刚也不是办法。”
是啊，这不是办法。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原来自己在班级还算得上人缘好，这件事发生后，她的朋友只剩下吴昔年一个。
谣言传得太真实，有板有眼，她成绩也确确实实下滑了，因此老师不信任他，更不用说她那不分青红皂白的父母。
除了吴昔年谁还相信她。
“后来，我就崩溃了。”许向星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学校里发疯，想着要是能和所有人同归于尽就好了。”
在她断断续续地讲述完从前发生过的事情后，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抬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发现林驭风的眼眶似乎有点红。
酒精的作用和情绪的波动使她头晕目眩，一下子又瘫在了椅子上。
然后她听见林驭风开口：“许向星。”
“我能明白，你当时很无助，很痛苦……但是，你也知道，这完全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觉得自己脏……懂吗。”
林驭风双眼透过便利店的玻璃门望向更遥远的苍穹，“有时候，命运喜欢捉弄人。你很勇敢，也很坚强，许向星。现在都过去了，不是吗。”
“如果真的过去了那就好了。”许向星深吸一口气，揉揉眉心，缓缓地坐直，“方伟好像知道了我家的地址……给我寄了一个……”
“什么？”
“蕾丝……内裤。”
林驭风皱了皱眉，随即托腮思考着。
“他知道你复读吗？”林驭风问。
“我不清楚……”
“按照我的推断，他寄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恐吓你，所以他应该是知道并且确定是你会收到这个包裹。”林驭风继续问，“是直接寄过来你家的，对吧？”
“没错，地址和手机号码还有姓名都是我的。”
“作为一个混混，凭他的人脉弄到你的个人信息并不奇怪。但他要怎么肯定你会收到呢？万一你去读大学了不在家呢？所以他一定知道，你人在本地。”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许向星有些慌乱。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包裹还在的话，你把它交给我，我会去查，放心。实在不行的话……”
“我们就报警。”
“好……”许向星有些颤抖地抬起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驭风把脸别向另一边，看着玻璃门外的夜空，那儿悬挂着被云遮蔽的月。
“我们是朋友啊，不是吗。”
朋友……
“嗯。我们是朋友。”许向星笑笑。“谢谢你。”
“不用。”林驭风突然转过来看向她，欲言又止。
“月考加油。”憋了半天，他说出这几个字来。
“你，你也是——糟了，晚自习！”许向星才想起来今晚还得上晚自习，但是一看时间，晚自习已经快结束了。
“别急，我已经和班主任说明了，说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了。”
许向星有点震惊：“你这……这理由还真是信手拈来啊……”
“总之，”林驭风站起身来，“你先别担心，这件事情总会弄清楚。我陪你走到宿舍吧。”
许向星摇摇头，“今天我想一个人清醒一下，你先回去吧。”
“那好，你注意安全。”说着，林驭风递给她一瓶碘伏，“记得上药。”
许向星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耳边掠过呼啸的风声。
国庆节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到来，吴昔年也从别的城市回来了。国庆三天假，许向星第一天就把作业写完，然后第二天就和吴昔年约好了在商场见面。
两人见到对方都很惊喜地抱在了一起，在一阵寒暄过后，又同时陷入沉默。
过往是一根从过去延伸到现在的荆棘。
“那个快递包裹……你搞清楚了吗，是不是方伟寄的？”吴昔年缓缓开口。
“我一个朋友去帮忙查了，可能过段时间才能知道结果吧。”许向星说。
“嗯？朋友？谁啊，我认识吗？”吴昔年问道。
“就……我在这个复读班的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
吴昔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有情况？”
“你想什么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许向星慌忙摆摆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帮你查这个？而且你是以什么样的理由让他帮你的？别不承认哦星星，我还不了解你吗？”吴昔年凑近她，“到底是到了什么样的关系，我家星星才会把自己的事情和一个异性说呢，嗯？”
“好了，年年！”许向星捂住脸，“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情……可能，有一点喜欢吧。”
“嗯哼，终于承认了！他人帅吗？”
看着吴昔年一脸八卦，许向星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嗯……挺帅的吧？”
“有没有照片？”
“啊，好像没有……”
“有机会让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把我家星星迷得神魂颠倒！”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
两人笑着，闹着，身后商场里人来人往，有一个人忽然停下脚步，朝她们的方向看去。
手机又开始震动响铃，林驭风看了一眼便漫不经心地挂掉电话。
“林驭风，你到底想怎样？”班主任的短信一条条弹出来，“经常旷课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假期作业也没有按时提交，你还想不想考大学？”
林驭风仍旧无视陈明奇的信息，继续专注于电脑上的工作。
这些天他联系上了给许向星家派件的快递员，又咨询了物流客服……经过一系列操作锁定了下单的IP地址。
“喂，老程，”林驭风给程恒越打了个电话，“你不是有个黑客朋友吗，让他帮忙查一下一个IP地址可以吗。”
“没问题，我问问他。”
林驭风刚挂掉电话，客厅里就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听声音至少有四五个人。
什么情况？
他警觉地抓起书桌旁的字典，再到卫生间去拿了把扫把，小心翼翼地来到客厅。
“你们是谁？”林驭风喊出口的同时，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许久未归的父亲，以及，他父亲的现任妻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人。
“你怎么回来了？”林驭风没好气地问，“您老人家不是忙得很吗。”
“你这孩子，我自己家我还不能回？还要经过你同意？再说了我这两天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不知道还以为你死哪里了。”
“哎，老林，别这样和儿子说话。”他父亲的妻子说。
“你俩回来就算了，这几个人怎么回事？”
“哦，正要和你说呢，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吗，我和你妈妈，哦，阿姨，我俩打算把房子卖了，给你买个小点的住，因为我俩以后打算在国外常住了，卖掉房子后的钱归你，你也满十八岁了，以后让你一个人生活。”说着，他拿出一张卡，“这张卡里面还有一点钱，你拿着用。今天我就带这几个客人们看一下房子。”
“你什么意思？”林驭风眼神凌冽。
“什么什么意思？你这孩子刚刚没听清楚？”
“滚！都给我滚！”林驭风拿着手上的字典就往他们砸去。
“不，不是的……我……”许向星慌忙解释道，“我不是他的……”
她望向方伟，眼神中带着震惊、不解和祈求。可方伟只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吹了个口哨，揉了一下她的头就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她一下子愣住了，泪水不自觉地溢出眼眶，恐惧和不安伴随着班里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一起凝成一把锋利的刃，将她扎得千疮百孔。
“靠，他这个混蛋！垃圾！”吴昔年追出班门口对着方伟叫骂，但他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楼梯转角。
许向星无助地站在那里，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片漆黑的海洋，四周都是惊异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嘲笑。她的心在剧烈地颤抖，她想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这片喧嚣之中。
“没事的，星星。”吴昔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理他们。”
“够了！你们给我闭嘴！闲得慌。”吴昔年大喊，“有时间在这儿起哄还不如多做几道题。”
许向星一言不发，随即抹着眼泪跑出了教室。
“自从那以后他就经常来我们班门口骚扰我，这件事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许向星停顿了一下，“刚开始他们说——”
他们说，方伟换口味了，追到了重点班的书呆子。
他们说，那个许向星肯定是读书读不下去了，才和方伟谈恋爱。
他们说，方伟已经把许向星……
班主任说：“许向星啊，你一向很听话很爱学习的，怎么去招惹这种人呢？”
“所谓的好学生都是装的吧，我早就觉得那女的不正经了。”
“她好像学习挺不错的，没想到她竟然是那种人……”
“向星啊，我交钱让你去上学是希望你能有出息，长大后赚大钱的！而你却不知羞耻！跟那样的人瞎搞在一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没有一个人去关注事情的真相。
其实当时许向星还是竭力去保持冷静了。当时她也很勇敢地尝试去自己解决。
她去方伟的班门口找过他，当时没有找到，从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嘴里问出方伟的去向。
许向星朝学校靠近后街的围墙那里走去，果然看见了方伟和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在那里吞云吐雾，他们见她走近，全都把头扭了过来。
他们看见是许向星，纷纷起哄并且欢呼道：“哟！老大的女朋友？今天这么主动啊？”
方伟倒是波澜不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怎么，一个人来找我，是答应我了？”
“不，不是的。”许向星浑身都有些颤抖着捏紧了拳头，“我来是想告诉你，抱歉，我对你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
“啊，是吗？”方伟眯了眯眼，把手上的烟扔到地上踩灭。“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许向星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方伟拉起她的手就跑。当时已经放学了，他们跑出校门，然后在一群小混混的“欢迎”下坐上了摩托，向未知的地方呼啸而去。
等下了车，她才发现眼前的地方是一个奶茶店。但这里烟雾缭绕的，灯光也昏暗闪烁，像是恐怖片或者悬疑剧里容易发生案件的场所。
“就是这里，你像他们一样穿上那些衣服给我拍个照，我以后就放过你。”
许向星扭头一看，店里的女孩子清一色的“兔女郎”模样，化着浓妆，穿吊带和露脐装还有超短裙。
她心底升起一股恐惧和恶心，如同蟑螂一般密密麻麻爬过她的头顶。
这群女孩子看见他们到来，都迎了上来，狐媚子似的一声声叫着这群混混“哥哥”。
好恶心。
“我不穿。”许向星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
“你在这里不穿，回头大家会传些什么呢……我可说不准。”方伟一把揽过她，“不穿也行，你干脆从了我呗，反正谣言已经传开了，你也洗不清了，是不是？”
“你放开我！”许向星拼命挣脱方伟，拔腿就跑。
方伟不慌不忙地跨上摩托，“既然来了，可不是这么容易走掉的。”
摩托的引擎声一下子在许向星耳边炸开来，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恐惧也炸在眼前，恍惚间模糊一片。
“星星，上车！”头晕目眩间她听见吴昔年的声音，猛地一抬眼，发现面前停着一辆出租车，而吴昔年正扒在车窗上焦急地朝她招手。
许向星赶紧拉开车门上了车，等车驶远，她才松了口气瘫软在车后座。
“你呀，以后不要一个人去应付他们！要不是我放学后看你不对劲就一路跟着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吴昔年又庆幸又无奈。“星星……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影响很大……但是目前，和他们正面硬刚也不是办法。”
是啊，这不是办法。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原来自己在班级还算得上人缘好，这件事发生后，她的朋友只剩下吴昔年一个。
谣言传得太真实，有板有眼，她成绩也确确实实下滑了，因此老师不信任他，更不用说她那不分青红皂白的父母。
除了吴昔年谁还相信她。
“后来，我就崩溃了。”许向星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学校里发疯，想着要是能和所有人同归于尽就好了。”
在她断断续续地讲述完从前发生过的事情后，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抬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发现林驭风的眼眶似乎有点红。
酒精的作用和情绪的波动使她头晕目眩，一下子又瘫在了椅子上。
然后她听见林驭风开口：“许向星。”
“我能明白，你当时很无助，很痛苦……但是，你也知道，这完全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觉得自己脏……懂吗。”
林驭风双眼透过便利店的玻璃门望向更遥远的苍穹，“有时候，命运喜欢捉弄人。你很勇敢，也很坚强，许向星。现在都过去了，不是吗。”
“如果真的过去了那就好了。”许向星深吸一口气，揉揉眉心，缓缓地坐直，“方伟好像知道了我家的地址……给我寄了一个……”
“什么？”
“蕾丝……内裤。”
林驭风皱了皱眉，随即托腮思考着。
“他知道你复读吗？”林驭风问。
“我不清楚……”
“按照我的推断，他寄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恐吓你，所以他应该是知道并且确定是你会收到这个包裹。”林驭风继续问，“是直接寄过来你家的，对吧？”
“没错，地址和手机号码还有姓名都是我的。”
“作为一个混混，凭他的人脉弄到你的个人信息并不奇怪。但他要怎么肯定你会收到呢？万一你去读大学了不在家呢？所以他一定知道，你人在本地。”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许向星有些慌乱。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包裹还在的话，你把它交给我，我会去查，放心。实在不行的话……”
“我们就报警。”
“好……”许向星有些颤抖地抬起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驭风把脸别向另一边，看着玻璃门外的夜空，那儿悬挂着被云遮蔽的月。
“我们是朋友啊，不是吗。”
朋友……
“嗯。我们是朋友。”许向星笑笑。“谢谢你。”
“不用。”林驭风突然转过来看向她，欲言又止。
“月考加油。”憋了半天，他说出这几个字来。
“你，你也是——糟了，晚自习！”许向星才想起来今晚还得上晚自习，但是一看时间，晚自习已经快结束了。
“别急，我已经和班主任说明了，说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了。”
许向星有点震惊：“你这……这理由还真是信手拈来啊……”
“总之，”林驭风站起身来，“你先别担心，这件事情总会弄清楚。我陪你走到宿舍吧。”
许向星摇摇头，“今天我想一个人清醒一下，你先回去吧。”
“那好，你注意安全。”说着，林驭风递给她一瓶碘伏，“记得上药。”
许向星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耳边掠过呼啸的风声。
国庆节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到来，吴昔年也从别的城市回来了。国庆三天假，许向星第一天就把作业写完，然后第二天就和吴昔年约好了在商场见面。
两人见到对方都很惊喜地抱在了一起，在一阵寒暄过后，又同时陷入沉默。
过往是一根从过去延伸到现在的荆棘。
“那个快递包裹……你搞清楚了吗，是不是方伟寄的？”吴昔年缓缓开口。
“我一个朋友去帮忙查了，可能过段时间才能知道结果吧。”许向星说。
“嗯？朋友？谁啊，我认识吗？”吴昔年问道。
“就……我在这个复读班的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
吴昔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有情况？”
“你想什么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许向星慌忙摆摆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帮你查这个？而且你是以什么样的理由让他帮你的？别不承认哦星星，我还不了解你吗？”吴昔年凑近她，“到底是到了什么样的关系，我家星星才会把自己的事情和一个异性说呢，嗯？”
“好了，年年！”许向星捂住脸，“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情……可能，有一点喜欢吧。”
“嗯哼，终于承认了！他人帅吗？”
看着吴昔年一脸八卦，许向星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嗯……挺帅的吧？”
“有没有照片？”
“啊，好像没有……”
“有机会让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把我家星星迷得神魂颠倒！”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
两人笑着，闹着，身后商场里人来人往，有一个人忽然停下脚步，朝她们的方向看去。
手机又开始震动响铃，林驭风看了一眼便漫不经心地挂掉电话。
“林驭风，你到底想怎样？”班主任的短信一条条弹出来，“经常旷课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假期作业也没有按时提交，你还想不想考大学？”
林驭风仍旧无视陈明奇的信息，继续专注于电脑上的工作。
这些天他联系上了给许向星家派件的快递员，又咨询了物流客服……经过一系列操作锁定了下单的IP地址。
“喂，老程，”林驭风给程恒越打了个电话，“你不是有个黑客朋友吗，让他帮忙查一下一个IP地址可以吗。”
“没问题，我问问他。”
林驭风刚挂掉电话，客厅里就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听声音至少有四五个人。
什么情况？
他警觉地抓起书桌旁的字典，再到卫生间去拿了把扫把，小心翼翼地来到客厅。
“你们是谁？”林驭风喊出口的同时，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许久未归的父亲，以及，他父亲的现任妻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人。
“你怎么回来了？”林驭风没好气地问，“您老人家不是忙得很吗。”
“你这孩子，我自己家我还不能回？还要经过你同意？再说了我这两天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不知道还以为你死哪里了。”
“哎，老林，别这样和儿子说话。”他父亲的妻子说。
“你俩回来就算了，这几个人怎么回事？”
“哦，正要和你说呢，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吗，我和你妈妈，哦，阿姨，我俩打算把房子卖了，给你买个小点的住，因为我俩以后打算在国外常住了，卖掉房子后的钱归你，你也满十八岁了，以后让你一个人生活。”说着，他拿出一张卡，“这张卡里面还有一点钱，你拿着用。今天我就带这几个客人们看一下房子。”
“你什么意思？”林驭风眼神凌冽。
“什么什么意思？你这孩子刚刚没听清楚？”
“滚！都给我滚！”林驭风拿着手上的字典就往他们砸去。